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上罩著東西,黑漆漆的。


    這讓景一不禁想起電視裏麵被綁架的人都被罩著黑頭罩的畫麵,心裏一陣陣的發寒。


    身體被人給拽了起來,扛在了肩膀上,可沒一會兒,卻又被放下,感覺周圍暖和一些,沒那麽冷。


    頭罩被拿開,景一適應了一下光線,待看清楚跟前的情形,她差點又昏過去。


    難怪覺得周圍緩和,一群狗張著嘴巴,口水流著衝她呼哧呼哧地喘氣,她能不熱嗎?


    不過,好在這狗狗都是在籠子裏裝著的,要不然,她指定被分吃了。


    恐懼的心情稍稍的平複了一些後,景一看周圍,有些沒明白自己這是在什麽地方。


    但是目測,似乎是在一個卡車的後麵,周圍都是籠子,籠子裏都是狗,難道這是狗販子的車?


    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響起,卡車走了。


    景一的嘴巴被緊緊地塞著,手腳捆著根本就動不了,關鍵是,她這會兒發現,自己居然也在一個籠子裏麵。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個陳浩然究竟要帶她去什麽地方?


    這個超級無敵的大*!


    再抱怨,再詛咒也無濟於事,這會兒還是靜下心來想想怎麽才能逃跑吧。


    景一安靜了下來,不再掙紮做無用功。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在顛簸中居然睡了過去。


    再醒來,車停了,而她似乎也沒有在卡車上了。


    緩緩睜開眼睛,景一發現自己是在一個房間裏,不過這房間倒是像自己的老家的那種房子,稱不上破,但是足夠的舊,甚至周圍的空氣裏還彌漫著淡淡的發黴的味道。


    這究竟是個什麽地方啊?


    景一這時候發現自己的手腳還有嘴巴都沒有了束縛,她立馬就坐了起來,腦子裏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離開這裏!


    房門從外麵反鎖著,門是木頭門,可是看起來卻很結實,如果她想徒手撬開,可能性不大。


    有窗戶,隻是窗戶雖然也是木頭的,可是窗戶外卻有鋼筋攔著。


    她被囚禁了!


    在得知了這個事實後,景一一陣的狂亂。


    大約一個小時,她冷靜下來,坐在廣木上努力的回想,回想自己究竟什麽時候,在哪裏,得罪了陳浩然那個超級無敵的大*,不然他為什麽會囚禁自己?


    想不起來。


    這裏到底是哪裏?


    她剛才從敞開的窗戶裏向外看,房子的外麵有院子,高高的圍牆,一點都不像是現代人家的那種矮牆的院子,這院牆很高,起碼也有三米那麽高了,倘若她想翻過去,需要費一番力氣。


    關鍵是,她連這個屋子都出不去,又怎麽能夠翻出院子?


    放眼望去,在三米多高的院牆的外麵,有很多樹木,看不到高樓大廈。


    所以,景一猜測,這裏是郊外。


    陳浩然這個混蛋,怎麽把她弄到這裏來了?


    想著想著,景一又開始畫圈圈的詛咒陳浩然起來,祖宗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心裏還是十分的生氣。


    現在,恐懼對她來說已經沒那麽濃烈了,多的隻是憤怒。


    她想,如果這會兒陳浩然出現在她麵前,她一定會把這個人的臉給打成豬頭!


    這剛想完,她聽到門外有腳步聲響起。


    短暫的思索了一下後,景一立馬躺回廣木上裝睡。


    十多秒鍾後,房門從外麵打開。


    腳步聲越來越近,景一忽然就緊張了起來,眼睛用力地閉著,眉頭都快擰到一塊了。


    那人停了下來,站在廣木邊,良久都沒有出聲。


    最後,還是景一自個憋不住了,因為雖然閉著眼睛,可她還是能夠感覺的到身邊這股強大的無形的壓力。


    她打算睜開眼睛。


    與此同時,站在那兒的人也開了口,“別裝睡了,晚飯好了,起來吃飯。”


    景一一聽這聲音,陳浩然!


    她立馬就睜開眼睛,下一秒從廣木上彈跳起來,“陳浩然你這個*!你究竟要做什麽!”


