“第三個條件,便是貴社負責每年輸送至少2000名愛爾蘭青壯,作為雇傭軍,送至中華帝國軍隊中服役。雇傭費用由貴社負責,作為無息貸款的還款部分。這些雇傭兵,服役期限為10年,退役後,他們是選擇成為中華帝國的子民,還是重新回愛爾蘭,都由他們自己決定。”


    “第四個條件,愛爾蘭獨立建國後,與中華帝國結盟,雙方締結友好互助條約,雙方地位平等,但愛爾蘭在債務清償之前,由中華帝國代為行使對外宣停戰等權利,愛爾蘭將海外居住地的管轄權全部委托中華帝國負責。愛爾蘭和中華帝國相互開放同等數量的貿易港口,以便各類船隻往來補給。”


    詹*斯蒂芬斯臉色一變,他對夏爾說的這第四個條件,有些猶豫了。他擔心一旦答應下來,愛爾蘭從此便淪為那個東方帝國的附庸國,他可不想還沒出狼窩,又要入虎口。於是,他咳嗽一聲,道:“夏爾先生,這個,締結盟約可以,但愛爾蘭要成為一個獨立自主的國家......”


    “詹姆斯先生,您多慮了!中華帝國並沒有要將愛爾蘭變成附屬國或者控製愛爾蘭的意圖,這隻是一種對愛爾蘭進行援助債務的約束而已。否則,愛爾蘭怎麽會有壓力還清債務呢?”夏爾直接打斷詹*斯蒂芬斯的話,解釋道。


    詹*斯蒂芬斯聞言,不再猶豫,斷然道:“既如此,我們芬尼亞社代表愛爾蘭答應你們的條件!”


    三天後,詹*斯蒂芬斯便跟隨夏爾趕到巴黎,與駐留在這裏的中華帝國駐歐特使郭嵩燾會麵,準備簽署兩國結盟協定。夏爾雖說也是皇帝欽命的駐愛爾蘭全權代表,但畢竟他的身份是愛爾蘭人,就算皇帝相信他的忠心,他也是不敢擅自代表中華帝國,於是,找駐歐特使郭嵩燾,由郭嵩燾代表中華帝國與愛爾蘭簽署相關的協定,自然成為最好的選擇。


    郭嵩燾自任駐歐特使之後,歐洲的主要國家都跑了個遍,但長期駐留的,其實還是在英國倫敦居多,法國的巴黎和普魯士的柏林也分別呆一段時間。不過最近因為打聽到英國要出兵遠東,為了安全起見,郭嵩燾率領他的特使團都遷到巴黎,畢竟因為法國和中華帝國還算友好國家,而郭嵩燾本身也有重要任務,那就是勸說法國皇帝拿破侖三世出麵反對英國出兵遠東。


    郭嵩燾早得皇帝馮雲山的密信,知道愛爾蘭的事情,當即大喜,親自將夏爾和詹*斯蒂芬斯迎接進入中華帝國駐巴黎領事館中。


    雙方經過一番再次商討確認,次日上午,便由郭嵩燾代表中華帝國、詹*斯蒂芬斯代表愛爾蘭,正式簽署了《中愛結盟秘密協定》。協定的內容,除了夏爾對詹*斯蒂芬斯提出的那四個條件之外,還增加了中華帝國有義務和權利對愛爾蘭進行工業投資,以幫助盟國提升工業實力和國力。


    這也是郭嵩燾了解到,愛爾蘭幾乎沒有一絲像樣的工業,除了畜牧業和種植業,幾乎沒有其他的產業,這樣的話,想要愛爾蘭人從英國本土購買武器來反抗英國人,實在太過艱難,於是,郭嵩燾幹脆提出幫助愛爾蘭建設兵工廠,以便就近提供武器給愛爾蘭人,讓他們對抗英國軍隊。當然,這個資金雖然明麵上說是由中華帝國出資,但實際上,郭嵩燾自然早就想到了辦法,那便是利用貿易,賺取利潤來填補這一塊。


    因此,在秘密協定裏,郭嵩燾同對方明確地約定,凡芬尼亞社控製的愛爾蘭區域出產的牲畜和農產品,統一由中華帝國和法國聯營的貿易公司進行收購,從愛爾蘭運到法國以及其他西歐國家,進行倒賣,賺取中間的差價。自然,這個價格不會高到哪裏去,當然,也不會比強行半買半搶的英國還低,畢竟郭嵩燾不想讓愛爾蘭人過於痛恨中華帝國。


    回頭,郭嵩燾就準備以領事館的名義,與法國的貴族一起成立貿易公司,取得法國方麵的支持,這樣海路有保障,而兵工廠方麵,也能更快地建立起來。


    隻是這樣一來,英國方麵肯定能馬上察覺到,要知道,如今整個愛爾蘭已經成為英國本土的一個大型牧場和農莊,平均每周都有以萬計數的牛羊從愛爾蘭被送往英國本土的大不列顛島上,供英國人食用。若真的發生這種情況,英國必然不惜代價也要奪回愛爾蘭,這關係到整個英國本土的糧食和肉食了。郭嵩燾想想,隻有兩個辦法,一是不能將愛爾蘭所有的畜牧業和農業都壟斷,這個是肯定的,本身如今的芬尼亞社控製區也不大;二是即便日後芬尼亞社勢力擴大,能控製愛爾蘭很大範圍時,也不能讓英國魚死網破地拚命,而是將糧食和牛羊提高一些價格,仍舊賣給英國。


