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1-943章 人有旦夕禍福


    一定是我的話讓她又想起了丹東和我的那晚熾熱焰情……


    “我……我……那晚……在丹東……我們酒後發生的那事……我……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會不會懷上……所以……我……我想……我想問問……問問你……”酒精壯了我的膽量,我繼續結結巴巴地說,心跳的厲害。


    “你……你……”秋桐不敢看我,羞色滿麵,臉紅地更加厲害,呼吸更加急促。


    “我……我做過體檢,醫生說我……我的精子量很大,活力很強……都是跑直線的……要……要是你那天在危險期,在排卵期,那……那你就會懷上我……我們……我們的孩子。”我又磕磕巴巴地說,感覺喝下去的二鍋頭開始有些上頭。


    “你……你……快……快不要說了……你……你……快……快住嘴。”秋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夢幻般的感覺,還有些哀哀的請求,接著就低頭捂住臉,臉紅到了脖子,渾身顫抖,胸脯劇烈起伏著。


    “月經前7天後8天都是安全期!”我又快速說了一句,雖然秋桐讓我閉嘴,但我還是想說出這話,提醒下秋桐,讓她明白這個事情。


    秋桐沒有說話,繼續低頭捂住臉坐在我對過,身體繼續在微微顫抖,胸口繼續在起伏著……


    看得出,我的話在她心裏激起了劇烈的波濤,她的心裏一定又回到了那個難忘的夜晚。


    看著秋桐此刻楚楚驚惶的樣子,想著那晚我和秋桐的酒後激烈情懷,我的心劇烈跳動……


    我突然站了起來,走到秋桐麵前。


    不知為何,此刻,在我的精神世界裏,整個世界忽然感覺都不存在了,隻有我和眼前的秋桐。


    我不知道,此刻,在我的辦公室,我要對秋桐做什麽。


    說不知道其實是裝逼,其實我知道自己想幹嘛要幹嘛。


    我沒有喝醉,可是,此次此刻,此情此景,我的大腦卻是一片空白,似乎整個人都醉了,這種醉絲毫不亞於那晚丹東的程度,醉得一塌糊塗,隻是,那時我的身體失去了控製,我的大腦斷了片子,而此刻,我的大腦沒有失去記憶,我的身體我自己尚能控製。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顫抖著伸出自己的雙手,突然就將秋桐拉起來摟到懷裏。


    秋桐的身體猛地一顫。


    我緊閉雙眼,眼前一片迷惘,這一切似乎都是瞬間發生的事情,秋桐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而我,大腦裏是一片空白,我甚至都不知道這一切是如何做出來的。


    一切都發生地那麽突然,一切都是在瞬間的事情。


    此時,我忘記了這世界上的一切煩惱和憂愁,忘記了一切無奈的現實和回憶,忘記了一切的良心和責任,忘記了海珠,忘記了冬兒,忘記了雲朵,忘記了李順,忘記了夏季,忘記了夏雨,忘記了海峰……


    她開始反應過來,兩手開始試圖將我推開。


    可是,她的反抗顯得那樣無力和柔弱。


    “我愛你——”我發出了一聲低吼。


    這聲低吼,壓抑了許久,終於爆發了出來。


    秋桐的身體猛地一顫,突然不做聲了。


    我睜開眼,看到了秋桐無力而哀傷的雙眼,看到了秋桐木然而淒冷的表情,看到了秋桐眼角淒涼而酸楚的淚花……


    “放開我——”我的耳邊傳來秋桐冷冰冰的聲音。


    聲音不大,但對我來說猶如一聲驚雷。


    我的身體突然就僵住了,不由自主,放開了秋桐的身體。


    秋桐的身體突然一軟,但是,隨即,她站了起來,無力地靠著牆壁,怔怔地看著我。


    我有些發呆,直勾勾地看著秋桐。


    秋桐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神在短暫的發怔之後突然變得有些明亮,似乎她剛才也被我的瘋狂弄得陷入了迷亂,此刻猛然警醒過來。


