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生一定在一起


    我端起第四杯酒:“叔叔,嬸子,這杯酒,是小江敬您們的,我雖然和您們以及月兒和陽陽沒有……沒有血緣和親戚關係,可是,在月兒心裏,我是她的親人,她的親弟弟,在我的心裏,她是我最刻骨銘心的親人和愛人,雖然我們……我們沒有在一起,可是……可是,我們的心裏……心裏都是彼此知道的……


    “叔叔,嬸子,我和月兒姐今生不能做夫妻,來生一定在一起,一定會讓二老寬慰,一定會好好孝敬二老……雖然我和月兒沒能做夫妻,可是,叔叔,嬸子,今天在這裏,我還是想叫您們一聲:爸爸,媽媽!請您們不要責罵我的自作多情和厚顏無恥,我這是來生裏對自己和月兒的期冀……來生裏……”


    我邊說邊緩緩將酒杯傾倒,將酒灑在墳前。


    江南春天裏下午暖暖的陽光照射在我的身上,山風帶著海風,帶著略微鹹腥的味道,沁入我的鼻孔。


    我依舊盤腿坐在墳前,輕輕點燃兩顆煙,一顆我自己抽,一顆放在石碑前,給柳月的爸爸抽。


    我靜靜地抽煙,靜靜地看著,靜靜地讓自己的心飄蕩著……


    四周很安靜,除了風吹動草和樹枝的聲音。遠處,海浪的轟鳴和鬆林的低嘯隱隱傳來。


    我繼續抽煙,自己抽一顆,就往石碑前放一顆,一盒煙,我和柳月的爸爸一人一半。


    煙抽光了,我抬頭看看天色,夕陽西下,殘陽如血,一陣風吹來,有些陰冷。


    我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麻木的腿腳,站在柳月父母的墳前,畢恭畢敬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頭。


    然後,我下山,在暮色裏去了那座鬆林環抱的白色的房子。


    掏出鑰匙,打開房門,一股陳舊的渾濁的氣息撲來,這是長久不開窗通氣的結果。


    我打開燈,上了二樓,打開各個房間的窗戶,很快,空氣流通好了,房間裏流淌著清新的氣味。


    我站在陽台上,久久看著西邊的天空,直到天邊最後一抹紅霞消失。


    天色暗了下了,夜幕降臨了這座海邊鬆林的房屋,我轉身眺望黑色的無邊的大海,什麽都看不到,隻有海浪的咆哮,我感覺自己仿佛處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孤島,在獨自寂寞地等待生命的終結。


    一會,風大起來,窗戶發出啪啪的聲音。我關好門窗,去了靠近大海的那個大房間,房間整個是乳白色的色調,從牆壁到天花板到寫字台到沙發到床上用品,床頭掛著一個大照片,是柳月抱著妮妮的合影,無疑,這是柳月休息的房間。


    我又打開一包煙,緩緩點著,坐在寫字台前,打開台燈,寫字台上有一個相框,裏麵是柳月和妮妮還有柳建國三個人的合影,看著他們開心幸福的笑容,我的心裏不由輕輕震顫著……


    對一個人來說,幸福是那麽遙不可及,卻又那麽近在眼前,唾手可得。


    我低頭,寫字台上的玻璃板下壓著一個紙條,上麵寫了幾行字,是柳月的字體。


    我看著那些字:生命是一種緣,刻意追求的東西也許終生得不到,而不曾期待的燦爛反而會在淡泊從容中不期而至。曾經在某一個瞬間,我以為自己長大了,有一天,我終於發現,長大的含義除了裕望還有勇氣和堅強,以及某種必須的犧牲。在生活麵前我還是孩子,其實我從未長大,還不懂得愛和被愛。因為愛過,所以慈悲;因為懂得,所以寬容。


