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巷口分路,岑蔚然搭公交回學校,殷煥騎著摩托直奔北郊。


    為了方便和隱蔽,賭股的場子設在北麵郊區,那裏人少路多,交通便利。


    「煥哥。」肥仔一聽到引擎聲,就從裏麵迎出來。


    「怎麽是你,阿飛呢?」


    「釣大魚去了。」


    「你腳沒事吧?」


    肥仔嘿嘿一笑,「沒問題,都養好了!」


    「這段時間你自己注意,能躲就躲,盡量避免跟人動手。」


    「我知道。」


    殷煥把頭盔摘下來,掛到車上,「裏麵多少人下場了?」


    「從早上到現在,來了估計有百二十號人,差不多七八十個都下場了。」


    「不錯,比昨天又多了。」


    「是啊,好多人都是聽別人說了,跑來試水的。」


    「嗯,該放利的時候別把著,先把人穩定下來,不愁賺不到錢。」


    肥仔忙不迭點頭,「知道了。」


    殷煥沿著場內巡視一圈,每張賭桌都有條不紊。


    「煥哥,怎麽樣?還滿意吧?」


    「行啊小子,你談姐沒看錯人。」


    肥仔得了表揚,頓時眉開眼笑,臉上橫肉也跟著一顫一顫。


    「這紋身什麽弄的?」


    「就上個星期。看上去是不是特能唬人?」


    「不錯嘛,裝得似模似樣!」


    「那是!不能讓你和談姐丟臉啊!」


    殷煥很早就想弄個紋身玩玩,可是媳婦兒不準,他也隻能作罷。


    「煥哥,要照咱們這個規模經營下去,不得了啊!這一傳十,十傳百,下注的人越多,咱們賺的就越多,不出半年,肯定超這個數!」肥仔伸出五根圓滾滾的手指晃了晃,笑得那叫一個爽!


    「別光顧著高興,咱們這場子已經有好幾撥人眼紅了,都是有頭有臉的勢力,半點不能掉以輕心。一旦情況不對,直接撤場走人,聽清楚了嗎?」


    「嗯。我會一字不落交代下去的。」


    「你先盯,我上樓給阿飛打個電話,一有情況馬上匯報。」


    「煥哥,你去吧,有我在肯定沒問題!」肥仔拍胸脯保證。


    殷煥上樓,跟阿飛通完電話之後,又聯繫到許一山。


    「你那邊情況怎麽樣?」


    「之前的散戶基本穩定下來,新增的不少,哥兒幾個都頂有幹勁!」


    「那些人有沒有追根問底?」


    「有。」


    「怎麽說?」


    「已經有好幾個人問過咱們替誰辦事。」


    「你怎麽說?」


    「哈哈,我就跟他們兜圈子,反正往姓宋的那頭引。」


    「別太招搖。」


    「放心,我沒說具體是誰,連宋這個姓兒都沒明確提過。反正,就往玄乎了說。那些人就越好奇,咱們就越安全。看誰還敢來挑事兒!」


    「你清楚就好,別給談熙惹事。」


    「嗯,我都知道。」


    「那你……」


    「煥哥!煥哥!不好了,有人找茬!」肥仔一口氣衝上樓,麵色惶急。


    「一山,場子出了點事,你先別急著回來。」殷煥當機立斷。


    「肥仔,你把話說清楚,誰找茬?」


    「雷。雷老大!」


    殷煥麵色微變,這尊大佛怎麽來了?


    「煥哥,現在怎麽辦?他們二十多號人,個個都有刀。」


    「你先別急,我打個電話……」


    談熙回籠覺睡得正香,冷不防聽到手機鈴響,閉著眼,伸手在枕邊胡亂摸索。


    「餵?」


    「場子出事了。」


    「場子出……出事了?!」陡然清醒,翻身坐起。


    談熙睡意全無:「到底怎麽個情況?」


    殷煥把事情大概交代了一遍,樓下已經傳來砸東西的聲音,「……穩還是撤,你拿個主意。」


    談熙沉吟一瞬,「這樣,你先把人穩住,底氣拿出來,唬得住最好,如果唬不住……也盡量唬!十分鍾後,等我電話,我會告訴你怎麽做。」


    「好。」


    「煥哥,現在怎麽辦?」肥仔滿頭虛汗。


    「把你的腿給我管好,再抖就給我回醫院躺著!怕什麽?你不是整天掛在嘴邊,說你談姐多能耐,今天咱們就看看她到底多能耐!一起下去!」


    「誒,煥哥,你等等我……」


    樓下,賭客們都被趕到角落裏蹲著,二十幾個持刀混混一字排開,人牆之後,一個黑色身影孑然而立。


    雙手負於身後,一副蛤蟆鏡遮擋住他大半張臉。


    目光卻透過鏡片落在從二樓下來的殷煥身上,「這個場子,是你的?」


    殷煥麵帶三分笑,有種從容的痞氣,雖然樣貌出眾,但不難看出,這就是個小混混而已!


    雷鳴的目光突然變得深邃。


    一個小混混麵對這種場麵,還能如此鎮定……


    視線掠過殷煥身後的肥仔,而那個胖子竟然同樣有恃無恐?


