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菸、酗酒、逃課、罵髒話每次扣一百,打架鬥毆、夜不歸宿、挑逗異性每次減半。」


    談熙目瞪口呆。


    「哦,還有一種情況,毛都不毛。」


    「啥、情況?」咽口水。


    男人伸手,指著頭頂,「這裏綠了。」


    談熙:「……」


    「你就這麽沒信心,怕我給你戴帽子?」劍眉一橫,盡是揶揄,


    陸征哼笑,漆黑如墨的眼裏流瀉出狷狂之色,挾裹著睥睨獨尊的王者霸氣,「你敢嗎?」


    談熙很想說敢,可話到嘴邊卻成了——「哪能啊,嗬嗬……」


    男人目露滿意,大掌拍拍她頭頂,「乖。」


    談熙淚目,她不是寵物狗啊喂!


    「沒錢的時候,再給我電話。」


    眼前一亮,卻聽男人繼續道:「可以提前預支下個月的二分之一。」


    最後一絲兒光,滅了。


    談熙想罵娘,為毛是預支?不該是「我再給你轉一筆過來」咩?


    「唔……陸征,你太壞了……不帶這樣整人的……嗚嗚……」


    男人嘆了口氣,大掌撫上她單薄的背心,「我是為你好。」


    「管得寬!」小粉拳砸在胸口上,不疼,卻癢。


    「別鬧,」就勢一攏,「傷還沒好就開蹦躂,手不要了?」


    「你都不心疼我,還壓榨我……」


    「胡說!」


    「那你給我黑金卡。」


    「乖,別強。你拿那麽多錢,我不放心。」


    「就因為這個?」吸吸鼻子。


    陸征想了想,「女人有錢要變壞,尤其是你個丫頭片子。」


    噗——


    破涕為笑。


    「哪來的歪理?明明是你們男人有錢才變壞,我們女人是變壞了就有錢!」


    陸征嘆口氣,拉過安全帶替她係好。


    凝視著男人線條剛毅的側臉,談熙一時怔忡,正午強光透過擋風玻璃,將車內渲染得一派明亮,而白光之中,他的眉眼觸手可及,呼吸也近在咫尺。


    談熙沒撒謊,她不敢給陸征戴綠帽,也不可能給他戴綠帽。


    滄海水,巫山雲,見識過陸征,其他男人隻怕再難入眼。


    伸手,抱住他的頭,捧到麵前,女孩兒目光盈動,睫羽輕顫。


    下一秒,櫻粉色唇瓣貼上男人嘴角,陸征目光稍頓,很快,反客為主。


    銜上那柔軟一瓣,舌頭頂開貝齒,長驅直入,在口腔裏翻攪肆虐,談熙憑藉本能回應,忍住窒息的感覺,探出粉舌與之一觸,電流躥過脊椎,男人心尖為之震顫。


    「唔……」她快要喘不過氣了。


    「蠢東西,換氣。」


    鼻子一鬆,深呼吸,新鮮空氣湧入肺部,好像又重新活過來。


    男人的唇始終不曾離開她的,即便說話的時候,也緊密相貼。


    談熙嗅到了煙味,伸手圈住他脖頸,狠狠一吸。


    陸征悶哼,鬆開她,「狗東西,菸癮又犯了。」


    「是啊,要扣我錢嗎?」


    「這個,不算。」


    「老流氓!」


    男人搖頭失笑。


    「舅舅,你會陪我去津市嗎?」頭抵著頭,輕蹭,像隻小貓懶懶撒嬌。


    「你想我陪嗎?」


    「想。」


    「好。」


    「那你會經常來看我嗎?」


    男人眼裏閃過一道不可琢磨的暗光,「會的。」


    「說話算話,不許騙人!」


    「不騙你。」


    女孩兒笑得眉眼彎彎,「舅舅,你真好……」


    如果能把借記卡換成黑金卡的話,也許會更好。


    她默默補充。


    陸征送她去龐紹勛那兒換藥,傷口已經開始結痂,因為塗抹藥水的緣故,黃色和紫色交雜成團。


    談熙別開眼,目露嫌棄。


    「沒沾水吧?」龐紹勛開口。


    她搖頭,「昨晚連澡都沒洗。」


    「好了。」抬頭,恰好對上她的視線,龐紹勛目光微閃。


    「你這樣看我幹嘛?姑奶奶長得俏,你也不用這麽大反應吧?」晃晃手腕,「包得還挺好看……」


    「嘴巴怎麽回事?」


    談熙一訥,「啥?」


    「唇膏花了。」


    「啊?是嗎?鏡子,有沒有鏡子?」


    龐紹勛直接伸手,用大拇指將她描出界的部分擦掉,「好了。」


    談熙有點別扭,不過很快反應過來,「謝謝啊……」


    「不客氣。阿征回來了,正好,我也剛弄完。」


    談熙背影有點僵,慢慢轉過頭,「舅、舅……」


    天殺的童子雞!


    「你們也沒吃午飯吧?一起?」龐紹勛提議。


    「不了,我下午有事。」然後涼颼颼瞥向談熙,「走吧。」


    下樓的時候,電梯滿了,兩人走安全樓梯。


    陸征的步子很大,談熙跟得有些吃力。


    「誒,你走慢點,等等我……」


    充耳不聞。


    談熙跺腳,兩腿邁得虎虎生風,總算追上了,左手死扒住男人不放。


    「好好的,生什麽氣啊?」兩眼一眯。


    陸征冷臉,不說話,腳步卻不自覺慢下來,配合談熙的步伐。


    「咱們下了好幾層連個人影都沒看到,一說話還有回音,怪可怕的……」說著,往他懷裏蹭。


    「好好走。」一隻手被吊著,陸征也不方便。


    「還生氣呢?」


    「沒有。」


    「死鴨子嘴硬!」


    兩人坐上車,談熙正係安全帶,陸征突然來了句:「下個月,減半。」


    哈?


