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753章 雪夜濃情


    秋桐坐在我身邊,老黎坐下,坐在剛才夏季坐的位置。


    “嗬嗬……聽易克說交了一位忘年交的好朋友,我也早就想拜見,今天正好遇到了。”秋桐看著老黎說。


    “哎,丫頭,你還不錯,見麵就叫我叔叔,我這個小朋友呢,嘴巴上雖然有時叫我老爺子,但是心裏一直不服,一直想和我論哥們呢。”老黎幽默而風趣地說:“你呢,可以叫我叔叔,也可以叫我老黎,還可以叫我老爺子,總之,怎麽舒服怎麽叫好了。”


    “哈哈……”秋桐說起來:“這說明老爺子心態年輕啊,你雖然年齡比我們長,但是心態卻和我們年輕人差不多,所以易克才會有這想法啊……”


    老黎看了我一眼,然後看著秋桐:“看得出,丫頭你是想替你的這個下屬打圓場……袒護下屬哦……”


    “在老爺子麵前不敢。”秋桐笑著:“易克在我麵前提起你的時候,可是很尊敬的。”


    秋桐果真在替我打圓場了。


    “真的嗎?”老黎不看秋桐,看著我。


    我點點頭:“當然……你不信?”


    “這個……我可以信嗎?”老黎說。


    “這個,你可以信。”我說。


    老黎和秋桐都笑了。


    老黎然後對秋桐說:“丫頭,其實沒見你之前,其實沒聽易克提起你之前,我早就知道你了……早就聽說星海傳媒集團有一位很能幹的發行公司總經理,做經營管理很有一套,把星海傳媒集團的發行工作幹的有聲有色……


    “隻是,我沒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年輕,我更沒有想到,我一不小心交的忘年交小朋友,竟然會是你的部下……看來,我也小易克做朋友是緣分,和你認識也是有緣啊……咱爺倆有緣哦……”


    “我隻是初出茅廬的晚輩,做經營管理屬於剛接觸,和前輩是無法比的,多謝前輩的誇獎,還希望得到前輩的指點和指教。”秋桐謙虛地說:“能借助易克和前輩認識,是我的福分,當然,正如前輩所言,我們認識也是緣分。”


    “做經營管理,做國有大型集團的經營管理,看來還是靠你們思想觀念新穎有闖勁的年輕人才好,我雖然早年做過一段時間的生意,但是老了,體力精力和思想觀念都跟不上新形勢了……現在的天下,是你們的……後生可畏啊……”老黎說。


    “老爺子不必謙虛,你的經曆和閱曆都是我們所不能擁有的寶貴財富,我們可以有觀念的更新和思維的創新,但是,有些東西卻是無法的,那就是實踐出來的經曆和閱曆。”秋桐說。


    老黎微笑著看著秋桐:“閨女,果然,有什麽樣的將,就有什麽樣的兵,易克是你的下屬,這小子做營銷點子一套一套的,創新能力很強,而且非常善於吸取先進的有用的東西,非常善於借用他山之石,將低調做人高調做事這一處世原則發揮地到了極致,看來,你也是如此,你們在這方麵倒是很相似。”


    秋桐看了看我,然後對老黎說:“其實,雖然我是易克的領導,但是,說起做營銷,易克是我的老師,我從他那裏學到了很多先進的理念和方法,他委實是我們集團的第一營銷高手……當然,在做人方麵,他做的也很好。”


    說完,秋桐瞟了我一眼,我的心裏有些甜滋滋的。


    老黎嗬嗬笑了:“閨女,你這是在我麵前誇獎你的下屬啊,可惜,我不是你們的領導,我不能提拔易克……我這個小朋友確實腦瓜子很靈活,點子不少,做事做人別具一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個難得的好青年,要是按照我的要求來評星海十大傑出青年的話,這小子該是第一名,可惜,我說了不算,哈哈……”


    我和秋桐也都笑了,我說:“要是你說了算的話,我們可能也成不了朋友了,你也不會認識我了。”


    老黎說:“為何這麽說?”