    我一遍一遍看著這段文字,品味著它的含義,品味著柳月寫這段文字時候的心情……


    不是每個人都擁有緣,也不是每一個尋覓的人都可以抓住緣。或者有緣,然而源頭水尾難以相見;或者無緣,行色匆匆遠隔天涯。人生有太多的不可知,一個念頭,一次決定,往往便可能擁有或錯過一份緣。選擇了愛是因為緣,而選擇了不愛卻也是為了緣,生命如此,生活亦如此。


    緣就是緣。不需許下誓言,也不必要求承諾。可以擁有時,不必山盟與海誓依然可以真誠相擁,而無法擁有時,即使是求,也求不來一份聚首的緣。看那靜謐的星空群星閃爍,而守望了千萬年的牛郎織女星,依舊相對無言,守侯著一年一度七夕聚首的緣。“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這是一個美麗的錯誤,卻造就了一個永恒的傳說。其實天上人間,有一些也許是人們無法逾越的障礙,而另一些卻是人們並不想擺脫的束縛,一切隻是因為有緣注定。


    張愛玲在她的文字裏這樣寫道:於千百人中,遇到你所要遇到的人,於千百年中,在時間的無垠的荒野中,有兩個人,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就這樣相逢了,也沒有什麽可說的,隻有輕輕地道一聲:哦,你也在這裏嗎?


    而詩人徐誌摩卻告訴世人,人們苦苦追尋的緣,是不可強求的,是雙溪上的小舟載不動的,是無法帶上前路的。——在茫茫人海中,我欲尋一知己,可遇而不可求的,得之,我幸;不得之,我命。


    我默默地品味著,仿佛感覺自己活在夢與醒的邊緣,我此刻是如此的感覺,那麽,柳月在寫這段文字的時候,會不會也是這樣的心情呢?


    窗外的海風越來越大,發出有些淒厲的聲音,鬆濤的低嘯聲在迎合著,仿佛是交響樂裏的兩種樂器。


    我靜靜地坐在屋子裏,坐在寫字台前,默默地抽著煙,讓自己的思緒在漫無天際中遊蕩……


    這個時候,時間和空間仿佛都不存在了,我的**仿佛也已經消逝,隻有罪惡而醜陋的靈魂在苟存著……


    我掏出大哥大,關機。


    我不想讓任何人在這個時候來打擾我,包括柳月,我想獨自來享受這一個夜晚,這一個空間,獨自讓自己的靈魂脫離**和塵世來遊離……


    我在柳月的房子裏坐了一夜,也想了一夜。


    這一夜,我想了很多,很多……


    當黎明的東方露出了彩霞,我開始打掃整理房間,然後關好房門,來到山腳下,出租車已經到達,正在那裏等我。


    8點鍾,我準時回到了住宿的酒店。


    正是早餐時間,我打算悄悄溜進餐廳,剛走幾步,背後突然傳來馬書記的聲音:“江峰,你給我站住!”


    我回頭一看,馬書記和劉飛正站在我身後,馬書記的眼裏有些發怒的神色:“江峰,你拿我說過的話當成放屁啊,昨夜你一宿不歸,說,去哪裏鬼混了?”


    馬書記的聲音很大,充滿惱火,惹得周圍的人都向這裏行注目禮。


    劉飛站在旁邊幸災樂禍地笑著。


    不用猜,一定是劉飛從和我同屋住的廣告部主任那裏知道了我一夜沒回來的消息,迫不及待給馬老板報告了。


    劉飛總是時刻在盯住我的蛛絲馬跡,希望隨時都能抓住我的任何小辮子。得到劉飛如此這般的厚愛和關照,我不禁汗顏。


    我看著馬書記:“馬書記,我沒去哪裏啊,我去看我的一個親戚了!”


    “親戚?”馬書記的口氣裏有些懷疑。


    “親戚?”劉飛笑起來:“江主任,你在這裏有親戚?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啊……”


    劉飛這麽一說,馬書記的語氣又硬起來:“你少糊弄我,看親戚也不用一夜不歸,我看,你是去那煙花柳巷快活了一夜,是不是?”