    秋桐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你……你……你瘋了……你……你……借酒發狂,你……酒精沒有麻醉你,你卻自己麻醉了自己。”秋桐的嘴唇有些哆嗦,聲音有些淒楚。


    我木木地站在那裏,心裏突然感到了巨大的惶恐。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能答應你,不能迎合你……不能順從你……我們……我們……都不可以再重複犯過的錯誤……不能,絕對不可以!”秋桐沉默片刻,接著說。


    她的聲音雖然顫抖著,語氣卻十分堅定,清澈而酸楚的目光直視著我。


    秋桐的話猶如一盆冷水,頓時將我大腦和身體裏突然湧起的熱浪徹底撲滅,我一下子回到了現實,回到了我和她正在麵對的殘酷的現實,回到了我需要承擔的良心和責任,海珠一下子閃現在我的眼前,我仿佛看到海珠正用哀楚的目光注視著我。


    不敢繼續麵對秋桐純潔明亮的目光,我的心一陣顫栗,不由羞愧地低下了頭,無地自容。


    “不能……我們不能……我們永遠都不能再犯這種錯誤……我……我們不能再做對不起她的事情……我……我們……永遠都沒有可能。過去的,永遠隻能是過去……對不起。”秋桐理了理淩亂的頭發,整理了下被我弄亂的衣服,喃喃地說著,身體搖晃了幾下,接著向門口慢慢走去。


    “你……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我低語了一句。


    秋桐沒有理會我,跌跌撞撞走了出去,帶上門。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秋桐剛才的話字字像鋼針紮著我的心,疼痛難忍。


    我突然感覺自己剛才對秋桐的行為形如禽獸,不,禽獸不如!


    怔了半天,忽然抬起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接著,我頹然坐在秋桐剛才坐的椅子上,低下頭,狠狠抓住自己的頭發撕扯著,發出一聲狂亂絕望迷亂的哀嚎……


    我的眼淚突然奪眶而出,淚雨紛飛……


    當夜,回到宿舍,躺在沙發上,我帶著對秋桐無地自容的羞愧和愁苦,帶著對自己無法釋放的生理和心理壓抑,帶著對海珠良心責任的巨大譴責和愧疚,獨自狂飲,又喝了一瓶二鍋頭。


    將空瓶子扔到地上,跌跌撞撞走進臥室,一頭栽倒在床上,仰臉看著天花板,想著海珠,想著秋桐,想著和海珠的往日熾熱火熱甜蜜,想著和秋桐的迷醉之夜和下午的狂亂舉動衝動,我的視線漸漸模糊起來……


    冬天的晚上特別讓人容易對溫暖產生滿足,甚至還會對溫暖產生一種依念。所以,在酒精的麻醉下,我很快地就在這樣的溫暖中緩緩地進入到了睡眠之中……


    半夜,醒了,我開始抽煙。


    吸完一支煙,我下床,走到窗前,拉開窗簾,看著寂靜而冰冷冬夜的天空,一輪孤寂的冷月正掛在夜空,揮灑下清冷而淒涼的光輝……


    曾經,我不敢企盼太多的真情所在,我一直守候著一份孤寂的心靈,不敢欣賞身邊那一些細小細小的美麗景色,總是,匆匆忙忙的放開自己的腳步。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一種逃避!


    你一直在逃避現實,我也是。然而,當那天,在鴨綠江的遊輪雙航,你闖進我波瀾不驚的生活,就算我閉上眼睛不去看,盡了力的去抵擋,也難以減少幻想,磨滅對你的牽掛,你總是讓我放心不下,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種相思萬種愁苦在心頭劃過,盼望著,能和你相廝相守終生。


    可是,太多的嚴酷現實,性格決定的無法泯滅的良心和責任,我們不得不麵臨,隻好讓那兩顆心隨風潛入這冷冷的冬夜。


    很多時候,我們隻能這樣無助的感歎人生的無情,我知道現實生活中有太多的風風雨雨,我們都必須去麵臨,也必須去麵對,我不能隻是感歎命運。因為,我知道,其實,在空氣裏,還有一個你會同我風雨兼程,一起行走在人生之旅程中,一起共風雨。


    或許,因為有空氣,我們都不會不怕承受再多的苦痛和傷害,隻怕失去這份柔軟糾纏的情致。


    我知道,或許,在那個看不到的空間裏,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天堂!