    我說:“你要是能說了算,那你不是市委書記就得是市長,居於如此之高的廟堂之上,我還能機會和你做朋友嗎?再說,就是你願意做,我還不稀罕巴結你呢。”


    “哈哈……”老黎放聲笑起來:“你小子有股倔驢脾氣……和老子我當年十分的相似啊……不知怎麽,看到你,我就想起當年我那時候……我看你小子不單是個做職場的好手,把你放到官場,一樣能有一番作為。”


    我說:“承蒙你誇獎和認定,可惜,我對官場不感興趣,對官場更是一竅不通……我不行的……對了,我的領導秋桐可以算是官場中人,她是星海傳媒集團正兒八經地在市委組織部備案的科級幹部。”


    老黎看著秋桐,點點頭:“這年頭,女人混官場,可是不容易,特別是想憑真本事做出一番作為的女孩子,在官場更不容易。”


    秋桐看著老黎:“看來黎叔不但了解職場,對官場也很了解?”


    老黎說:“不能說是了解,年齡大了,聽到的看到的經過的多了,略知一二而已。”


    秋桐說:“想請教老爺子一個問題。”


    老黎說:“你說。”


    秋桐說:“我所做的工作可以說是職場,但是因為集團的性質,還可以說是在官場,這年頭事業單位以及國企和官場其實沒什麽區別……我不想涉足那些官場的爭鬥和權謀,更不想為了名利陷入那些糾纏當中,我隻想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但是,很多時候,會發現自己身不由己陷入權謀的陷阱或者漩渦之中,很多時候要麵對身邊居心叵測的人和事……我經常會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漂亮女人如何在官場做個好人?”


    老黎看了秋桐一會兒,點點頭:“閨女,我很讚賞你能直麵這個問題嗎,你能直接提出這個問題……確實,現在的官場是個大染缸,渾濁的很,男人在官場裏你死我活地廝殺,女人在官場裏往往會成為男人權力鬥爭的犧牲品,要麽會成為權勢的玩物。


    “而那些迷失在官場心甘情願成為犧牲品或者玩物的女人,大多是想追逐名利之流,在她們自己看來,通過付出一些代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以為很值得,但是,在那些官場男人的眼裏,她們永遠隻是一個玩偶,他們的心裏始終都沒有把她們當回事,始終是看貶的……


    “但是,同樣有些女人,包括漂亮的女人,她們在權力、錢財和自尊自愛上,會義無反顧地選擇正義和良知,看得出,你是個有良知的好姑娘……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在官場確實不好混,唯一能依靠的,之鞥是你自己堅強的心和聰明的頭腦……隻有這樣,才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閨女,我看好你的聰慧和心地,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你會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大腦在官場做的很好……記住一句話,不管在什麽時候,不管在什麽場合,隻要自己牢牢守住自己做人做事的底線,你就永遠不會迷失自己。”


    秋桐凝神看著老黎,認真地點點頭。


    我這時想起杭州市濱江區委書記尚國勝因色下台後,對買官者一針見血地說:男人就得‘提’錢進步,女人就得‘日’後提拔。話雖直白粗俗,卻說得深刻,尚國勝說出了心裏話,也說出了現今官場的潛規則。


    我說:“有人戲言,從床上培養到主席台上,是大陸官場提拔的超車道,女公仆但凡有點姿色,隻要能躺下去,便能站起來。因為很多官員提拔女幹部的快慢及級別高低,完全根據女性床上表現來決定。這種官場潛規則,也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獨有的。”


    秋桐聽了我的話,臉色微微有些發紅,似乎覺得我說話太露骨了,白了我一眼,說:“你胡說些什麽。”


    老黎聽了,點點頭:“小易說的其實不無道理……權色交易確實是當今官場的毒瘤。原安徽省衛生廳女副廳長尚軍憑著姿色優勢,先後做了公共安全專家局長、地委書記、副省長和省委副書記的情婦,自己也由一名普通的警察而升任派出所副所長,又升任縣法院副院長、院長,再升任地區中級法院院長、副市長、政法委書記,最終升任省衛生廳副廳長……


    “早前被踢爆的河北石家莊市前團委副書記王亞麗,被人揭發除了性別,從名字、年齡到工作經曆,統統造假,結果在‘能人’和幹爹的相助下連升幾級,官場一路綠燈……還有,另一位山東農婦柳海平,成了濟南市原人大主任段義和的情婦後,擅改履曆,由農村戶口轉為城鎮戶口,從招待所服務員迅速變身財政局幹部,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