    我說:“不是!”


    劉飛這時又說:“馬書記的指示我可是給你們大家都傳達過的,江主任更是親口聽到馬書記說過的,大家都遵守地很好,怎麽就是江主任弄了個夜不歸宿啊,唉……江主任啊,你到底是怎麽搞的嘛?”


    劉飛的話無異於火上澆油,馬書記的火氣更大了:“江峰,我看你就是扶不起的阿鬥,你肚子裏這花花腸子,你這尋花問柳的本性,就不能改改?沉溺於女色,會毀了你的……這回我要是不處分你,我怎麽給大家交代?你這花花事,回到報社傳出去,我看你怎麽做人,怎麽做新聞部主任?”


    馬書記的話讓我感到了壓力,我說:“馬書記,我是一夜沒回來,但是,我真的是看親戚去了,我沒撒謊的!”


    “你還給我嘴硬!”馬書記顯然不相信我的話,他似乎更喜歡相信劉飛的話。


    正在這時,梅玲從走廊拐彎處走過來,看見我們,看見我,抬手打個招呼:“哎——你們怎麽還不去吃早餐啊……哎呀,江主任回來了,嗬嗬……回來的倒是挺早啊,我還以為你這麽早趕不回來呢,怎麽樣,二位老人都好嗎?”


    梅玲這麽一說,我心裏輕鬆了,劉飛一怔,馬書記一愣。


    我說:“謝謝梅社長關心,都還好!我怕耽誤行程,一大早就往回趕的!”


    馬書記看著梅玲:“你的話是什麽意思?你知道小江一夜沒回來的事情?”


    梅玲大大咧咧地說:“知道啊,嗬嗬……江主任前天晚上就先給我說了,他在這裏有一個長輩結交的親戚,在溫州的山裏鄉下,他正好利用昨天自由活動的時間去看看呢,我昨天要是不陪領導啊,都想跟去看看那山裏的風光呢,嗬嗬……沒想到江主任紀律性很強啊,這麽早就歸隊了,我還以為他會遲到呢!”


    “哦……”馬書記看了看我,臉上的神色緩和了,甚至笑了下,接著扭頭狠狠瞪了一眼劉飛,劉飛的神色則很尷尬,一陣紅一陣白。


    梅玲一拍手:“你們三個在這裏幹嘛呢,還不去吃飯!”


    我說:“嗬嗬……我們在這裏隨便聊天呢,聽馬書記下指示呢!”


    梅玲說:“哎呀,我的馬老板,一大早的下什麽指示啊,先吃飯啊!”


    馬書記打個哈哈:“好,吃飯,走,小江,吃早飯去!”


    馬書記似乎為了彌補剛才對我的誤會,特意招呼了我一聲。


    第2624章 梅玲似乎餘興未盡


    我們往餐廳走,梅玲似乎餘興未盡,和我說:“怎麽樣?你去的那裏現在還不錯吧,那二位老人住在那裏,一定很逍遙吧?”


    我說:“是啊,很逍遙!”


    梅玲說:“嗯……別忘記了啊,你可是答應我的,瞅機會我是要去那裏的!”


    我說:“沒忘記,我答應你的,一定會實現!”


    梅玲說:“越早越好!”


    我說:“嗯……我會盡早安排!”


    梅玲嗬嗬笑起來,對馬書記說:“昨天小江去的地方,兩位老人住的那地方,聽小江說,比天堂還美呢,我說,抽空咱們一起去享受一下!”


    馬書記說:“哦……是嗎,還有那麽好的地方,好呀,看機會吧,這次是不行了!”


    梅玲說:“到時候叫上劉飛也一起去!”


    我說:“我倒是這麽希望,我會盡量安排同去的,不知道劉總想不想去?”


    劉飛忙說:“領導想去,我自然也是想去的!”


    我說:“好的,早晚會去的,我努力爭取早一點!”


