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沒有能夠領成結婚證,因為車子在高速路上拋錨了。


    等修理車趕過來將車子修好,已經過了晌午。


    左鋒被折騰得夠嗆,也沒心情了。


    許言本來也在猶豫。


    所以車子修好後,左鋒就開車返回雲城。


    兩人簡單地吃了些東西,許言有些累,讓左鋒送她回去,在路上她就睡著了。


    許言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眼睛還沒睜開,她深吸一口氣,嗅了嗅鼻子,從哪兒來的誘人飯香味?


    她立馬睜開眼睛,周圍黑漆漆的,隻有桌角放著一盞像螢火蟲一般亮的小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這是哪兒?


    不是家裏,也不是公寓裏。


    心裏先是一驚,隨即她便安下心來,因為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一股特有的味道,許諾是,左鋒也是。


    此時她聞到的這個味道,便是屬於左鋒的。


    這是他的公寓?還是說這裏是他家?


    許言坐起身,眼睛適應了微弱的光線後,能夠看到室內的模糊輪廓,這個房間並不大,應該是公寓裏。


    找到床頭的開關,她打開燈,終於能夠清楚地看清楚這個房間。


    黑白灰的格調,簡單卻並不單調。


    房間裏收拾的很整潔,如同他本人,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桌上的相框吸引了許言的目光,她探腰將相框拿在手裏,笑了。


    這男人,什麽時候偷拍的她和念念睡覺的照片?


    不過,還別說,這麽看著,念念和她熟睡的時候還是挺像的,嗯,是親生的。


    門從外麵推開,左鋒走了進來。


    許言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隱去,悉數就落入了他的眼底。


    他看她盤腿在床邊坐著,手裏拿著相框在笑,忍住就逗她,“笑什麽呢?是不是覺得我的拍照技術還不錯,把你和兒子都拍得這麽的養眼。”


    許言翻了個白眼,將相框重新放在桌子上,扭臉看著他,“你什麽時候偷拍的我和我兒子?”


    左鋒挨著她坐下,手很自然地就摟住她,糾正說:“是咱兒子。”


    “我兒子。”


    “我們的兒子。”


    “我兒子跟你有什麽關係?”


    “你的意思我懂了,現在的沒關係,以後的才有關係。”左鋒壞笑,俯身就將許言按在了床上,“你要是不提醒我都忘了,今天要不是出了意外,我們是要洞房花燭夜呢,不過沒關係,反正早一天晚一天也沒什麽區別。”


    許言聽出他這話裏的意思了,嚇得一顆心砰砰砰亂跳。


    “左鋒,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左鋒搖頭,“阿言,我們明天領了證就是夫妻了,可是我等不了明天了,我愛你阿言,我愛你。”


    說著,他就已經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也許是夜色太撩人,太美好。


    又或許是左鋒太會蠱惑人心了。


    總之,許言在她自己根本就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在他的懷裏沉淪。


    ……


    許言是被自己的肚子給餓醒的,眼睛還沒睜開的時候,她就聽到了自己的肚子咕嚕嚕地叫著。


    她歎了口氣,掀開身上的被子,迷迷糊糊地從床上下去,拖鞋沒找到,她也沒穿,赤著腳丫子就朝門口走去,準備去廚房弄點吃的。


    隻是,剛走了沒幾步,她突然意識到似乎有些不對勁。


    低頭一看,她“啊”地一聲,尖叫了起來。


    下一秒,她飛快地又跑回床上,拉起被子鑽了進去,隻露出一顆腦袋在外麵,眼睛滴溜溜地轉著。


    她沒有裸睡的習慣,小時候是因為跟許諾住在一個房間裏,不方便,長大後在宿舍也更不方便,等後來她終於一個人住了,已經沒這個習慣了,再加上後來有了兒子,她基本上晚上睡覺都是穿著很保守的睡衣的。


    可是,誰告訴她,她這怎麽突然裸睡了呢?