    嗬,真是……有趣!


    「雷老大大駕光臨,我這些兄弟沒見過世麵,在這裏代他們賠罪了。不知道您來是打算玩兩把,還是有別的指教?」


    「這個場子由你做主?」


    殷煥走到他麵前,平靜開口:「小弟隻是打雜幫傭的,做不了主。」


    雷鳴沒有任何意外,早在來之前,他就查過殷煥和他手下那幫人,都是些混街頭無賴潑皮,不可能撐起一個這樣的場子。


    但卻始終查不到他背後那個人的身份。


    這讓雷鳴十分忌憚,可又忍不住眼紅,這才帶著一幫手下來探聽虛實。


    如今看來,確實有個大人物當靠山,否則,殷煥不可能有這樣的底氣!


    「那就讓能做主的人出來!」


    「抱歉,老闆不在。」


    「嗬,今天我雷鳴是來交朋友的,畢竟是同行,相互認識一下,說不定今後還能合作?」


    殷煥麵色一沉,冷冷掃過那些握刀持械的小弟:「這就是雷老大交朋友的誠意?」


    雷鳴抬手,眾小弟將刀棍收起。


    「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有誠意?」


    「那這些賭客……」


    「把人放了,該怎麽玩,繼續!」


    全場一窒,驚疑不定,誰知道這群人會不會突然發難,再用刀子抵住他們脖頸?


    可走又不行,關鍵是沒那勇氣。


    殷煥站出來,無比淡定:「既然雷老大都發話了,大家隻管接著玩!」


    雷鳴半眯了眼,半晌,哈哈大笑,「對!繼續繼續!」


    殷煥請他到一張賭桌前落座,先講解了一番規則,「怎麽樣,雷老大是不是也來押一把玩玩?」


    「好!」他挽起袖口,把鼻樑上的蛤蟆鏡摘下來隨手掛在胸前。


    「阿川。」雷鳴伸手,其後那人將一張支票奉上。


    「這裏有十萬,我就押長興——繼續漲!」


    殷煥眼神微閃,「好。肥仔——」


    「煥哥。」


    「替雷老大記注。」


    「好嘞!」


    這時,殷煥手機突然響了,雷鳴麵色一正。


    來了!


    果然,殷煥接起來的第一時間就喚了聲「老闆」,態度那叫一個恭敬。


    肥仔站在一邊兒看著,不得不為他煥哥出神入化的演技默默鼓掌。


    這簡直就是娛樂圈扛把子的水平好嘛?


    絕了!


    「……好的,您放心,馬上就到!」


    殷煥把手機揣回褲兜,朝雷鳴拱了拱拳:「對不住了雷老大,小弟還有些事情需要去辦,就先走一步。讓肥仔帶您繼續玩,我們還有其他的玩法,您盡興!」


    「請便。」


    殷煥朝肥仔交待了兩句,徑直出門,騎著摩托車很快就不見了人影。


    雷鳴麵色驟凝,起身往外走,手下已經很有眼色地替他準備好了車。


    「誒,雷老大,您別走啊!不玩了?」


    肥仔追出去,一臉惋惜。待在車屁股消失在視野範圍內,他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


    麵色慘白慘白的,「好險……」


    然後,掏出手機,「煥哥,他們跟上去了。」


    ……


    「hi,出來啊,請你吃飯。」


    宋白大腦有那麽一瞬間是完全空白的,他接到了誰的電話?


    「談、熙?」


    「怎麽,不願意啊?」


    「啊?沒有!」


    彼時,宋小白同誌睡了懶覺起來,穿著一身皺巴巴的睡衣正坐飯廳吃早餐。


    正對麵客廳裏,宋奶奶在看法製新聞,宋媽媽坐在沙發上削蘋果。


    兩人冷不防見寶貝孫子(兒子)這麽激動,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底湧動的八卦之光。


    宋奶奶:有情況!


    宋媽媽:大問題!


    兩人想到一處:絕對的貓膩啊!


    「……你說地方,我馬上就到!還有其他什麽活動嗎?比如出海,或者登山,不然野餐也可以,我都有工具設備!……行,吃飯就吃飯,怎麽會嫌棄?嘿嘿……你不嫌棄我就謝天謝地!」


    宋奶奶:這還是我那個高傲到不可一世,自詡冷艷高貴的孫子嗎?


    宋媽媽:我兒子被人掉包了?


    「好,威尼斯人見!」


    通話一結束,前一刻還懶洋洋享用早餐的宋小白同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丟筷擱碗,火燒屁股一樣衝上樓。


    砰——


    臥室門關上。


    五分鍾後,一身寶藍色西裝,搭配淺咖領帶,頭髮梳得油光水滑,那叫一個風流倜儻。


    往兩位女士麵前一站——


    「媽,奶,我這身兒如何?」


    宋奶奶:「白白好帥!」


    宋媽媽:「乖兒子,酷!」


    「ok!那我出門了,美女相邀,不敢推辭!今晚不回來吃飯了哈~拜拜!」


    「兒子,早點給媽帶個媳婦回來!」


    「乖孫,奶奶要抱重孫子!」


    宋白:「知道啦!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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