    突然,內心淚如雨下,冷雨紛紛……


    第二天,上班。


    坐在辦公室裏,默默地抽煙,想著昨天下班後到晚上發生的一切,心裏起起落落……


    門被輕輕推開,雲朵走了進來,給我送一份文件。


    放下文件,雲朵剛要走,我叫住了她。


    “雲朵……我想問你個事。”


    “哦……哥,什麽事,你問吧!”雲朵看著我。


    我站起來,走到門口關上門,然後又走回來。


    雲朵不解地看著我。


    我又坐下,示意雲朵也坐下。


    “哥,什麽事啊,搞的這麽神秘?”雲朵輕輕笑了下,然後坐下。


    我沒有笑,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看著雲朵:“雲朵,你知道不知道……秋桐的例假是每個月幾號來?”


    “啊——”雲朵大吃一驚,失聲叫了起來,接著臉就變得通紅,呆呆地看著我,吃吃地說:“哥……你……你怎麽想起問這個?你……你問這個幹嘛?”


    我看著雲朵吃驚和意外的表情,笑了笑:“秋桐工作起來不要命,很累,我想知道她的生理周期,好在她身體不舒適的時候多替她分擔一些工作,這樣也有利於她的身體健康。”


    我的理由無懈可擊。


    雲朵聽了,點點頭神色漸漸恢複正常:“哦……原來是這樣……哥,你想得真周到……你對秋姐真好。”


    我無聲地咧咧嘴巴。


    接著,雲朵的臉又微微紅了起來:“可是……哥,這個……秋姐的這個……我也不知道啊,我一直沒大注意。”


    聽雲朵如此說,我的心裏略微有些失望,點點頭:“嗯……那好吧,不知道就算了,以後再說吧。”


    雲朵想了想,說:“要不,我去給你問問。”


    我啞然失笑,說:“不要特意問,這樣秋桐會不自在的。”


    雲朵說:“那……我就不問了,我注意觀察著吧。”


    我點點頭:“好吧。”


    我心裏一陣苦笑,等雲朵觀察到,要是丹東那天正在秋桐的危險期,說不定她就懷上了。要是秋桐真的懷上了,這該怎麽辦呢?早晚這是遮不住的。


    想想秋桐懷孕的後果,我有些不寒而栗。


    不僅僅是考慮到對我帶來的後果,最主要還是給秋桐帶來的後果。


    雲朵走後,我忐忑不安地想了半天,隨即又安慰自己,例假7天,加上前7後8的安全期,這樣就危險期隻有七八天的時間,不會那麽巧正好那天就是危險期,秋桐應該不會懷孕的。


    這樣安慰著自己,心裏稍微平靜下來。


    我此時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麽不早問秋桐這個問題,不在丹東回來的當天就問,要是那天真的在危險期,還可以吃事後緊急避孕藥啊。


    秋桐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她不懂這些,我不是第一次開處,我該知道啊。


    想到這裏,心裏不禁又有些自責起來。


    自責了半天,我開始看雲朵剛送來的文件,接著又列出需要年前走訪的大客戶名單,然後,看完後,我去了秋桐辦公室。


    秋桐正在辦公室裏,看到我進來,她的臉倏地紅了起來……


    我也有些不大自在,我想起了昨天下班後在我的辦公室,想起了昨晚自己做的那個荒唐而美妙的夢,我的臉皮厚,一般不會發紅,但我依然感到臉有些發熱。


    我走近秋桐,將文件放到她的桌麵上,輕聲說:“這是雲朵剛送給我的,我看完了,你看看吧。”


    秋桐嗯了一聲,腦袋有些低垂。


    我坐在她的對麵,看著秋桐緋紅的臉,心裏不由又跳了幾下,然後說:“秋桐,昨天下午下班後……我……我有些衝動魯莽了……如果……如果我的行為傷害了你……我……我向你道歉。”


