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的是幹什麽的


    “你胡說,高局長的公子一向安分守己,老老實實,怎麽會幹這樣的事情,我看純粹是你擾亂社會治安,尋釁滋事,故意傷人!”瘦子無疑是王大隊長,在旁邊說道。


    我說:“附近有個開小賣部的,那主人都看見了,你們可以去調查取證,事實到底是怎麽樣的,調查調查就明白了,我一個人,他們3個人,我怎麽能去主動招惹他們呢?再說了,高局長的公子,在南江誰不認識啊,誰敢招惹啊?”


    我說的很輕鬆,滿不在乎,高副局長不由多看了我兩眼:“你是哪裏人,幹什麽的?那女的是幹什麽的?”


    我說:“我是南江鄉下的,什麽也不幹,無業遊民,那女的是我妻子,做老師的!”


    高副局長放心了,看著我:“哼,我看你這賊眉鼠眼的樣子就知道你不是什麽好東西,馬爾戈壁的,敢打我兒子,瞎了狗眼了,看我今天怎麽教訓你,我不但要打斷你的手腕,還要把你送進拘留所,我看,元宵節,你和你老婆就在拘留所過吧!王大隊,給我上家夥,動手,往死裏打這個***!”


    王大隊長一擺手,對旁邊的幾名警察:“上——”


    幾個警察餓狼撲食一般撲過來,兩個人摁住我,另外一個人拿著橡皮棍,衝我身上上就狠狠掄開了。


    我的身體剛剛複原,這麽打肯定是經受不住的,但是我還是強忍著,破口大罵:“龜兒子,濫用刑罰,姓高的,不用你為非作歹,縱容自己的兒子胡作非為,你要有報應的!”


    高副局長笑了,坐下來:“好啊,臭小子,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家夥硬!我讓你罵,我讓你最後趕我叫爺爺求饒!”


    王大隊長說:“把他吊起來,吊上一天再說!”


    幾個警察一擁而上,用繩索將我的兩個大拇指用力勒住,勒緊,然後一用力,將我懸空吊了起來,頓時,我的大拇指像是要脫節一樣,一陣劇痛襲來,我疼得幾乎要暈過去。


    高副局長笑著:“王大隊,正著吊半天,再倒著吊半天,把他過年吃的水餃都給我空出來,然後,打掉他的兩顆牙,我讓他長長記性!”


    王大隊長忙說:“高局長,您放心,絕對不讓這小子安穩了!”


    高副局長點了點頭:“對了,那個小娘們,不能便宜了她,把她衣服扒下來,讓她亮亮相,給兄弟們開開眼!”


    我一聽氣炸了肺:“***,流氓,混蛋,你敢!”


    王大隊長過來衝我身上就是一棍子:“閉上你媽的嘴!”


    接著,王大隊長轉臉衝那幾個警察說:“去隔壁,扒光那娘們的衣服,澆上冷水,來個凍美人人看看!”


    幾個警察臉上露出了淫笑,就要出門。


    我又氣又急:“***,雜種,你們不是人!”


    正在這時,一個警察推門進來:“高局長,王大隊,局長來了,還有縣委宋書記!”


    我一聽,放心來,宋明正,你可來了!老子解放了!


    “哦……”高局長站起來:“宋書記一定是來春節走訪慰問的,局長陪同來的,走,王大隊,跟我接駕去!”


    說著,高副局長站起來就要往外走,還沒出門,門被推開了,宋明正出現在門口,公安局長跟在身後。


    高副局長忙點頭哈腰:“宋書記,局長,你們來了,我正好要出去迎接的!”


    宋明正一眼看到了我,局長也看見了,臉色大變。局長和我是認識的,我和晴兒結婚時,他跟隨宋明正去喝喜酒了。


    局長厲聲對高副局長說:“這是怎麽回事?”


    王大隊長忙說:“這是個盲流,無業遊民,尋釁滋事,無辜打傷了人,我們正在審訊呢!”


    “放狗屁,這是江海日報新聞部的江主任,你們瞎了眼了,竟然將江主任抓來!”


    “啊——”高副局長和王大隊長目瞪口呆:“這——江海日報,江主任?”


    局長看看宋明正鐵青的臉色,又衝高副局長和王大隊長怒吼起來:“還不趕緊放開!”


