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鋒跟姚靈離開咖啡館後,就開始吵架。


    “姚靈,你什麽意思?”


    姚靈冷笑一聲,“我什麽意思?左鋒,你老婆欺負我,我難道還不能夠還擊啊?”


    左鋒咬了咬牙,“我們之前說好的!”


    “可是也沒說你老婆用水潑我啊,不對,是咖啡,你看看我這衣服,我新買的知道嗎?”


    左鋒沒有說話,卻氣呼呼地從錢包裏抽出了一張銀行卡,直接摔在了姚靈的臉上。


    “啊!”


    姚靈的臉上一疼,忍不住叫了一聲,看到掉落的銀行卡,她皺了下眉,伸手將銀行卡撿起來,看著左鋒問:“什麽意思?”


    左鋒冷笑,“什麽意思你難道不比我清楚嗎?”


    姚靈先是一愣,隨即就將手裏的銀行卡直接摔到了左鋒的臉上,“左鋒,我跟你絕交!”


    說完,她就直接推開車門下去了。


    左鋒憤憤地在方向盤上錘了幾拳,一扭臉,看到倒車鏡裏,許言從咖啡館走出來。


    她的精神有些恍惚,走路都搖搖晃晃的。


    他著急得連忙推開車門,卻又頓住。


    這樣不是最好的結果嗎?


    都已經讓她傷心了,現在過去,做什麽?


    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糖?


    可關鍵是,現在也不是吃糖的時候。


    許言沿著馬路邊,搖搖晃晃地走著,幾次都險些摔倒。


    左鋒將自己的車停在了地下停車場,然後跟一個人的車調換了一下,就開著別人的車又離開,慢悠悠地跟在許言的身後。


    他一直送到許言回到公寓裏,上了樓,他也跟上去,看著她進了屋子。


    他這才離開。


    許言回去後就又發燒了,這一次,燒了足足一星期。


    一周後,許言已經調整好了狀態。


    這一周,她沒有再見過左鋒,也沒有去打聽關於左鋒的任何消息。


    這一周她也沒敢回家讓父母知道自己的事情,但是總這樣也不是辦法。


    而且小包子也整天嚷嚷著要爸爸。


    所以周末,許言將兒子接回了自己的公寓。


    “媽媽,你跟爸爸是不是吵架了?”小包子問。


    許言正在廚房做飯,聽到身後兒子的聲音,她扭回頭,“怎麽了念念?”


    “媽媽,你跟爸爸是不是吵架了?我已經好久都沒有見過爸爸了,我想爸爸了。”


    許言轉過身,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頓了一會兒這才說:“念念,如果讓你在爸爸和媽媽中間選一個,你選爸爸還是媽媽?”


    小包子歪著頭,不明白為什麽媽媽要讓他做這樣的選擇。


    想了好大一會兒,小包子問:“媽媽,是不是爸爸不要我們了?”


    還沒等許言開口說話,就聽小包子又說:“媽媽,是不是因為我不是爸爸的親生兒子,所以爸爸不喜歡我了,他不要我們了?”


    許言的心裏一顫,兒子的話像是拿著一把鐵錘,一下子砸在了她的心坎上。


    她疼得都說不出話,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兒子很敏感,他雖然看起來有時候傻乎乎的,可是心裏什麽都知道。


    “媽媽,如果爸爸是因為我才跟你吵架的,那我以後就跟著爺爺和奶奶住,你不要跟爸爸吵架了好不好?”小包子從後麵抱住了許言的腰。


    小小的胳膊緊緊地抱著媽媽,小家夥的眼淚也流了出來。


    雖然他很喜歡這個爸爸,但他知道,他不是爸爸親生的兒子,他的親爸爸在墓地裏睡著。


    “念念。”許言轉過身,將兒子抱在懷裏。


    母子倆哭成了一團。


    後來,許言的晚飯也沒有做成,帶著兒子出去吃了快餐。


    可是,真的是冤家路窄。


    剛走出小區的門口,許言就看到了左鋒和姚靈。


    許言原本是打算帶著小包子趕緊轉身離開的,她怕孩子看到左鋒身邊站著一個漂亮的阿姨會問阿姨是誰,甚至他會跑向左鋒。


    可是越擔心什麽,越出什麽事。


    “爸爸!”


    小包子已經看到了左鋒,大喊了一聲,立馬就掙脫開許言的手,朝左鋒跑了過去。


    許言拉都沒拉住,眼睜睜的看著兒子朝左鋒奔了過去。


    卻熱臉貼上冷屁股。


    左鋒隻是扭過頭,淡淡地看著小包子,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之色。


    小包子都跑到跟前抱住他了,他也依然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甚至蹙起的眉宇之間,還透著幾分的厭惡和不耐煩。


    許言的心,這一次,徹徹底底的涼透了。


    “鋒鋒,這小孩是誰啊?怎麽問你叫爸爸?”


