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文再硬的心腸也忍不住軟了,「還在生氣?」


    「嗯。」她倒誠實。


    人家確實生氣嘛。


    「對不起。」宋子文道歉,麵對她,那些條條框框的原則好像都齊齊失效。


    「那……把書還給我?」冉瑤目露希冀。


    「不行。」


    「哼!沒誠意!」


    宋子文哭笑不得:「真那麽好看?」


    「還行。」


    男人沉吟一瞬,像在思考什麽哲學命題,那表情,老凝重了:「我陪你看。」


    「?!」


    被收走的小黃書物歸原主,冉瑤翻開書籤標記的位置,她已經看了大半部分,還剩下一小點。


    可身後灼熱的胸膛讓她有些窘迫,實在沒辦法進入劇情。


    尤其是,宋子文還跟她一起看!


    買糕的!


    當翻到那些肉肉的描寫,冉瑤十分不爭氣地臉紅了。


    偏偏男人沒有半分窘迫,「這裏有一個邏輯錯誤,『他用雙手箍著小翠漂亮的手腕,緊接著分開她白皙的雙腿』……所以,這人到底有幾隻手?」


    冉瑤徹底崩潰,把書丟給他:「不看了!不看了!不看了!」


    「那我們早點休息?」男人把書扔掉床頭櫃上,轉而試探道。


    「哦。那休息吧。」冉瑤躺下來。


    宋子文關燈,黑暗中,隱隱勾了勾唇。


    冉瑤預產期前一天,就辦理了住院手續,可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晚上,她想回家睡,「這裏好大一股藥味,我不習慣。」


