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剛才看到那間小破屋後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仍然以為老圈帶我來的地方頂多就是市郊的城鄉結合部,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是這種荒山野嶺。(.棉、花‘糖’小‘說’)


    以我對本市地理環境的了解來看,至少方圓幾十公裏範圍內絕對沒有這樣的地形,天知道老圈把我帶到什麽地方來了。


    難不成眼前這個家夥真的不是他本人,而是鬼怪?先學著羅娜的聲音騙我,現在又用老圈的身份引君入甕?


    一念及此,我頓時頭皮發麻,手腳酸軟,忍不住對前麵叫道,喂,你要帶我去哪兒?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老圈霍地轉過身來,冷冷地瞪了我一眼,同時把右手食指豎在唇邊,做了個不許出聲的手勢。


    雖然他並沒有說話,但還是可以感覺到那股強大的威懾力,根本不容任何人質疑,我當即便噤若寒蟬,老老實實的跟在他繼續向前走。


    這山穀裏壓根兒就沒有什麽路,地麵起起伏伏不說,還碎石遍布,而且土質特別鬆軟,在大雨衝刷下更是泥濘不堪,不少地方甚至已經成了泥水溏,再加上夜色中看不清腳下,這一路走的簡直讓人抓狂。


    但奇怪的是,老圈在這種情況下卻像赤兔馬似的如履平地,竟半步也沒停過。難為我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後麵,又累又怕,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沒來由的遭這份兒罪。


    走了大約二十分鍾的樣子,我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但老圈卻連一點兒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最倒黴的是剛才踩進一個水坑,鞋子陷在了裏麵沒□□,可我怕被他落下,既不敢去找,也不敢說話,隻好光著一隻腳跟在後麵,那副德性甭提多慘了。


    這時候雨小了一些,能見度也好了不少。我忍不住朝四下裏望了望,隻見周圍果然是群山重重,峰巒疊嶂,在夜色中就像數不清的黑巨人在冷眼旁觀著穀內的一切。而離我們最近的就是正對麵的一座尖尖的小山峰。更令人嘖嘖稱奇的是,在它的旁邊還連著兩座幾乎完全對稱的小山包。


    其實嚴格來說,它們並不能算作山,隻能叫兩個土石堆,但形態卻好像人的左膀右臂一樣,與正中間的主峰自然形成了半包圍的態勢,而老圈現在好像就是在領著我朝那座主峰走。


    雖然看著近在眼前,但走起來卻著實費了老鼻子勁,少說又過了十來分鍾,居然隻剛走了一半,我這才體會到什麽叫“望山跑死馬”。


    好不容易到了山腳下時,我已是精疲力盡,連半步也邁不動了。這會兒我甚至都有種恨不得老圈是厲鬼的念頭,反正死罪難受,活罪更難受,還不如早死早投胎呢。


    所幸的是老圈終於停下了腳步,沒有再繼續爬山,否則咱這條命可真要交待了。[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我一屁股坐倒在地,也不管滿地的泥水橫流,口中不停地喘著粗氣,渾身像散了架一樣。其實別說是泥坑,當時就算是個糞坑,估計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坐下去。


    老圈看起來卻一點兒也不累,也沒有轉身看我,他又向前方走了幾步,臉還是衝著山的方向,鼻中哼了一聲說,果然在這裏。


    我剛剛喘勻了那口氣,聞言愕然轉頭向前麵望去,但被老圈擋著,什麽也沒看見。


    我好奇心起,顧不上累,當即站起身來,繞到旁邊去看,隻見在他身前大約三、四米的地方有一個用碎石和泥土堆成的土堆,足有磨盤大小,上麵光光的,連根草都沒有,看樣子竟像是個墳包!


    我心中一凜,心想這尼瑪會是誰的墳呢?老圈帶我來荒山野嶺找這玩意兒是要幹什麽?難道他認識埋在這裏的人?


