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水源又將東王的覆文回複給英國公使文翰。(.無彈窗廣告)


    文翰收到蓋有東王金印的覆文,心中一陣鬱悶,不過他也是心有苦衷。而天王東王均不肯相見,無奈,他隻得領著眾洋人上了兵艦,重回上海而去。


    過了燕子磯的兵艦“哈爾米士號”上,英國駐上嗨領事阿禮國來到文翰的單獨房間,商議對待太平天國的對策。


    “爵士,此次來南京,無功而返!本人還是堅持那個建議:答應先前的蘇鬆太道吳健彰和江蘇巡撫楊文定的求援,派出兵艦和士兵,采取軍事行動,幹涉太平軍攻擊滿清政府,趁滿清皇帝還據有能夠締結條約的地位時,向他索取豐厚的報酬!”


    文翰看著這名野心勃勃的屬下,他知道,阿禮國之所以這麽熱心,不外乎想弄出點成績來,自己的港島總督和駐華公使的任期馬上快到期了,阿禮國想接任自己的位置而已。


    不過,文翰更希望自己的另一個屬下,廣州領事包令接任。因此,文翰對充滿野心又蘇格蘭野蠻人出身的阿禮國,並不怎麽喜歡。


    “阿禮國,你這麽堅持地認為我們應該采取軍事行動,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在遠東地區,還有多少兵艦和士兵?”文翰反問這名高傲自大的蘇格蘭野蠻人。


    “這個。爵士,不是還有法國和美國的兵艦嗎?將我們三個國家的聯合起來,應該足夠對付太平叛軍了。”阿禮國道。


    “忘記乍畏少將那個蠢貨是怎麽慘敗的了?叛軍可不是滿清那幫懦夫。你以為,剛才那太平叛軍的東王為何這麽有底氣拒絕承認我大英與滿清簽訂的協議?那是因為他們有十幾萬叛軍。”文翰一臉鬱悶,他一想到那次敗在廣州叛軍手下,便是一股鑽心的疼。


    雖然當時自己正在倫敦,也沒直接參與,但畢竟還是在自己任期內發生的大英海軍遠東艦隊的慘敗,這是自己一生的恥辱。


    “不過,阿禮國,你兩個月前給我的緊急報告,是值得讚賞的!”文翰想到自己任期內,還是得讓阿禮國不要胡說八道,便臉色一緩,耐心解釋起來:“我一收到報告,一方麵緊急上報倫敦的外務大臣,建議隻要滿清兩江總督或者皇帝向我們大英求助,便要求滿清答應‘無限製進入內地和沿海一切口岸,在北京建立直接外交關係,以及鴉片貿易的合法化’這些條件,隻要答應便可以出兵幫助滿清政府。[.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另一方麵,我已經著手調配軍力前來上嗨。命令從馬六甲調派兵艦哈爾米士號,從港島調派另一艘兵艦撒拉曼特號和寧波的兵艦拉特雷號停靠上嗨,隨時應變。甚至連港島隻留下二艘兵艦。但可惜的是,滿清竟然沒有高級別的總督以上官員向我們求助,光是巡撫之類的,並不能答應我們的條件。”


    文翰解釋完,見阿禮國好似還有話說,便接著道:“如今太平叛軍已經攻克南京城。控製了長江水道,滿清政府節節敗退,形勢已經完全不同。因此,我和密迪樂等人做了一番研究和推算,最後得出結論,便是在當前這種情況下,大英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和觀望,保持中立政策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否則,一旦太平叛軍戰完全戰勝了滿清,而我們又幫助滿清的話,會對大英帶來最為糟糕的後果。”


    阿禮國一聽,頓時明白了。


    說白了,就是不能壓錯寶。他們如果現在幫助了清政府,而最後卻是太平天國成功了,他們在中國的地位就極其狼狽了。而且,就算是滿清勝利了,在沒有被逼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便出手幫忙,高傲自大的滿清朝廷並不見得領情,不能獲得利益,還不如不幫。


    “不過,阿禮國,回去之後,我們要布置兵力保護好上嗨!眼下,廣州和廈門都已經被南方的叛軍頭領聖王給占領,上嗨不能再被這北方的太平叛軍占領了。”文翰口氣嚴肅地說道。


    阿禮國連忙答應下來。他想起一事,又和文翰說道:“剛才在天京時,太平叛軍那名侯爵,好像背著我們偷偷聯係過布爾布隆和馬沙利,也不知道是何圖謀?”


    “什麽?有這事?該死的高盧人和美國佬。原本讓他們一道來給太平叛軍示威,沒想到竟然讓他們和叛軍牽上線了,他們必定是暗地談了什麽生意,或者是打成某種協議。不行,阿禮國,回到上嗨後,你派人好好從法國人和美國人那邊打聽打聽,要查清楚。”


    阿禮國答應下來。


    ……..