    “大家都知道,官場升遷有嚴格的組織規定,譬如從科員到副主任科員須任職三年以上,從副主任科員到主任科員亦須任職三年,從主任科員到副處級則需要選升,很多人努力一輩子也隻能在主任科員任上退休,而有些女人卻在短短幾年之內就能走完絕大部分公務員一輩子的奮鬥目標。


    “公務員在升遷過程中能有一次破格提拔已相當艱難,而這些女人卻是每個台階都獲破格提拔,這種火箭式提拔速度,讓多少削尖腦袋都想往上爬而不得遂願的政客隻有羨慕的份……如此神通廣大,背後有哪些貴人持之不懈地相助呢?到底這火箭式提拔的背後又有那些交易呢?不能不讓人深思。”


    老黎的話引起了我和秋桐的思考,看著眼前的秋桐,我不由想起了曹麗……


    這時,秋桐的電話響了,秋桐接聽:“哦……雲朵。”


    雲朵打來的電話,我看著秋桐。


    秋桐邊聽邊點頭:“嗯,好,送來了……嗯……放在我辦公室吧。”


    放下電話,秋桐看著我:“那個報告老總簽批了,黨辦的人送到雲朵那裏了。”


    我出了口氣,一咧嘴:“很好。”


    秋桐看著我,抿嘴一笑,笑得很甜很美。


    老黎看著我和秋桐的表情,寬厚地笑了,眼裏帶著喜愛和慈祥。


    大家繼續邊聊天邊品茶,不知不覺天色已晚,外麵的路燈亮了,雪卻依舊在下。


    房間裏暖氣很熱,和冰天雪地的外麵行程鮮明對比。


    第752章暖暖身子


    看了看外麵的天氣,秋桐看著老黎:“黎叔,晚上一起吃飯吧,我請你涮火鍋。”


    老黎搖搖頭:“不了,我還是回去……你和小易一起去吃吧。”


    老黎的聲音不大,但是態度不容置疑。


    “外麵還在下雪……路不好走的,要不,我和小易送你回去。”秋桐說。


    老黎笑了:“嗬嗬,不用,我有辦法回去的,我的小馬駒在樓下等我呢……好了,今天就聊到這裏吧,閨女,以後沒事和小易一起來陪老爺子我喝茶啊……我這裏有好茶,等下次你來,我弄更好的茶招待閨女。”


    秋桐嗬嗬笑了,點頭:“好啊,有機會希望繼續聆聽老爺子的教誨。”


    我看著老黎:“老爺子,你這個人很不夠朋友,敢情你還有好東西沒拿出來招待我……”


    老黎站起來拍拍我的腦袋:“怎麽?小子,你吃你女上司的醋了?不會吧。”


    我咧咧嘴,老黎看著秋桐,兩人都笑起來。


    老黎然後走了,房間裏剩下我和秋桐。


    今天喝的這頓茶內容開始不少,老黎、夏季、秋桐都出場了,輪番走台,最後剩下我和秋桐來結束。


    我看著秋桐:“吃火鍋?”


    秋桐笑了:”嗯……”


    “你請客?”


    “不行,你請!你馬上要發財了,預祝……先請我吃頓火鍋再說。”秋桐笑吟吟地說。


    “那剛才不是你說要請客吃火鍋的嗎?”我說。


    “那是請老黎的,不是請你的……現在老黎走了,該你請了。”秋桐說。


    我說:“那好,走吧,樓下就有火鍋店,重慶小天鵝。”


    “走。”秋桐說完站起來,剛要走,接著對我說:“”對了,今天下大雪,你問問海珠現在怎麽樣了?我想,我們叫上海珠一起吃……


    我於是摸出手機打給海珠,海珠那邊來了客戶,她正在和客戶去酒店吃飯的路上,自然不能來了,我於是叮囑海珠招待完客戶早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海珠一一答應著。


    打完電話,我看著秋桐:“海珠正在招待客戶,過不來了。”


    “哦……那我們走吧。”秋桐稍微一猶豫,說。


    我們一起下樓,出了茶莊,直接去了附近的小天鵝火鍋店。


    我的車就停在茶莊門前,沒看到秋桐的車,看來她是坐總編輯的車來的。


    在火鍋店,我要了一瓶白酒。


    “天冷,喝點白的暖暖身子。”我說。


    “嗯,好,我也喝白的。”秋桐說。


    “三七分吧,我七你三。”我說。


    秋桐一撇嘴:“瞧不起女人是不是?不行,五五對開,一人一半。”


    我笑了:“你少逞能,你酒量沒這麽大。”


    秋桐說:“誰說的,喝酒看心情……我今晚心情好,估計半斤沒問題……哎,祝賀易大俠拿下了這個大單子啊,我得給你祝賀一下……當然,我還得感謝你,你的成績就是我的政績,你這個大單子,可是給我老人家臉上爭光了……我老高興了,知道不?”