    轉念又一想,這墳頭可真是奇怪,葬在這種荒僻的鬼地方不說,居然連個墓碑都沒有,怎麽看都像是把人草草埋掉了事的。


    正納悶時,老圈忽然開口讓我過去。


    此時雨已經停了下來,月亮從雲層中露了出來,能見度比剛才更好了。我走到他旁邊,那光禿禿的墳頭就近在眼前,赫然竟發現正上方還有個碗口大小的洞。


    我喉頭咕噥了一聲,眼望著老圈,盼他能說個明白。


    老圈盯著那墳頭,過了好半天,突然問道,你在公墓的日子也不短了,看得出這是什麽局嗎?


    我把頭搖得像貨郎鼓,心想咱在公墓純粹就是個看大門兒的,下葬的那些道道兒都還是道聽途說來的,對風水根本一竅不通,哪看得出什麽局啊。而且就算有局我也沒興趣了解,隻想知道他把我帶來這裏到底是何用意,這個一切和我又有什麽關係?


    老圈似乎也根本沒打算聽我說,頓了一下便繼續道,你看這座山的形勢,好像人的雙臂環抱,在堪輿學中此為“龍虎砂”,或者稱為“龍虎抱衛”,而我們剛才出發的地方還有一座山,與這裏遙遙相對,便是“迎砂”。再加上此地方圓百裏之內群山環峙,除山道外沒有任何出口,就自然形成了天地間最聚氣的地形。隻可惜這裏聚的不是靈氣,而是怨氣。


    我從來沒聽老圈一次說過這麽多話,一時間竟有點兒反應不過來。雖然這番理論深入淺出,並不難理解,但還是不明白他把我帶這裏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老圈說到這裏,又向前走了一步,雙眼盯著墳頭上麵那個詭異的洞說,你看,上麵還被畜生開了個竅,氣從孔入,怨聚而精生,天意,果然是天意啊……


    我更糊塗了,忍不住走上前接口問道,天意?什麽天意?這個墳到底埋的是誰,和我有關係嗎?


    老圈這時終於把頭轉了過來,仍然麵無表情的對我說,一直纏著你的東西就在墳裏埋著。


    我聽了他這句話隻覺得菊花一緊,差點兒站立不住軟倒在地。


    什麽?始終纏著我的那個“髒東西”就埋在這墳頭裏?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呀?


    看到這裏,可能又有人要說我慫。我並介意吐槽,不過大家自己也可以想像一下,漆黑的夜裏,又在荒郊野地,突然旁邊有人告訴你,眼前的墳頭裏埋著個怨鬼,那是什麽感覺。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自己遇見的鬼就是那天在巷子裏無意中觸到了黴頭,卻怎麽也沒想到和荒穀中的野墳扯上關係,這裏我可是壓根兒就沒來過,八杆子也打不著啊。


    老圈見我臉上寫滿了驚訝和疑惑,跟著又問,你不相信?


    我知道以老圈的脾氣,絕對不會跟人開玩笑,更不會信口開河。


    可這件事實在讓我無法理解,於是幹脆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要聽他到底如何解釋。


    可是老圈並沒有解釋,忽然奇怪的問了句,你最近和那個姓羅的女人在一起,相處還不錯吧?


    我聞言一愣,暗想咱們這段時間根本沒見過麵,難道你看見我和羅娜在一起了,還是聽別人亂嚼舌頭?不會吧,連你都這麽八卦。


    我心中疑惑,當即便忍不住反問,你怎麽知道?


    老圈仍是不答,接著又問出一句讓我抓狂的話――你是不是喜歡她?


    我哪兒想到他嘴裏突然蹦出這麽一句來,下意識的接口道,什麽?


