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獸皇宗宗主天厲這一番勝券在握的冷酷話語,口氣之高,令在場的幾大散仙高手,除了獸皇宗本身的太上執法長老以外,無不驚奇連連,瞳孔微縮!


    他們很難想象,獸皇宗一方究竟還藏有何等不為人知的底牌,乃至於在這般毫無優勢的生死存亡戰局下,竟突然一舉立於絕對掌控者的高高姿態?


    這一刻,幾人紛紛將目光鎖定在麵前這座看似平凡的星宿苑寶塔之上,眸泛奇光,並隱隱猜測到,獸皇宗這突如其來的底氣,多半便來自於這座塔上!


    赤海禦尊本就脾性直硬火爆,從不喜歡繞彎彎,哪裏還管他冒昧不冒昧,毫不掩飾的直言問道:“不知貴宗的殺手鐧,可是來自於眼前這座寶塔?”


    此言一出,獸皇宗一方之人麵色微變,表情為之一僵。? ?


    而一旁的其餘兩位散仙強者,表麵上負手望天,擺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實際上對此卻是正視無比。


    畢竟,越是像他們這樣活得久遠的老家夥,就越是小心謹慎,對於某種極其隱藏的威脅自然難免心存忌憚,誰也不想陰溝裏翻船!


    當下,他們來自於不同地方的幾大勢力,雖說暫時處於合作關係,但本就不光明正大,而且是各懷鬼胎,誰又敢斷定,不會出現因為利益瓜分而做出事後背後捅刀子的事情來。


    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這乃是先輩們用鮮血描繪出的血淋淋教訓,由不得他們大意!


    而赤海禦尊的冒然發問,已是惹得天厲殺心赤烈。先前,若不是火靈門少主吳傲引來神秘強敵,他獸皇宗也不至於因地宮震顫而落得宗門被毀的境地,加之赤海禦尊倚老賣老,屢屢狂傲逼問,天厲焉能不怒?隻是眼下決戰在即,還不到翻臉的時候!


    按理說,赤海禦尊活了數百年,久經人情世道,縱然因為修煉火屬性法訣而性情暴烈,也應不會犯這種衝動蠻橫的幼稚錯誤才是。


    然而,作為此次宗門任務的行動領頭者,已有近百年沒出手的他,在出發時可謂是意氣風發,但結果卻與他所料想的大相徑庭,甚至不忍直視。? 要看 書


    先是宗門少主被人當著他的麵無情追殺,隨後門下一幹長老慘死他人之手,而且多多少少與他有點幹係,最後自己還被人一路追殺驅逐至此。


    可想而知,接連被打臉之下,他感到作為散仙強者的尊嚴受辱,心情自然糟糕透頂。


    於是乎,不過堪堪達到一流勢力標準的合作者獸皇宗,還是在實力損失大半的情形下,就成了他用以發泄的出氣筒,當作軟柿子來捏!


    殊不知,在他眼中看似名存實亡的弱小獸皇宗,實則獠牙暗生,宛若蟄伏的嗜血野獸,隨時都能反咬一口,給人以致命一擊!


    一旁的綠袍醜陋中年男子見狀,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他眼底深處不由得閃過一抹幸災樂禍的陰笑。為了逞口舌之利,將自己親手推入危險的深淵,赤海禦尊的行徑,在他看來,無異於愚蠢透頂!


    其實,他有這樣的想法,並不足為奇。就連正道四大超級門派都麵和心不和,明爭暗鬥從未止息,更何況是這些位列四大邪派的門派之間呢,又豈能一團和氣?


    千百年來,火靈門始終壓過千機盟一籌不止,如今看著對方做傻事,自然樂得其見!


    “哼!姑且先容你這老東西囂張一時,等此間事了,這筆帳我會與你好生算上一算!”


    天厲心裏這般恨恨做想,臉上卻是神色不變,皮笑肉不笑,還假意恭維道:“不愧為名震修真界已久的赤海禦尊前輩,果然好眼力!隻憑一眼,就能洞察到內中玄機,實在是高明!”


    這個答複一出,在場幾人不由得暗罵天厲狡猾至極,對於這個尚未達到散仙之境的一宗之主不由得開始高看幾眼。


    隨口一句不疼不癢的誇讚,卻是拿捏的恰到好處,不僅避開了問題的正麵,幾乎等同於沒有回答,還生生使得赤海禦尊尊口難開。?再問下去,就相當於在打自己的臉!


    正如幾人所料,聞言後,赤海禦尊麵色一怔,無聲張了張嘴,生性傲然的他為顧及顏麵,隻能無比憋屈的選擇沉默以對!


    刹那間,場中霎時陷入一片寂靜,僵硬的氣氛隨之彌漫開來!


    這時,獸皇宗太上執法長老輕咳兩聲,是時出麵化解氣氛的尷尬。他不著痕跡的將話題轉移,衝身側赤金黑袍的雄壯黑發老者客氣問道。


    “我觀閣下好似心事重重,不知究竟因何?如有需要我獸皇宗出力的地方,隻管開口便是!”


    在場幾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此人的身上,身著赤金黑袍的雄壯黑發老者立時有所察覺,他瞬間收起滿麵的焦慮不安,淡然道:“一點私事而已,就不勞煩貴宗費心了!”


    對於赤金黑袍老者的身份來曆,獸皇宗一方絲毫看之不透!獸皇宗之前答應依附歸順對方所屬的神秘勢力,卻不被容許打探其到底是何勢力!