    簽署完秘密協定之後,郭嵩燾語重心長地對詹*斯蒂芬斯道:“詹姆斯先生,如今我們已經是盟友,有句話我作為盟國的使者,想提醒您。”


    詹*斯蒂芬斯連忙道:“特使先生,請賜教!”


    “英國是世界第一強國,即便是中華帝國全力幫助,你們愛爾蘭也是無法戰勝它的!愛爾蘭想要獲得抗英的勝利,唯有全民皆兵,不屈不饒地堅持反英,用非常規手段才行,我個人建議,貴社要發動愛爾蘭的百姓,全民抗英,在暴力反抗英國駐愛爾蘭軍隊的同時,要多派細作,以自殺式襲擊的方式和勇氣,不斷在英國本土製造恐怖事件,這樣才有可能逼迫英國政府自願放棄愛爾蘭。而不是通過正麵戰爭,擊敗英國軍隊。恕我直言,若是想通過正麵戰爭擊敗英國軍隊,獲得獨立,這樣的話,愛爾蘭可能永遠也難以真正擺脫英國的統治了!”


    詹*斯蒂芬斯陷入沉思中。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麽回事。且不說愛爾蘭如今根本沒有團結,一盤散沙,就算團結一心又如何,都是一幫農民,一輩子隻會種地放牧,還能擊敗世界第一強國英國不成?


    “特使先生,可按照您的說法,英國軍隊如此強大,我們的勇士對其本土製造恐怖事件,隻怕對方會猛烈地還擊,屠殺我們愛爾蘭平民作為報複。而且,這不但關係到他們大不列顛王國的顏麵,還關係到他們的實際利益,他們不可能輕易放棄愛爾蘭。”詹*斯蒂芬斯盡管心裏對郭嵩燾的話有些認可了,但還是不免有些擔心。


    “報複是必然的。但英國越是報複,便越能激起愛爾蘭百姓的憤怒,讓貴社更能盡快掌控局麵。為了貴國的獨立崛起,犧牲又算得了什麽?”郭嵩燾道:“英國自然不會輕易放棄愛爾蘭,因此,就要看貴社組織愛爾蘭勇士鬧騰到什麽程度了,要破壞得英國本土難以承受,讓英國那幫貴族感覺到占領愛爾蘭獲得的利益,還不足以彌補他們的損失,讓他們認識到要想繼續占領愛爾蘭所花費的代價,超出他們的承受範圍,這樣的話他們自己會主動選擇放棄愛爾蘭。到時候,邀請法國等強國出麵調停一下,愛爾蘭便可以獨立。”


    聽到這裏,詹*斯蒂芬斯恍然大悟,他原本心中的擔心和困擾一下都解開了。對啊,正麵作戰,肯定是打不過英國佬,但不停地給他們製造麻煩和損失,讓他們承受不了,自然而然地便會放棄愛爾蘭!實在不行,給他們一個名義上的宗主國的名分也行,愛爾蘭人必須要當家做主,愛爾蘭民族必須要重新建立上古時候的榮光!


    “特使先生,謝謝您的指點!”詹*斯蒂芬斯心存感激地道:“我立即返回都柏林,組織芬尼亞社和愛爾蘭人行動起來,應該用不了多久,整個歐洲便會看到讓他們轟動的消息!希望到時候,貴使能幫忙催促貴國能盡快提供第一批援助。”


    郭嵩燾哈哈笑道:“包在郭某身上!也期待貴社和愛爾蘭勇士們的驚世之舉!”


    等詹*斯蒂芬斯離開,郭嵩燾將夏爾留下來,仔細詢問了一下愛爾蘭的情況,覺得不能單靠芬尼亞社,郭嵩燾要求夏爾多吸收一些本地的愛爾蘭人加入細作隊伍,經費不成問題,他這邊可以直接撥付。除了芬尼亞社搞的破壞外,夏爾率領特務司的愛爾蘭分站也要大肆活躍起來。


    針對英國的行動中,愛爾蘭隻是其中的一方麵,郭嵩燾更看重的是英國國內的行動。英國遠征過程中,擾亂其國內才是根本,愛爾蘭其實還算不上它的根基。


    前兩天,倫敦站站長曾紀澤派人送來密信,說是已經將《工人時報》的主編卡爾*麥喀士發展成他的副手,加上他周圍的那些工人運動頭領,倫敦站實力大增。曾紀澤他們已經抓緊準備,隻等郭嵩燾這邊一聲令下,便可以實施各項行動,對抗英軍的遠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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