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老圈的房門前,伸手敲了幾下,裏麵沒有人答應。(.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我繼續敲,同時喊著老圈的名字,可是過了好半天,也不見有人來開門。


    到這個份兒上,已經可以肯定這家夥不在了。我歎了口氣,正想往回走,可是就在我的身體剛剛轉到一半的時候,樓道和我房間的燈突然全滅了!


    四下裏瞬間陷入黑暗中,我嚇了一跳,心想這是停電了嗎?不會吧,居然在這種時候,怎麽這麽寸呢?


    我下意識的又轉了個圈兒,這下連方向感也失去了,還好出來的時候把手機塞在褲兜裏,於是趕緊掏出來照亮,然後朝自己房裏走。心想這尼瑪可怎麽好,難道要摸著黑等老圈一夜?


    我的腳剛剛踏進房門,忽然聽到樓道裏不遠的地方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大叫著,來人呐,有沒有人?


    我嚇得渾身一哆嗦,再側耳聽去,不由得吃驚更甚,因為這聲音竟是羅娜的!


    有了這段日子的經曆,尤其是現在漆黑一片的環境下,我可不敢草率的做出任何回應,於是湊近了些細聽。那呼救聲仍然不斷地傳來,像是從樓梯間裏發出的。


    我心中不免納悶,先不說羅娜會不會這麽晚來找我,即使來也是從電梯上來,她又不是老圈,怎麽會去爬樓梯呢?


    我疑心大起,當下更不敢出聲了,可又控製不住自己去想,萬一真是羅娜怎麽辦?


    想了想,我又向前走了一段,大概到了離樓梯間門不到兩米的地方,然後趕緊關掉手機。


    這時候聽得已經不能再清楚了。羅娜的喊聲中帶著哭腔,同時還伴著低低的聲音,像是受了傷,顯得既害怕又痛苦。


    我索性豁出去了,試探著朝裏麵喊了一句,娜姐,是你嗎?


    裏麵的聲音頓了一下,然後驚喜地叫著,曉彬,你怎麽在這裏?快來幫我!


    我假裝答應著,說自己出來買包煙,但卻並沒有過去,又問她這麽晚來找我有什麽事,為什麽不走電梯。


    羅娜說,她熬了安神助眠的湯趕著給我送過來,到樓下的時候保安說電梯壞了,她隻好爬樓上來。眼看還差幾步就到這一層了,卻正巧遇上停電。她沒站穩,結果扭傷了腳,辛辛苦苦熬的湯也撒了。


    我當時真是進退兩難,去幫她吧,萬一碰上的不是羅娜,老子這百十斤可就交待了;可是不理呢,羅娜如果真出了事兒,良心何安啊?況且人家還對咱那麽好。(.)


    這時我突然靈機一動,對羅娜說,娜姐,剛才你那一嗓子嚇得我把手機掉了,這裏太黑我找不著門,你打一下我的電話,讓我把手機撿起來照了亮,好嗎?


    羅娜馬上答應了,幾秒鍾後,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我再無懷疑,暗罵自己疑神疑鬼,讓人家等這麽久,於是趕緊推門走進電梯間。


    誰知我剛剛跨進門,眼前突然白光大盛,瞬間就什麽也看不見了,同時鼻中聞到一股奇怪的臭味兒。我腦中一昏,跟著便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墊著茅草的爛木床上,而眼前是一間破敗的小房子,顯然已經荒廢很長時間沒人住了。外麵“嘩嘩嘩”的下著大雨,水從屋頂幾處破爛不堪的地方漏進來。四下裏一片昏暗的,到處都漂蕩著濃重的黴穢之氣。


    我嚇了一跳,整個人從床上翻了下來。這尼瑪是什麽鬼地方?我是怎麽到這裏來的?剛才那道詭異的白光又是怎麽回事?我腦子蹦出一連串的問號,但有一件事卻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那時在樓梯間裏呼救的絕不是羅娜,或者說絕不是我所認知的羅娜!


    那麽究竟是她親手導演的這一切,還是別的什麽人假扮她把我擄到這裏來的?這個人的目的又是什麽?想到此處,我心中不禁駭異到了極點,感覺自己正在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就在這時,腦後突然有個冷冰冰的聲音說道,你終於醒了。


    那聲音很輕,但卻像利劍一樣穿透鼓噪的大雨,直接刺進了我的耳膜。


    我渾身打了個激靈,猛然轉頭向側後方看去,隻見一個身穿風衣的高大人影站在窗前。雖然外麵透進來的光線很微弱,但仍能看清他的臉,卻不是老圈是誰?


    我萬萬沒想到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會是老圈,難道剛才把我引去樓梯間的竟是他?不對,既然他說晚上會來找我,幹嘛還要大費周章的把我擄來?這既無理由也無必要,而且更不是他的行事風格。但他早不來晚不來,卻突然在這個時候出現又是什麽原因呢?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怎麽說,現在看到他,我心裏多少增加了些安全感。但隨即又害怕起來,眼前這個人真的是老圈嗎?經過樓梯間那一幕後,我真的什麽都不敢相信了。


    老圈轉過身來,看著我問,不是告訴你在房裏等嗎,為什麽不聽?