    陳浩然雙手環抱在胸前,雖然她站在廣木上,但是卻並沒有比他高,因為這說起來是廣木,實際上也就隻是一個廣木墊子上麵鋪了被褥而已,很矮的廣木。


    他微微垂著眼皮看她,嘴角噙著似有似無的笑,“我以為你知道我要做什麽,難道我做的還不夠明顯?”


    “你這是在囚禁我的人身自由!你不怕被警察抓了蹲監獄嗎?”


    陳浩然徹底笑了,但也隻是笑笑,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去吃飯。”


    景一有種一拳頭砸在棉花上的無力感,氣得不行,掄起拳頭就朝陳浩然砸過去,可卻被他輕鬆的躲開,並且還握住了她揮過來的拳頭,一雙眼裏頓時就沒有了剛才的笑意,變得冰冷而陰沉。


    一直以來,景一都是很怕這個人的,這會兒如此近距離地被他鉗製著,看著他的眼睛,她怕得要命。


    整個人就不好了,嘴唇哆嗦著想說話卻半天都說不出來。


    “你……你放開我。”


    拳頭沒有打到這個人,反而是又被鉗製住,而且這人的眼神又那麽的可怕,景一快哭了,掙紮著要掙脫開他的束縛。


    陳浩然冷眼看了她一會兒,這才鬆開手,“出來吃飯!”


    景一想說,我不吃!


    可不敢,她承認,自己很沒骨氣。


    陳浩然轉身離開屋子,她磨磨蹭蹭地這才出來。


    到了外麵才知道,這雖然是有些舊舊的房子,但居然還是好幾室一廳,外麵的廳很大,古樸味十足的圓桌上,擺著兩盤菜,兩碗粥,還有四個白饅頭。


    陳浩然出來後不知道去哪兒了,屋子裏看起來也沒人,景一腦子裏的念頭是,逃!


    她絲毫都沒有猶豫,拔腿就朝門口奔去。


    屋門敞開著,她想先跑出這屋子再說。


    人很快就從屋子裏跑了出去,隻是,剛到屋門口,她就意識到自己太天真了。


    陳浩然費盡心思將她帶到這個估計是鳥不拉屎的地方,又怎會那麽輕易的讓她離開?


    屋門外麵的台階上坐著兩個男人,見她從屋裏跑出來,隻是抬頭看著她,並沒有要攔住她的意思,隻是臉上那笑,分明就是在嘲笑她的幼稚和愚蠢。


    “你想去哪兒?”陳浩然剛剛去了廚房,還有兩個菜,一個是清蒸魚,一個是涼拌小豆腐,他端著還沒出廚房的時候就聽到一陣奔跑聲,他皺了皺眉,卻並未著急著走向客廳,她逃不掉的,而他也知道她不會有機會不跑,隻是有機會跑跟能不能跑得掉,這是兩碼事。


    景一不甘心,稍微頓了一下後,發現沒人追,她繼續跑,朝大門口跑去。


    大門是鐵大門,門頭很高,就像古代的深宅大院。


    這讓她不禁想起邵深帶她去吃飯的那個宅院,大門就跟這個這麽高,隻是站在大門前,都讓人有種渺小的壓迫感。


    她用力地拉著門試圖將門拉開,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門一動也不動。


    她拍著門扯著嗓子喊救命,嗓子喊啞了,手也拍得又紅又腫的,也沒人來救她。


    陳浩然這時候不緊不慢地走上來,嘴裏噙著一支抽了半截的煙,來到她身後,居高臨下地睨著她說:“老老實實地在這裏呆著,別想著能從這裏出去,否則,我不介意把你的手和腳捆著。”


    說完,他俯下身,一隻手拎著景一後背上的衣服,輕鬆地就將她提了起來。


    看起來瘦瘦的男人,力氣卻不小。


    景一哭著被他從院子裏,像拎著一隻可憐的小貓咪,拎到了屋裏,丟在了洗手間的門口。


    “把手和臉都洗幹淨了吃飯!”陳浩然冷著一張臉,聲音比那臉更冷。


    景一嚇得一哆嗦,不敢忤逆他,她不知道這人發起火來會對她做什麽,但不管做什麽,肯定都不是好事。


    聰明人要懂得忍受,委曲求全,硬碰硬死得快,她不想死,她還要離開這裏。


    洗手洗臉的時候景一發現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沒了,她一陣慌張,這是邵深送她的,這會兒她特別的想邵深,想她哥,他們發現她不見了肯定都急瘋了,可是她卻聯係不上他們,哪怕是跟他們報個平安也好。