    高副局長結結巴巴看著王大隊長:“快,快鬆開!”


    幾個警察也戰戰兢兢趕緊過來給我鬆綁,將我從半空中放下來。


    局長看著王大隊長:“那個女的呢?”


    “在……在隔壁!”王大隊長說。


    “還不放人!”局長氣急敗壞。


    幾個警察趕緊去隔壁放晴兒。


    我站在原地,揉著手指,看著宋明正:“宋大哥,你來了,你再來晚一會,我可就進了拘留所了!”


    宋明正滿臉尷尬,臉色愈發鐵青,突然轉臉就抬手對著那高局長用力打了兩個耳光:“混蛋——”


    堂堂一個縣委書記動手打人,這個可是不多見的,足見宋明正和我的感情。


    這時,晴兒跑了進來,撲到我身上摸著我的傷痕就放聲大哭。


    我拍拍晴兒的肩膀,安慰著她。


    晴兒一會轉臉看著宋明正,突然滿懷怨氣:“宋書記,這就是你的公安隊伍,這就是你的治安環境,這就是你在南江的政績,丟人顯眼,可恥——無恥——”


    晴兒心疼我受苦,急了眼,對宋明正喊叫起來,顧不得禮節了。


    宋明正臉上愈發尷尬,忙說:“兄弟,弟妹,對不起,讓你們受委屈了,都是大哥我的錯,我給你們賠禮道歉……”說著,宋明正突然給我和晴兒鞠躬。


    我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忙扶起宋明正:“宋大哥,別了,沒事了,小許不會講話,你不要生氣!”


    宋明正滿含歉意的表情:“兄弟,我對不住你,讓你受委屈了,今天的事情,我都讓人調查清楚了,你做得對,做得好!弟妹罵得對,罵得好,公安隊伍道德敗壞,就該罵,我是有責任的!”


    這會兒,高副局長和王大隊都渾身發抖,知道闖了大禍了。


    局長瞪眼看著高副局長:“江主任是我們南江的驕傲,是宋書記的兄弟,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膽了……”


    高副局長看著宋明正:“宋……宋書記……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我瞎了眼,我……”


    局長也走到我跟前,握住我的手,滿懷歉意:“江主任,實在對不起,我管理不力,對不住了……”


    宋明正看都不看高副局長一眼,看著局長,大吼一聲:“你怎麽帶的兵,你還能不能幹這個局長?”


    局長渾身一哆嗦,忙低頭:“宋書記,我有責任,我錯了,您狠狠批評我吧!”


    宋明正氣得胸口一起一伏,指著高副局長和王大隊長,還有那幾名警察:“你這個副局長,你這個治安大隊長,你們這幾個警察,混蛋,王八蛋,黑白不分,亂用刑罰,國家給你們的權力就是讓你們這麽幹的嗎?我現在宣布,你這個副局長,撤職,你這個大隊長,撤職,這幾名警察,局長,你回頭給我拿出處分決定來!”


    高副局長、王大隊長和幾名警察麵如死灰,局長點頭答應著:“是,宋書記,回頭馬上就給您報告處分結果!”


    “那幾個小流氓,立馬派人去給我抓起來,按照法律處理!”宋明正又說:“管他什麽高衙內李衙內,給我抓——”


    局長忙點頭:“是,是!”


    宋明正脫下身上的大衣,披在我的肩膀上:“兄弟,走,我們走,大哥給你們壓驚!”


    我和晴兒出來上了宋明正的車,宋明正的秘書趕緊迎上來,我們一起離開了縣公安局治安大隊。


    宋明正路上有一個勁兒道歉,一會兒又破口大罵那幫警察,發狠非要嚴厲處分不可。


    到了賓館,宋明正叫來了政法委書記和公安局長,專門設宴給我壓驚,局長和政法委書記不停賠禮道歉。


    晴兒心疼我受的折磨,臉色一直拉著,任憑我怎麽暗示都不理他們幾個人,也不許我喝酒,弄得宋明正幾個很尷尬。


    我忙解釋,說前幾天喝大了,胃喝壞了,不能再喝。


    酒席間,問了情況,果然是秦娟跑到縣委去找個宋明正,說了情況,宋明正趕緊叫了公安局長來救我。


    晴兒聽了原委,臉色好了些,舉起杯子,倒滿一杯杯酒,對宋明正說:“宋大哥,小妹剛才誤會了,失禮之處,多多包涵,感謝宋大哥來救我們,不然,今天我們可就遭罪了!峰哥不能喝酒,我代勞!”說完,晴兒一口喝了下去。


