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5-1766章


    第1765章 在我麵前賣弄


    孫東凱滿麵紅光地說:“我們集團被評為全國先進集體是當之無愧的,在我們省同級報業集團中,我們一直是領頭羊,連續幾年都是老大,這榮譽不歸我們又能給誰呢。”


    “這次全國先進的名額是直接下到省裏,由省裏推薦的,先進集體我們是理所當然的,先進個人呢,關部長到省裏去爭來了一個,這唯一的一個名額,競爭很激烈,我直接去找了關部長,據理力爭,要求一定給你,最後好不容易為你爭取來了……當然,你當這個先進,也是當之無愧的。”


    我明白了上午關雲飛給我打電話的意思,他是在向我暗示什麽。


    顯然,孫東凱又在糊弄我,這個先進其實一定是關雲飛給我搗鼓來的,戴帽下來直接給我的,孫東凱既然不能改變,幹脆就順水推舟接受,然後在我麵前賣弄讓我領他的人情。


    而關雲飛上午給我電話的目的,顯然是讓我明白我這個先進是誰給我弄來的,隻是他做的更含蓄而已。


    給我弄這個先進,關雲飛顯然有他的用意,或許是因為我這段時間出的事,影響很壞,市裏集團的榮譽都和我無關,給我弄一個全國級的先進,既是對我的一個安慰和補償,也能對我今後起到一定的作用。


    全國級別的先進,對今後的提拔是有好處的,這個先進的含金量是毋庸置疑的。


    當然,關雲飛這麽做是不是還帶著自身心不由己的彌補心理,我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孫東凱如是說,那我也就裝作是信了,帶著感激的神情看著他:“孫書記,你……你對我簡直是太好了……我現在這個樣子了,你還為我爭取到這麽珍貴的寶貴的全國先進名額……我實在是……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感激你才好。”


    “嗬嗬,不要感激……你為集團的經營工作做出了這麽大的貢獻,這是你應該得到的榮譽和獎勵,這次因為你之前遇到的那些事,集團和市裏的先進榮譽都沒有給你,我心裏一直不安呢,正好抓住這次全國先進的機遇,我努力為你爭取來了,也算是對你的一個彌補,當然,這個榮譽是極具含金量的,這對你的今後,也是很有好處的……你要好好把握好好珍惜。”孫東凱說。


    “嗯,我會好好珍惜的,其實我心裏還是對你充滿無限的感激。”我說。


    “哈哈……”孫東凱笑得很開心,接著說:“好了,抓緊填表吧。”


    我於是當場填表,很快就填完了,然後交給孫東凱。


    孫東凱接過來看了看,點點頭:“好,回頭我安排人蓋章和集團的表格一起送到部裏,然後部裏還要蓋章,然後還要送到省裏報協去蓋章……然後過幾天我們就去北京……這幾天,你就不要去生活基地了……我看年前都不需要去了。”


    我點點頭:“好。”


    孫東凱笑嘻嘻地看著我:“前段時間在生活基地呆了些日子吧?”


    “是……”我說。


    “感覺如何?”孫東凱說。


    “還行。”我說。


    “嗬嗬……”孫東凱笑著:“這快到年關了,上上下下事情都不少啊,集團也剛剛經曆了一次局部的黨委領導調整,結果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我說。


    “嗯……對這次集團黨委成員調整的結果,你是怎麽看的?”孫東凱說。


    我說:“既開心,又不開心,但開心是主要的。”


    “怎麽說?”孫東凱看著我。


    “開心呢,是因為那個季書記終於調走了,這個人,我看到他就煩,他調走,是一件大喜事,還有,就是曹麗助理進了黨委領導班子,成了副總裁,終於不是內部糧票了,這讓我也同樣很開心,曹麗助理工作一直兢兢業業,在辦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幹的十分出色,為集團做出了那麽大的貢獻,理應該得到提拔。”


    我做出一副很認真的樣子說:“不開心呢,就是……就是……那個秋總,怎麽就成了集團三把手了,就成了黨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了……這個人在分管經營的時候,我沒少吃她的苦頭,經常被她訓斥,有一次你和曹總還親眼看到的……這人做事太講原則,她當紀委書記,實在不是個好事情……我就不明白上級是怎麽想的了,怎麽就會讓她當紀委書記呢?”


    “嗬嗬……”孫東凱笑起來:“小易,我相信你說的是心裏話,和我說心裏話,沒事,不要緊,但你這話在外可不要說哦……”


    “嗯,我知道。”我說。


    “其實……”孫東凱轉了轉眼珠,說:“關於秋書記的職務調整,上級在這之前曾經征求過我的意見,我有過這個建議,建議秋桐黨委副書記兼任紀委書記。”


    我一聽就知道孫東凱又在糊弄我,在我麵前開始裝逼。


    但我裝作不知的樣子,帶著意外的表情看著孫東凱:“你……孫書記,這是你建議的?”