    想著想著,眼淚就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


    陳浩然站在外麵半根煙都抽完了,裏麵的人居然還沒洗好。


    他一步跨到門口,就見水龍頭裏的水嘩嘩地流著,而她居然站在那兒低著頭掉眼淚。


    “景一!”


    不管她是因為誰掉眼淚,反正他知道,不是他,所以他心裏有火!


    “我看你是不想吃晚飯了!”


    陳浩然果真沒讓景一吃晚飯,他想,好好地餓她兩天就老實了,他實在是討厭極了她對他吹胡子瞪眼的模樣!


    景一又被鎖進了那間屋子裏,晚飯沒讓吃,第二天一天也沒讓她吃飯,就中間給她送了兩杯水喝。


    陳浩然雖然生氣,但還沒至於將她給渴死,一天兩天不吃飯餓不死,也不會有什麽事,但是一天兩天不喝水,可能人會脫水受不了。


    一開始景一很有骨氣地不喝水,可是到了中午過後,她又渴又餓的,實在難受。


    最後,她還是端起水喝了,一連喝了兩杯,可是又饑又渴的胃,豈是兩杯水就能夠應付的?


    她又倔強固執地不願意開口求人給吃的,於是一直挨餓到晚上。


    晚上,外麵的幾個人似乎在吃火鍋,因為她聞到了火鍋的味道,也聽到了有人說:“下點羊肉吧,還有這個大白菜。”


    景一忍不住地就舔了舔嘴唇,手揉著自己的肚子,來到門口,放佛是離那個味道近一些,也能讓自己的肚子填飽。


    可是卻事與願違,越聞,越餓,越難受。


    景一氣得想罵人,可是餓了快兩天,沒力氣,她還想留著力氣逃跑呢。


    回到廣木上躺下,拉起被子蒙著腦袋,火鍋的味道終於小了一些。


    可肚子,還是很餓。


    在饑餓中又度過了漫長的十多個小時。


    第二天天剛亮,景一就醒過來了,被餓醒的。


    她躺在那兒沒有動,因為她覺得自己渾身沒勁兒,隻想躺在這裏保存體力,否則,她都有種感覺覺得自己連喘氣兒的力氣都沒有了,快要死了。


    這會兒,她又想起自己以前吃的最多的白饅頭和包菜蓋澆飯了,她好久都沒吃過包菜蓋澆飯了,好懷念,雖然味道不是特別的好吃,可是起碼能夠填飽肚子,不像現在,連口水喝都沒有。


    早知道餓得這麽的難受,昨天就不那麽固執了。


    其實以前也不是沒有餓過,隻是,那時候年紀小,也沒有連著兩天什麽都不吃就喝了兩杯涼水。


    她想吃飯,想吃她哥做的炒年糕,紅燒魚,小排骨,鹵雞腿,水煮魚,辣子雞丁,小籠包,蒸餃,小米粥……


    什麽都想吃,好想吃。


    果真人是鐵,飯是鋼,兩天不吃心慌慌,要死了。


    景一躺在那兒,口幹舌燥,渴得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她聽到開門聲,她別扭地扭頭不去看門口,因為不用想也知道開門的人是誰。


    她這會兒真的很想將陳浩然千刀萬剮了,並且把他的肉和骨頭都喂狗吃了。


    開門的是陳浩然,手裏拿著一個白饅頭,正在吃,看了一眼景一說:“要不要吃飯?如果不吃,就是一天不吃。”


    景一使勁地吞咽了幾下口水,雖然很想有骨氣,可是肚子不爭氣。


    她扭回頭,瞪著陳浩然。


    “還不吃?那你就繼續睡,我不打擾你。”


    陳浩然說完,轉身就走。


    景一急了,可是卻一時間沒有能夠發出聲音,本想坐起來,誰知道居然從廣木上直接滾在了地上。


    聽到身後的聲音,陳浩然回過頭,“為了吃頓飯你也不用這麽的感激涕零,還下跪呢?”