    秋桐用地道的方言調侃,我不由笑了,倒上酒,舉起杯子:“我們倆之間,談何感謝?說謝就見外了。”


    秋桐舉起杯子,酒還沒喝,臉色倒先紅撲撲的,似乎是被火鍋的暖氣烤的。


    “雖然你這麽說,但是,我還是要說一聲——謝謝你!真的,易克……不管是哪方麵,我都要謝謝你……”秋桐說完,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後舉杯一飲而盡。


    看著燈光下秋桐嫵媚俊美的麵容,我的心裏陣陣暖流,舉杯也幹了。


    然後,我們邊喝邊吃邊交談。


    很快,一瓶白酒就快被我們倆喝光了,我和秋桐基本是喝得一樣多。


    秋桐的臉色紅紅的,煞是可愛,眼裏和言談間微微流露出些許的醉意,但還還是保持著足夠的清醒,她顯得很開心。


    我喝得不多,看著對麵的絕色秋桐,心裏卻微微有些醉意,正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美麗也是一杯烈酒啊。


    突然,秋桐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我,看得我有些心跳加速,有些發毛。


    “秋桐,你怎麽了?”我以為秋桐的酒意上頭,開始醉了。


    秋桐沒說話,還是這樣看著我。


    我仔細看著秋桐的目光,才發現秋桐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著我身後。


    “怎麽了?”我說了一句,剛要回頭。


    “不要回頭。”秋桐突然急速低語了一句。


    我於是保持不變的姿勢,看著秋桐:“怎麽回事。”


    “你……在你身後,在服務台前麵,有個男人不時在打量我們……我從來沒見過這個人……我覺得此人有些可疑。”秋桐低頭輕輕地說,邊伸手在自己的包裏摸索著什麽。


    “哦……”我心中猛地警覺起來,秋桐不認識的人在打量我們,會是誰呢?


    “給你這個……”秋桐遞給我一個東西,我一看,是女孩子隨身帶的小鏡子。


    我明白了秋桐的意思,將小鏡子放在手裏,手掌蓋住鏡子的邊緣,低頭,然後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將手掌撐住額頭,抬起眼皮,邊轉動角度邊往鏡子裏看去——


    立刻,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段祥龍!


    我的心猛地一跳:段祥龍來星海了!他來幹什麽?


    此時,段祥龍正裝作等人的樣子站在櫃台前邊抽煙邊悠閑地四處打量,不時往我和秋桐的方向看。


    我立刻收起小鏡子,避免被他發覺。


    我將小鏡子還給了秋桐,然後若無其事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


    “那人你認識不?”秋桐看著我。


    我漫不經心地說:“不認識……你多慮了,此人是在等朋友的吧,和我們無關。”


    “那他怎麽老是往我們這邊看呢?”秋桐說。


    “因為你長得太美了唄,美女總是很吸引人的,你沒覺察到,老是往我們這邊看的,不光這一個人嗎?周圍那些男人的目光,你沒注意到?”我說著指指四周。


    秋桐臉色更紅了,嗔怒地看了我一眼:“你就瞎說。”


    “好了,吃我們的,那人和我們無關,不用理他就是……”我說著給秋桐撈煮好的肉。


    秋桐似乎相信了我的話,開始低頭吃起來。


    我心裏卻沒有安穩,我靠,段祥龍這***來星海了,他來這裏幹嘛?他此刻在這裏幹嘛?在等人?等誰?


