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其一。


    其二,便是上回,他越過殷煥私下聯繫談熙,而後者直接駁回了他的想法。


    接著,殷煥就開始處處對他打壓。想來,是知道了這件事。


    因此,對殷煥滿含怨憤的同時,連帶談熙也埋怨上了。隻是沒想到,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竟然是這個女人!


    阿飛一直覺得被個女人支使著,憋屈!


    現下,不過是怨氣積聚到臨界點,瞬間爆發出來而已,結果卻嚴重到拔刀相向。


    眼看鋒利的刀尖即將落到談熙身上,阿飛那張還算周正的麵孔猙獰而扭曲,殷煥動作再快,隻怕也難以阻止悲劇的發生。不料,談熙突然動了,順勢後退,俯身避開這一刀,在阿飛調轉刀子方向前,手腕翻轉,一枚小巧的銀色左輪出現在她手上。


    阿飛就像被相機快門定格的人像,舉著水果刀,像個傻子愣住,瞳孔不斷收縮。


    然後——腿開始發抖。


    幹笑:「你……嚇唬誰呢?」表情兇惡,聲音卻不自覺顫抖。


    談熙站直身體,食指搭上扳機,擺出一個瞄準的姿勢,「不信,你可以試試。」


    「你不敢……對!你不敢!殺人犯法,要坐牢的!」


    「是嗎?你見我進局子那麽多次,有哪回是超過五小時被放出來的?」


    「你……」


    「從賭場開始營業那天,你不是就知道,我背後有人?現在怎麽忘了?」


    「我死了,你也逃不掉!」


    「阿飛,我該說你太看得起自己,還是太小看我?」


    「你、什麽意思?」


    「很簡單啊,現在橫死街頭的小混混那麽多,你算老幾?就算死了,有誰會管?哦,你倒提醒我,可以直接把屍體扔進江裏,或者找個山坳,挖坑埋起來。」


    「煥哥和肥仔都在這裏,除非你把他們都殺光!」


    「嘶,好像也是謔,畢竟,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殷煥呼吸遲滯,盯著談熙手裏的東西,眼神不停變換,某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荒唐!


    這是在演黑幫電影嗎?


    說掏槍就掏槍?


    而且,那把槍看上去真的很像玩具槍。銀色……


    可是轉念一想,如果談熙的目的隻在嚇唬人,那她為什麽不換把黑色的?至少,看起來更加逼真。


    反過來是不是可以說明,她手裏是真槍?


    「殷煥你說呢?」女人在笑,卻比地獄惡鬼還叫人毛骨悚然。


    兩手舉起,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平穩,「我不會泄露半個字。」


    談熙轉而看肥仔。


    肥仔還在發愣,汗如雨下,殷煥推了他一眼,目露警告,搭在他肩上的手不斷收緊。


    肥仔吃痛,「我、我聽煥哥的……」他就沒殷煥的定力了,不僅聲音在顫,全身都在抖。


    「你、你們!」阿飛目眥欲裂。


    殷煥見狀,笑了:「這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難為他一個高中畢業的,還能拽這麽句文縐縐的話。


    談熙挑眉,似很滿意兩人的識趣,槍口瞄準阿飛的額心,眼底有簇幽火在隱隱跳躍。


    「現在相信了嗎?」


    阿飛膝蓋一軟,跪下來:「談姐,我錯了……」


    「刀還在你手上。」她笑。


    「我不該對你心懷怨恨,更不該……」說到一半,竟然沒出息地嚇哭了。


    殷煥眼裏閃過嘲諷。


    談熙冷笑:「我讓你把刀丟了!」


    阿飛像才反應過來,將手裏的東西甩開,「我、我不是故意……我隻是沒來得及反應……」


    「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人,」談熙半眯雙眼,「聰明過頭就成了圓滑,圓滑太甚就容易多私心雜念。當初,我和殷煥決定用你的時候就討論過,是他替你擔保,可是結果……並不理想。」


    「煥哥,煥哥,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跟你對著幹,一切聽從安排。」阿飛跪走到殷煥麵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如此沒骨氣的樣子,別說殷煥看不下去,就連肥仔也覺得丟臉。


    這就是他一直認為的好兄弟?


    「殷煥,你覺得怎麽處理?」


    「談姐說了算。」


    談熙覺得好笑,剛才還一口一個「談小姐」,現在倒成了「談姐」。


    想來應該跟她手裏的東西脫不了幹係,這就被嚇住了?


    殷煥不是這麽沒骨氣的混混啊,嗬,不急,帳總要一筆一筆的算。


    「你是他老大,怎麽也輪不到我來開這個口。」


    殷煥皺眉,談熙明顯在逼他。


    「從今往後,恩斷義絕,再無幹係。」


    阿飛眼裏湧上狂喜,「謝謝煥哥!謝謝煥哥!」


    談熙卻並不滿意,「好像……懲罰有點輕了。肥仔,你覺得呢?」


    「啊?我?」半晌,被問到的肥仔才反應過來,「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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