    “……”下跪你個頭!混蛋!*不如的混蛋!


    景一在心裏狠狠地罵了一通,感覺好受了那麽一些,爬起來,靠著廣木邊坐在地上,兩天沒吃飯這麽又折騰,真心的覺得就剩下五分之一的命了。


    陳浩然站在門口睥睨著她,“兩分鍾的時間,不出來,就當你還不吃。”


    說完,他轉身離開。


    景一咬了咬牙,終於罵出聲,“*!”


    她咬著牙站起來,兩腿軟得像麵條,每走一步都跟踩在了棉花上,輕飄飄的,深一腳淺一腳。


    兩分鍾後,景一跌跌撞撞地從房間來到客廳的圓桌邊,坐下。


    坐在桌前吃飯的隻有陳浩然,他跟前擺著一碗粥,小米粥,桌上還有一碗,景一想當然的覺得就是她的,端起來就大喝了一口,喝到嘴裏才發現是很燙,可是吐也吐不出來,咽又咽不下去,嘴巴疼得她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一旁,陳浩然皺著眉頭,一臉的嫌棄,“還不吐了!”


    景一像是被燙傻了,他這麽吼了一聲,她才反應過來,連忙吐了,不過卻吐在了跟前的碗裏。


    陳浩然的眉頭皺得越發的緊了,都要被這女人給惡心得三天都吃不下翻了。


    他從來都沒有見過一個像她這樣如此惡心的人,嘴裏的東西居然還吐到碗裏,她是打算一會兒接著吃了嗎?


    陳浩然站起身,去接了杯冷水,用力地放在了景一跟前的桌上,“喝點涼水!”


    景一連忙放下手裏仍舊還捧著的碗,端起桌上的水杯猛地一通猛灌,又給嗆著了,對著桌上的飯菜使勁地咳嗽起來。


    “……”陳浩然抓狂,一把將她拎起來,扔到了屋門口,“景一,你今天一天也別吃飯了!”


    扭頭看了一眼桌上的他還沒來得及吃的飯菜,他做了好長時間做好的飯菜,辛苦做的飯菜,就這樣被這個女人給糟蹋了,他真有想掐死她的衝動。


    景一蹲在門口的地上還在咳嗽,咳得一張臉通紅。


    門外,兩個男人正圍著小桌子也在吃早飯,抬頭朝門口看了看。


    一人問陳浩然,“然哥,沒事吧?”


    陳浩然脾氣不好,對嗆了那人一句,“吃你的飯!”


    大概是習慣了,所以那人並未表現出任何的不悅或者異樣,點頭,若無其事地吃著自己的早飯,眼睛卻看著門口發生的事情。


    景一咳嗽了好大一會兒才好,一張臉無比的紅,手裏的杯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掉在了地上,不過並沒有碎掉,隻是在地上滾了幾圈就停了下來。


    陳浩然站在那兒點了一支煙,一張臉冷得跟結了冰似的。


    景一抬頭看他,雖然很不想解釋,不想道歉,可她不能夠跟自己的肚子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剛才這人說了,她今天一天也別想吃飯,她要爭取一下,如果今天一天再不讓吃飯,她一準兒死翹翹!


    她動了動嘴唇,小聲說:“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陳浩然冷眼看著她,心裏所有的怒火在她這個無辜的眼神裏還有這怯怯的聲音裏,蕩然無存。


    這樣的自己,他十分的反感,甚至討厭!


    所以連帶著這會兒怎麽看她都不順眼!


    “端著東西滾到你房間裏吃飯,別讓我看到你!”