    宋明正笑嗬嗬地說:“弟妹,慚愧啊慚愧,可別說感謝,我真的是感覺對不住你和我兄弟,唉……丟人丟到家了,竟然在我的縣裏讓我的人抓了我兄弟和弟妹,丟人啊……傳出去,我這臉往哪裏擱啊……”


    晴兒斜眼看了一眼局長:“宋書記,這都是你的人太給你抓麵子了啊……”


    局長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站起來,端起酒杯:“江主任,弟妹,我管教不嚴,我管理失職,宋書記批評的對,弟妹批評地對,來,我給你們喝個道歉酒,老哥哥我這裏賠罪了……”


    說著,局長喝了,我以茶代酒,也幹了,晴兒抿了抿嘴唇,放下了酒杯。


    宋明正看著局長:“你們公安隊伍的素質建設,要狠狠抓,要以此為契機,狠抓作風整頓!”


    局長連連點頭:“是,宋書記說的對,我們初七上班後就召開黨委會,研究整頓措施!”


    宋明正又看著政法委書記:“不僅僅是公安隊伍,我看,全縣的政法隊伍,都要來一次整頓!”


    政法委書記忙點頭:“好好,我們上班後就拿出整頓方案,報縣委常委會研究!”


    宋明正點點頭,倒滿一大杯酒,舉起酒杯看著我:“兄弟,哥哥今天給你喝一杯賠罪酒,我喝酒,你喝水,哥哥先幹了!”


    第2529章 我覺得有些意不去


    說完,宋明正把一大杯酒一起喝掉,我覺得有些意不去,想換杯子倒白酒,晴兒眼睛一瞪我,用腳在桌子底下用力踩了我的腳一下,我隻得作罷。


    飯後,我和晴兒辭別宋明正,回到了家。初六的一場廟會就這麽遊玩了。


    下午,我和晴兒辭別爹娘,回了江海。


    初七,開始上班,新的一年的工作又開始了。


    上班後,我麵臨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準備跟隨江海市人大代表團參加省裏的“兩會”。我一想起要去省裏采訪人代會,心裏就很向往,因為柳月也去,而且,負責我們宣傳組的工作。


    時隔2年,我又要去西京了,而且是和柳月在一起。


    這天,市人大傳過來一個與會人員花名冊,我看了一下,有些意外,花名冊裏看到了楊哥的名字,我和柳月在宣傳組,他在組織組。


    我有些不快,他去幹嗎?


    自從認識楊哥那天起,我就對楊哥始終充滿著一種說不清的敵意和戒心,雖然楊哥對我的教導和幫助讓我對他懷有感激之情,但是,隻要一牽扯到或者想到柳月,我就不由自主對他有了不快之感。這次本指望能和柳月一起去西京,卻又有他跟隨。楊哥仿佛是一個揮不去的影子,總是在我不經意間出現出現在我的大腦意識裏。雖然我在努力撮合他和黃鶯,卻不知效果如何。隻要楊哥和黃鶯不明確關係,我的心就一直放不下來,不知怎麽,我在楊哥麵前總覺得底氣不足。


    我在辦公室裏鬱鬱地坐著,無聊地晃動著雙腿,坐在對麵的陳靜抬起頭:“喂——你得瑟什麽啊?讓人影得慌!”我停止了晃動。


    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我伸手摸起話筒:“喂,你好,江海日報新聞部,我是江峰!”


    “你好,江海市委宣傳部,我是柳月!”電話裏傳來柳月的聲音:“江主任,你好啊,嗬嗬……”


    我看了一眼陳靜:“柳部長好!什麽指示?”


    “嗬嗬……講話這麽板正啊,是不是陳靜在對過啊?”柳月笑著說。


    “是的,柳部長!”我說。


    “嗯……好吧,那我給你指示了,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一會兒電視台和廣播電台的新聞部主任也過來,大家開個碰頭會,準備去省城嘍……”柳月說。


    “好的,我這就去!”我說著就要放電話,陳靜忙伸手:“別忙,我給柳姐說句話!”