    還沒搞清楚狀況,她又發現了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


    被窩裏,怎麽……怎麽有個人!


    是念念?


    老天!


    許言連忙掀開被子,打算下去找衣服穿上。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條手臂直接橫在了她的腰間,用力一收,就將她整個人給抱在了懷裏。


    身體貼到了一個大火爐,許言的呼吸瞬間屏住。


    因為,因為她發現這根本就不是念念。


    而是……左鋒!


    “乖,還早著,再睡一會兒。”左鋒迷迷糊糊地從被子裏鑽出來。


    許言的臉驀地紅透,傍晚時候的那一幕幕,如同電影回放,在她的腦海裏呈現,那瘋狂的畫麵,令她羞得一張臉如同被點著了一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她跟左鋒就這樣發生了關係?


    正處於天人交戰之中,耳畔一熱,左鋒咬住了她的耳垂,壞笑,“在想什麽?回味啊?要不要再來一次?”


    許言一愣,回過神。


    下一秒,一把將他推開,飛速地從床上下去。


    太著急了,剛站到地上,自己卻被自己的腳給絆倒,摔倒在地上。


    左手正好壓在身子的下麵,疼得她倒吸冷氣。


    左鋒嚇了一跳,連忙將她給抱起來。


    “摔著哪兒了?有沒有事?”


    許言疼得滿頭的汗水,眉頭緊緊地皺著。


    “是不是摔著左手了?我看看。”


    左鋒將她放在床邊,他半跪在床邊,將她左手腕上纏著的紗布解開,發現已經流血了。


    “阿言,我們需要去醫院。”


    左鋒迅速的穿好衣服,給許言也穿了衣服,抱著她匆匆出門。


    還沒到醫院,許言已經疼得幾乎昏過去,整個左手都是血。


    左鋒嚇得一張臉慘白,車速飆得老高。


    終於到了醫院,車子都沒來得及熄火,左鋒就下車抱著許言匆匆朝急診樓跑去。


    ……


    本來已經出院了,這一摔,許言還需要住院。


    而且醫生給出的診斷結果是,原本她的手還有恢複的可能性,雖然很低,但至少有可能,但是現在,幾乎是沒有任何可能性了。


    左鋒悔恨又懊惱,恨不得直接將自己的手也剁了。


    許言還在昏迷著沒有醒來,左鋒坐在她身邊,看著她臉色蒼白的樣子,一個大男人,忍不住又紅了眼眶。


    如果他早知道自己那樣嚇她,會產生這樣的結果,打死他,他都不會嚇她。


    “阿言,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對不起。”


    ……


    許言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許父和許母做了午飯,帶著小包子來醫院。


    左鋒上午的時候已經將事情的經過沒有任何隱瞞的告訴了他們,他希望他們能打他或者罵他,因為這樣他會好受一點。


    可是,他們什麽也沒有做,隻是歎了口氣說,事情還是要往好的方麵想,醫生說是幾乎沒有任何可能,又不是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


    1%的可能也是可能,所以隻要心存希望,不放棄,還是有機會能夠好起來的。


    他知道他們是安慰他,不想讓他那麽自責,可是越安慰,他越難受,越自責。


    “媽媽,你還疼不疼了?”


    小包子趴在許言的左手邊,呼呼了幾下,一臉的心疼,小眉頭皺著,放佛自己的手腕也很疼。


    許言看著兒子,抬起右手揉了揉他的頭頂,“不疼了,念念給媽媽呼呼後都不疼了,謝謝我的寶貝兒。”


    “媽媽,以後我做你的左手。”小包子堅決地說。


    許言的眼淚差點出來,有這麽懂事的兒子,她還活著,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她眼中含著淚,笑著點頭,“嗯,謝謝寶貝兒!”


    左鋒站起身,轉過身後快速的抹了兩下眼睛,然後端起桌上的保溫餐盒說:“吃點東西吧。”


    許言看看他,臉又發燙起來。


    唉!


