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半死,心想自己完全按照老圈的囑咐,回來的時候沒有轉過頭,怎麽這“髒東西”還纏著不放呢?


    我想躲到外麵,可是又怕遇到更大的危險,最後隻好把屋子裏所有的燈都打開,然後坐在床上看了通宵的電視,直到天光放亮的時候才稍微迷瞪了一會兒,接著又起床去上班。<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一路坐在公交車上打盹,隻覺得頭痛欲裂,比宿醉還難受。


    當我無精打采的來到傳達室時,發現老圈沒在屋裏,一問才知道他請了假,可能這幾天都不會來上班。


    我正在失望之際,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翻開一看竟然是羅娜打來的。


    她先是很客氣和我寒暄了幾句,然後就切入正題,提醒我不要忘了答應她的事。


    從昨晚到現在,我的腦細胞都不知道死了多少,這會兒精神又懵懵懂懂的,隔了幾秒鍾才想起來自己答應過要替她拿到老圈的出生日期。


    說實話,我當時一點兒幫她的心思都沒有。雖然我猜想的出,羅娜要這個東西估計是想找人算算和自己的八字合不合,不會有什麽惡意,但隨隨便便出賣別人的信息來換錢總有點兒說不過去,尤其是昨天老圈還出手相救,更讓我有一種負罪感。想了想,便以資料保密太嚴,咱又職位低微,實在沒辦法為理由推脫,回頭就把錢還給她。言下之意就是,對不起,這活兒我幹不了,你另請高明吧。


    誰知我剛提出拒絕,羅娜就在電話那頭不幹了,又是說好話又是戴高帽,最後甚至委委屈屈的哭了起來,說我不講信用,答應女人的事居然隔夜就反悔,是男人就不會這樣。


    我一來最怕女人哭,又架不住她的軟磨硬泡,最後隻好妥協,答應盡量幫她,能不能搞定就要看運氣了。


    羅娜馬上破涕為笑,滿口答應如果能拿到就一定要好好謝謝我,哪怕最後這事兒不成,她也算欠我個人情。


    我忙說不用了,心想假如真能因此撮合你們倆在一起的話,或許也不失為一件積德的好事,至於酬謝什麽的我可真拉不下臉去要。


    放下電話之後,我就開始盤算怎麽幫她完成這件事。按理說,班上那幾個人肯定是不可能知道的,直接從老圈那裏問出來的可能性也幾乎為零,何況他現在根本不在這裏,看來要想找到答案就隻有去對麵的保衛科找員工登記表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可問題是這些東西一般都是鎖在檔案櫃裏的,隻有領導和管鑰匙的人才能拿到,我一個幹臨時工的,平時連去保衛科的機會都少,上哪兒能看到啊?這事兒可真是撓頭了。


    從早上一直想到下午,午飯都沒吃安生,結果卻還是一籌莫展。


    臨近下班的時候,幾個家夥全都提前閃人了,我慢慢悠悠的收拾好東西,也正準備回家,就看保衛科那個戴眼鏡的小辦事員忽然從門口走了進來。


    他朝屋子裏看了看,就問,怎麽隻剩你一個人了。


    我隨口答道,中午吃太多,都蹲廁所去了。意思就是,你都看見了,還問個毛線?


    那小子笑了笑,沒再多說,然後告訴我單位近期將組織免費體檢,往常都是正式員工才有,今年臨時工也能破例跟著享受一回,當然,去不去那就是你自己的事兒了。說著就把手中的體檢表遞過來,讓我明天再轉交給其他人。


    我無精打采的接在手裏,赫然發現上麵竟然清清楚楚的寫著我們的姓名、出生年月日、籍貫等信息,當然也包括老圈的!


    這下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頓時精神一振,趕緊應承下來將他打發走,然後找出老圈的那一張,用手機拍了照,就直接傳給了羅娜。


    羅娜收到照片後隻簡單的回複了一下,其他有關酬謝之類的卻什麽都沒提,此後的幾天更是連電話也沒打一個過來,頗有點兒吃飽了罵廚子,念完經打和尚的意味兒。


    其實我對此並不怎麽在意,現如今這社會上到處是用人靠前,不用人靠後,早就見怪不怪了。何況眼下我根本沒有心思去關心她的問題,因為那個可怕的“髒東西”仍然陰魂不散的纏著我。


    與那天的情況完全相同,隻要晚上一到閉眼睡覺的時候,我就能清楚的感覺到有人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不放,後來甚至發展到全身像被大石頭壓住了似的,五髒六腑都要碎了。可是隻要一睜開眼睛,這些異狀就瞬間消失了。我可以對天發誓,這既不是幻覺也不是做夢,而是真實的經曆。


    我怕得要命,隻好每晚都開亮屋裏所有的燈,然後睜大眼睛熬過整整一夜,直到太陽升起的時候才能小睡一會兒,可想而知時間一長會是什麽感受。


    在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摧殘下,沒幾天的工夫我整個人就瘦了一圈兒,白天上班時精神恍惚,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搞得那些窮極無聊的同事還戲言我肯定拜倒在哪個妖精的石榴裙下,所以才變成這副德性,沒事就拿我尋開心。