    許言清楚地聽到姚靈這麽問左鋒。


    她看向左鋒,她也很想知道左鋒如何回答。


    小包子似乎是這才看到站在左鋒身邊的姚靈,聽到姚靈的聲音,他抬頭去看姚靈。


    然後問左鋒,“爸爸,這個阿姨是誰?”


    “我是你爸爸的女朋友,小朋友,你是誰啊?不要亂認爸爸好不好?”


    小包子皺了皺眉頭,他不喜歡這個阿姨,雖然長得很漂亮,但是他一點都不喜歡。


    “你是誰啊?醜八怪!我爸爸都跟我媽媽結婚了,你怎麽可能是我爸爸的女朋友?醜八怪!”


    姚靈被小包子這連續的兩個“醜八怪”給氣得鼻子都歪了。


    她憤憤地瞪著不遠處站著的許言,“你爸爸跟你媽媽結婚是沒錯,但是他們又離婚了,還有你啊,別亂叫爸爸。”


    “你這個醜八怪!壞女人!”小包子突然就發怒了,衝著姚靈衝了過去。


    姚靈猝不及防,腳上又踩著一雙十厘米的高跟鞋,所以朝後退了兩步後,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疼得她咧著嘴哇哇直叫。


    左鋒連忙將她扶起來,“摔到哪兒了?”


    轉臉,他嗬斥小包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小包子看著他,委屈的眼淚一下子就從眼睛裏奔湧出來。


    看著兒子的眼淚,左鋒的心裏無比的難受,那淚光,深深地刺痛了他的雙眼。


    “念念,過來媽媽這裏。”


    許言站在原地沒有動,因為她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根本就走不動。


    她衝著兒子擺了擺手,“過來媽媽這裏,不要打擾叔叔和阿姨。”


    小包子哭著撲到她的懷裏,“媽媽……”


    許言蹲在地上抱著兒子,看著站在她跟前不遠處的兩人,她說:“念念,媽媽一會兒就帶你去看爸爸,這位叔叔的確不是你的爸爸,亂叫了不好。”


    小包子還在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許言蹲在地上也沒有動,直到左鋒帶著姚靈離開,好大一會兒後,她這才找回自己的力氣,將小包子抱在了懷裏,有些費力地站起身。


    “念念,不哭了,以後媽媽給你再找一個更加帥氣的爸爸,好不好?”


    小包子依舊還在嗚嗚地哭著,也不接話。


    晚上,小包子發燒了。


    許言帶他去醫院,一下樓卻看到了左鋒的車子。


    她詫異了一下,並沒有打算跟他打招呼。


    他們都已經結束了,也沒必要打什麽招呼。


    她抱著小包子從車邊離開,剛經過車子,車門從裏麵推開,左鋒匆忙走了下來。


    “阿言,念念怎麽了?”


    許言不搭理他,抱著念念快速的離開。


    “阿言!”左鋒叫了她一聲。


    他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母子消失在視線裏,自己站在原地發呆了許久。


    這明明是他想要的結果,可是當真的擺在麵前的時候,他才發現,竟是那般的心痛和不忍。


    心裏真的是無比的難受和壓抑。


    這樣的日子,他不知道究竟什麽時候是個盡頭,他真的是受夠了。


    有時候他就在想,幹脆他直接將左玉堂弄死得了。


    可他卻又清楚地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他真的要被左玉堂給逼瘋了。


    ……


    許言帶著小包子去了醫院,掛了吊瓶,小家夥一直在睡覺,不見醒來的跡象。


    許言心疼得不行,一夜都沒睡覺。


    第二天的中午,輸液結束後,許言帶著小包子離開醫院。


    在醫院門口又碰到了左鋒,不過這次左鋒見到他們也沒有打招呼。


    正好一輛出租車過來,許言就伸手攔住,帶著小包子上了車。


    出租車司機一直將許言和小包子送到公寓的樓下,這才離開。


    路上給左鋒打電話,“少爺,任務已經完成。”


    “以後你的任務就是負責接送他們母子去任何他們想去的地方。”左鋒說。


    司機猶豫了一下,說:“少爺,真的是任何地方嗎?”


    左鋒絲毫沒有猶豫,“對,是任何地方,必須保證他們母子的安全。”


    司機想了一會兒,這才說:“少爺,少奶奶跟小少爺路上的時候聊天,我聽到了,少奶奶要帶著小少爺離開雲城。”


    “你說什麽?”