    她在心裏歎了口氣,算了,都是成年男女了,男歡女愛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她又是生過孩子的女人,真的沒什麽好矯情的。


    左鋒將移動桌拉過來放在她的跟前,將飯盒擺在上邊,他又去衛生間裏打濕了一條毛巾,給她擦了擦臉,擦了擦手,完全將她當成了一個孩子來對待。


    這點,又讓許言的臉紅了起來。


    許父和許母都是過來人,老兩口對視了一下,就悄悄地離開了,留給年輕人一些空間,這才是做父母最應該做的事情。


    小包子見爺爺和奶奶出去了,他的眼睛骨碌碌地轉了幾圈後,也跟著出去了。


    然後病房裏就重新又剩下許言和左鋒。


    許言受傷的是左手腕又不是右手腕,所以她的意思是自己能夠吃飯,可左鋒不同意,硬是要喂她吃。


    這讓她覺得很不好意思,整個吃飯的過程裏,臉都一直跟火燒著一樣,滾燙滾燙的。


    一碗粥,她覺得跟吃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左鋒早就看到她這模樣了,隻是一直在忍著沒逗她,害怕一逗,她一會兒生氣了又不吃飯了。


    這會兒飯吃完了,他也就不擔心了。


    於是,在許言吃下最後一口粥的時候,他笑看著她說:“我說阿言,你這臉紅成這樣是個什麽意思?”


    許言這一口粥剛到嘴裏還沒有來得及咽下去,是真的沒料到他會這麽問,於是就嗆住了,咳嗽起來。


    左鋒放下粥碗,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你看你,激動什麽呢?”


    “你還說!閉嘴!”


    “好,閉嘴!”


    “還說!”


    左鋒抿著嘴不出聲,可是到底還是沒忍住,最後笑出來,將推拉桌和上麵的飯盒朝一旁一推,挨著她坐下來,將她圈在懷裏。


    “知道你臉皮薄,好了,不逗你了,這幾天你好好休息,不許胡思亂想,我本來是打算陪你的,可是明天不得不出差,大概一周才能回來,所以這一周,你要照顧好自己。”


    許言微微一愣,下意識的就問:“怎麽這麽久?”


    左鋒隨即就笑了,親了親她的臉蛋,“舍不得我?”


    許言的臉一下子又紅了起來,低頭抿著嘴唇不說話。


    她承認,是的,有些舍不得。


    之前在他們還沒有突破那道界限的時候,有時候也會想,但是那種想是很淡的,很輕的,可有可無的。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是她的男朋友,而且他們也發生了關係。


    這種感覺很奇妙,來得也很突然,她拒絕不了,所以就順著自己的心意好了。


    左鋒也舍不得她,可是這次的事情必須他親自去處理。


    “我會盡量將時間縮短,辦完事就回來陪你,等這次你出院,我們可得把結婚證領了,你不許再找那麽多理由了,聽到沒有?”


    許言抿著嘴不說話,人都是你的了,難不成我還能跑了啊?她在心裏嘀咕。


    左鋒哪裏知道她此時在想什麽,以為她不樂意,頓時就急了。


    “阿言,別讓我再等了好不好?我等不了了。”


    許言抬眸看他,扁了扁嘴巴,“我說不可以,你就真的會同意嗎?”


    左鋒微微一愣,隨即抱緊她,激動得都想抱著她轉幾圈。


    “當然不會同意了,你知不知道我天天做夢都在跟你結婚,我這都結了不知道多少次都沒結成了,你要是再不跟我領證結婚,我估計會得失心瘋。”


    看他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許言忍不住笑了。


    “左鋒,我的手——”


    “阿言,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愛你,不離不棄。”


    好吧,許言承認,這話說到她的心坎裏了。


    女人都知道男人的甜言蜜語不可信,但她還是信了。


    因為,她覺得這個男人說的不是騙她的。


    “那你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許嫌棄我,你要是有一下下的嫌棄,我都跟你離婚。”


    左鋒笑了,抱著她狠狠地親了一會兒,調侃她,“喲,這還沒結婚都想著離婚呢,你想得可真多!不過我跟你說,這婚結了,你就別給我想著離,門兒都沒有!”