    用過早餐,不到9點,大家自由活動,10點正出發往回趕。


    昨晚一夜沒睡,我這會感覺到了困意,躺在房間的床上打瞌睡。


    廣告部的主任進來,對我說:“江主任,不是我故意舉報你啊,昨晚很晚了,劉總挨個房間查房,今天一大早,又過來看……”


    我努力睜開眼睛:“哦……我是去鄉下看親戚了,沒幹什麽別的事,你不會以為我昨晚出去嫖宿了吧?”


    廣告部主任尷尬地笑了下:“哪裏,哪裏,我怎麽會這麽認為呢?”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我困得睜不開眼地樣子,還是讓他的臉上充滿了疑問,但是又不好多說。


    我說:“你看我一臉倦容,眼都睜不開了,這不是出去幹壞事的最好證據嗎?”


    他更加尷尬了:“嗬嗬……江主任,你可真會開玩笑……”


    話不投機,他借口出去了。


    我重新閉上眼睛,卻沒有了睡意,呆呆地看著天花板發呆。


    這時,柳月給我打電話了:“你還在溫州嗎?”


    我說:“嗯……昨天下午去你家了,早上剛回來,過會就出發往回趕……”


    柳月說:“哦……你去了……你晚上沒有回來?”


    我說:“是的,昨天下午去的,昨天下午,給你的父母和鄉親掃墓了,也代表你和建國大哥還有妮妮表達心意了……天色晚了,我就沒走,在你家住了一宿!”


    柳月說:“我爸爸媽媽都還好嗎?”


    我說:“好,很好,他們在天堂裏生活地很好,他們在看著你們的幸福,看著你們的快樂和平安……”


    柳月的聲音有些低沉:“嗯……謝謝你,江峰!”


    我說:“不要說謝,不要見外……”


    柳月說:“嗯……你……你昨晚在我家裏住的還好嗎?”


    我說:“很好,我住在你的房間裏的……”


    柳月的呼吸有些急促:“你……你睡在我的那張床上的?”


    我說:“怎麽?不可以嗎?不行嗎?”


    柳月的聲音有些頓:“沒……隨你了……我沒說不可以,沒說不行……”


    我說:“房間裏有股黴味,有些灰塵,我重新全部打掃了!”


    柳月說:“辛苦了!”


    我說:“其實,我昨晚沒睡,坐了一夜,也沒上你的床……”


    柳月說:“為什麽?”


    我說:“換了新地方,睡不著!”


    柳月說:“你撒謊!”


    我笑了下:“是的,是撒謊,嗬嗬……我主要是不困,就沒睡!”


    柳月吃吃地說:“傻瓜,為什麽不困……熬了一整夜,身體怎麽受得了?”


    我說:“沒事,我坐在你的寫字台前,偶爾看到你在玻璃板下麵有一段話,看了後,覺得很有感觸,又加上此情此景,我毫無困意,就坐在那裏,想啊想,想了一夜……”


    柳月說:“你……你都想什麽了?”


    我說:“這個你不用問的,你懂的!”


    柳月沉默了片刻:“昨晚我打你電話,關機,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在那裏,一定是在那裏孤獨默默地想……我不想讓你孤獨,就繼續打你電話,打了一夜,直到我出發離開北京,可是,你的電話就是不通,我上了車,終於算是給你打通了……”


    我說:“我故意關機的!”


    柳月說:“我知道你是故意關機的,我知道你不想讓我打擾你,可是,我還是忍不住給你打電話,唉……庸人自擾啊……”


    我說:“我不是故意回避你,我是想給自己一個安靜獨立的空間,雖然孤獨,雖然寂寞,但是,也是一種痛苦的享受,這種享受,也不是隨便就能得來的……”


    柳月在電話那端輕輕歎了口氣:“我理解……我知道……”


    我說:“你怎麽回來的?”


    柳月說:“坐火車!”


    我說:“單位的車呢?”