    我暗說,要不是左等你不來,右等你還不來,我會自己跑出去嗎?這尼瑪也怪我。於是大著膽子解釋了兩句。


    老圈聽完後麵無表情的掃了我一眼,說了句,跟我走,然後就徑直朝門口走去。


    我愣了一下,心想外麵雨這麽大,你要帶我去哪兒?看這架勢不像是要回去,否則他就不會在這裏一直等我醒過來了。


    這時老圈已經出了門,我雖然並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他就是本人,心裏著實怕得緊,但更不敢獨自呆在這間昏暗而又荒僻的小破屋裏,於是趕緊跟了出去。


    出門之後,我才發現這棟小房子竟是在一座山腳下。那山並不高,而且光禿禿的,幾乎沒什麽植被,山勢突兀,怪石嶙峋,顯得十分詭異荒涼。


    外麵的雨勢依然很大,用“瓢潑”都不足以形容,天地間真像掛著個巨幕水簾,再加上夜色昏暗,連眼前十來米的地方都看不清,但影影綽綽似乎周圍和遠處全都是山,而我和老圈所在的地方就是一大片群山環抱的穀地。


    我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已經濕透的全身被寒風一吹,冰涼刺骨。但心裏卻比身上冷。額滴個乖乖!這尼瑪到底是什麽地方?老子不是在做夢吧?


    雖說剛才看到那間小破屋後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仍然以為老圈帶我來的地方頂多就是市郊的城鄉結合部,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是這種荒山野嶺。


    以我對本市地理環境的了解來看,至少方圓幾十公裏範圍內絕對沒有這樣的地形,天知道老圈把我帶到什麽地方來了。難不成眼前這個家夥真的不是他本人,而是鬼怪?先學著羅娜的聲音騙我,現在又用老圈的身份引君入甕?


    一念及此,我頓時頭皮發麻,手腳酸軟,忍不住對前麵叫道,喂,你要帶我去哪兒?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老圈霍地轉過身來,冷冷地瞪了我一眼,同時把右手食指豎在唇邊,做了個不許出聲的手勢。


    雖然他並沒有說話,但還是可以感覺到那股強大的威懾力,根本不容任何人質疑,我當即便噤若寒蟬,老老實實的跟在他繼續向前走。


    這山穀裏壓根兒就沒有什麽路,地麵起起伏伏不說,還碎石遍布,而且土質特別鬆軟,在大雨衝刷下更是泥濘不堪,不少地方甚至已經成了泥水溏,再加上夜色中看不清腳下,這一路走的簡直讓人抓狂。


    但奇怪的是,老圈在這種情況下卻像赤兔馬似的如履平地,竟半步也沒停過。難為我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後麵,又累又怕,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沒來由的遭這份兒罪。


    走了大約二十分鍾的樣子,我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但老圈卻連一點兒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最倒黴的是剛才踩進一個水坑,鞋子陷在了裏麵沒□□,可我怕被他落下,既不敢去找,也不敢說話,隻好光著一隻腳跟在後麵,那副德性甭提多慘了。


    這時候雨小了一些,能見度也好了不少。我忍不住朝四下裏望了望,隻見周圍果然是群山重重,峰巒疊嶂,在夜色中就像數不清的黑巨人在冷眼旁觀著穀內的一切。而離我們最近的就是正對麵的一座尖尖的小山峰。更令人嘖嘖稱奇的是,在它的旁邊還連著兩座幾乎完全對稱的小山包。


    其實嚴格來說,它們並不能算作山,隻能叫兩個土石堆,但形態卻好像人的左膀右臂一樣,與正中間的主峰自然形成了半包圍的態勢,而老圈現在好像就是在領著我朝那座主峰走。


    雖然看著近在眼前,但走起來卻著實費了老鼻子勁,少說又過了十來分鍾,居然隻剛走了一半,我這才體會到什麽叫“望山跑死馬”。


    好不容易到了山腳下時,我已是精疲力盡,連半步也邁不動了。這會兒我甚至都有種恨不得老圈是厲鬼的念頭,反正死罪難受,活罪更難受,還不如早死早投胎呢。


    所幸的是老圈終於停下了腳步,沒有再繼續爬山,否則咱這條命可真要交待了。


    我一屁股坐倒在地,也不管滿地的泥水橫流,口中不停地喘著粗氣,渾身像散了架一樣。其實別說是泥坑,當時就算是個糞坑,估計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坐下去。


    老圈看起來卻一點兒也不累,也沒有轉身看我,他又向前方走了幾步,臉還是衝著山的方向,鼻中哼了一聲說,果然在這裏。


    我剛剛喘勻了那口氣,聞言愕然轉頭向前麵望去,但被老圈擋著,什麽也沒看見。


    我好奇心起,顧不上累,當即站起身來,繞到旁邊去看,隻見在他身前大約三、四米的地方有一個用碎石和泥土堆成的土堆,足有磨盤大小,上麵光光的,連根草都沒有,看樣子竟像是個墳包!


    我心中一凜,心想這尼瑪會是誰的墳呢?老圈帶我來荒山野嶺找這玩意兒是要幹什麽?難道他認識埋在這裏的人?轉念又一想,這墳頭可真是奇怪,葬在這種荒僻的鬼地方不說,居然連個墓碑都沒有,怎麽看都像是把人草草埋掉了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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