    “是的!”孫東凱點點頭。


    “這……為什麽?”我喃喃地說。


    “因為集團整體工作的需要,因為集團整體利益的需要,集團紀委需要秋桐這種講原則講黨性的人來主持工作,季書記調走了,秋桐是最適合這個職位的人選。


    “我是集團黨委書記,我要從集團的大局來考慮這些,雖然我對秋桐曾經有果果一些看法,但個人恩怨不能和工作聯係在一起,不能影響工作。”


    孫東凱顯然說的是謊話,我一聽便知。


    此時我心裏突然湧起一個困惑,那就是孫東凱為何要在我麵前說這樣的話,難道是他對我的信任開始有了動搖?還是他其實一直就沒有對我建立起堅定的信任,對我的信任是有保留的,是有限度的?或者,他這麽說,是另有用意?


    我其實知道,在我和曹麗之間,孫東凱對曹麗的信任是大大超過我的,但他對曹麗也不是毫無保留的信任的,或許孫東凱從來就沒有完全信任過任何一個人。這是他的做事風格。


    那麽,孫東凱和我說這番話的用意是什麽呢?我一時不得其解。


    在此次集團的人事調整中,基於我了解到的幕後鬥爭,我領會到,在中國,現實的官場鬥爭必須講妥協,講平衡,不論叫藝術還是叫權術,叫策略還是叫手段,往往要在一定程度上犧牲一些道義原則。所以,古往今來,一些清高之士視官場爭鬥為肮髒的勾當。一些官場理論家、政客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同時,通過觀察雷正、關雲飛和孫東凱的官場言行舉動,以及他們周圍一些人如曹麗、曹騰、趙大健等人的現狀和表現,我體會到,中國的幹部太多,密密麻麻一大片。你不去接近上級,就不可能進入他們的視線,他們就看不到你。不管你怎麽努力,怎麽廉潔,怎麽出色,都有可能被埋沒。


    因此,要想在這個現實的官場混出頭,在一定的階段前,你必須得去接近領導。當然,這個接近不是讓你去做交易,去做買賣;而是要讓他們感覺到你的存在,你的優秀,特別是你的忠誠,要讓他們感到,你是他的人,或者是他們的人。


    老黎說過,誰掌權都喜歡用自己的人。在一點,古今中外,不管是打著什麽旗號的,幾乎無一例外。但是,官當到了一定的層次,一定的級別,你又不能再去瞎找人了,也不必去瞎找人了。這時,你已經從水下浮到水麵上來了;你已經進入他們的視線了。


    而到了這個層次,隻要你不犯太大的錯誤,怎麽進一步使用你、要不要進一步使用你,基本上跟你的個人工作表現已經沒有太大的關係了。主要是根據需要。而在上層,需要這件事情,實際上是非常複雜、非常微妙、非常敏感,有時也是有的說不清、摸不透的事情。


    簡言之,在官場上,同一個人至少要有兩個以上的臉譜,以應付不同場合的人。


    從孫東凱辦公室出來,我直接給關雲飛打了個電話:“關部長,我被評為全國報業經營係統先進個人了。”


    “嗯……東凱告訴你了,是不是?”關雲飛說。


    “是……孫書記說名額有限,我們市隻有這一個,他好不容易找你要來了。”我說。


    “哦,嗬嗬……”關雲飛笑起來:“你信嗎?”


    “我信!”


    “哦,你信?”


    “是的,我信全市隻有這一個名額……”


    “嗯,我問你的是東凱說的後半句話你信不信?”


    “信我就不會給你打電話了!我更相信這名額一定是你做出決定給我的。”


    “嗯……心裏有數就行!總算你心裏還是有數的。”關雲飛笑著。


    “謝謝關部長對我的厚愛!”我說。


    “謝倒不必了……關鍵你要認識到這個榮譽的重要性。”關雲飛說:“這是正兒八經地全國先進,市裏隻有這一個名額,想要的人不少,其中不乏有一定職務和級別的人,我一概都沒有答應,說白了,這個名額我就是為你要的。”


    “哦……”


    “過去的一年就讓它過去,新的一年開始了,新年要有新氣象,要往前看,要忘記過去的一切,要以嶄新的心情麵對嶄新的未來。”關雲飛又說:“看,剛進入新年,你就有了一個新的好的開始,收獲了這麽一個全國級別的先進……這是好兆頭啊……”


    關雲飛這話似乎別有意味。


    第1766章 李順和秋桐結婚


    秋桐聽說了此事,很為我高興。


    “其實這先進應該給你的,其實到北京參加表彰會也應該是你去,而不是曹麗。”我說。


    “嗬嗬……給你更有價值,更有意義,至於去北京開會,還是曹麗去比較合適,畢竟我現在不分管經營了,畢竟現在是曹麗分管這一塊!”秋桐笑著說。


    “曹麗白撿了個便宜。”我心裏仍然感到有些不甘。


    “這沒有什麽便宜不便宜之說,崗位性質決定的。”秋桐淡淡地說。


    我看著秋桐,半天沒有說話,我知道秋桐對於榮譽一向是不爭的,她從來是不計較這些的。


    但曹麗則不同。


    “我明天到省裏去開會。”秋桐說。


    “什麽會?”


