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剛才,媽媽提起爸爸的時候並沒有哭,那是不是說明……他可以多問一些關於爸爸的消息?


    小小少年雙眸晶亮,好似星輝般閃爍著光。


    同樣激動的還有遇夏小姑娘,但……


    「弟弟的爸爸也是我的爸爸嗎?」


    談熙哭笑不得,心中那點惆悵和苦澀也在女兒的童言無忌中煙消雲散。


    離開華夏,她失去了陪伴在陸征身邊的機會,卻擁有了兩隻可愛的糰子,會圍在她腿邊,一口一個「媽咪」。


    談不上值或不值,命運的安排讓人無力抗拒。


    「媽咪?」久未得到回應,小姑娘有點急躁,水汪汪的杏眼眨巴著,隱隱流露出期盼。


    「對,那也是你的爸爸。」


    「呀!我和阿流有爸爸了!」小姑娘在沙發上又蹦又跳,興奮得直拍手,「爸爸會不會放風箏,紮辮子,搭積木?」


    「笨姐姐,爸爸肯定會啊!」陸川流小盆友滿臉自豪。


    「為什麽?」


    「因為……」小表情十分糾結,眉頭擠到一堆兒,突然眼前驟亮,「因為爸爸比李叔叔還高!」


    「啊?比李叔叔還高……」小姑娘目露懷疑,要知道李叔叔已經很高了,再高的話……


    「那不是和顧叔叔一樣?」


    「反正都差不多嘛……」阿流小朋友底氣不足,求助的目光投向媽媽。


    其實,他也不知道爸爸長什麽樣,到底有多高。


    談熙莞爾,拍了拍兒子的小腦袋瓜:「是很高。」


    遇夏:「跟顧叔叔一樣嗎?」


    「差不多。」


    顧眠是在兩個小傢夥滿月那天醒來的,毫無預兆睜開了眼睛,說第一句話是——


    「我怎麽聽到有小孩兒在哭?」


    彼時,談熙還住在易風爵位於鹿特丹郊外的一處莊園,被公司一筆大額壞帳弄得焦頭爛額,連兩個孩子的滿月酒都免了。


    她在一樓書房挑燈夜戰,傭人在二樓守著倆小豆丁。


    而顧眠則沉睡在三樓無菌康復室,隻要談熙有空,都會上去陪他說說話。


    夜深人靜,寬敞近乎空曠的室內,再加上隔音效果極佳的門和牆,談熙根本沒有聽見孩子的哭聲。


    想著,有傭人在,應該不會出問題。


    誰曾想,傭人擅離職守,小阿流高燒不退,哭得嗓子全啞,也沒人告知談熙一言半句。


    所以,當顧眠抱著嚎啕不止的孩子推開書房門,出現在她麵前的那一刻,談熙驚訝得忘了呼吸。


    四目相對,在孩子的哭聲中,恍若隔世。


    前世,今生。


    昏前,醒後。


    她已為人母,而他缺席了整整六年。


    時光荏苒,物是人非……


    好在,家庭醫生及時趕到,終於在淩晨三點令小傢夥成功退燒,安穩入眠。


    顧眠強撐的身體再也無法負荷,陷入昏迷。


    第二天,威爾遜醫生從挪威連夜趕回,為顧眠做了個全身檢查,雖然結果並不樂觀,但好在人是真的醒了!


    隻不過……


    常年臥床導致腿部肌肉萎縮厲害,顧眠暫時需要臥床休養。


    能把孩子抱到談熙麵前,已是用盡全力、咬牙強撐的結果,堅持這麽久,對於一個臥床六年、少有運動的人來說已經是奇蹟中的奇蹟。


    虧得易風爵不缺錢,對這個弟弟也還上心,這麽些年悉心照料、看顧著,否則顧眠眼下的情況可能糟糕百倍不止。


    如果不是顧眠突然醒過來,那小阿流最後會如何?


    談熙不敢深想……


    總之,是顧眠救了這個孩子,也許兩人的緣分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


    也是從那之後,談熙就很少再把孩子交給其他人照顧,都是親力親為。


    從小,陸川流小朋友隻讓兩個人抱,一個談熙,另一個就是顧眠,連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易風爵都「無此殊榮」。


    等兩個孩子能跌跌撞撞走路的時候,顧眠的復健情況一天比一天樂觀。


    談熙除了去公司,陪孩子之外,大部分時間都和他一起進行訓練。


    如今的好臂力和明顯的馬甲線,就是那個時候練出來的。


    談遇夏和陸川流兩小隻一歲生日那天,顧眠終於可以不用藉助外力,自己站起來,行走無礙。


    三個月後,談熙離開鹿特丹,來到蘇黎世。


    顧眠送她到機場,臨別之際,他問談熙為什麽。


    為什麽執意離開?


    「經過考察之後,我決定將ck集團落戶瑞士。」


    「還有呢?」


    「蘇黎世是個很美的地方。」曾經,她和陸征一起來過,而就是在這裏,他們與易風爵第一次交鋒。


    「你沒說真話。」


    「阿眠,我要開始新的生活,你也應該翻篇了,答應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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