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狠狠一悸。


    「舅舅」二字從她嘴裏說出來,硬且直,帶著威脅和警告的意味,偏偏沾染了三分桀驁,七分邪性。


    陸征隻覺頭皮發麻。


    「別忘了,是你先對我動手。」


    男人擰眉。


    談熙以手扶額,虛弱狀,眸底晶瑩湧動,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你!」


    陸征咬牙,一肚子鳥氣沒地兒撒。


    憋屈!


    「陸征?大爺?親娘舅?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咯?」


    「我……」


    「一二三,ok!就知道你人好,肯定會答應。」


    陸征:「……」


    「嘖,別皺眉啊?白瞎了一張俊臉,暴殄天物。」


    「閉、嘴。」


    「……有沒有紙巾?」


    「後座。」


    吸吸鼻子,談熙伸手,半側著身體,從兩人座位中間的縫隙去拿。


    就差一丁點兒……


    提氣,咬牙,卯足勁兒一抓。


    「呼!」


    總算拿到了。


    趕緊抽出兩張,擦幹眼淚,再擦鼻涕,揉成團,開窗,丟!


    轉眼,恰好對上男人詭異的目光。


    談熙眨眼,「你……看我幹嘛?」


    薄唇微抿,下一秒,移開視線。


    靠!


    這人簡直莫名其妙!


    「懶得理你……」


    閉眼,假寐。


    風一吹,臉頰緊繃,似要皴裂一般,早知道意思意思就行咯,哭得那麽真幹啥?


    得流失多少水分和鹽分?


    失策!


    正當懊悔之際,陸征突然開口——


    「如果我是你,不會等所有扣子都開了,才發現不對勁。」


    啥?


    扣、扣子……


    猛然低頭,下一秒,談熙悲催了。


    精緻的鎖骨,滑膩白皙的肌膚,最最重要的是,她粉粉嫩嫩的小可愛露臉了。


    可恥的32b……


    無法直視的痛!談小妞一顆心在嘩啦啦淌血。


    這得吃多少個木瓜,啃多少隻豬腳才能隆起來?


    頓覺前路渺茫,黯淡無光。


    劍眉一豎,怒火直線轉移,「丫的臭流氓!」


    男人眼皮一跳,方向盤拐了小半圈兒,連帶整個車身都跑偏。


    談熙本來還挺直腰板兒,這一偏,好死不死,直接砸男人腿上。


    鼻尖正對……咳咳……某物。


    轟——


    驚雷乍響,威風凜凜的飛龍形象直竄腦海,支著頭,朝她張牙舞爪。


    「起來!」


    談熙沒動靜兒。


    飛龍正跟她sayhello。


    「別逼我動手。」每個字都像從牙齒縫兒裏蹦出來,壓抑,緊繃。


    談熙一顫,趕緊爬起來,坐好。


    咂咂嘴,狀若回味,意猶未盡的小眼神兒直勾勾盯著男人瞧。


    「混帳!」暴喝出聲,冷峻眉眼淬染冰霜,車內氣壓降至最低。


    「嘖,我還沒找你算帳,你倒先罵起我來了?!」


    開口,頂回去,眼尾上挑,目光睥睨。


    陸征沒開腔,他忍!


    不跟潑婦一般見識。


    「敢偷瞄姑奶奶!果然,人不可貌相,乍一看人模狗樣,實際上就是個偷窺狂!」


    「……」


    「話說,您老暴露、偷窺兩不誤,忙得過來嘛?」


    「談、熙!」


    「誒~我在呢?」


    「你以為,我會對飛機場感興趣?」


    一刀捅進心窩,直戳要害。


    「嗬,32b,初中生發育水平,」湊近,翹起的唇角邪肆帶痞,「除非爺瞎,才對你這款感性趣。」


    一口老血哽住,談妞兒嚴重內傷。


    胸啊!


    為什麽是32b?!


    陸征總算出了口惡氣,通體舒暢,神清氣爽,比抽一包煙還來得管用。


    談熙已經在心裏,默默畫了無數個圈——


    喝水塞牙縫;


    吃飯有蟑螂;


    蹲號不帶紙;


    飛龍變軟蟲!


    「你看上去,好像很不服氣?」男人涼颼颼開口,幸災樂禍。


    談熙恨恨,怒目而視。


    如果,她手上有刀,毫無疑問,陸征就是殺豬凳上待宰的那頭,沒有之一!


    「說不定,你這個變態,就好我這口兒呢?」


    眨眨眼,純與媚的結合,渾然天成。


    陸征瞬間黑臉。


    「電影裏不都演了,什麽怪蜀黍愛上小蘿莉啊,變態虐童犯之類的……想想也是,一把嫩草擱麵前兒,幾隻老牛不來吃?」


    「你!」


    「哦,除非那老牛沒牙,別說嫩草,連枯草都吃不到。舅,您說是這個理兒吧?」


    「談熙,不要試圖惹怒我,代價你付不起。」


    男人整張臉陰沉下來,眸中狠色令人心驚。


    沒有誰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挑釁,尤其,這個人還是天之驕子的陸征,陸二爺。


    「警告?」談熙挑眉。


    即便心裏發虛,麵上也要出奇冷靜。


    股市浮沉二十多年,除了掙錢,炎兮還有一個絕活——麵不改色!


    哪怕下一秒即將崩盤,前一刻,你也必須從容優雅。


    「或許,『威脅』更恰當。」


    森寒,冷戾,涼徹心骨。


    靠!


    老虎發威了。


    ------題外話------


    陸二(嘚瑟):爺帥不?


    談熙(冷笑):坐等你丫啪啪打臉。


    魚(好奇):能搬個小板凳圍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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