    雖然這人的態度很不好,話語很難聽,可是景一這會兒卻不想跟他計較,她已經餓得沒有任何的尊嚴了。


    咬著牙站起身,景一將桌上的飯菜,一趟端不完,她跑了兩趟才端完,回到被囚禁的房間裏,東西都沒來得及放在桌上,就在屋門口的地上,坐在地上狼吞虎咽起來。


    門外,陳浩然靠在門口,臉色陰沉地抽著煙。


    原本門口吃飯的兩人這會兒也不吃了,收拾收拾端著東西回了廚房。


    站在廚房裏,一人說:“然哥這幾天的脾氣實在是太讓人害怕了。”


    另一人說:“可不是,不過,這還不都是因為屋裏那女的,你說然哥怎麽就看上那女的了,雖然是長得還行,可是整天一副病秧子的樣,就這……”這人湊過去,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那身體能經得住然哥折騰嗎?”


    “誰知道呢,吃吧,這也不是我們操心的事。”


    ……


    雲城,搜索還在緊張的進行中。


    邵深剛剛給邵陽打過電話,發了火,他知道自己不該對爺爺發火,可是,他真的將一大半的希望都寄托在那個所謂的高科技上麵了。


    可是,結果呢?


    景一距離失蹤到現在已經超過了四十八個小時,說不定她都已經被陳浩然帶離了雲城。


    天下這麽大,幾人想要躲起來,輕而易舉。


    最重要的是,現在景一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這兩天,邵深和劉成都是不吃不喝,熬得一雙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


    可是工作還要做,人還要活著。


    已經兩天沒有去公司的劉成和邵深,在下屬一個個電話打來後,不得不去了公司,雖然真的不想去,根本就沒有任何心情工作。


    邵深剛到公司,顧文生踩著點也來了。


    樓下門口的接待問顧文生是否有預約,顧文生理都不理,因為接待根本就攔不住。


    顧文生今天來身邊僅僅帶了四個保鏢,這跟他以往出門保鏢前呼後擁大不相同。


    接待叫了保安,可保安根本就攔不住。


    在顧文生乘坐邵深專用電梯上樓後,接待連忙給羅翰打了電話,羅翰是邵深的副手,邵氏的副總經理,邵深的得力助手,一般情況下關於邵深的事情隻需要通知這個副總就行了。


    羅翰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上邵深的辦公室裏匯報工作,他接起手機聽了聽後對邵深說:“估計是你家顧先生來了,氣勢洶洶,不過今天倒是挺奇怪,就帶了四個保鏢。”


    話音剛落,門口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響起。


    羅浩閉了嘴,頓了下卻又說:“邵先生,我先出去?”


    “不用。”


    邵深繼續看文件,羅浩站在他跟前,時不時地說上一句話。


    顧文生沒有敲門直接走進辦公室的後果就是被秘書安娜攔著,安娜一臉嚴肅認真的模樣,瞪著顧文生,“這位先生,邵總正在忙著,先請您到接待室等一下,接待室在這邊。您請。”


    顧文生輕蔑地掃了一眼跟前的女人,戴著一副黑框邊眼睛,一身黑色的職業裝,老氣橫秋的,看著都不順眼,索性也就罵了個髒話,“給老子滾!”


    安娜跟著邵深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什麽樣的客戶沒有見過?刁鑽的,刻薄的,不講理的……等等,見過的人她覺得都快趕上她吃過的鹽了。


    安娜麵不改色,依然公事公辦的模樣,“先生――”


    隻是,這次她剛開了口,一巴掌就落在了臉上。


    “啪――”


    這聲清脆響亮。


    安娜當即就捂住了火辣辣的臉頰,眼淚跟著就流了出來。


    “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顧文生罵了一句,一把將安娜推開,走進辦公室。


    羅翰不樂意了,安娜雖說是邵深的秘書,但是是歸他直接管的,自己的下屬被人這麽欺負,這口氣咽不下去。


    他當即就轉過身,隻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邵深給製止,“羅浩,帶安娜出去找點冰塊敷臉。”


    羅翰扭頭看了看他,咬著牙心裏有火發不出去,憋得一張臉都有些扭曲了。


    邵深並未抬頭,繼續看著手裏的文件。


    顧文生,我們走著瞧!


