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還勉強正常,越往後,老司機越多,有些評論已經汙到難以直視——


    「求尺寸。[花心]」


    「有沒有180cm?」


    「強到什麽程度?能交流一下親身感受嗎?」


    「露珠喜歡哪種姿勢?」


    「聽說小泰迪喜歡從後麵……」


    「你們玩**嗎?」


    「……」


    談熙捂臉,扔了手機,頭埋進被子裏,像個鴕鳥,「簡直喪心病狂……」


    隨著跟帖人數越來越多,不到半個小時,就已經頂到專區前排,還打上了hot標籤。


    「怎麽能這樣?」她問的問題沒一個答到點子上,全在圍繞「xx強」發表意見,重點在後麵啊親們!


    談熙已經不想再看下去,退出論壇,一個人蜷在被窩裏,她需要時間緩緩……


    叩叩——


    「熙熙,我進來嘍?」


    老太太?


    接著,是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還在睡?」


    「沒,早醒了。」她坐起來,朝老太太莞爾一笑。


    「午飯好了,趕緊起床吧。」


    「……哦。」


    吃過午飯,陸征去了公司,談熙很自覺地去廚房洗碗,出來的時候,譚水心已經削好蘋果在等她。


    「嚐嚐。」


    談熙用牙籤紮了一塊兒:「甜。」


    不過,她好像記得家裏沒蘋果了……


    「哦,跟著龍眼一道送來的。」


    「是嗎?」


    「嗯,壓箱底了,把龍眼全部拿出來之後,才看到。」


    談熙點頭,小白白想得還挺周到。


    兩人看了一會兒電視,老太太進房午睡,談熙索性關了電視,從小陽台把畫架翻出來,立在臥室中間,拖了張木凳坐下,高矮剛剛好。


    眼看月底就要回學校了,她作業還沒完成。


    好在之前便有所眉目,畫什麽內容,如何構圖,怎麽調色都考慮得清清楚楚,一旦思路清晰,做起事來自然事半功倍。


    不到兩個小時,就搞定了。


    風景素描,是對著窗外那片走勢綿延的青山畫出來的,還有小區中央的噴泉池也納入了另一幅畫中。


    至於靜物素描,更簡單,她直接對著梳妝檯上的瓶瓶罐罐,略微調整了窗簾,控製好明暗,畫的時候,早已胸有成竹。


    落下最後一筆,談熙長籲口氣,繃直的脊背驟然彎曲,像緊繃的弓弦終於得到放鬆。


    扔了鉛筆,連畫架都不想收,直接躺床上。


    「呼~終於弄完了……」


    歇息一刻鍾,談熙又爬起來,開始任勞任怨處理善後。


    先把畫好的成品夾進畫板,想了想,又把要交的作業和平時隨手的練筆仔細分開,笑話,這裏麵還有幾張陸征的裸像,萬一弄混了給當成作業交上去,最後讓全班同學圍觀,那可不得了。


    再說,她還沒大方到與不相幹的人分享自己男票的春色無邊,除非腦子秀逗了……


    不過,確實很性感啊!談熙牽著畫紙對角,時遠時近地拿在麵前端詳,越看越滿意,尤其是小腹、肱二頭肌和小腿位置,即便隔著畫紙,也能感受到其中蘊藏的力量。


    收拾好,談熙打了個嗬欠,困……


    醒來的時候,四點半了,她這一閉眼就是一個鍾。


    習慣性伸了伸懶腰,突然動作頓住,隱約聽見客廳傳來爭執的聲音。


    談熙趕緊下床,套好居家服,開門沖了出去,卻見陸老爺子杵著拐杖,立在客廳中間,臉上怒色難掩。


    反觀老太太,正拿著遙控器換台,悠閑從容。


    「讓開,別擋著我看電視。」


    此話一出,談熙忍不住在心裏默默叫了聲「好」。


    老爺子被氣得直喘,「不讓!除非,你跟我回去。」


    「想得美。」


    「我已經讓她離開了,你還鬧什麽?!」這話,說得咬牙切齒,可想而知心裏是有多憋屈。


    「我沒鬧,」譚水心一臉平靜,「這已經不是趙婉然的問題了。」


    「那你說,到底什麽問題?!」


    「道歉。」


    「什麽?」陸覺民懷疑自己聽錯了。


    「之前,熙熙提過三個要求,目前為止你隻做到了最後一個。」


    第一,老爺子道歉;第二,解釋清楚,包括來龍去脈;第三,趙婉然掃地出門。


    陸覺民麵色一黑,心裏已經把談熙罵了個底兒朝天。


    談熙覺得,這個時候自己還是不要出現,乖乖偷聽就好,便縮在拐角,默默等待劇情發展。


    「我可以解釋。」


    譚水心「嗯」了聲,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這些日子,她已經被談熙帶著自由散漫了不少。