    許言撇撇嘴,“那難道說是火坑,我還必須跳啊?”


    “胡說八道,怎麽可能是火坑,我會向你證明,嫁給我,是你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選擇。”


    看著左鋒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許言放佛也被感染了。


    是嗎?她很期待。


    ……


    第二天一早,左鋒就去機場了。


    他是從醫院直接離開的,走的時候許言還在睡著,他沒驚醒她,交代看護照看好她,他就離開了醫院。


    這次左鋒是去國外出差,所以時間才會久一點。


    許言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桌上的茶杯下壓了一張紙條。


    ——阿言乖哦,這幾天要按時吃飯打針,睡覺,保持好心情,然後美美地等我回來做我的新娘。


    後麵還附帶了一個“心”的符號,後麵,是兩個字,愛你。


    許言看著這張紙條,抿著嘴笑了。


    “喲,這戀愛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樣!”範統提著早飯推門進來。


    左鋒這次出差沒有帶範統,特意留下他在醫院裏照顧許言。


    雖然說範統是個男人,男人照顧女人且不說粗枝大葉的什麽都不會,單單是男女有別都不方便,可是除了範統,左鋒現在還真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


    範統這人別看身材小,但是濃縮的可都是精華。


    車技,廚藝,還有哄人開心那一套,樣樣精通。


    左鋒留他在這裏照顧許言,看中的倒不是他的廚藝,而是他逗人的那一套。


    許言連忙將紙條收起來放在枕頭下麵,這才抬頭朝門口看過去。


    範統晲她一眼,“別藏了,我都看到了。”


    “你怎麽過來了?”許言可沒忘記之前範統對她做過的事,哼,她也是小心眼記仇著呢。


    範統其實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不然也不會這麽久都不好意思在許言的麵前晃悠。


    他聽得出來許言這話裏諷刺的意思,所以就抽了下嘴角說:“你以為我想來啊?”


    “不想來就趕緊走,看到你就煩!”


    範統哼了一聲,“要不是少爺再三的求我,你讓我來我都不來!”


    “左鋒求你?”許言冷笑,撇過臉不想看他。


    範統看了看她,眼睛一轉,嘿嘿地笑了起來,“好了少奶奶,您老大人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以前是我不好,我知道錯了,您就原諒我吧!”


    許言也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我似乎也沒多老吧?”


    範統連連點頭,“是是是,您不老,是我嘴巴不會說話,少奶奶您年輕著呢,跟一朵花似的。”


    “滾!”


    “好,我一會兒就滾,少奶奶您吃過飯了,我立馬就滾!”


    許言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範統見她笑了,於是心裏擔憂的大石塊總算是落了下來,他笑米米地將自己親手做的早飯奉上。


    還別說,這早飯味道真不賴。


    桂花糯米粥,相當的純正地道。


    “小範,謝謝你啊,我知道,是左鋒讓你來照顧我的,其實,我真的不用照顧,隻是手腕受傷而已。”許言說。


    範統有些不好意思了,撓了撓腦袋說:“謝謝的話就算了,照顧你也談不上,少爺擔心你一個人在醫院悶壞了,讓我來做開心果,不過許言我跟你說,我這人最擅長講笑話了,你要不要聽?”


    許言饒有興趣地點點頭。


    範統將她吃過的飯盒收起來,隨手就放在一旁的桌上,然後拉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


    他先是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模樣。


    然後,正襟危坐,開始講笑話了。


    本來是說講笑話,許言還挺期待,可是看他這麽嚴肅,頓時就有種開會的感覺,忍不住也有幾分的緊張。


    範統說:“上學的時候,老師總是教導我們說,在沒有結婚前是不可以跟女孩子發生關係的!這話我一直銘記在心,所以你才怎麽著?”