    正當英法美等洋人們返回上嗨時,剛剛搬入新建的天王府的天王洪秀全,在東王的提議下,召集在天京的天國文武百官,宣布天國的一些全新決策。


    首先是頒布了天朝田畝製度,在田畝製度的同時,附帶宣布天國在所有占領區域內,設立鄉官製度,建立各級地方政權。


    這個原本在曆史上,要到秋季才建立的鄉官製度,也因為馮雲山這扇蝴蝶翅膀的扇動,出現了偏差,提前被楊秀清給拋了出來。


    楊秀清派出的細作將太平聖國在湘南一帶區域實施的聖國田畝製度抄了過去,楊秀清根據這個變異的田畝製度,又結合自己的理念,終於製訂出跟曆史上太平天國原來的一模一樣的《天朝田畝製度》,並且,附帶地,宣布全麵建立鄉官製度。


    各級地方均實行一種兵農合一的農村公社組織製度。每一個兩司馬管轄二十五家,卒長管轄一百家,旅帥管轄五百家,師帥管轄二千五百家,軍帥管轄一萬二千五百家。


    這是一種公有製到極致的社會形式。每家除耕種外,規定都要種桑、養蠶、織布,和養雞、養豬等,並且,所有收獲不得歸私有,除留糧食可接新穀外,全部都歸聖庫。凡麥、豆、寧麻、布、帛、雞、犬各物及銀錢也一樣都要歸公有。


    至於各家所有婚嫁、彌月、喜事(即喪事,因太平天國以人死為升天,是大喜事,所以叫喪事為喜事),俱用國庫,但根據等級進行限定,通國皆一式,不得多用一錢。其餘鰥、寡、孤、獨、廢疾,都頒國庫贍養。


    鄉官的設立,凡初定州縣,即其地分軍,立軍帥以下官,大張布告,命各州縣編造戶冊,在本鄉公舉軍帥以下各官,赴省呈投,發給各戶門牌。


    原本,太平天國在建都天京之前,一路攻克無數州縣,卻全都沒有駐守,隻是搶些錢糧人便放棄。


    但自建立鄉官製度後,所克各州縣,照天朝田畝製度規定,用軍製組織百姓,由百姓公開推舉軍帥以下的各級鄉官,統於由天朝任命的監軍、總製,開始治理地方。


    自此,天國也算有了自己的地盤。不過,南京城內的百姓,都非農民,又無地可種。曆史上的天朝田畝製度,可從未真正實行過。不過,由於馮雲山的出現,誰也預料不到,這個世界,與曆史上到底會發生什麽變化。


    其次,由東王籌劃,天王宣布,在天京實行全麵聖庫供給製。


    東王派出廣西老兄弟和廣西婦女等一幹拜上帝教骨幹教眾,先向天京城中百姓宣傳共有共享的道理,再宣傳天朝田畝製度,同時宣布廢除地主鄉紳和一切官紳的土地占有製,一切財產全部實行公有製,充入聖庫。要求實現“天下大家處處平勻,人人飽暖,個個有田耕”的太平世界。


    而天王,則親自在新建的基督殿內舉行宏大的講道理會,宣講解放婦女,廢除儒家等其他一切妖魔邪教的道理。


    並且,天王宣布,整個天京城中的太平軍將士和所有百姓,全部按男女性別進行分隔,設立男館和女館。原來城內的百姓,無論夫妻還是子女,都必須分隔在男館和女館中。


    “凡夫妻私犯天條者男女皆斬”,一時間,城內百姓哭泣哀求,但被一幫廣西老兄弟強行驅趕到男館和女館之中,有數百男丁想起來反抗,立刻被手持牌刀的天王禦林軍斬首一空,餘者,紛紛嚇的自行跑進男館之中,再也不敢反抗鬧事。


    天王又宣布,天京城內所有百姓均要恢複漢族裝束,留長發作為反清的標誌。但凡剪發、剃胡、刮麵,皆是不脫妖氣,斬首不留。


    於是,悲催的南京城百姓,紛紛自行剪了辮子,留著半短不長的頭發,希望能早點長出頭發,不要被天兵當成清妖捉起來。


    而此時,南京城水西門旁邊的一處男館內,數百名年幼各異的男子,一同在跟隨著一名頭係紅巾的廣西老兄弟,背誦天王教條。


    而一名長相英俊卻表情猙獰的青年男子,卻偷偷地自言自語道:“要是善祥那丫頭還在南京就好了!將她獻給天王,說不定我傅學吉便能當上國舅,從此飛黃騰達!”


    不過,這名叫傅學吉的青年男子還未來得及做完美夢,便被那名頭係紅巾的廣西老兄弟給揪了出來,劈頭蓋臉地罵道:“老子好不容易在男館中設壇講道,你這狗賊卻給老子開小差!給老子背天王教條,今天背不出,便十杖,明日背不出,便二十杖,直到背出或杖斃為止。”


    傅學吉臉色慘白,惡毒地望了這名頭係紅頭巾的太平軍一眼,無奈地跟著念道:“百姓之田,皆係天王(天父)之田,每年所得米粒,全行歸於天王(天父)收去,每月大口給米一擔,小口減半,以作養生之資。……店鋪買賣本利皆係天王(天父)之本利,不許百姓使用,總歸天王(天父)。如此魂得升天,不如此,即是邪心,即為妖魔,不得升天,其罪極大焉。”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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