    秋桐抬起頭,看著我,臉上的緋紅依舊,眼神突然有些迷離。


    接著,她輕聲說:“不用向我道歉……我理解你行為的動機……我沒有生你的氣……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隻是,我們都要保持理性,哪些事情該做,哪些事情不該做,哪些事情不能做,哪些事情必須要放棄,我們心裏都要有數……


    “畢竟,我們都不是小孩子,我們都要為自己的現實負責,為自己的良心負責……我們已經犯過一次錯誤,既然知道犯了錯誤,那就不該再犯同樣的錯誤,我們不僅僅是對自己負責,更要對別人負責,我們絕不可以為了自己的一時歡愉而去傷害別人。”


    我低下頭,沒有說話。


    “好了,此事過去就過去了,不要再提再想了。”秋桐接著說:“還有,以後你要少喝酒,在辦公室裏盡量不要喝酒,即使是下班後也不要,那樣影響會不好,記住你現在的身份,你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易克,要注意維護自己的公眾形象。”


    我點點頭:”嗯……”


    我接著將客戶名單給了秋桐:“這些是需要走訪的客戶名單。”


    秋桐的神態逐漸恢複了正常,接過名單看了看,然後放到文件夾裏:“嗯,好,等趙總那邊的名單送過來,一起交給雲朵去落實。”


    “嗯……”我點點頭,然後看著秋桐:“那……要是沒事,我就出去了。”


    秋桐看著我,欲言又止,然後點了點頭,輕聲說:“好……你去忙吧。”


    我心裏突然有些失落,站在那裏一時沒動。


    秋桐看著我:“昨晚沒睡好?”


    我說:“還行吧。”


    秋桐說:“看你的氣色似乎不大正常……要是身體感覺不舒服,今天就回去休息一天……反正這段時間公司的工作相對鬆閑。”


    我說:“沒事,我很好!”


    秋桐抿了抿嘴唇:“不要硬撐,不要嘴硬。”


    “我沒硬撐,我也沒嘴硬!”我說:“我真的沒事。”


    秋桐沉默了片刻,說:“自己一個人生活,要注意身體,要學會照顧自己,吃飯要正兒八經地吃,不要湊合,不要將就……不要老是吃大碗麵,那都是垃圾食品,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


    “嗯……”


    秋桐突然又想起了什麽:“對了,那個……那個青島海爾的業務……那個青島四海旅遊公司的業務……你是不是一直在向人家要提成的?”


    我的心一跳,點了點頭:”嗯……”


    “時間也不短了,我看,這提成也不能一味要起來沒完,適可而止吧,別要了。”秋桐說。


    “這是老規矩,必須的。”我說。


    “老規矩也不妥,隻不過簡單聯係了下,就收起提成來沒完,我心裏總覺得不是那麽回事!”秋桐說:“還有,那些提成,你都讓達到了孤兒院的賬戶上?”


    “是的,以你的名義捐給了孤兒院!”我說。


    秋桐呼了一口氣:“現在大約收了有多少提成了?”


    我想了想:“大約有50萬了吧。”


    “可以了,不少了,到此為止吧……通知青島那邊,以後不要打了,也不要提成了。”秋桐說:“我這個好人好事做的,當初本想幫助人,結果是給自己邀來了名。”


    “我這也是想圓你的一個心願。”


    “嗯,我理解,我明白……謝謝你……”秋桐點點頭,說:“人家四海那邊做業務也不容易,不能沒完沒了拿起提成沒個頭,我們那麽簡單的一點付出,就收到如此多的回報,夠了,該知足了……不管這提成拿的應該不應該,我都不想繼續這樣做了。”


    我點點頭:“好吧。”