    我忙把話筒遞給陳靜,陳靜接過來,大呼小叫:“哎呀——姐啊,想死老妹了,姐啊,老妹給你拜個晚年啊,祝你晚年幸福……”


    我來不及聽陳靜和柳月嘮叨,出了辦公室,直接去了市委宣傳部柳月的辦公室。到柳月辦公室的時候,柳月正好剛放下話筒,看著我笑:“陳靜剛嘮叨完啊,嗬嗬……”


    春節後第一次見柳月,柳月依然是那麽清秀儒雅,淡淡的化妝粉飾襯托出愈發美麗的容貌。我呆呆地看著柳月:“又見到你了……”


    柳月看著我:“過年沒吃胖啊你,你看我胖了沒?”


    我搖搖頭:“沒,你還是那樣苗條。”


    柳月抿嘴笑了笑:“過年這幾天,我可是出了吃就是睡呢,什麽也不想,就是吃喝玩樂,嗬嗬……可是放鬆了幾天,難得啊,一年這麽休閑幾天……”


    我坐在柳月旁邊的沙發上,看著柳月,出口就說:“怎麽回事,楊哥也去西京參加人代會?”


    柳月說:“是啊,他當然要去了,每一年省人代會他都去的,今年這一屆人代會要屆中選副省長,他更要去了,怎麽了?”


    我有些不明白,又有些沮喪,甕聲甕氣地說:“沒什麽!”


    柳月說:“這事我忘記告訴你了,按照上級規定,每一次開人代會,相應級別的組織部都要去人的,因為要保證人代會上的選舉實現黨委意圖,不要出現失控的情況!”


    我抬起頭看著柳月:“什麽意思?”


    柳月說:“為了體現民主性,現在選舉一般實行差額選舉,每次選舉前都會差額一個名額,換句話說,就是要找一個陪選的,比如選一個副省長,提名2人,大家選舉一人,但是,這2人,有主有次,黨委內定的人是主,陪選的是次,組織部領導跟隨代表團,就是要事先做好代表的工作,確保大家在投票的時候體會事先黨委的安排,不要出了差錯,這樣,既體現了人民民主當家做主的權力,又體現了黨領導下的民主集中製,實現黨委的意圖……”


    我說:“原來如此……難道組織部的不跟著,這些代表就能翻天?”


    柳月說:“有前車之鑒啊,上次省裏差額選舉一個副省長,候選人是張三和李四,黨委意圖是要張三當選,但是,張三缺乏基層工作經驗,而李四是從基層一步一步幹起來的,群眾威望高,那些代表心裏不服,加上組織工作沒跟上,江海和周海市兩個代表人數最多的大代表團的代表一串聯,結果投票的時候失控,左右了選舉局勢,張三落馬,李四當選了……”


    我說:“還真有這樣的事啊,那李四就真的當上副省長了?”


    柳月說:“是的。”


    我說:“既然黨領導一切,那黨委再宣布選舉不算,重新選舉不就得了?”


    柳月說:“那怎麽行?人民代表行使的是人民當家做主的權力,是代表人民的,選舉是莊嚴莊重的,不選則已,一旦結果出來了,就不能更改了,不然,我們這人民代表大會製度,我們這憲法,不就當兒戲了?既然結果出來了,就必須得承認……當然,時候,從上到下,兩級黨委和組織部門被狠狠批了,特別是組織部門,工作不得力,沒有跟上去,靠上去,結果出現了陪選的反而當選的情況,從那以後,隻要是人代會,各級組織部的重要領導都必須靠上去,掌控好代表的情況,摸清代表的意圖,做好代表的工作,確保人代會能夠在黨委的領導下順利召開,能夠勝利開幕閉幕……所以,楊哥現在是每一年都跟著去,他肩上的膽子可是很重要的……”


    柳月這麽一說,我明白了,看來這楊哥去是必須的。


    柳月看我的神態,說:“怎麽了?無精打采的。”


    我說:“沒有啊!”


    柳月說:“我看得出來,你有些心煩!為什麽?”


    柳月這麽一說,我又想起春節這幾天自己的心情和經曆,幾個事情綜合在一起,心裏真的感到煩起來。


    柳月又說:“是不是因為楊哥?”