    羅翰狠狠地瞪了顧文生一眼,擁著哭泣的安娜離開辦公室。


    到了外麵,羅翰吩咐另一秘書趕緊去取冰塊,他將安娜拉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不一會兒秘書拿著用塑料袋子包好的冰塊過來,羅翰接過,敷在安娜臉上的時候提醒她,“有些涼,忍一下。”


    安娜垂著腦袋沒吭聲,心裏無比的委屈,眼淚掉得更凶了。


    上班這麽多年,說沒被欺負過也不可能,可是這卻是她長這麽大,頭一次被人打耳光,這會兒左耳朵還嗡嗡嗡地響,臉頰火辣辣的疼。


    以至於,冰塊擱在臉上她都沒覺得涼。


    羅翰不會勸人,雖然說女人哭不是第一次見,但是自己卻是第一次哄人,不知道該怎麽哄,半天了嘴裏就迸出來一句話,“好了,別哭了,這個仇我早晚給你報!”


    安娜本來在哭,聽了他這話,卻“噗”地一聲破涕為笑,擦了擦眼淚抬起頭看他。


    羅翰皺眉,這女人都這麽的奇怪?上一秒哭得跟個淚人似的,這下一秒卻笑成了一朵花,實在是太*了!


    幸好他沒跟邵先生那樣找個女人,簡直就是考驗心髒的承受力,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就在羅翰準備讓安娜自己扶著冰塊的時候,安娜卻突然一把抱住了他,“羅翰,記住你剛才說的話。”


    羅翰嚇了一跳,身體僵硬,有些懵,“什麽話?”


    “給我報仇。”說完,安娜從羅翰的手裏將冰袋拿起來,起身離開。


    今天來的這人叫顧文生,他不認識她,可她認識他,這事兒沒完!


    安娜來到茶水間,打了個電話,隻聽人在電話裏說:“外公,我被人欺負了,那人打了我一耳光,好疼,他還罵我。”


    聲音聽起來無不委屈,無不淒慘。


    “……”


    “嗯,我知道,他叫顧文生,我在工作,他不講理,就打我,外公,我臉疼,耳朵也疼,哪兒都疼,好疼。”


    “……”


    “謝謝外公,嗯,我知道,晚上下班我再給您打電話。”


    收了手機,安娜從不鏽鋼的熱水器上麵映出的人影裏看自己的臉,剛才顧文生那巴掌很重,她的整個左臉都已經腫了起來,顧文生這個老混蛋!


    這邊,邵深的辦公室內。


    被無視了好一會兒的顧文生,火爆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他本來來的時候就有火,但還可以的壓製了一下,這會兒全部爆發。


    他朝跟前的茶幾上用力地拍了一巴掌,力氣有多大不知道,但是鋼化玻璃茶幾的玻璃麵出現了幾道醒目的裂縫。


    而且這“啪”的一聲,連門外秘書室的人都聽到了,甚至連還在茶水間站著敷冰塊的安娜也聽到了。


    緊跟著就是顧文生的怒吼聲,“邵深!”


    外麵這一眾人均是一哆嗦,然後該關門的關門,該回辦公室的回辦公室,這事兒還是遠離的好。


    邵深不緊不慢地看完文件,然後不緊不慢地放下手中的鋼筆,再然後,不緊不慢地掏出一支煙點著,抽了兩口,這才去看沙發上坐著的那個盛怒的人。


    他朝門口站著的人看了一眼,那人意會,關了門。


    偌大的辦公室內,此時隻有邵深和顧文生。


    邵深站起身來到酒櫃前,拿出兩支紅酒杯,倒了兩杯紅酒,一杯給自己,一杯端給了顧文生。


    顧文生沒有伸手接,邵深就放在了他跟前的茶幾上,目光掃了一眼被拍得已經裂了縫的茶幾,他說:“舅舅有錢,但是這茶幾也好幾十萬買的。”


    顧文生索性抬起腳,又朝茶幾踹了一腳,茶幾沒事,上麵的紅酒杯倒了,紅酒流了一桌子。


    邵深也不生氣,姿態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慢悠悠地喝著紅酒,指間夾著煙,不時地再猛抽幾口。


    時間就在這舅舅和外甥的對峙中,一點一點的過去。


    大概二十分鍾,也許隻有十五分鍾,顧文生終於按耐不住。


    邵深勾唇,就知道他沒那個耐心。


    “邵深,我看你是膽子越來越大了,在你眼裏還有我這個舅舅嗎?”