    “已經提前走了,我是最後離開北京的,斷後啊!”柳月說。


    “什麽時間到江海?”我說。


    “晚上11點吧……”柳月說:“我回來後先回家,明天去接妮妮,這麽晚了,不打擾小許了!對了,你們幾點出發?”


    我說:“10點!”


    柳月說:“哦……那麽,。如果走高速,中途不耽擱,大概能在晚上12點左右到江海,嗬嗬……我們是一前一後到家啊……”


    我說:“你出來這麽多天,很累了,好好在家休息幾天吧!”


    柳月說:“沒事的,對了,昨天你去溫州報社,情況如何?”


    我把情況簡單和柳月說了下,特別提到了那位分管經營的副總編。


    柳月聽完之後說:“嗯……那副總編我熟悉,年輕有為,以前是做記者的,後來是新聞部主任,對經營管理很有一套,創新意識很強……哎——時不我待啊,人家的發展真是快啊,溫州報社的做法很有借鑒性,很典型,當然,揚州無錫蘇州的做法都很好,你這一趟出來,收獲可是真的不少,我都很羨慕,我是很想多抽時間出去學習的……”


    我說:“馬書記讓我回去弄考察報告,說是給張部長看的,我琢磨啊,這考察報告,要弄得符合馬書記的心思,符合他的意圖,要考慮現狀,還要考慮今後,最主要是要揣摩透他的心思,把握好一個度!”


    柳月說:“對,你說的很好,是要這樣,如果除按摩不好他的心思,隻考慮你自己的真實想法,那麽,你弄出來的報告,會讓他不滿意的,他不滿意還是小事,他甚至會覺得你和他不是一條道上的人,會逐漸遠離你,沒有這個必要惹他,就按照略帶保守的思路,按照老馬的脾氣性格和出事方式來弄吧,既要體現出奮發進取的精神,又要正視貌似不可突破和改變的現實,弄個極大歡喜算了……”


    我說:“好,就按你說的辦,還有,我打算弄兩個考察報告,一個給馬書記的,報給張部長的,另一個呢,我打算報給另一位領導……”


    柳月說:“報給哪位領導?市委書記?”


    我說:“不是啊,報給我的業務領導和人生導師,柳月柳部長女士!”


    柳月笑起來:“嗬嗬……給我戴了兩頂帽子,好呀,既然你這麽想弄一份真實的考察報告,那我就看看,這份報告,你就天馬行空,放任你自己的思路和思想,任意馳騁,用你的全部腦筋來寫,放開些,不要有任何束縛和局限,當然,要結合本地市情和江海日報社的現狀,我要看看,你到底對這一塊到了什麽樣的理解程度!”


    我說:“好的,沒問題!給馬書記的考察報告我一個晚上就可以弄出來,給你的那個呢,我要延時幾天,我要好好弄!”


    柳月說:“沒問題,我有這個耐心的!對了,要不要我提示你幾個要點呢?”


    我說:“不要,我弄出來你看看再說,我想按照我自己的思路來弄,你先不要影響我的思路!”


    柳月說:“嗬嗬……好!聽你的!”


    我說:“聽話是好領導!”


    柳月說:“哈……貧嘴!”


    我說:“不和你說了,我們很快就要出發了……祝你一路平安!”


    柳月說:“好,同樣的祝福給你……我們都是在路上,嗬嗬……”


    我說:“明天見!”


    柳月說:“明天見!”


    剛掛了柳月的電話,就有人敲門。


    我開開門,一看,是梅玲。


    梅玲進來,說:“快出發了,你在屋裏幹嘛呢?”


    我說:“好,這就走,沒幹嘛!”


    梅玲衝我拋了一個媚眼:“是不是在屋裏想好事呢?這麽多天沒碰女人了,想了吧?”


    我提起自己的包,說:“你是不是想男人了,恐怕也沒餓著你吧?”