    她傻眼,「你說什麽?」


    「下個月,隻有一千五。」


    談熙反應過來,追問為什麽。


    男人酷酷地甩出一句:「挑逗異性。」


    「嘿,我特麽……」


    「說髒話,減一百。」


    「我勒個去,你丫……」


    「再減一百。」


    談熙:「……」


    陸徵發動引擎,唇角掛起一抹滿意的笑。


    「……你冤枉我。」悶悶開口,眼神幽怨。


    「我看見他摸你的臉。」


    「那是他摸的,不關我事。」


    「你沒拒絕。」


    「那是因為他動作太快。歸根結底,還不是你惹的禍!」


    「我?」


    「不是你使勁兒嘬,我嘴會腫嗎?不腫就不用塗唇膏……」


    嘰裏咕嚕抱怨一通,最後下結論:「都是你的錯!」


    陸征勉強接受這個邏輯,決定放她一馬。


    「下不為例。」


    「現在去哪?」


    「吃飯。」


    「你剛才說下午有……喲,故意給龐紹勛甩臉子呢?」


    男人麵色一黑。


    「醋是好東西,喝多了也不傷胃。」


    陸征:「……」


    兩人去了一家粵菜館,出來的時候,談熙嘴裏甜到發麻。


    正好街對麵有個賣肉夾饃的小攤,談熙趕緊讓陸征替她買一個。


    「沒吃飽?」


    「不是……我想吃鹹的。」


    兩人到家的時候,張媽正在打掃衛生。


    談熙困得不行,進了臥室,一頭栽倒在床上,準備睡個午覺。


    陸征本來要去書房,結果被她拉著一起睡。


    兩人頭挨著頭,同蓋一張棉被,聽著彼此的呼吸,逐漸沉入夢鄉。


    談熙暗搓搓地想,先睡飽,晚上才有力氣折騰。


    陸征覺得自己墮落了,他還有好多文件沒簽……


    再次醒來,天色已晚。


    張媽做好晚飯,走得悄無聲息。


    「誒,你說張媽是不是誤會了?」


    陸征取碗拿筷,目露詢問。


    談熙撒完最後一把蝦米就不再管小二,坐到沙發上,蹺二郎腿,「孤男寡女在房間裏待了這麽久,沒點旖旎遐思?」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不正經?」


    「哼!少裝大尾巴狼!」


    「過來,吃飯了。」


    「餵我……」


    「你現在連小二都不如!」


    談熙咂咂嘴,咬住他伸過來的勺子,瞋了一眼,「我可比它高級太多。有胸、有腰、有屁股……」


    陸征:「……」


    「阿征,我走了之後你要記得餵小二,別把它餓死了,不然,我跟你沒完!」


    男人沉默一瞬,嗯了聲。


    顯然不喜歡這個話題,尤其是那句「我走了……」


    飯後,陸征洗碗。


    談熙看準時機溜進臥室,用提前準備好的保鮮膜圍著紗布裏三層外三層,纏好之後,蹲進浴缸。


    洗白白……香噴噴……吃大餐……


    嘿嘿!


    此時,還在廚房埋頭洗碗的陸征罕見地打了個噴嚏。


    收拾幹淨,男人又不甚熟練地削了一個蘋果、一個梨,客廳掃視一圈,不見人。


    又往陽台看了眼,最後才進臥室,發現洗手間的門關上了,還有霧氣從下方門縫飄出來。


    「談熙!」頓時,怒從心生。


    不等他抬手猛砸,門從裏麵拉開,女孩兒挾裹著一身水汽出現在眼前,雙頰紅潤,盈盈帶笑。睫毛上凝結著霧滴,隨著眨眼的動作,搖搖欲墜。


    穿在她身上的短衣短褲,有些肥大,好在個子高能撐起來。


    男人呼吸一緊。


    「誰允許你洗澡了?」


    談熙揮手,爪子一晃:「我包得嚴嚴實實,不會沾水的。」


    「一點不讓人省心。」


    談熙坐到床邊,陸征替她拆保鮮膜,又用風筒把浸濕的部分吹幹,總之麵色不大好。


    「我都兩天沒洗澡了。」她撇嘴。


    「為什麽不先跟我說?」


    「說了你就會同意?還是,」頓了頓,邪氣上眼,「要幫我洗?」


    「狗東西!少耍嘴皮子!」


    「舅舅,你知道《西遊記》裏麵,為什麽捉了唐僧的妖精到最後都吃不成唐僧肉嗎?」


    「劇情需要。」這個回答……很陸征。


    談熙眨眨眼,隱有神秘,「因為,他們總想把唐僧洗幹淨,或蒸或煮或炒或紅燒,可往往就在洗的這個環節孫悟空出現了,所以,竹籃打水一場空,他們肯定吃不到肉。」


    「你想說什麽?」男人眉眼一深。


    「今晚,我就是唐僧肉,舅舅,你敢吃嗎?」唇角輕勾,媚態橫生。


    ------題外話------


    二更來啦!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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