    我邊想邊不經意瞥了一眼座位右側的窗戶玻璃,發覺正好能從玻璃的反射裏看到段祥龍。


    我於是邊和秋桐吃飯邊從窗戶玻璃裏注視著段祥龍,邊皺眉琢磨著。


    段祥龍似乎沒有發現我,他似乎真的是被秋桐的美麗所吸引,眼睛漫無目的地到處轉悠,不時轉向秋桐這邊,又不時看著門口。


    我相信段祥龍應該是沒發現我,不然他此刻的神色不會如此安定鎮靜。


    我倒是突然很佩服秋桐的直覺,她竟然能對突然出現的段祥龍產生一種下意識的懷疑。要知道,在這個餐廳裏,眼睛不時往我們這邊看的男人可不止段祥龍一個。的確,有時候直覺這東西很奇怪,捉摸不透。


    在我冷眼觀察段祥龍一舉一動的時候,偶爾一瞥秋桐,看到她正在悄悄注視著我。


    “不好好吃東西,看我幹嗎?”我說。


    “看你到底在搗什麽鬼。”秋桐邊說邊又瞥了段祥龍的方向一眼。


    我笑了:“我哪裏搗鬼了……你怎麽這麽多心。”


    秋桐放下筷子,明亮的眼睛看著我:“易克,不要欺騙我,你的心事瞞不過我的眼睛……我有一種直覺,這個人……或許他沒有發現你,但是你一定認識他……”


    我看著秋桐:“你很相信你的直覺。”


    我心裏突然感到一陣沮喪,心事被別人看穿的失落感。我不喜歡這種感覺,不喜歡自己的心事被別人看透,哪怕這個人是秋桐。


    秋桐說:“我不是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覺,但是,我比較相信……或許,對別人我沒有如此的直覺,但是,對你,我這種感覺十分明顯。”


    秋桐的話讓我有一種被半脫光衣服的感覺。


    正在這時,我看到秋桐的目光又直了,直勾勾看著我身後。


    我瞥了一眼那窗戶玻璃,渾身不由一震,我看到冬兒進來了,徑直走到了段祥龍的身邊,冬兒的身後,還跟著阿來。


    接著,三個人進了旁邊的一個單間。


    我的心裏一陣說不出的感覺,看著秋桐。


    秋桐不說話了,看著我,那眼神似乎明白了什麽,又似乎沒有明白,她低頭吃東西。


    我知道,秋桐一定以為段祥龍是我認識的,雖然不知道段祥龍是何許人物,但是能猜測到他和冬兒認識,或許就是我的一個情敵。或許,她覺得已經不需要再問我什麽了。


    半晌,秋桐輕輕地歎了口氣。


    我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這個人,我的確認識……他是……”


    “不要說了……我不想弄清楚這個問題了。”秋桐抬起頭看著我:“或許,我明白了……唉……”秋桐又歎了口氣。


    既然秋桐說她明白了,那我就不想說什麽了。


    我們都不說話了,默默地吃飯。


    一會兒,秋桐抬起頭:“冬兒走了。”


    我沒有抬頭:“走了幾個?”


    “就她自己走的。”秋桐說。


    這麽說,冬兒離開了,阿來還留在那房間,不知道他和段祥龍在幹嘛。


    冬兒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何意?我猜不透,也不想多猜。


    我舉起杯子,喝完杯中最後一滴酒,看著秋桐:“吃飽喝足了沒有?”


    “嗯……”秋桐點點頭。


    “那就走吧。”我說。


    我們站起來,我去結了帳,然後一起出了酒店。


    外麵的雪還在下著,很冷,馬路上的積雪很厚,車子已經很難行駛。


    “不能開車了。”我說。


    “車子放在茶莊門口吧,等明天雪化了再來開。”秋桐說。


    也隻有如此了,我點點頭:“走回去吧。”


    “嗯……”秋桐說。


    我們於是在風雪中步行回去,自然是先送秋桐回家,朝著秋桐家的方向。


    第753章雪夜迷情


    漫天飛舞的大雪,在昏暗的路燈下懶洋洋地下著,失卻了白日裏瘋狂的彌漫。沒有寒風的冬夜,大雪落地,聽不到一點點輕微的聲音。馬路上,稀稀疏疏的行人把自己的脖頸盡量地縮進衣領,在路燈下疾速地走著。也許,有的人要進入不遠處的酒吧,喝上一杯暖暖的烈酒,驅走讓人煩心的寒氣。


    遠處的教堂裏,隱隱約約地傳來唱詩的樂曲。虔誠,伴著雪花,悄悄地落在了大地上。而在不遠處的一座寺廟裏,也飄出低低的誦經聲和有節奏的木魚聲,讓這寧靜的雪夜顯得更加寧靜。