    梅玲說:“男人再多也白搭,就想你呢,想讓你弄我,老是想起你以前玩我的情景,太爽了,你的又粗又硬又長,沒有哪個男人能比得上你……怎麽樣,要不要這會吃個快餐?我站在這裏,你從後麵來日我,褲子脫一半就行的,很快!”


    我說:“沒那胃口,你留著和別人吃吧!”


    梅玲翻了翻白眼,突然說:“喂,你昨天說的那幹姐姐,是柳月吧?”


    我一怔,看著梅玲:“你什麽意思?”


    梅玲說:“我就是想想,覺得似乎是……”


    我說:“隨你怎麽想了!”


    梅玲覺得有些無趣,又說:“不過,我想了想,又覺得不對,柳月的父母都不在了,你昨天分明去看你幹姐姐的父母的,似乎應該不是柳月……”


    我說:“你很聰明!”


    梅玲說:“那是!我當然聰明了,誰也甭想騙我……”


    我往外走:“走了,出發了!”


    梅玲跟在我後麵又輕聲說:“喂——今晚半夜到江海,你要不要先不回家了,到我那裏住一夜,休息休息,我給你放鬆放鬆?”


    我說:“不必,你找別人放鬆去吧,我沒那興趣!”


    梅玲仍不死心:“傻瓜蛋,送上門的東西你不吃,你是個木頭啊!”


    第2625章 品嚐我的味道


    我說:“你說對了,我就是木頭!”


    梅玲說:“我知道你是想回家吃你的那個小晴兒,自己的老婆,天天吃,有什麽意思,還不吃厭了,換換口味,多好,你可是很久沒有品嚐我的味道了!”


    我說:“我的口味和你無關,我勸你徹底死了這條心!”


    梅玲嗤了一聲:“我就不信和我無關,我就不信你不吃腥,讓我死心?你夢想,總有一天,你非得主動來找我不可,不信,咱們走著瞧!”


    我邊走邊說:“好的,那就走著瞧吧!”


    我加快了腳步下樓,身後傳來梅玲的冷笑聲。


    我直接下樓上車,很快,我們就出發往回走了,還是來的時候那樣,梅玲和劉飛坐馬書記的車在前麵,我們的麵包車跟在後麵,一直往西北方向而去。


    路上,大家隨意交談,自覺不自覺就談到了此行學習人家的輝煌和業績,都很羨慕,很向往。


    邵主任說:“唉……我們什麽時候能有人家這一天啊,看人家,小日子過的真舒服,待遇高高的,福利足足的,收入鼓鼓的,環境晴兒的!”


    廣告部主任說:“這一趟,確實很有收獲,學到了很多寶貴的經驗,回去後,我們可以照著人家的來啊!”


    王主任冷笑一聲:“別作夢了,我們出來,也就是看看,說說而已,我們還想有人家那一天,白日做夢!”


    邵主任說:“王主任,別那麽悲觀嘛,人家能做到的,我們當然也能做到,都是一樣的報社,我們又不是少胳膊少腿,憑什麽我們就不行呢?”


    王主任說:“老弟,學人家,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有些東西,我們是不能學的,也是學不來的,簡單照葫蘆畫瓢是不行的,要學,就要學人家的精髓,學人家的本質,但是,就我們的體製和社情,是無法學的,也就隻能畫一張大餅充饑好了……”


    廣告部主任說:“我們的體製和社情?怎麽了?”


    王主任嘿嘿一笑:“自己去意會吧,其實呢,關鍵還不是社情和體製,關鍵還是人的因素,人啊,各位,嘿嘿……都自己去想吧……”


    大家似乎都明白了什麽,都不說話了。


    一路不停,除了吃飯和上廁所。晚上12點半,到了江海,在報社門口停了車。馬書記的車子一進城就加速了,這會不知到哪裏去了。


    “各位,明天是周日,大家正好在家裏休息一天,祝各位周末愉快了!”王主任下車和大家告別。


    幾位主任都住在報社的家屬院,直接步行就回家了,我當然也不好意思讓駕駛員單獨送我回家,跑了一整天,都很累了。


    我打車回家。在出租車上,我打了柳月的電話,很快就通了。


    “到家了嗎?”我說。


    電話那端傳來柳月的聲音,似乎很清醒:“早就到了啊,你也到了,是不是?”