    “全省報業係統紀檢工作經驗交流會……我要代表我們集團在會上做典型發言。”秋桐苦笑一下說:“我剛接手這一塊,情況都還不大了解,其實我這等於是沾了季書記的光了。”


    我說:“季書記……現在該叫季主任了,他現在怎麽樣了?”


    “他到人大研究室去當副主任了啊,還能怎麽樣?”秋桐說。


    “哦……在那裏倒是很舒服,人大就算是個養老院。”我說。


    “嗬嗬……”秋桐笑了下,隻是笑,沒有說什麽。


    “你去省裏開會,小雪怎麽辦?”我說。


    “小雪到爺爺奶奶家去。”秋桐說。


    “嗯……”我點點頭。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宿舍裏看電視,意外接到了小雪***電話。


    “小易,你現在忙嗎?”老李夫人說。


    “不忙,阿姨有事嗎?”我說。


    “嗯……你到我家來一趟好不好?”老李夫人說。


    “行,我這就去。”掛了電話,我直接去老李家。


    我不知道老李夫人叫我去有何事。


    到了老李家,沒有見到老李,隻有老李夫人自己在家。


    老李夫人說老李出去釣魚去了,小雪還沒放學。


    老李夫人請我坐下,給我泡了一杯茶,然後坐在我對麵看著我。


    “阿姨,你找我來……有事嗎?”我說。


    “嗬嗬,沒事,隨便聊聊!”老李夫人說。


    “哦,嗬嗬……”我笑了下,我知道她叫我來絕對沒有隨便聊聊這麽簡單。


    “小易,聽秋桐說,你們在去年的時候,認識了一位韓國的什麽大老板,是嗎?”老李夫人說。


    我點點頭:“是的,去年中韓文化交流年活動,我和秋書記在會上幫忙,認識了一個韓國文化企業的總裁,叫金敬澤的小夥子。”


    “哦……這小夥子還有個姑姑是嗎?”老李夫人說。


    “是啊,小夥子是那集團的總裁,她姑姑是董事長。”我說。


    “那家企業集團是不是就是這個?”老李夫人說著,拿出一本畫冊在我麵前一晃。


    我一看,正是今日集團的宣傳畫冊。


    “哦,嗬嗬……阿姨,你怎麽會有這個呢?”我笑著說,心裏卻有些暗暗叫苦。


    “這是我在老李書房裏偶然發現的。”老李夫人神色淡定地說。


    “哦……”我做恍然大悟狀:“是了,當時我弄了不少他們集團的宣傳畫冊,之前有些日子了,在廣場正好遇到李叔帶小雪玩,我當時還給了李叔一本,那就是這本了,沒想到李叔還留著呢。”


    “是這樣。”老李夫人點了點頭,然後翻了翻:“這個集團的董事長,看起來很年輕嘛……你和秋桐見過她?”


    “見過,國慶節我和秋書記帶著小雪還有雲朵一起到韓國旅遊,順便去拜訪他們集團了,見到了這位董事長姑姑,她很友好的,對我們也很熱情。”我硬著頭皮說。


    “之後你們還聯係過嗎?”老李夫人說。


    “之後……不怎麽聯係,不過,元旦的時候,我給他們打過電話問候新年了,他們還托我想秋書記帶個好,問候新年,我還告訴秋書記記得給人家打個電話回複下表示下感謝的。”我繼續說,力爭圓好這個場。


    “哦……”老李夫人點點頭,接著不說話了,兩眼直勾勾地看著畫冊,看著畫冊上金景秀的照片,眉頭微微皺起來……


    雖然我不知道老李夫人此時心裏在想什麽,但看著她的神態,我心裏突然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沉默了半天,我如坐針氈,說:“阿姨,還有事嗎?”