    正說著,秋桐的手機響了,秋桐接電話。


    “喂——你好,哦……夏董市長啊,嗬嗬,你好……這麽早打電話有事嗎?”秋桐笑著。


    “嗬嗬,早安,同問夏董早安……謝謝,謝謝。”秋桐繼續笑著。


    然後,秋桐就掛了電話。


    夏季打過來的電話,鳥事沒有,就為了問候一個早安。


    我的心裏突然感到一陣窩火,還有幾分發酸,操,一大早就問安,看來不是第一次了,隻是這次被我遇到了。


    越想心裏越別扭,越想越有一股醋意湧上心頭。


    我的臉色不由有些異樣。


    秋桐看著我,似乎覺察出來我的神色異樣,笑了下:“夏季打來的,沒什麽事,就是問個早安。”


    “有那麽大的老板專門一大早問候你早安,你很開心吧?”我冷冷地說。


    秋桐微微一怔,接著說:“沒有啊,我就是禮貌性的回複了一下啊……”


    “禮貌性,禮貌個屁!看你這副開心得意的樣子,看你笑的這個甜!”我愈發感到憋氣。


    “開心?得意?我沒有啊……人家禮貌性地打來電話,我總不能冷冰冰地回絕吧,再說,大家都是朋友。”秋桐看著我說。


    “朋友……朋友個屁!”我硬邦邦地說。


    “不要這樣說人家,大家難道不是朋友嗎?”秋桐說。


    “哼……”


    “你……”秋桐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看著我:“你……你又想到哪裏去了?”


    “別問我,先問問你自己……你少給我裝糊塗!”說完,我扭頭就走。


    回到辦公室,我坐在辦公桌前生了一會兒悶氣。


    半天,我又覺得自己不該對秋桐說難聽的話,不該給她臉色,她是無辜的,再說,我現在有什麽資格去生氣呢?我和她到底是什麽關係呢?她早晚要嫁給李順,我必須麵對海珠,我如此這般地耍小性子,不是無理取鬧嗎?


    想到這裏,我摸起內線電話打給了秋桐。


    “你好——”電話裏傳來秋桐的聲音。


    “是我!”我說。


    “嗯……”


    “剛才……或許我不該給你發火,我給你道歉!”我說。


    秋桐在電話裏沉默了,半晌說:“沒事……我沒生你的氣……你走後,我想了下,或許,我知道你為什麽會不高興。”


    我重重地呼了一口氣。


    “好了,不要想那麽多了……想多了,會很累的。”秋桐柔聲說。


    “嗯……”


    “現在還生氣嗎?”


    “不了!”


    “那你笑一聲我聽聽!”


    我努力發出一聲笑。


    “嗬嗬……一聽你就是勉強的。”秋桐笑起來,接著說:“哎——有時候感覺你就是個孩子,一個大孩子。”


    “我是個孩子,你其實也是個孩子。”我說。


    “嗬嗬……在長輩麵前,我們當然都是孩子。”


    “在我麵前,你也是個孩子!”我說。


    “亂說。”秋桐嗔怪的聲音。


    “夏季是不是每天都給你打電話問早安?”我又說。


    沉默了片刻,秋桐低聲說:”嗯……”


    “除了早安,是不是中午晚上也每天問候午安和晚安。”我又說。


    “不是每天……隻是經常……”秋桐低聲說。


    “是不是還經常會邀請你出去單獨吃飯喝茶?”我又說。


    “嗯,可是,我一般都婉言謝絕了。”秋桐忙說。


    “這個夏季……對你如此這般的殷勤……難道,你就沒覺察出來什麽?”我說。


    秋桐沉默了,半天說:“我不願意去想那麽多……我隻當夏季是朋友,和海峰一樣的朋友,夏季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也是大家的朋友……無論任何人對我怎麽樣,我……其實我的心裏都不會再……再容納下……我有我已經安排好的明天和命運,無論任何人,都不能也不會改變我的命運……


    “所以,我不願意多想這些事,希望你也不要多想,在無法改變的現實之外,我不會背叛自己的靈魂……希望,我們都好好的,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工作,希望,我們都走好自己該走的每一步,對得起自己,對得住別人,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住別人對你的好……我想,我該知道自己該怎麽做,該去做什麽,你同樣也會知道。”