    飛雪舞也輕柔,落也輕柔,就這樣,我和秋桐在北方十一月的冬夜裏,走著,走著……


    雪,浪漫的飄舞,像一朵朵潔白的茉莉花,把它淡淡的芳香從空中撒向人間,撒在我們的身上……


    雪,浪漫的飄舞,像一個個午夜夢回的精靈,把喧囂的都市變成嬰兒入睡的搖籃,搖著遊子們進入甜美的夢鄉……


    今夜,整個世界是屬於我們的,在這靜靜的夜裏,我們就這樣孤獨地走著走著,天地間迷迷茫茫,隻有北風呼呼的吼著,還有孤獨路燈與影子和我們同行……


    走在飛雪裏我心茫然,天際裏沒有屬於我的那顆星星,也沒那彎彎的月亮。也許是冬的寒冷,讓它們這樣匿身躲藏。一股惆悵油然升起。


    往日,晴朗的夜裏,我總是仰望蒼穹去看月亮,傳說那裏的嫦娥是天上最美的姑娘。月,不管是新芽還是盈滿,都有一顆離它最近的星與之相伴,彼此默默的凝望,就像空氣裏的浮生若夢和亦客一樣!如今,月亮和星星都不在天上,我卻和她同行……


    驀地感覺雪夜是溫暖的,因為有她在我的身旁,雪花粘在我的睫毛上,我似乎看見了一雙憂鬱的眼睛,眼睛裏盛滿了相思的淚水,淚水溢出了無限的愛意。


    我和秋桐走在厚厚的雪地,走在漫無邊際裏,驀然回首,路上隻有一行我們的足跡,足跡裏我似乎聽見一聲無奈的歎息。


    雪纏綿地下著,我的心在空曠的雪夜裏飛舞……


    溫柔的春天,讓人陶醉,讓人想入非非,熱烈的夏天,讓人激晴滿懷,讓人有了一泄千裏的**,坦誠的秋天,讓人有了飽滿、有了豐厚的感覺。喜悅的收獲裏,略帶一些讓人理解的自私。


    可是,冬天,卻給人以白色的冷酷,那樣的冷。赤果果裸的陰寒,麵目猙獰,讓人顫抖。然而,冬日裏的雪夜,更是冷的幽深,冷的讓人無處躲藏,無處躲藏的,不僅僅是我的身軀,還有我齷齪的靈魂……


    “這樣的雪夜,你有何感覺。”秋桐開口了。


    “悲涼。”我冒出一句。


    “為何?”秋桐說。


    “不為何。”我說。


    秋桐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其實,你可以當它是一場別人渴望不到的景色,你就不會感到悲涼。其實生活中的每個人一直都在模糊間穿越這場突如其來的改變,或許你會覺得自己的壓抑也是黑黑的灌滿天空,濕濕的雪在這樣的季節是永遠沒有答案的……等到雪停了,開始消融,一個人走過,融水照見自己的影子,瞬間又被冰凍起來……或許,那時,你不會再感到悲涼。”


    聽著秋桐的話,我仰臉看看黑色的天空,那裏是無盡的蒼穹,無盡的冷從其間覆蓋下來,那個冷被緊縮成徹骨的寒意,北風呼嘯著讓大片大片的雪花覆蓋夢想和我心底荒蕪的曠野……樓宇間開始碰撞無法擦去的影子,灰灰的,生命開始進入另一場冬眠。


    心中感到了無盡的迷惘,在這樣的雪夜裏,我們踉蹌著尋找回家的路,其實我們的腳下就是堅實的道理,卻又似乎根本沒有路可走。積雪融融,分不清哪是路,哪是彼岸。


    如果此時玉輪做舟,相信那一天廣宇都可以被稱作是曠放的海,天使就在海中飛翔,將雪花紛紛遣下九霄,白白的世界,又覆蓋住多少個無望和憂傷。


    我走在雪野裏,眼睛仿佛成為了相機,細細的分辨,冥冥之中的取舍,該放棄的和該保留的,瞬間被凝固下來。那些光影迷離的影子,是往事還是其他……


    驀然想起浮生若夢說過的距離,孤單裏的懸浮,你所說的遙遠,是在這個季節麽?