    陸覺民卻像突然不認識自己的老婆一般,「你、怎麽……」


    「我怎麽?」


    陸覺民一口老血卡在喉頭,「你……」


    「不是要解釋?磨磨蹭蹭,想矇混過關?」


    老爺子差點提不上來氣兒,「胡說!」


    「行,那你說。」


    「她……用生病當藉口,我……」


    「你就不忍心了?」


    陸覺民沒說話,隱約生出一種被戳穿的難堪。


    「嗬。我倒不知你什麽時候變得悲天憫人。阿征小時候,有個頭疼腦熱你隻當沒看見,現在舊情人病了,你就巴巴地貼上去,厚此薄彼不要做得太明顯。」


    老太太想起孫子,心裏的愧疚怎麽也止不住,眼眶一紅,竟開始伸手抹眼淚。


    以前,陸覺民忙於生意,老太太也不乏應酬,事業的確蒸蒸日上,可兒子卻被養廢了。


    等到兩人有所察覺,陸遠已經成了標準的「富二代」,吃喝玩樂,樣樣精通。憑著那張好皮相,身邊女人無數,成為京都上樓社會有名的「花花公子」,名聲在外,好不風流。


    陸覺民當時打了、罵了,甚至鬧得最厲害的一次要跟陸遠斷絕父子關係,可那個不肖兒子依舊管不住自己,哪怕結了婚,也不安分。


    最後那般下場,也算自作孽不可活。


    許是前車之鑑過於慘烈,陸覺民吸取教訓,對唯一的孫子嚴格要求,別說頭疼腦熱、感冒發燒,就算摔了磕了,隻要不是缺胳膊斷腿,一律放任。


    陸征也不負所望,長成了老爺子希望的模樣,可老太太的心疼這些年就沒斷過,雖然知道這一切是為孫子好,可她不忍心啊!


    怨氣積壓在心裏,一直隱忍不發,這下全給勾出來了。


    陸覺民一看老妻抹眼淚,心裏像被針紮了一下,刺疼得厲害,態度也不自覺放軟。


    「這兩件事怎麽能混為一談?婉然跟阿征能相提並論?」


    「婉然?」老太太冷哼,「叫得真是親熱!」


    「你……怎麽不講道理?」


    「昨天,就是你口中的婉然帶著兒子到小區門口大鬧一通,如果不是阿征回來及時,說不定我跟熙熙就成了人家拳頭下的沙袋。口口聲聲說我把她掃地出門,到頭來,不過是想拿二十萬的賠償。這就是你念念不忘的夢中情人,市儈又虛偽,虧得你拿她當寶貝。」


    譚水心眼中浮現出譏誚,這番話她在心裏藏了幾十年,終於能夠一吐為快。


    反正,她現在已經是破罐破摔的態度,走到這一步,已經沒給自己留什麽退路了。


    「什麽夢中情人?!什麽寶貝?!」老臉浮現出羞臊之色,「多大年紀了還說這些?」


    以前老太太也是不說的。


    她想,過了大半輩子,就這樣吧,相安無事,平平淡淡,沒想著要掀起什麽波瀾。


    可趙婉然成了導火線,如今她是不想罷休,不願罷休!


    這麽多年,總要為自己討個說法,樹活一張臉,人爭一口氣。


    「好,你不想說,那就換我來問,你隻需要回答。」


    老爺子猛地緊張起來,年輕時候談生意都不曾這般如臨大敵。


    「你問。」


    「當年,為什麽跟趙婉然分手?別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鬼話,如果你一開始肯聽從安排,也不必帶著她到我麵前苦苦相逼,隻為讓譚家主動退婚。」


    陸覺民恍然一怔。


    ------題外話------


    下午有二更,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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