    秋桐的話說的斷斷續續,意思不是很明晰,但是我卻似乎聽懂了她話裏包含的幾層意思。


    “其實,我不該幹涉你的私事,我沒有這個資格……我實在是不該過問這些的。”我說。


    秋桐沒有說話,半天,歎息一聲,掛了電話。


    我握著話筒發了半天愣。


    下午,我給四海旅遊的孔昆打了個電話。


    “你好啊,神秘的朋友。”孔昆熱情地說。


    “你好,孔經理。”我漫不經心地說。


    “咦,你怎麽知道我姓孔的?”孔昆的聲音有些意外。


    我這才覺察自己不小心說走了嘴,我之前和孔昆聯係的時候,從來沒問過她的姓名,隻是因為我和李順去了一次四海旅遊,我才知道她叫孔昆。


    “哦……這個……知道你姓孔,難道很難嗎?我不但知道你姓孔,還知道你叫孔昆!”我說。


    “哦,嗬嗬,你一定是從海爾那邊的朋友那裏知道的,是不是啊?”孔昆笑著:“是的,確實不難,我們做業務的,知道的越多越好。”


    “最近和海爾的業務還好吧?”我說。


    “還好啊,一切正常,業務不斷。”孔昆說:“對了,那些提成我每次都按時打到你指定的賬戶的……一次都沒少啊……”


    “我今天給你打電話,就是要和你談業務提成的事情!”我說。


    “哦,怎麽?”孔昆的聲音有一絲緊張,似乎擔心我要提額外的附加要求。


    “從今天開始,業務提成我不要了。”我說。


    “啊——”孔昆的聲音又很意外:“神秘的朋友……你……你說什麽?”


    “從今天開始,你和海爾的業務就不用支付提成了,難道你沒聽明白?”我又重複了一遍。


    “哦……聽明白了,聽明白了。”孔昆的聲音還是有些意外:“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麽。為什麽你突然不要提成了……這些提成,都是你份內的,該支付的……為什麽突然不要了呢……是不是,是不是你嫌我們給的少,要……要告訴海爾不和我們做業務了?”


    孔昆的聲音突然又緊張起來。


    “你們和海爾的業務不會因為我不要提成受到任何影響……你實在是想多了。”我說:“我要提成和不要提成,都有我的道理,這些你不用操心,不用過問,你們和海爾的業務以前怎麽樣,以後還會怎麽樣,不會有絲毫的影響。”


    “哦……”孔昆的聲音輕鬆了,接著似乎有些高興,說:“哎,神秘的朋友,你可真是個好人,幫我們做了那麽多業務,至今都不知道你是誰……隻知道你這個電話是星海的……哎,你就這麽神神秘秘而來又這麽神神秘秘消失了……很希望能當麵見到你,好好感謝你啊……”


    孔昆的聲音裏似乎帶著幾分失落和遺憾。


    我說:“不要感謝,我們之間,隻是交易,我給你介紹業務,你給我付提成,這是買賣關係,你沒有必要見到我……”


    “哎——對了,神秘的朋友,告訴你個事情。”孔昆說。


    “什麽事,說吧?”我說。


    “前些日子,元旦放假期間,我們公司來了兩個客戶,找我的,說他們是客戶吧,卻沒談生意接著就走了,以後再也沒來,說不是客戶吧,卻又問我星海有沒有業務聯係……我告訴他們說我星海沒有業務,但是有個神秘的朋友給我介紹了青島海爾的業務,他們其中一個人似乎對這很感興趣的樣子,又和我談了幾句,突然起身就走,搞的我莫名其妙的。”


    “哦,你和我說這個幹嘛?這和我有關係嗎?”我說。


    “應該是沒有關係,可是,我又想啊,或許是不是會和你有什麽關係呢,所以,我就告訴你了,萬一和你有什麽關係,你好有個思想準備。”孔昆說。


    “嗯,這和我沒關係的,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我說。


    “哦……那就好!”