    我說:“是的,剛下車,正打車去大學!”


    柳月的聲音似乎放鬆了:“好,好,很好,那回家吧!”


    我說:“你怎麽還不休息?”


    柳月說:“我正靠著床頭在看書呢,好了,你到了就好了,我現在開始覺得困了,嘻嘻……午夜時分了,睡了,江主任,快回家吧!”


    我這才知道柳月回到家一直在等我平安抵達江海的消息,說:“嗯……睡吧!”


    柳月說:“明天上午我去接妮妮,順便中午請你們吃飯,怎麽著也得表示下感謝啊,嗬嗬……”


    我說:“不用客氣!”


    柳月說:“你也不要客氣,我已經盤算好了,不要打亂我的計劃嘛!”


    我說:“那好吧,那就不客氣了!”


    柳月嗬嗬笑了,打了個哈欠:“哎——睡了,明天去見俺家寶寶哦,好久不見了,想死寶寶了……”


    我的心裏一動,我的小名就叫寶寶,柳月這會說的寶寶是說我呢還是指的妮妮?我又啞然失笑,柳月當然指的是妮妮了,我太自作多情了!


    回到家,客廳裏亮著燈,電視還開著,聲音很小,晴兒正半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妮妮和小紅也都入睡了。


    路上,我和晴兒打過電話,她知道我今晚要回來的,就一直在等我。


    聽見動靜,晴兒睜開眼,看見我,眼睛一亮,接著就撲過來抱住我,親著我,小聲說:“親愛的,你可回來了,想死我了,親親哥哥,妹妹親親你……”


    晴兒的身上一股很好聞的香味,顯然是剛洗過澡。


    我抱著晴兒,和晴兒好一番親熱然後,我對晴兒小聲說:“妮妮和小紅都睡了嗎?”


    “嗯……都睡了,”晴兒的臉上紅撲撲的,顯得很興奮,又說:“峰哥,我給你做了夜宵的,你再吃點飯吧!”


    我也確實有點餓,就點頭答應。


    晴兒說:“我去給你熱熱,你去洗個澡吧!”


    我進臥室換衣服,打開台燈,妮妮正趴在床上睡的正香,懷裏還抱著一個布娃娃,粉嘟嘟的臉蛋顯得十分可愛。


    我忍不住彎下腰,親了親妮妮的臉蛋。


    我洗完澡,穿了睡衣,晴兒已經弄好了夜宵,坐在餐桌邊等我。


    我邊吃東西邊把此行的簡要過程和晴兒講了一遍,晴兒聽得很認真,托著腮幫。


    等我講完,晴兒說:“峰哥,你看——”


    說著,晴兒掏出一個精致的摩托羅拉反蓋手機來,笑嘻嘻地說:“我今天下午剛買來的,好看吧,模擬機,但是很小巧的了!”


    我接過來看了下:“不錯,很好,適合你用!”


    晴兒說:“你喜歡嗎?”


    我說:“喜歡!”


    晴兒說:“那就給你用吧,我用你的!”


    我說:“別,還是你用,我的用習慣了,號碼再換,很麻煩,再說了,老婆當然要用新的了,我呢,有個用就行了!”


    晴兒嘻嘻笑了:“哥哥知道疼妹妹了,嘻嘻……”


    我說:“你才知道啊?”


    晴兒說:“嘻嘻……早就知道了,但是,還是喜歡不斷感受哥哥的疼愛呢,親哥哥,想死我了,你可回來了!”


    我說:“哪裏想了?”


    晴兒臉一紅,說:“當然是心裏想了!”