    ……


    離開醫院回到公寓後,許言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帶著小包子回了許父和許母那裏。


    她昨天晚上想了一夜,還是離開這裏一段時間吧。


    這樣,她能學會忘了左鋒,念念也能忘記。


    同住在一座城市,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又遇到了,就像昨天的情況,多尷尬。


    今天回去跟父母聊聊,問一問他們的意見。


    雖然她很不想讓他們為她的事情再操心,擔心,但是這件事,紙包不住火,他們早晚還是會知道的。


    與其等他們從別人口中得知,倒不如她主動跟他說。


    坐地鐵回到父母那裏,許言才知道,父親也發燒了,正在廣木上躺著,也沒有去醫院。


    她又不敢跟他們聊她跟左鋒的事情了。


    不過還好,她路上有囑咐過念念,讓他不要在爺爺奶奶的麵前提起爸爸。


    孩子雖然還小,但是很多時候還是很懂事的。


    看到爺爺生病了,小包子很難過,跑到爺爺的身邊,要拉著他去醫院。


    許父一開始不願意去醫院,說是已經吃過了退燒藥。


    許言知道,他是怕去醫院花錢。


    可是執拗不過許言和小包子,許父最終還是去了醫院。


    醫生建議住院幾天,許父怎麽都不同意,許言還是辦了住院手續,要了個單間,這樣方便照顧許父,他也能夠休息好。


    “阿言。”許父輸液的時候睡下了,小包子在病房裏玩積木,許母將許言叫到了門外。


    “媽,怎麽了?”


    許母看了看病房裏麵,壓低聲音說:“阿言,你跟媽說實話,你跟小鋒是不是鬧別扭了?”


    許言抿了抿嘴唇,想說沒有,可是卻怎麽也不能夠做到正常時候的表情,連勉強笑都笑不出來。


    沉默了一會兒,她點點頭,“嗯。”


    “因為什麽,跟媽說說。”


    “沒什麽事媽,您別擔心,隻是他家裏出了點事。”


    “阿言,你以為媽是老糊塗了嗎?小鋒自打跟你結婚後,那天離開,我就沒再見過他,他也沒給你爸和我打個電話,以前你們沒結婚的時候,他的電話天天打,對我和你爸噓寒問暖的,現在卻這麽長時間一個電話都沒有,肯定有問題,你們之間到底出什麽事了?”


    到底出什麽事了?


    許言苦澀地扯了下嘴角,她也想知道啊,為什麽?


    難道說男人都如此的薄情嗎?


    她想問左鋒為什麽,可是卻又不想知道原因了。


    上一秒還在溫存,山盟海誓,下一秒,卻形同陌路。


    人都是如此的善變。


    “媽,我想帶念念出去走走,不想呆在雲城了。”許言終於說出口。


    許母一愣,沉默了好大一會兒,卻也沒有再問什麽,隻是說:“要去哪裏?”


    許言搖頭,“還沒有確定的地方,不過不會出國,就在國內,念念依賴左鋒,分開一段時間或許會好一些。”


    許母的欲言又止,最後點點頭,“那也好,那你經常要給你爸和我打電話。”


    “嗯。”許言的眼眶一熱,抱住許母,“媽,對不起。”


    “傻孩子,這不是你的錯。左家我們高攀不起,這樣也好,你們也正好沒有孩子,離了就離了吧。”


    許父發燒就是因為看了電視,他跟許母兩人都看了,但是並不知道這倆孩子到底是出了什麽事,也不敢問,就憋在了心裏,然後憋出了病。


    許言還想瞞著他們,殊不知,他們已經知道了。


    ……


    三天後,許父出院。


    許言和小包子在父母家裏住了一周,這一周內,許言麵試招到了兩個店員,替她打理店麵。


    在過去的這半年多裏,她的精品屋已經擴大了規模,將旁邊煙酒店也給買了下來。


    現在她的店已經是原來的一倍大了,生意相當的好。


    如果就此將自己的店給放棄了,她也不甘心。


    晚上,許言沒有回父母那裏,今天她要將公寓收拾一下,明天回父母那裏住,三天後就出發了。


    簡單地給自己煮了碗麵,許言就開始忙碌收拾東西了。


    不知不覺就收拾到了深夜,困得不行,許言簡單地洗了個澡就去睡了。


    半夜裏,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在摸她,一開始她以為是小包子在身邊,可突然她想起來小包子今晚在父母那裏,她一個激靈睜開眼睛。


    房間裏黑漆漆的,但是透過窗簾的一個小縫隙裏照進來的月光,她依稀能夠看到身邊有一個人。


    她的心裏一驚,難道是小偷?


    可下一秒,她卻又一身冷汗,小偷怎麽爬到她的廣木上來了?


    想起新聞上看到的那些入室盜竊發生的連帶事情,她嚇得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動也不敢動了,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渾身僵硬地躺在廣木上。


    可是,那隻手,卻已經從她的後背伸到了前麵,握住了她的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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