    我搖搖頭:“你別亂想了,我煩,是有點,但是,原因不是這個。”


    柳月說:“怎麽了?還有什麽別的事情?生活?工作?剛上班就有工作上的煩心事了?過年這幾天出了什麽不順心的事情了?”


    我悶頭不語。


    柳月咯咯笑了:“好了,莫煩,莫煩,剛過完年,煩什麽啊,你看我,一點都不煩,嗬嗬……”


    柳月在逗我笑,我就抬頭勉強笑了下。


    柳月說:“哎——這就對了,笑多好啊,笑比哭好,楚江主任,新的一年,我送三句話給心煩時的你:一句,算了吧,告訴自己,凡事努力但不可執著;一句,不要緊,告訴自己,凡事努力了就無怨悔;一句,會過去,告訴自己,明媚陽光總在風雨後……”


    我笑了笑:“好的,這三句話,我會記住的,從年頭到年尾都會記住的!”


    柳月說:“你就打算記住一年啊,我想,最好,你能多記住一會兒……”


    我說:“那好,我就記住一輩子,一輩子都記住你的這三句話!”


    柳月說:“嗯……其實,對於每個人來說,有些心事隻能自言自語,有些秘密隻能講給朋友。有些煩惱隻能默默承受,自己還是要靠自己拯救。真正的煩惱,沒有人能與你分擔,你隻能把它從一個肩頭,換到你的另一個肩頭。我們要學會唱國際歌,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一切要靠我們自己……”


    我點點頭:“你說的很對,這恐怕是你的切膚體會吧……”


    柳月說:“豈止是切膚體會,應該是骨子裏的體會,不僅僅是我,我想,慢慢的,你也會有這麽樣子的親身體會,從心靈到**的體會……”


    我看著柳月:“你為什麽這麽有思想,我為什麽在你麵前總覺得自己一無所知呢?”


    柳月“撲哧”笑起來:“謙虛了,江主任,別這麽說,經曆決定閱曆,閱曆成就思想,當然,並不是每一個有經曆的人都會有閱曆,更不是每一個有閱曆的人都會有思想,隻有善於歸納總結的人才會有思想,我不敢說自己有思想,隻能說自己偶爾會總結一下自己的大腦而已,而你,或許以前會覺得在我麵前一無所知,但是,現在,你絕對不是了,你已經不是當初剛參加工作時候的江峰了,這幾年,你的思想成熟很快,你的思想進步很大,有時候,我會從你那裏學到不少東西,得到某些啟迪……你冷不丁冒出的一些話,讓我很受啟發啊……”


    我笑了:“我有嗎?你這麽誇我,我會驕傲的!”


    柳月說:“有啊,比如春節期間擬和我打電話說的那些話,在石屋村你說的那些話,都無不顯示出你的思維在日臻完善成熟,我不是誇你,而是在實事求是評價你,我知道,你是不會驕傲的,嗬嗬……”


    柳月的話又將我帶回了除夕之夜和大年初一夜晚我的思緒,我看著柳月,表情有些複雜:“柳月,春節期間,我和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我的心裏話……”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心不禁翻湧起來。我知道,我的那些話,柳月都能深深體會,都能聽懂。


    第2530章 心靈深處的默契


    想到柳月和我的心靈深處的默契,我的心裏突然莫名有一種幸福感,我覺得,有個懂我的人,是我最大的幸福。這個人,不一定十全十美,但她能讀懂我,能走進我的心靈深處,能看懂我心裏的一切。 我看著柳月,心想,我也應該做一個最懂柳月的人,會一直的在她身邊,默默守護她,不讓她受一點點的委屈。我驀然體會到,真正愛的人不會說許多愛的話,卻會做許多愛的事。


    柳月的表情沉默起來,一會輕聲說:“我知道,我知道你那天說的都是心裏話,那天,我說的話,也都是心裏話,無論何時,我們都必須要麵對現實……”


    說完,柳月沉默了,我也沉默起來,腦海裏突然湧出徐誌摩的一句話:相愛時,我們明明兩個人,卻為何感覺隻是獨自一人?分開後,明明隻是獨自一人,卻為何依然解脫不了兩個人?感情的寂寞,大概在於:愛和解脫,都無法徹底。


    一會,柳月抬起頭,恢複了慣常的表情,笑著說:“好了,不說這些了,一會他們來了,咱們就開會,開會的時候,我主要給大家布置任務,開會之前呢,我得提前單獨給你吹吹風……”


    我說:“你吹風吧,我聽著……”


    柳月說:“這次去西京,我們要和市人大的大部隊攪合在一起,鑒於你以前和人大的那一遭交手,我得提醒你一句,到時候和人大的人在一起的時候,特別是和那些大主任們在一起的時候,說話要注意哈,別意氣用事啊,慎言啊……”


    我點點頭:“嗯……這一點,我想到了,我會注意的!”