    於是在迷蒙的視野裏,一些不遠不近的燈光,幻化成了這個冬夜的主題。我想自己就是冬雪裏一隻行進著的飛蛾,微弱的不堪一提,那些有著冷霧裏的呼吸,從來都保存在自己單獨的世界裏。


    現在我開始想到沿途的繽紛和茫茫的黑暗,縱有微弱的光亮也會使人暈眩,心情之外,旋轉的雪和閃光的雪就那麽飄落下來了……


    冬已至,秋長別。


    好像浮生若夢說過:冬天來了,春天就不會遙遠。


    其實我們現在是不是正打算走過冬天而後投入春天的懷抱?其實那個空白在我們的暝想中會不會很快就會過去,真的不遠?是否,日複一日,你走進我的夢裏,點燃一盞心燈,然後告訴我安靜地守在那裏。


    這算不算一個共同的心結。或許,雪花一樣的美麗,並不是該怎樣的去選擇逃離。也不會因為寒冷而茫然失落,這裏是我和她共同存在的地方……


    其實這個時候我的確好冷,有成千上萬個雪片飛花般灑落下來,那是季節的畫麵不無傷感地告訴我:這樣一個夜晚,炫光不是方向,唯有雪的鋪墊才能完成一個冬天的主題。


    是否,終究我會知道,走過黑暗又黎明……


    路很長,似乎沒有盡頭,我希望這條路永遠也不要走到盡頭,我寧願在這樣的雪夜裏和她一起踟躕同行。


    可是,再長的路終究也是要走完的,終於,到了秋桐家小區的門口。


    我們停住,我看著秋桐,看著秋桐頭發上的雪。


    我伸出手,輕輕替她拂去雪花,輕聲說:“到了。”


    “嗯……到了。”秋桐看著我:“不早了,快回去吧,晚了,海珠會著急的。”


    “嗯……”我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注視著秋桐,似乎有所期待,卻又害怕這種期待。


    秋桐不看我的眼睛,咬咬嘴唇:“那我走了……你早回去,不要讓海珠擔心。”


    我沒有做聲,默默地看著秋桐。


    秋桐不再看我,抿了抿嘴唇,果斷轉身離去,走的很堅決。


    目送秋桐的背影消失,我呼出一口氣,忽然有些失落,緩緩轉身,踏著厚厚的積雪繼續前行。


    回到宿舍,海珠已經回來了,正在客廳裏在筆記本電腦上看著什麽。


    “哥,你回來了——”海珠看了我一眼,邊繼續操作電腦。


    “嗯……”我關好房門,換了拖鞋,然後走到沙發跟前,瞥了一眼海珠:“在幹嘛呢?”


    海珠似乎有些慌亂,忙關了網頁:“沒……沒什麽啊……我查了一些資料。”


    海珠的神態讓我覺得有些不大正常:“查什麽資料呢?還怕我看?”


    海珠笑了下:“沒有啊,隻是我正好看完資料了而已。”


    我坐在海珠身邊,看了看筆記本屏幕,說:“今晚招待客戶順利不?”


    “還算順利……你晚上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吃火鍋,我倒是真想去啊,隻是無法脫身,嗬嗬……”海珠笑了下:“對了,你和誰一起吃的火鍋啊?”


    下午我給海珠打電話的時候隻說要她來吃火鍋,沒告訴她和誰一起。


    “和同事。”我說。


    “同事……是和秋桐?”海珠說。


    我猶豫了下,點點頭:”嗯……”


    “就你們兩個?”海珠又問。


    我又猶豫了下,繼續點頭:”嗯……”


    海珠臉色微微有些變化,眼神有些複雜。


    我接著說:“當時……秋桐說要我叫你一起來吃的,正好你沒空……本來,她是想我們三個人一起吃的。”


    海珠沒有理會我的話,看著我:“兩個人一起吃飯的感覺不錯吧……和秋桐一起吃晚飯的滋味很享受吧。”


    海珠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我卻不敢享受這種平靜,我忙說:“要是你來,三個人,會更享受……感覺會更不錯。”


    海珠抿了抿嘴唇:“你說的是心裏話?”


    我忙點了點頭:“是,心裏話!”


    海珠沉默了半天,眼神怔怔地看著我,半晌說了一句:“哥,我不知道你到底說的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為什麽我會越來越搞不懂你了。”


    我心裏有些發虛,不敢看海珠的眼睛,說:“阿珠,不要多想什麽。”


    我自己都覺得這話聽起來很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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