    “還有事嗎?”我說。


    “額……以後,你還會打電話來嗎?以後,你還會和我聯係嗎?”孔昆說,聲音似乎有些戀戀不舍,還有些失落。


    “你覺得還有聯係的必要嗎?我要是和你聯係,恐怕對你來說未必是好事……好了,再見吧,孔經理,青山常在,綠水長流,祝你開心快樂!”


    “哦……再見,神秘的朋友。”


    我掛了電話,長出了一口氣,秋桐交代我的事情辦妥了。


    秋桐不讓我繼續要業務提成,我心裏不禁有些遺憾,做生意的,哪裏有和錢有仇的,這些業務提成又不是灰色收入,都是光明正大的,秋桐為什麽不要呢?


    或許,秋桐真的不是百分百的生意人,還是帶有理想主義的感性人。


    或許,秋桐是不想用那些提成來為自己賺取名聲。


    或許,秋桐是覺得萬一被海爾的同學知道自己收取了那麽多業務提成不好。


    或許,她覺得自己一句話的事情就拿這麽多提成心裏不安。


    或許……


    或許很多,或許有很多或許,或許,沒有或許。


    秋桐的心思,有時候我很明晰,有時候,我卻是看不懂猜不透的。


    第二天剛一上班,聽到一個噩耗:集團實業公司的總經理昨晚招待完客戶自己駕車回家的路上因為飲酒過多出了車禍,和一輛運送建築垃圾的工程車迎麵相撞,當初車毀人亡。


    當聽到雲朵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不由震驚了。


    雖然世上車禍天天有,但是這起車禍就發生在我的身邊,逝去的就是我的同事。


    我不由心裏感到幾分悲傷,還有巨大的惋惜。實業公司的總經理和我平時關係不錯,年齡才35歲,做事很豪爽,如此英年早逝,實在讓人痛心。


    我不由有些悵惘,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啊。他這一走,剩下家裏的父母還有孤兒寡母,這將是何等殘酷的事情,老年喪子,少年喪父,都攤上了。


    兩天後舉行了追悼會,追悼會上,孫東凱親自致悼詞。


    孫東凱用哽咽的聲音念完了悼詞,參加追悼會的同事都不禁潸然淚下,在向遺體告別的時候,很多女同事都哭成了淚人,秋桐的眼睛也紅腫著,不停地擦拭淚水。


    我緩緩繞著遺體行走著,看著昔日的同事如今就要駕鶴西去,就要變成一堆骨灰,不禁悲從心起,黯然淚下……


    會後,集團黨委下達緊急通知:考慮到集團各經營部門的工作性質,考慮到各經營部門負責人的工作實際,今後,各經營部門正職負責人一律配備專職駕駛員,各負責人一般情況下不要自己開車,參加業務招待的時候,必須由駕駛員開車去。


    亡羊補牢。


    中國的事情就是這樣,很多都是出事了才想到去彌補。


    形式主義和享樂主義泛濫成災的官場,亡羊補牢者眾多。亡羊而補得牢固還算是個好官。若亡羊後與狼共舞坐享羊肉,還要堂而皇之的向老百姓談經論道那可就天道不容啊!若法理變成官理,官理變成人理,慘劇重演將成為自然。


    通知當天就由集團黨辦下傳到了公司。


    同事的突然去世,讓我的心裏有些鬱鬱,約了四哥一起喝茶。


    我和四哥談起同事車禍去世的事情,四哥也不由唏噓了半天……


    “生命無常啊……”四哥感慨地說。


    “是的……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我說。


    不禁想起秋桐說過的話:人生一場不容易,得到與失去,成功與失敗,難免都要經曆。生命不是沒有盡頭的直線,它有終點。談笑是一生,哀歎也是一生;勇敢是一生,怯懦也是一生。所以不如笑著活,唱著活,好好活,享受生命,到了離世的那一天,我們就可以笑著對自己說:我沒有遺憾,因為我幸福地快樂地活過。


    正在這時,接到了秋桐的電話。


    “你能不能馬上幫我找一個駕駛員?”秋桐上來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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