    許言挑眉,怎麽著?難不成到現在還沒找過女人?


    範統故作神秘地一笑,悠悠然開口,“所以我總是等女孩和別人結婚後我才和她發生關係!所以你猜現在大家都叫我什麽?”


    “噗~”許言沒忍住笑出聲,這個範統!


    “叫你什麽?”


    “老王!”


    許言笑得更厲害了,這人還真的挺幽默的。


    範統見她笑了,於是得意洋洋地又炫耀起來,“要不要再給你講一個?”


    許言點頭,她好久都沒有看笑話大全了。


    今天就當是聽笑話大全吧,挺有意思的。


    範統說:“有一個女的問健身俱樂部的接待,請問健身會導致停經嗎?接待看了她一眼,你猜怎麽說?”


    有了剛才的經驗,許言料定肯定不會是正常的思維,於是就很認真地想了一下說:“不知道。”


    範統笑了,笑得賊賊的,“一看就知道你是個單純的女人!”


    許言皺眉,這跟單純有什麽關係嗎?


    範統抿著嘴笑,然後不緊不慢地說:“接待說,那這要看你跟教練的關係。”


    許言一愣,隨即一張臉漲紅,這個範統,怎麽腦子裏都是這些段子啊?


    “你瞧,還臉紅了,說你單純你別不承認。不過說實話,現在這年頭,像你這個年紀這麽單純的女人真的找不到了。”


    “範統,你這是在罵我吧?”


    “怎麽可能,我誇你呢,再給你講一個啊,我一同學,是我一直暗戀的女人,可是她現在離婚了,找我訴苦,對我說,她再也不相信愛情了,我說,要不我們在一起吧?你猜她怎麽說?”


    許言搖頭,她還是不要猜了吧,肯定猜不到。


    “她說,我現在讓她連友情都不相信了!”


    許言再度忍不住笑了。


    “怎麽樣?心情有沒有好點?”範統問。


    許言點頭,“謝謝你小範,說真的,跟你呆一起,讓人很輕鬆。”


    “別!”範統嚇得臉色都變了,“許言,你可千萬別對我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少爺若是知道了,保準打死我!”


    許言無語翻白眼,嘴裏沒說,心裏卻想,你想得可真美!


    兩人正說笑著,門從外麵推開。


    許言抬頭望過去,這個人她見過一次,但是至今記憶猶新。


    範統也扭頭去看門口,對於左玉堂,他一點都不待見,主要是由於當年左玉堂跟林清的事情是他去調查的,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種人渣給他家少爺戴了綠帽子,還指望他給他好臉,做夢吧!


    左玉堂手裏提著一個水果籃,笑著走進來。


    “小範也在啊。”左玉堂提著水果放在桌上,看了一圈病房後,很自覺地拉了一把椅子在範統的旁邊坐下。


    “我聽說許小姐受傷了,所以就來看看你,小鋒不在嗎?”


    許言剛要開口,範統卻比她先出了聲。


    其實她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之前見過一麵後雖然給她印象深刻,但是她一直也都沒想起來跟左鋒了解一下這個人是誰。


    今天又見了麵這才想起來還不知道這個人叫什麽名字,跟左鋒是什麽關係。


    不過聽他這語氣,應該跟左鋒的關係還算不錯。


    範統哼了一聲,“左玉堂,你難道不是算準了我家少爺不在所以才過來的嗎?”


    左玉堂?


    他也姓左,那應該是跟左鋒是一家的,是左鋒的哥哥還是什麽的?


    不過還從來沒聽左鋒提起過。


    左玉堂因為範統的話,臉色有些難看,但隨即就恢複了正常。


    他忽視了範統,轉而看著許言,“許小姐感覺怎麽樣了?有沒有好一點?”