    而前來大荒城渾水摸魚的諸多勢力中,實屬這一股最為神秘而強大,甚至於遠遠壓過火靈門與千機盟一頭不止。


    看這情形,火靈門與千機盟之人似乎全都知曉他們的身份,更與其有著不可告人的牽扯,卻渾然不予道破,言行間還透著幾許敬畏與忌憚。這其中的莫名意味,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了!


    經過一番推敲,獸皇宗的太上執法長老身子陡然微顫了一下,眼中不可思議的神色一閃而逝,他心中浮現出一個大膽的猜測,看似有些荒唐不合理,卻最有可能!


    想到這裏,他嘴唇微動,當即以意念向天厲傳音。隨即,天厲眼神一凜,若無其事的與太上執法長老對視一眼,而後又輕描淡寫的轉移開來,一番小動作微不可查,並沒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有人來了!”


    正在這時,綠袍醜陋的中年男子似有所覺,他微眯著眼,扭頭遙望東方。足足過了約莫十息的功夫,他才嘴角微翹,漠然出聲提醒道。


    而當他出言之時,在場的幾名散仙高手才有所察覺,開始側身看向東方的暗黑天際,暗自探測著來者的情況!


    “不是我方的人馬!”


    片刻過後,幾人全都給出一致的答案!而這個答案,卻令得身著赤金黑袍的雄壯黑發老者當場麵色大變,心頭的那股不安愈發的強烈!


    百息之後,一群人影自天際飄落,徑直來到奇珍天商閣與大荒城等一方陣營當中!隨著這群人的到來,外圍的大荒城聯盟軍登時氣勢飛漲,熱鬧起來。


    “雨蕁,你此行看來並不怎麽順利?”


    墨堯與離淵站在一起,看到寶貝女兒離雨蕁一馬當先的領人歸來,離淵心中大悅。但見其幾乎個個掛彩,傷勢不輕,不由得心疼道。


    “幸不辱命!而且收獲頗豐,超乎想象!”


    螓首微點,離雨蕁一邊吩咐人安頓小五等人休息,一邊淡淡回道。話雖平淡,卻難掩心中的那份驚喜激動。


    “是嗎?”


    聞言,離淵與墨堯相視一笑,離雨蕁的這般神態,他們可還是首次見到。


    感受到來自敵方陣營強者的靈識探測,離雨蕁冷然一笑,揮手示意一下身後的金甲護衛天雷。


    “既然他們迫切想看,那麽就讓他們看個夠!扔出去,以壯我方威勢!”


    “是!”


    天雷毫不遲疑,揚手拋出一顆約莫七尺大小的雷電光球,猛然射向距離星宿苑內圍極近的區域!


    嘭!


    當雷電之力盡數消散,隻見得一具慘不忍睹的屍首自半空墜落!


    “混蛋!該死!你們全都得死無葬身之地!”


    沒等眾人緩過神來,對麵那名身著赤金黑袍的雄壯黑發老者忽然間仰天咆哮起來,他怒發衝冠,身子劇烈晃動了兩下才穩住,雙眼赤紅,從中迸射出道道實質性的殺意!周身劍氣淩天,模樣好不嚇人!


    “剛剛那個東西,乃是妄圖染指我大荒城的一名敵方散仙強者,在半路被我等截殺!”


    無視對方直欲暴走殺人的可怕眼神,離雨蕁叱吒一聲,悅耳的聲音在真元的增幅下,持續響徹在這方天地之間!


    短短的一句話,就像是天雷隕落,震撼著在場的所有人。一時間,場中鴉雀無聲!


    “好!好!好!”


    好一會兒,離淵身軀一挺,連道三聲“好”字,以此來表述著內心的振奮與激昂!女兒一直以來都是他的驕傲,從未讓他失望過!


    “雨蕁侄女,好樣的!”墨堯雙拳緊握,目露奇光,自是喜不勝收!


    “吼!”


    此刻,以大荒城主府與奇珍天商閣為首的大荒城盟軍人馬,盡皆身體發抖,無不雙眼死死盯著那具慘不忍睹的屍首。雙手緊握成拳,口中齊齊發出滄桑而又激動的嘶吼,打破了沉默。


    看準時機,當震天的大吼聲才剛停息,天雷在離雨蕁的授意下,揮拳指天,長嘯一聲!


    “犯我大荒城者,雖強必誅!”


    這一聲,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立馬得到這一方所有人的響應!


    “犯我大荒城者,雖強必誅!”


    “犯我大荒城者,雖強必誅!”


    、、、、、、


    驚天的呼嘯聲自星宿苑外圍四方驟起,交相輝映,如雷震耳,並且一浪高過一浪,經久不息!


    原本,接連不斷的徹夜廝殺,已是令大荒城主府與奇珍天商閣為首的盟軍疲憊不堪,士氣低沉!


    雖然如今仍舊稍占優勢,但這微弱的優勢,卻是通過付出泣血的代價換回來的!


    己方的唯一短板,就在於沒有散仙級別的強者親自坐鎮,而對方卻是不止一位散仙高手!這樣一來,此消彼長之下,這一戰就打得尤為慘烈,為此已然付出了巨大的傷亡!


    直到離雨蕁等人歸來之前,他們各種手段齊出,甚至不惜自爆,都沒能滅殺掉敵方的任何一位散仙高手。自此,散仙強者不可戰勝的魔怔陰影,便漸漸深入聯盟大軍的心底深處,令其低迷不振!


    而如今,離雨蕁一夥人強勢斬殺敵方一名散仙高手,立馬打破了散仙難滅的神話,逆轉了哀兵必敗的局麵,就如同旱地得甘露,枯木又逢春。


    戰意重鑄,是那樣的濃烈!此舉不僅一掃先前的頹廢,而且令己方氣勢一度暴漲,迅速攀升至極點,簡直勢可不當!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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