    老圈又把問題重複了一遍,我頓時呆住了,暗說,不是吧?大半夜在荒郊野外居然問這種問題,你覺得合適嗎?何況這事兒本來我自己也沒怎麽想清楚,到了現在這一步就更不敢有什麽想法了。


    愣了半天,我才撓著頭回答他,如果他在昨晚出事之前問的話,我會說羅娜的條件挺不錯,對人也很體貼,但我們畢竟在一起的時間不長,所以也談不上喜歡不喜歡。既然她瞧得上咱,那兩個人就先處著看,至於現在麽,那就……


    回想起來,我當時根本沒有注意到老圈雖然在和我對話,但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旁邊那座墳,更沒想到他問那兩個問題的用意是什麽。我隻記得自己上麵的那句話還沒說完,可怕的事情就發生了。


    空曠的山穀中突然刮起一陣狂風,“嗚嗚”的開始在我耳邊咆哮,就像什麽東西在發泄著憤怒,而墳頭邊上數十米範圍內的地麵也跟著劇烈的顫動起來!


    我頓時嚇得麵無人色,渾身像篩糠似的抖著,真希望自己是在做夢,但無情的事實卻擺在眼前。我腦中猛地一激靈,似乎猜到了些什麽,但具體是怎麽回事卻又模模糊糊,半點兒也說不上來。


    而幾乎就在同時,我看到老圈眼中突然精光四射,對著那座墳頭暴喝了一聲,休得放肆!


    出乎意料的是,被他這麽一吼,地麵的顫動立刻就停止了,呼嘯的狂風也隨之輕柔了下來。


    這一幕隻看得我目瞪口呆,比起墳頭裏埋著的鬼怪,我現在更想知道老圈到底是什麽人?


    隻見他收起眼中的精光,然後踏上兩步,對著那座墳說,我知道你或許有些怨忿不平的事,但既已身死,就該安心入那輪回之道,以後再世為人,得享天倫,未必不能一生稱心如意。這世間因緣果報,芸芸眾生,蓋莫能外,想必你也清楚,又何苦如此執著?


    他話音剛落,我就覺得眼前一暗,抬起頭來看時,原來是雲層突然遮住了月亮。而那陣風又開始“嗚嗚嗚”的刮了起來,顯然對方根本就沒有聽進去,而且情緒相當煩躁。


    老圈鼻中一哼,森然道,你所行之事悖理逆天,害人害己,陰司早晚必會查知,一旦讓你墮入地獄道,便會受那無窮無盡的痛苦,永世不得超生,到時悔之晚矣。況且你已害了幾條性命,什麽仇怨都該消了,我誠心相勸,切莫自誤!


    誰知那風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更加強烈,噴在人臉上就如同刀割似的疼。


    老圈輕歎了一聲,有點兒像在自言自語的說,既然這樣,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說著眼中又開始射出精光,接著一步跨到墳跟前,變戲法似的從風衣裏掏出個黃紙包,取開一角後將裏麵包裹的東西朝墳頂的洞口處倒去。


    同時口唇微動,不知在念叨著什麽。


    我雖然被大風吹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但還是忍不住好奇,老圈這是要把那個洞堵上嗎?


    於是便湊上前看,隻見他倒下去的並不是土,而是些麥粒、黃米、大豆之類的糧食,還有不少我連見都沒見過的怪模怪樣的東西,看起來竟像是中藥。


    (後來老圈曾經告訴我,當時他用的是五穀加十二精,五穀是麻、黍、稷、麥、菽,這個很多人都知道。但說到十二精,我現在別說認識,連名字都記不全,隻聽老圈說這些藥材能生瑞氣、放光明,可以驅邪避凶,至於具體的用法就不甚了了,所以這裏也就不再多說了)


    與此同時,山穀中的狂風忽然又猛烈了不少,一時間鬼哭狼嚎,飛沙走石,幾乎連站都站不穩了。而且墳頭周圍的地麵又開始不斷抖動起來,但我感覺的到,這次不是那怨鬼在發泄憤怒,更像是痛苦的抽搐。


    但奇怪的是,在如此猛烈的狂風惡浪中,老圈倒進墳裏的東西竟然一粒也沒有被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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