    邵深起身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有還是沒有,您難道不清楚?”


    “你別忘了你跟我之間的約定!”


    “約定?”邵深佯裝還真忘了,想了一會兒才一副想起來的表情,“口頭的,作數嗎?”


    “你――”


    顧文生被他氣得要吐血,大口地喘著氣,胸口一起一伏,幸好是心髒沒毛病,不然這把年紀,早死了!


    邵深是有意氣他,接著又說:“叫您一聲舅舅,是因為您是我母親的大哥,我尊敬您,但是如果我不叫您舅舅,這也沒什麽,因為我們本來就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不要以為您手裏握著一點東西就真的能一直的為所欲為,有時候,人貪心過了頭,是得不償失的。”


    這話什麽意思顧文生聽出來了,這段時間他就一直不聽話,但是也沒有挑明,今天這是要把事情挑明了說。


    既然這樣,也好,大家也省得掖著藏著了怪難受的,都是大男人,沒必要扭扭捏捏。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跟蘇燦到底結不結婚?”


    邵深絲毫都沒有猶豫,從口中跟白煙一起吐出了兩個字,如同釘子定在地上,“不!結!”


    蘇燦是誰?


    蘇燦是小謙未來的媳婦。


    退一萬步,就算是蘇燦跟小謙將來走不到一起,那麽他跟蘇燦也不會有半點的關係。


    以前的時候之所以聽從顧文生的安排,不是因為他多害怕他,完全是因為母親。


    邵深一直都忘不了母親臨終前對他說的話,她說,深兒,答應媽媽,這輩子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要跟你舅舅為敵,他雖不是你親舅舅,但卻是媽媽這輩子除了你和小謙外,唯一在乎的人。


    這話,他那時候覺得對父親很不公平,但後來他知道父親心裏原來一直都住著的是另一個女人從來都沒有母親的時候,他覺得母親是可憐的。


    沒錯,這個顧文生就是她母親這輩子愛爾不得,愛爾不能嫁的男人,至死還在心心念念的男人。


    所以這麽多年,他一直都謹遵母親的遺言,不跟這個男人為敵,不衝突,甚至對這個男人一次又一次的無理要求都選擇了隱忍和接受,他也承認,他之所以隱忍和接受也有他自己的考慮。


    可這都是在遇到景一之前,在他明確了自己愛上景一之前。


    母親去世這麽多年,他做了二十年孝順的兒子,他剩下人生二十年甚至夠久,他要為自己做一些事情,為自己的愛情,婚姻,將來的妻兒。


    但一開始他並沒有這麽的不給顧文生麵子,一方麵他還在考慮母親,另一方麵,他很清楚顧文生的殘忍和冷酷,他不想讓景一受到任何的傷害,一丁點都不行,還有一方麵,他還要顧忌爺爺和小謙。


    所以他並沒有跟顧文生起衝突,但是現如今,對,就是從今天開始,不一樣了。


    爺爺和小謙其實都不會有什麽事,關鍵是景一,她不見了,也許她有一天會活著回來,但也許再也不會回來。


    所以,他更不會再任人擺布,任何人都休想再讓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尤其是顧文生。


    “邵深,你翅膀越來越硬了是不是?”


    “一直都很硬,顧文生,二十年了,你命令人還沒有過癮嗎?”


    顧文生忽然就笑了,“邵深,這麽說你是肆無忌憚了?”


    一支煙抽完,邵深又點了一支煙,“怎麽可能?我不是一個人,怎麽可能做到肆無忌憚?隻是顧文生,你也不是一個人,我有爺爺,有弟弟,有愛的女人,但是你同樣有兒有女,有老父親,我不介意我們魚死網破。”


    顧文生的眼眸瞬間森寒,“你在威脅我?”


    “你這麽多年難道不是一直在這麽對我嗎?”邵深反問。


    顧文生霍地就站起身,“好,很好,邵深,我們走著瞧!”


    邵深麵無表情地靠在沙發上,薄唇裏溢出四個字,“慢走不送!”


    走到門口,顧文生卻突然又停住,頭也不回,頗意味深長地說:“聽說你看上的那個女人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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