    範統直接又接了他的話,“好不好跟你有什麽關係?少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左玉堂我跟你說,你最好是立馬從這裏出去,否則我給少爺打電話!”


    左玉堂惱羞成怒,霍地就站起身,“範統,我在跟許小姐說話,你插什麽嘴?跟你有什麽關係?滾出去!”


    範統卻冷笑一聲,一臉雲淡風輕地坐在那兒,相比較左玉堂的惱怒,他卻十分的淡定。


    “讓我滾出去?你有什麽資格?這裏是你的地方嗎?左玉堂,你知不知道,你這種不要臉的人渣,看到你我都覺得侮辱了我的眼睛。”


    “你——”


    “我怎麽我?我說的錯了嗎?嗯?難道還需要讓我把你做的醜事說出來你才承認嗎?”


    左玉堂的嘴唇蠕動著,半天都說不出話。


    範統輕蔑地掃了他一眼,“如果還有點臉,那就趕緊滾出去!”


    “你,你,你給我等著,範統!”


    左玉堂十分的惱怒,最終卻還是拂袖而去。


    許言不明白這倆人之間到底有什麽矛盾,但也沒好意思問。


    一直到左玉堂氣衝衝地離開了,她這才看向範統。


    可是範統卻跟個沒事人似的,恢複了剛才的笑臉。


    “許言,我再給你講個冷笑話吧。”


    許言搖搖頭,“小範,這個人是誰啊?”


    “人渣!你不需要知道。”


    許言,“……”


    看來這個左玉堂還得罪範統得罪的不輕啊。


    可是,越是這樣,她越是感興趣。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左鋒對他也是那麽強烈不好的敵對態度,應該是得罪了左鋒,然後範統護自家少爺,所以對左玉堂也就討厭上了。


    應該是這樣。


    不過,她對他們的事情並不感興趣,她隻是想知道這個左玉堂跟左鋒到底是什麽關係。


    於是,許言就又問:“跟我說說唄,這個人跟左鋒到底是什麽關係?”


    範統看了看她,沒好氣地說:“左玉堂是左先生的堂弟,少爺要問他叫叔叔。”


    “叔叔?”許言皺眉,這人看起來好年輕啊。


    “這個人不是個好人,別看他穿得衣冠楚楚的,其實就是個衣冠禽獸,你以後最好是別搭理他!”範統交代。


    許言挑眉,衣冠禽獸?


    這樣的評價可還真的不是什麽好評價,不過由此更加能夠看出來,這個左玉堂跟左鋒之間的梁子結得應該挺深。


    ……


    中午許父和許母帶著做好的午飯來醫院,讓範統回去了。


    許母熬了雞湯,又用雞湯下了一些麵條。


    許言吃了麵條,也喝了雞湯,吃的飯飽肚圓的,躺在床上實在是難受。


    許父去問了醫生,問許言能不能去外麵走走,散散步。


    醫生過來給許言的左手臂做了個固定,然後再三叮囑不可以再讓左手腕磕碰到,這才準許她下樓。


    午後的陽光很好,許言和父母一起在樓下的小花園裏轉了幾圈,然後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阿言,你跟小鋒領結婚證的事,真的考慮好了嗎?”許母問。


    許言抬頭看著母親,一張臉悄然紅透,她抿著嘴沒說話。


    其實,如果真的要問有沒有考慮好,她還真的沒有考慮好。


    但是,都已經發生了關係,她又是個骨子裏保守的女人,既然兩人都走到了那一步,不結婚難道還要再考察考察嗎?


    更何況,就算是她真的想考察,左鋒也不允許。


    她其實真的有些想不明白,一個還沒有二十八歲的男人,怎麽就那麽著急著要結婚呢?


    是因為怕她跑了,不要他了,所以才著急嗎?