    我說:“哦……看來別的地方不想啊?”


    晴兒臉上一陣羞紅,嬌聲說:“壞哥哥,別的地方,當然也想啊!”


    我說:“別的地方是哪裏?”


    晴兒臉更紅了,吃吃笑著:“壞蛋,不知道!”


    我說:“不知道那就說明你不想!說,是哪裏!”


    晴兒低頭嬌笑:“下……下麵……”


    我說:“下麵叫什麽?”


    晴兒舉起拳頭打我:“你壞死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我嘿嘿笑了下,繼續吃飯。


    晴兒捂著臉害羞不已。


    一會又問晴兒:“妮妮最近好嗎,在這裏玩的開心不?”


    晴兒放下手,說:“是啊,玩的可開心呢,不光她開心啊,我也很開心呢!”


    我說:“那就好!”


    晴兒抿嘴笑了:“嗬嗬……這個小家夥,每天晚上都要摸著我的奶奶,讓我給她唱搖籃曲才肯睡,今晚我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她哄睡……哎——生孩子不容易,養孩子更難啊,我現在可是對養孩子深有體會了,太耗人了……”


    我說:“為人父母,才知道父母養育我們的不容易,晴兒,過幾天,我想回去看看爹娘,還有你爸媽,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晴兒臉上的神情猶豫了一下,說:“我昨天剛剛回去了一趟,早去晚歸的,回去看了爹娘和爸媽了,這幾天,辦學的事情挺多,要不,你自己回去吧,我就不回去了!”


    我笑了:“好孝順的兒媳和閨女啊,沒用我說,自己就知道回去看看了,不錯,爹娘和爸媽都還好嗎?”


    晴兒聽到我誇她,臉上笑起來:“嗯……很好!都很好,不過,都很想你,正好你回去,讓他們看看你!”


    我說:“好,等我過幾天就回去!”


    晴兒又說:“還有,峰哥,柳月可能也是今天回來,估計到江海就不早了,她明天可能會來接妮妮回去!”


    我說:“哦……她這麽久才回來啊!”


    晴兒說:“是的,在北京忙活了很久,不過,經常和妮妮打電話,她要回來的消息,還是妮妮告訴我的呢!”


    我說:“這麽說,明天妮妮就要回去了!”


    晴兒說:“是的,哎……還真有些舍不得呢!”


    我說:“人家的孩子,當然要跟人家去了,你再舍不得有什麽用,別留戀了,以後,自己生一個,就好了,天天看在家裏!”


    晴兒笑了笑:“等咱們的事業穩定了,就開始要孩子!我要生一個漂亮的閨女,像妮妮這麽漂亮的,嘻嘻……”


    我說:“可是,我娘喜歡孫子呢!”


    晴兒說:“那……最好是生一對龍鳳胎,一男一女,多好呀!”


    我說:“哪裏有那麽容易的事情!”


    晴兒嘻嘻笑著:“這就要看你的功夫了!”


    我說:“這應該是看我們倆的功夫,我的蝌蚪是不少,就怕你用不上,哈!”


    晴兒捂嘴笑。


    吃過夜宵,我和晴兒進了臥室,上了床。


    睡夢裏,我夢見了江月村,看到了那海邊鬆林裏的白房子,還有周圍的殘垣斷壁,還有山上那荒涼之中的兩座孤墳……


    我又夢見了驚濤駭浪,烏雲壓頂,狂風席卷,巨大的海浪小山一般壓向了江月村,壓向了江月村的鄉親們,這其中就包括柳月的父母和柳建國。


    我依稀地看見了柳月的爸爸媽媽在被海浪卷走之前對人世間的無限眷戀,對柳月和柳建國的無限牽掛,還有柳建國那驚恐撕心裂肺地哭喊……


    我還看到了柳月麵對這一切現實時候的孤苦和悲慟,那幼小的心靈在親人消逝麵前的深深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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