    柳月說:“你是個直筒子,直脾氣,心裏憋不住話,這可是官場大忌哦……不光是這次人代會,就是其他時候,也要注意,說話要用腦子,敏於事,慎於言,話多無益。很多事成也是嘴,敗也是嘴。平時一定要把好門,否則會給自己帶來許多麻煩。講話不要隻顧一時痛快、信口開河,以為人家給你笑臉就是欣賞,沒完沒了的把掏心窩子的話都講出來,結果讓人家徹底摸清了家底,還得偷著笑你。”


    我說:“我明白的,我知道,一句話出口前,你是它的主人,出口之後,它是你的主人。釘子可以從木板中拔出,說出去的話卻無法收回。多思、多想、多聽、多看、謹言、慎行,這麽做的好處就是讓自己少一點後悔。”


    柳月笑著拍了拍手:“你看,你說的多好,我剛才的話讓你這麽一總結歸納,立刻就有了高度和深度,總結的好啊!”


    我嗬嗬笑了:“你一誇我,我就覺得飄飄然了……”


    柳月臉一板:“那你的意思是我要多批你了?”


    我忙說:“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還是多誇誇的好……”


    和柳月說了這會話,我的心裏舒坦多來,進來時的煩惱沒有了,心裏有一種甜滋滋的輕鬆感。和柳月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那麽快,沒感覺到就過去了20多分鍾。我終於體會到, 喜歡一個人,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時間老是不夠用,可是不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時間卻總是用不完。喜歡一個人,跟她在一起的時候,總有說不完的話題,可是不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卻懶懶的沒半句話想說。喜歡一個人,跟她在一起的時候,表情會多的不夠用,可是不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表情通常隻有一種,叫想念。


    一會兒,開會的人到齊了,在柳月的辦公室裏開會。


    開完後,電視台和廣播電台的新聞部主任和我一起往外走,我剛走了幾步,一摸上衣口袋,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忙又回到柳月辦公室。


    柳月看我回來,說:“怎麽了?還有什麽事嗎?”


    我關上柳月辦公室的門,衝柳月神秘地笑笑。


    柳月微笑著:“幹嘛啊你,這麽神秘兮兮的,搞什麽名堂啦?”


    我掏出娘給我的那個紅包,遞給柳月:“給,這是俺娘給你的壓歲錢……”


    柳月眼前一亮,雙手接過,微微有些顫抖,說:“這……這是給我的?”


    我說:“是的,我替你磕了三個頭給爹娘,娘專門給你包的壓歲錢……”


    柳月將紅包放在胸口,緊緊捂住,臉上露出驚喜和激動的神情,喃喃地說:“我很多年很多年沒有壓歲錢了,自從爸爸媽媽走了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壓歲錢……謝謝你娘,這壓歲錢,太珍貴了,我會好好保存起來……明年,希望你能再替我給你爹娘磕頭拜年,我還想要壓歲錢……”柳月的聲音微微發顫,眼角甚至亮晶晶的。


    我的心裏痛起來,可憐的柳月,那麽早就沒有了爸爸媽媽,和她相比,我真的擁有的比她多多了。我想起小時候鄰居有一個很老的奶奶,非常老,真得老到不能再老的奶奶,一次她曬太陽,我從旁邊過,發現她在輕輕的流眼淚。我問她,她突然崩潰了一樣的大哭,她說:我想我娘了,我幾十年沒和我娘說話了。


    我看著柳月咬了咬嘴唇:“柳月,你放心,以後,每年初一,我都會替你給爹娘磕頭拜年,你每年都會有壓歲錢的……還有,以後每年,你也要替我給你爸爸媽媽上墳的時候磕頭……”