    她有時候會在心裏這樣的想,但是也僅僅隻是自己的想想而已,說出來太自戀了。


    不過左鋒自己也說了,就是害怕她不嫁給他,說等不了了。


    其實也是,馬上今年就結束了,她都三十一了。


    三十歲是一個女人的一個坎兒,步入三十歲,預示著就要衰老了。


    還是早點結婚吧,趁著還沒有人老珠黃的時候。


    想到這裏,許言又覺得,其實自己真的是撿到了個大便宜。


    許母看她這個表情,雖然她沒有說話,但是許母的心裏也已經知道了,這是已經考慮好了。


    隻要她想好了,那就好。


    之前她跟老伴兒還擔憂,怕她沒想好,小鋒這麽一逼她,萬一將她給逼急了,做出什麽傻事那就不好了。


    既然她想好了,他們也就不用擔心了。


    這就等她出院了,小鋒出差回來,把結婚證先領了。


    “阿言,你跟小鋒一定要幸福快樂,這樣我跟你爸也就放心了。”


    許言抿著嘴點頭,卻又問:“媽,爸,你們會不會怪我?”


    “傻孩子,說什麽呢,你能有一個好的歸宿是我跟你爸最大的心願,小鋒是個好孩子,他會對你好,對念念好,念念也不小了,很多事情都懂,孩子需要一個爸爸。”


    “嗯。”


    “好了,別想別的了,這幾天你就好好的休息,把自己養胖點,等小鋒回來,你能出院了就去把結婚證領了,翻過年你都三十一了,女人要孩子還是早一點好,年齡太大了不安全。”


    許言的臉漲得通紅,這都還沒結婚,老媽都操心她要孩子了。


    許父和許母陪著許言在樓下坐了一個多小時,然後老兩口準備坐地鐵去小包子的學校。


    雖然時間還早,但是他們年紀大了,不能太趕,所以每次去接小包子都會提前一些時間去。


    其實左鋒是有安排讓司機帶著他們的,可是老兩口嫌麻煩,年紀大了,也想出去跑跑。


    以前兒女都不在身邊也沒有孫子,每天無所事事,現在兒子雖然不在了,但是女兒在身邊,孫子在身邊,接送孫子上下學,是他們每天神聖的工作,所以他們不想要別人代替或者幫忙,他們要親力親為,這樣才覺得自己還有用,還沒有老得一無是處。


    父母離開後,許言並沒有著急著回病房。


    樓下太陽很好,她想多曬一會兒。


    剛要打算眯起眼睛,許言隻覺得眼前一暗,她驀地就又睜開了眼睛。


    是左玉堂,他此時就站在她的跟前,擋住了陽光。


    許言微微皺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左鋒和範統對左玉堂態度不好的緣故,她此時對這個人也沒什麽好臉色。


    “請問,有事嗎?”


    左玉堂指了下她身邊的空位置,“我可以坐下嗎?”


    許言點頭,“隨便。”


    這裏是公共的地方,又不是她一個人的。


    左玉堂在她旁邊的空位置坐下,跟她保持了差不多三十公分的距離。


    可是,因為有了之前範統說的這個人是個衣冠禽獸,所以許言心裏挺膈應的,於是就又朝一旁挪了挪,這下兩人之間的距離足足的六十公分。


    幾乎是已經坐到了長凳的最頭上,許言這才不再挪了。


    左玉堂睨了她一眼,心裏冷笑了一聲,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


    過了幾秒鍾,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問許言,“介意我抽支煙嗎?”


    許言毫不猶豫地說:“抱歉,我現在還是病人。”


    左玉堂微微一愣,許是沒有料到她會這麽的直接,一時間略微有些尷尬,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抱歉。”左玉堂將手裏的煙準確無誤地就扔到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裏,然後衝許言勾唇微微一笑,“許小姐,我們是不是見過麵?”


    許言的心裏先是一怔,隨即也禮貌地笑了笑說:“是的,上次在醫院,我們見過。”


    “我說的不是上次。”


    許言皺眉。


    左玉堂凝著她,“你是許諾的妹妹吧?”


    許言心頭一顫,猛地扭過臉,“你認識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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