    老李夫人回過神來,收起畫冊,笑了下:“小易,不要拘束,喝茶!”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對了,今天上午,雷正來我們家了!”老李夫人說。


    “哦……雷正來了?他來幹什麽?來看李叔的?”我說。


    “哼,他能真心實意來看你李叔?上次去醫院也不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老李夫人冷笑一聲,然後說:“不過,今天他來,倒是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我說。


    “他一來是告訴我們,說阿順之前被通緝的那個事,沒事了,真凶找到了,自首的,對阿順的通緝令撤消了。”老李夫人說。


    “哦……”我點了點頭,通緝令果然撤消了,真快。


    “二來,他是代表公安來道歉的,說之前誤會了阿順,辦錯了案子,說他們內部正在追究辦錯案人的責任,還說要正式登報致歉,還說要給阿順啟動國家賠償程序。”老李夫人說。


    “哦……是這樣,那李叔是怎麽回複的?”我說。


    “老李首先對雷正表示了感謝,然後說了三點,第一,不要追求辦案人的責任了;第二,不必登報道歉了;第三,我們也不要什麽國家賠償。”老李夫人說。


    我看著老李夫人。


    “當初被殺的那個人是雷正的小舅子,他小舅子和阿順關係不好,小舅子死了就硬說是阿順殺的大張旗鼓通緝阿順,現在又說不是了,又是要道歉又是要追責又是要賠償,早幹什麽去了?


    “我看這個雷正,今天來名義上是道歉是告訴我們好消息,誰知道他心裏到底是怎麽打算的?這個人,一肚子壞腸子,所以,在摸不透他的意圖之前,你李叔除了對他表示感謝,其他一概回絕了。”老李夫人說。


    我沉思著,琢磨著雷正的真實意圖,琢磨著老李如此回複的用意。


    “不過,不管怎麽說,通緝令撤消了是好事。”我說。


    “是的,我和你李叔也是這麽想的……唉,我就這麽一個兒子,我和你李叔又老了,我們也不是以前的我們了,我現在最盼望的事情就是能和兒子在一起,盼望著阿順在外少作死,盼望著他和秋桐早日子成家。”老李夫人歎息著說。


    我沉默不語。


    “阿順整天在外不務正業,這樣下去早晚還得出事,我想是該有個人把他拴住了,成了家,他或許就會安分守己了,所以,我想今年內把阿順和秋桐的婚事辦了,兩個人也都老大不小了,也該成家了,有了家,阿順的心或許就會安定下來了,知道對家庭對孩子的責任了。”老李夫人說。


    “哦……”我木然地點點頭。


    “不過,我也知道阿順的脾氣性格,這熊孩子從小被我慣壞了,在外玩野了,心一時是很難收回來的,要是讓他成家,他未必會痛快答應,說不定又要找各種理由推拖,當時定親他就磨蹭了好久……


    “我想,你和阿順都是同齡人,關係又比較熟,所以,我想,在合適的時機,你多勸勸他,告訴他成家的各種好處,告訴他男人是要有個家的,是要有責任感的……我們的話他聽不進去,你的話或許他能聽進去的……所以,小易,阿姨就拜托你了。”老李夫人說。


    原來老李夫人今天叫我來有兩件事,一是詢問金敬澤金景秀的事,二來是托我勸李順和秋桐早日結婚。


    此時我的心有些亂,但麵對老李夫人的殷切囑托,我隻能點頭:“哦,好的,阿姨,我會盡我的努力勸勸他的,隻是我的話能不能起到作用,能起多大作用,我心裏也沒底。”


    看我答應了,老李夫人很高興:“成不成都沒關係,隻要你盡心盡力就好了,你和他說話,其實比我和你李叔說話要管用,他是把你當做很鐵的朋友來看待的,我和你李叔心裏都知道的。”


    “抽時間我盡力而為吧。”我又說。


    又聊了一會兒,我看老李夫人頻頻看表,知道該走了,於是起身告辭。


    離開的時候,看到老李夫人手裏還緊緊攥著那本今日集團的宣傳畫冊……


    此行讓我明確了一個信息,那就是今年之內,老李夫人要按照自己的意願讓李順和秋桐結婚。


    當然,老李也肯定有這樣的意願。


    當然,我說的今年不是陰曆,是陽曆年。


    幾天之後,我和孫東凱曹麗直飛北京,參加全國報業經營係統年度表彰會。


    會議地點在北京國際飯店,住宿吃飯也是在這裏。


    我們三人都是單間,孫東凱自己一個套房,我和曹麗是普通單間。


    當然,我知道曹麗晚上會跑到孫東凱房間去住的。


    她去不去住和我無關,隻要別騷擾我就行。


    會議為期一天,上午頒獎,下午典型發言。


    我沒有發言任務,孫東凱有,代表集團做先進集體典型發言。


    會議進行的很順利。


    下午快五點的時候,孫東凱正在台上眉飛色舞地做典型發言,我坐在下麵最後一排無精打采地聽著,混混欲睡。


    曹麗坐在前麵幾排,正和身邊來參加會議的一個英俊瀟灑的陌生男人低聲聊得火熱,這個掃貨,見了男人就走不開。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來了短信,是方愛國發來的。


    方愛國告訴我一個消息:皇者剛剛從星海機場起飛,目的地:北京。


    我頓時困意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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