    說完,我緊緊咬住嘴唇,扭身而出,快步離開了柳月的辦公室。


    我之所以快步離開柳月的辦公室,是因為我無法再呆下去,我不敢不忍再看柳月的表情,這表情這情景讓我心碎。有時候逃避不是因為無情,而是因為情太深,我不能忍受和麵對如此之痛。


    在這成長的經曆和苦痛中,我似乎感覺到了自己成熟的腳步。每個人在成長中都會受很多傷,會哭泣悲傷,會覺得痛。許多事情,總是在經曆過後才明白。痛過了,便堅強了;跨過了,便成熟了;傻過了,便懂得了適時的珍惜與放棄。總是在失去了什麽,才能學會珍惜什麽;總是在碰了壁,才能學會改變什麽,放棄什麽;總是在疼過之後,才能學會做一個全新的自己。


    我出了市委大院,隨意在大街上走著,心情有些低落,不知不覺到了老三的公司門口,隨意就走了進去。


    老三正在公司,正和柳建國在辦公室裏談話,見我進來,都樂嗬嗬地和我招呼。


    我驅散心裏的陰霾,對他們說:“二位老板,剛過完年就開始忙了,在談什麽呢?”


    老三笑著說:“我在和柳總談論公司今年的宏偉藍圖呢,哈哈……建國兄現在可是我們公司的營銷專家了,很多見解和觀點,值得我學習。”


    柳建國謙虛地笑笑:“別這麽說,我不過是談談我在實踐中的一些體會而已,專家是萬萬不敢當的,老三老板才是管理的專家啊!”


    我說:“好了,二位老總,你倆就別互相吹捧了,在你們麵前,我可是個正兒八經的學生,沒事我得專門學習學習你們呢!”


    老三和柳建國都笑起來,老三說:“說白了,現在除了國家計劃的那一部分,進入市場的那些成分,基本都是買方市場了,和以前的計劃經濟賣方市場是大大不同了,現在做經營,首要的就是學會推銷,學會營銷,建國兄是個天才的營銷高手,你要學,就跟建國兄學習,我公司去年的業績,可是建國兄立了汗馬功勞的!”


    我說:“建國大哥,你真行啊,從哪兒學到這麽多知識呢?不可能都是書本上的吧?”


    柳建國笑著:“這都是平時的積累和歸納啊,還有書本上的東西,和實踐相結合,還有,前段時間,我姐也是給我傳授了不少實戰經驗的,別看我姐是做官場的,對於營銷這一塊,很有見地,晚上在家裏,姐經常給我閑聊這些東西,我可是受益匪淺的!”


    老三說:“柳姐這麽睿智的頭腦,不經商,做官可惜了哦……還有,江峰,你小子其實我發現也是很適合經商的,適合做經營管理,做什麽鳥記者啊,別幹了,幹脆自己辭職,弄個公司,自己做老板,多好,哈哈……”


    我往沙發上一靠:“嗬嗬……做生意確實好啊,賺大錢,可惜啊,我總覺得自己不是那塊料,還是做個靠筆杆子生活的小記者吧,抱著鐵飯碗混吧……”


    老三說:“你丫的說的不是真心話,我看,是時候不到,到了時候,到了氣候,你說不定幹得比誰都歡,嘿嘿,現在,晴兒對這一塊的轉變,比你都快,所以啊,那句老話,關鍵在於換腦筋!”


    我說:“老三,你別老是攛掇晴兒下海啊,一個女人,能有個安穩的工作,就行了,我不需要晴兒下海賺大錢,我能夠養活晴兒,養好這個家的!”


    老三說:“靠,什麽是我攛掇啊,這都是個人自己的潛能,晴兒下不下海和我無關啊,這是她自己的事情,再說了,就靠你這崗位,如果不走歪門邪道,你能發個鳥財啊,充其量餓不死而已,但是絕對是吃不飽的,要想賺大錢,在單位裏混,那是不可能的,哈……要麽就是你做了官,人家給你送,可是,這樣的錢花起來不踏實,提心吊膽啊,風險大,說不定那天就進去了……或者,你做個兼職也是可以的,現在不是很多人都兼職嗎……”


    我笑笑:“我做不來兼職,晴兒倒是可以做,我正琢磨去找歐陽副區長,把晴兒的外語補習班開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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