    宋子文勸不住,隻能妥協。


    醫生想了想,又檢查一番,確定沒什麽問題就大方批準了。


    宋子文回病房收拾東西,冉瑤站在門口等,百無聊賴朝四下張望。


    突然,腹部傳來一陣類似抽搐的痛感。


    她以為是胎動,便沒怎麽在意。


    後來又間歇性地痛了幾下,「嘶……小傢夥,你好像特別興奮啊?在蹬腳,還是在打拳?」


    過了兩分鍾,溫熱的液體順著大腿下滑,冉瑤才意識到不對,喊了聲「老公」。


    宋子文扭頭看她:「乖,馬上就收拾完……」


    深呼吸,朝他露出一個難看的微笑,「我可能,要生了。」


    男人如遭雷擊。


    陣痛剛開始,離分娩還有段時間,醫生建議孕婦適當走動。


    宋子文就扶著她在走廊來回踱步。


    大約一個鍾頭,冉瑤滿身大汗,蹲在地上朝男人擺手:「不行了,我……走不動了。」


    宋子文把她抱回病房。


    醫生過來檢查:「產道開了,立馬送手術室。」


    「家屬止步,在外麵等。」


    砰——


    門關上,宋子文站在原地兀自發愣。


    等反應過來,立馬往家裏打電話。


    不到半個小時,宋家人傾巢出動,連老爺子和老太太都過來了。


    「不是說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怎麽突然就要生了?」


    「進去多久?醫生怎麽說?」


    「……」


    宋白頂著個雞窩頭,腳上拖鞋都沒來得及換,來自寶寶的召喚是無比強大的。


    宋青也眼神灼灼盯住那扇門。


    宋子文焦躁地踱步,坐立難安。


    九點二十分,一聲嬰兒的啼哭劃破夜的寂靜。


    「生了!生了!」


    「我要當姑姑了!」


    「我我我……我是叔叔!」


    「老頭子,你要當太爺爺了。」


    「那你就是太奶奶!」


    很快,冉瑤被推出來,人還是清醒的,隻是頭髮黏在脖子上,臉色有些蒼白。


    宋子文衝過去,抓起她的手:「瑤瑤……」


    「你眼睛怎麽紅了?」


    「……沒事。」


    「醫生說,我生了個漂亮的女兒,你會喜歡嗎?」


    「喜歡。你生的,我都喜歡。」


    冉瑤疲憊地炸了眨眼,「好睏,我想睡了。」


    「好。」


    「那你照顧好寶寶。」


    「嗯。」


    宋子文一路推著冉瑤回病房,又守在床邊等她入睡,竟然連孩子都沒顧得上看。


    「哥,我跟你說——」是宋白。


    「閉嘴。」


    「嫂子睡了?」這回,他識趣地壓低嗓音,隻用了氣聲。


    「嗯。」


    宋白招手,示意他出來。


    宋子文沒動,表情不是很耐煩。


    「你就不想看看小傢夥?還是不是親爹……」


    男人眉眼微動,替冉瑤掖好被角,起身離開病房。


    「孩子呢?」


    「在這兒。」龐女士抱著小孫女走到兒子身邊,「咱們家小乖乖長得真俊。連醫生都說,第一次見到剛出生小娃娃有這麽濃密烏黑的胎髮。」


    宋子文伸手想抱,被老太太賞了一巴掌。


    pia——


    那叫一個清脆。


    「趕緊去洗手,洗幹淨了才準抱。」


    正好宋青洗完回來,「我幹淨了,保證一點細菌都沒有。媽,你讓我抱會兒唄,一會兒哥接過去,我就沒機會了。」


    「那你小心點……」


    「唉喲,怎麽這麽小啊?軟趴趴的。」宋青打量著小侄女的五官,像發現什麽新大陸,整個人興奮不已:「媽!你看小乖乖的鼻子,是不是跟我一模一樣?!」


    宋白湊過去看了眼,「別說,還真挺像。」


    「是嗎?」龐女士半信半疑,看看孫女,又看看女兒,「侄女肖姑,正常。」


    宋青高興壞了。


    不到兩分鍾,宋子文回來了,從宋青懷裏接過女兒。


    那一刻,他竟然有流淚的衝動。


    宋白輕咳,湊到他耳邊:「哥,剛才在手術室門外,我都看見了。」


    「……」


    「沒想到你也會哭啊?」


    「……」


    「放心,我絕對不會笑你的。」


    「看來,你是城東法院沒待夠,那就多留半年。」


    宋白整個人都不好了。


    在醫院住滿三天,冉瑤正式出院。


    期間,談熙和韓朔輪流來醫院陪她,順便看望小傢夥。


    醫生說,小姑娘身體健康,各項指標都很正常。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月子。


    為了冉瑤身體著想,龐女士強烈要求讓她坐滿兩個月。


    還親力親為替她製定營養菜單,既下奶,又不會讓人長胖。


    特別開明,也特別科學。


    冉瑤對這個婆婆是真心佩服,兼感激,後來還請教她怎麽恢復身材,儼然把龐佩珊當成私人顧問。


    電視劇裏那些「婆媳矛盾」在宋家根本不存在。


    宋白:「我媽要成精了。」


    宋子文:「挺好的。」


    宋青:「人才啊。」


    小姑娘滿月那天,大名才定下來——宋衿!


    老爺子取的,青青子衿,代表宋家唯二的兩個女娃娃。


    宋青這個姑姑是最高興的,小侄女不僅跟她長得像,連名字都這麽有淵源。


    宋白:「那萬一咱們家以後再有女娃娃出生又該叫什麽?」


    老爺子瞟了他一眼,「後麵不是還有句——悠悠我心?」


    宋悠悠……


    也蠻好聽的。


    ……


    韓朔孕肚七個月的時候,被媒體拍到實錘。


    那天她和周奕出門散步,由於天氣太熱,就隻穿了件男款的粉t,肚子隆起得特別明顯。


    狗仔拍到獨家猛料,拔腿就跑,周奕打算追,被韓朔叫住——


    「算了,拍就拍吧,懶得管。」


    「咱們公開?」周奕試探,一副「雖然怎樣我都接受」的模樣。


    「你給趙秋打電話說清楚,讓她那邊準備一下。」


    「嘿嘿,馬上就打。」


    韓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高興個什麽勁呢?」


    「有、有嗎?」


    「嗬嗬……」


    周奕摸她肚子,有些靦腆:「那什麽……有了寶貝當然人人都想炫耀,我也不例外嘛。」


    韓朔看他那副心滿意足的幸福小模樣兒,突然有點鼻酸。


    自打檢查出懷孕,她就沒少折騰周奕。


    大晚上心血來潮想吃什麽,他二話不說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就出門買。


    等他回來,她早就睡著了,第二天又突發奇想要吃別的東西。


    韓朔突然有點小愧疚。


    他們的情況,和冉瑤有所不同。


    冉瑤懷孕不僅有娘家照顧,宋家更是把她當祖宗伺候。


    而周家早些年就敗了,周奕母親那邊幾乎不怎麽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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