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索性硬著頭皮坐了下來。[.超多好看小說]伸手在鳴棋麵前的書堆中拿過一本《鞠城銘》來看。


    他沒有任何別的反應,也一樣低頭看書。


    這樣很好。是無憂求之不得的乖巧。想想在心上狂笑,眼前這個人也當得起這乖巧二字麽。


    但還是看書要緊,自己要在這有限的時間將這些都背下來。不求如何實戰,隻求能接得上大公主偶爾的問語。


    那些最初的擔心漸漸化散開來,大段的詞句被無憂吃進心裏。


    書室四角的燭光中微微躍蕩,映出磨石的地麵上,他們一雙分別讀書的身影。


    看了些時,覺得有些累了,直了直身子,發現鳴棋不知道是從何開始那樣一手托著腮,直直地盯著她看。


    她忙低下眼去,伸手攬過書來借以掩飾驚慌。


    驀然見鳴棋伸過手來。嚇得瞪圓了眼,然後眼睜睜地看著那隻手將她手中的書翻了個個。“是這邊。”


    “啊!”


    再偷看去,他嘴角處若有若無的一絲笑。


    偷偷掐了自己一下,努力讓自己集中精神。正讀到精髓處,覺得對自己極有助益處,書麵上忽然出現了破損,一時急了,來回翻。但好像可以確認是真的破損了。


    還在惋惜。但又極力掩飾著不想被眼前這人發現,那樣就不必同他說什麽話了。隻想記住這一處,晚些時再來找找。


    卻不知道如何又被他察覺,他從自己的書頁上抬眼,如寶石流丸滴溜溜生輝的眸珠,看了一眼無憂的書道,“閉上眼睛。[.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無憂沒功夫理他,隻顧著不死心地從頭翻到尾。


    漸漸覺得他是在欣賞自己的狼狽才停了下來。


    他仍然看著無憂,“閉上眼睛,我會使你看見。這本書整個王府,不,整個帝都隻得一本,具體來說從前朝開始就已經失傳,隻有手段通天的王府還留有殘本。可我小的時候,這本書還更全,也就記在了腦子裏了。”


    半信半疑。可也要奇怪自己怎麽還會有那個“半信”的狀況。


    似乎是更回過來一點神了,開始懷疑他說的是真的麽。這本失傳已久的書上的文字他還記得麽。好像不是個愛讀書的世子啊,又是這種他本不會在乎的書,是以,有些好奇地看向他。但自己卻更神奇的發現,自己這樣望出去的目光,竟像是充滿了相信的那種期待。


    他似乎是對她這樣望向她的目光很是滿意。


    又像她使了個眼色。


    是要她閉眼。


    慢慢闔上眼睛,有一瞬覺得自己真的是傻,他讓自己閉眼的原因,就是他會手拿小抄。


    朗朗讀書聲響起,“圓鞠方牆,仿象陰陽。法有衝對,二六相當。建長立平,其例有常;不以親疏,不有阿私;端心平意,莫怨其非。”


    先是的懷疑煙消雲散,那些字一個接著一個地出現在腦海裏。正聽要得意處,忽然又停了下來。無憂睜開眼才反應過來,他是真的在背誦給自己聽。


    可現在,卻是真的停了下來。


    與他的目光對望。覺得,他又拋開了正經的心思,在讀自己的眼睛了,趕快低頭。


    等到低下頭時才發現,原來,他背誦的部分,已經躍過了書上的破損處。心上一時喜悅,深深吸了口氣,又抿了一下唇,心裏快速地想到,這本書寫得一定是最好的,連那麽自高自大的鳴棋都想要銘記於心。這樣自己也可以少起不少的彎路。白日裏的空閑,就背好這個吧,到了晚上的時候再想,如何牽那道必須要係在鳴棋與傾染染之間的紅線。


    又一頭紮下去讀。


    讀到一半,覺得周圍的環境有什麽不對勁。抬起一半的頭,發現,鳴棋又在瞧著自己。這一次,無憂並沒有直接抬起頭來,而是隻抬起一半的頭來繼續觀察著鳴棋接下來會有什麽舉動。


    室中隻有燭火躍動,無憂也隻是側目餘光將鳴棋相望,卻覺得他眼中有著讓人炫目的光澤,讓人不敢注目。


    時間過了好久,他的姿勢都沒有換過。


    無憂微微咳了一聲,“世子有什麽吩咐麽。”


    他托腮嗯了一聲,“嗯,做那根紅線的時候,記得做得殘次一點。身為大顯的世子可不能真的與異族女子通婚啊。”


    無憂鬼使神差般地應了一聲。然後又迅速地後悔了一下。聽聽另一個方向上那人似乎是笑了一聲。這次無憂連半個頭也不敢抬起了。


    接下來,兩個人再沒有你來我往的說話。就像是在相伴讀書一樣。


    又讀了些關於蹴鞠的書,覺得心中豁然開朗。覺得這樣應該就可以應付一、二了吧。


    再抬起頭時,看到他讀書的樣子,都有點不敢相信,這是那個平時慣常冷嘲熱諷,天生傲視一切的人。


    一種安靜舒服的感覺在流傳,雖然不知它從何而來,卻可以確定它不會轉瞬即逝,緩慢而持久,就在這紙墨之間。


    想到出來的時間有點久了,合好書,起身向他告退。


    他抬起頭,還是和從前一樣喜歡嫌棄地笑人,但卻回聲,“去吧。”像是對她剛剛的表現很是滿意。


    出了藏書閣,一路加快腳步走出去。到門邊時,又想回頭看他,還是忍住了。


    滿腦子奇奇怪怪地出來。轉過幾重廊,忽然聽到那邊有說話的聲音,扭頭一看,是善修還有大公主的女兒那位奇貞郡主在說話。


    腳下直接加快步伐。


    不想聽,也不想看。


    腳下一快,身上掛的荷包卻鬆落在地上,折身去拾,正暗自叫苦,還是新做的呢,就這樣差點掉了。清晰的語聲已經從廊欄那側傳過來,“那麽到底是要如何才肯嫁給我?”


    是善修的聲音,和自己初次見他時是一樣的,連求娶也是這般隻要自己認定就好。


    “還是一樣嗎,你需求的隻是讓母親左右為難,而不是我。那麽,我的回答也會是一樣的,如果你死了,我會為你守潔,如果你活著我絕不嫁你。”旑貞的聲音聽得人心痛。明明聽出了滿滿的愛意,也明明聽出了滿滿的恨意。


    無憂去拾荷包指尖頓了一下,心中不忍猜測那一分的可能,旑貞郡主是喜歡大世子的。她的恨,是多麽容易看穿的謊言。


    字句間早已就不攻自破。


    原來鳴棋與善修是這樣的像。此時看來不光是因為母親的原因長得相像。連這樣別扭的性子也是一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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