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新年跟顧紅上床之後,問道:“杜秋穀的接班人定了嗎?”


    顧紅猶豫道:“基本上定了,還沒有正式公布。”


    李新年遲疑道:“聽說孫恒以前是省行的常務副行長,你應該也認識吧?”


    顧紅嗔道:“廢話,行裏的領導怎麽能不認識呢?”


    李新年瞥了顧紅一眼,說道:“看來還是周繼雲有先見之明,讓女兒攀上了孫恒的兒子,遺憾的是她已經退休了,否則你這個行長的位置很有可能最後落在她的手裏呢。”


    顧紅搖搖頭說道:“我聽說是孫恒的兒子孫曉輝主動追求周繼雲的女兒。”頓了一下,又說道:“按道理你應該見過周繼雲的女兒,她比我們小兩屆。


    記得有一次我們係裏麵搞活動,她唱了一首歌,你還跨人家長得漂亮,向我打聽是哪個班的,我告訴過你她母親跟媽是同事,名叫徐雯雯。”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會兒,坐起身來驚訝道:“哎呀,我好像有點印象,是不是長的有點像張曼玉?”


    顧紅嗔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


    頓了一下,又說道:“其實孫曉輝比徐雯雯高一屆的,隻是後來兩個人都留校了。”


    李新年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徐雯雯留校是不是杜春穀幫的忙?那時候她應該還沒有跟孫曉輝談戀愛。”


    顧紅嘟囔道:“那我怎麽知道?”


    李新年把顧紅的身子扳過來,盯著他說道:“你少跟我裝糊塗,徐雯雯留校任教應該是你和周繼雲之間的一場交易,那篇論文實際上是周繼雲幫你寫的。”


    顧紅怒道:“你放屁,我隻是請教過她,引用了她的一些觀點。”


    李新年哼了一聲道:“你當然不會承認,如果隻是引用了她的一些觀點,文章最後又對她表示了感謝,為什麽還有人舉報你抄襲呢?”


    顧紅嗔道:“那還有人指證你殺徐世軍呢,難道真的是你幹的嗎?”頓了一下,又說道:“我確實沒有周繼雲的資格老,他對我這個行長當然不服氣了。”


    李新年楞了一會兒,說道:“這麽說你肯定是周繼雲暗中舉報了你?”


    顧紅哼了一聲道:“除了她還能有誰?”


    李新年罵道:“這老巫婆都這把年紀了,怎麽還幹這種缺德事,就算把你拉下來,她也上不去啊,也不知道她圖什麽?”


    顧紅沒好氣地說道:“難道你不知道她這是在跟媽賭氣?現在又把怨氣撒在我身上了。”


    李新年擔憂道:“既然這老巫婆跟孫恒成了親家,你覺得她會不會再節外生枝?”


    顧紅哼了一聲道:“她要折騰我也沒辦法,好在我以前跟孫曉輝也認識,有必要的話可以讓他出麵勸勸丈母娘。”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會兒,隨即意識到顧紅去省城參加徐雯雯的婚禮恐怕還不是因為周繼雲的關係,很有可能是因為孫曉輝。


    隻是上大學的時候沒聽說過顧紅跟孫曉輝有什麽來往,實際上自己壓根就不認識孫曉輝,想必那個時候孫曉輝的父親孫恒已經是省行的領導了,難道顧紅有這種先見之明?


    忽然,李新年的腦子閃過一個念頭:也許顧紅和孫曉輝的交往是在她讀研究生的那段時間,如果在讀大學的時候就有來往的話,自己就算不認識,但起碼應該見過。


    算算時間,顧紅讀研究生那年,孫曉輝正好剛畢業留校。


    難道去年7月二十三號顧紅穿著丁子褲去見的同學就是孫曉輝?而前幾天她參加的飯局又是接待孫曉輝?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顧紅也不算撒謊,孫曉輝可不是她的同學嗎?隻是小了一屆。


    媽的,這個孫曉輝的生日該不會是7月23號吧?


    這個意外的發現讓李新年激動的半個晚上沒有睡覺,最後越想越覺得這個孫曉輝很可疑。


    如果這個孫曉輝的生日真的是7月23號,同時在去年出國考察的名單上也有他的名字的話,那就可以基本上肯定顧紅跟他肯定有不正當關係。


    而那幾張顧紅在出國考察期間拍攝的透露出曖昧氣息的照片,以及那張金卡,很有可能都是出自孫曉輝之手。


    半夜時分,顧紅已經熟睡了,李新年偷偷爬起來打開電腦,找到了上次姚鵬幫他搞來的去年顧紅參加的那個出國考察小組的成員名單。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名單中並沒有孫曉輝的名字。


    李新年緊繃的神經稍稍鬆弛了一點,不過,出國名單上沒有孫曉輝的名字,並不等於徹底排除了孫曉輝的嫌疑,接下來就看這個孫曉輝的生日是不是7月23號了。


    第二天,李新年還沒有上班就接到了書畫店老板打來的電話,說是粘在一起的兩張紙已經成功剝離了,於是急忙趕了過去。


    “上麵的字還能看清楚嗎?”李新年走進店裏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老板說道:“有幾個字看不太清楚,不過,大概意思能看明白,看內容應該是兩張契約。”


    “契約?”李新年驚訝道。


    老板把那張寫有文字的扉頁小心翼翼地平鋪早一張宣紙上,然後推到李新年麵前說道:“你自己看吧,實際上就是打的欠條。”


    扉頁上的字還不少,都是用毛筆寫成,字體挺拔秀麗,堪稱書法作品。


    文字分為上下兩部分,隻見上麵的部分寫著:


    本人自願將毛塘206號四合院一棟抵押給潘鳳,抵押金陸拾萬元,年息貳分,抵押期四年,逾期按叁分計年息。


    抵押人:顧東陽,一九八二年十月二十六日。


    李新年一臉驚訝的樣子,他知道顧東陽是顧百裏的父親,這分明是顧傳邦把四合院抵押借款的一張字據,更讓他吃驚的是,對方竟然名叫潘鳳,難道就是毛竹園的潘鳳?


    李新年無暇細想,急忙再看下半部分,隻有一句話,隻見上麵寫著:


    顧東陽之子顧百裏歸還毛塘四合院抵押借款餘額本息共計一百貳拾陸萬元,此據。潘鳳。一九捌九年十一月。


    李新年在恍惚了一陣之後,算是徹底明白這兩張字據的所有含義了。


    很顯然,顧百裏的父親顧東陽在一九八四年將四合院抵押給了一個叫潘鳳的人,借到了六十萬塊錢。


    開始雙方定下的抵押期為四年,後來顯然逾期了,結果七年之後,才由顧百裏出麵還清了剩餘的本息,贖回了四合院。


    根據顧紅的說法,顧東陽是在五十六歲那年查出患了絕症,熬了兩年多之後,終於在顧百裏和丈母娘結婚半年之後撒手人寰。


    算算時間,顧百裏還清這筆債務的時候,顧東陽應該已經去世好幾年了。


    根據顧紅和顧雪的說法,顧東陽出生於一個家道殷實的家庭,毛塘四合院就是祖傳下來的老宅子,後來顧東陽子承父業,也曾經輝煌過,隻是後來由於投資失敗瀕臨破產,想必就是在這個時候顧東陽抵押了四合院。


    可從抵押逾期以及七年後才由顧百裏還清這筆賬來看,顧東陽顯然沒有憑借六十萬塊錢借款賺到錢。


    從顧百裏七年後歸還潘鳳一百二十多萬塊錢來看,顧東陽應該隻是歸還了一部分利息,大部分借款都是父債子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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