    我感覺自己已經快崩潰了,這種要命的日子何時是個了局?假如事情再持續個兩三天的話,就算不嚇死、熬死,我可能也會因為受不了而選擇用自殺的方式來解脫了。


    當然,最後那是句氣話。老子才剛二十三歲,好日子一天沒撈著享受,連女人的手都沒拉過,因為這種事兒輕生豈不是虧大了?所以趕快想辦法解決問題才是正路。


    思來想去,我覺得還是必須找個真懂行的人來問問,一般在街頭擺攤騙錢的神棍可不行。但那種真懂行的人一般都要價不菲,而且多數情況下隻給有頭有臉的人服務。咱窮吊絲一枚,就算能見到麵,也出不起那個錢啊。


    心情一急,就又想起了老圈,其實我琢磨著找他幫忙是最好的選擇。


    首先,從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這家夥雖然性格很討厭,但卻並不像想象的那麽冷漠,而且絕對是個懂行的人,這一點毋庸置疑;再者,是他親自把我從那條鬼巷子裏帶出來的,具體情況嚴重到什麽程度,不用說他也很清楚。況且既然他肯出手相救,應該也不會介意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可是我的期待也就隻能停留在想象階段,因為連續好幾天老圈都請假沒有來上班,不知道他到底幹什麽去了。而且除我之外,似乎也沒有任何人關注他在不在,反正大家都覺得他是個招人厭的家夥,現在正好眼不見為淨。偶爾提起來,也是嫉妒他一次敢請這麽多天假,果然背後有人撐著就是不一樣,如果擱在我們這些臨時工身上,估計開除兩遍都夠了。


    我心裏始終七上八下的,既擔心自己的處境,又怕老圈會遇到什麽危險,反正腦子裏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隱隱覺得老圈的突然消失很可能與那天在小巷裏發生的事情有關。但我卻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眼巴眼望的盼著他趕快回來。


    這天早晨,我繼續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無精打采的來上班,還沒走進公墓大門,就聽到馬路對麵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喊我的名字。轉頭一看,隻見羅娜正靠在她那輛白色寶馬車上向我招手。


    我有些納悶,隔了這麽多天她怎麽會突然想起來找我呢?難道是請高人算出和老圈的八字相合,一激動就專程跑來答謝?這恐怕有點兒離譜。不過,反正離上班還有是十來分鍾的時間,跟她說兩句也不會耽誤事,我沒細想,當下便走了過去,


    隻見她今天穿了一條絳紅色的連衣裙,臉上的妝也比上次濃了一些,整個人充滿了熟女特有的魅力。


    不得不說這女人很會打扮,很懂得如何去吸引男人的目光,而且“本錢”也相當不錯,害得我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兒看了。


    羅娜見我走近,也迎了上來,微笑著問,這麽早上班啊?


    我心說,廢話,大清早的往公墓裏走,不是上班難道還是下班不成?但嘴上卻有氣無力的說,嗯,是啊。


    她此時也看出我的精神狀態很不好,便語氣關切地問我出了什麽事。


    我當然不能把實情告訴她,隻說自己這幾天沒睡好,有點兒累。


    羅娜抿嘴笑了笑說,肯定是熬夜玩遊戲吧,你們這些小男生啊,就得有個人管管。


    我幹笑了一下,卻沒有反駁,心想隨你怎麽說吧,跟著就問她今天來找我到底有何貴幹。


    羅娜說沒什麽要緊的事,今天是特地來找我陪她去散心的。


    我聽完楞了一下,老圈的出生日期不是已經給你了嗎,不去找他,老跟我磨嘰個什麽勁兒呀?大姐,你倒是可以天天閑著沒事幹,還活得很滋潤,別人可沒這麽幸福,飯碗砸了你管賠嗎?


    當下就以要上班為理由婉轉的拒絕了她。


    羅娜也沒生氣,隻是勸我說,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麽上班啊?不如幹脆請一天假,咱們出去逛逛,換換腦子,上吊也得喘口氣啊。就說身體不舒服去看醫生好了,你們領導再怎麽著也不會連這個人情都不講吧?


    她說著貼到身邊,拉著我就往車上推。


    我想到這幾天被折騰的夠嗆,確實該好好出去透個氣了。腦子一熱,就給同事打了個電話,讓他幫我補張假條,那家夥也知道我最近身體和情緒都比較低迷,所以絲毫沒有懷疑就答應了。


    我們上了車,羅娜這次並沒有載我去市區,而是順著這條路一直向東開。


    她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一路不停地和我聊著天,轉來轉去問了很多諸如年齡、家庭情況,有沒有女朋友之類的事,跟查戶口似的,但卻沒一句和老圈沾邊兒。


    我不由得納悶起來,這女人唱得到底是哪一出兒啊?難不成真把目標轉移到我身上來了?於是便旁敲側擊的提起老圈的事,沒想到她竟然毫不感冒,一直顧左右而言他,有意岔開話題。而當我問到有關她自己的事情時,這位大姐幹脆以女人的秘密為理由,半句也不肯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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