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雨中


    兩人又閑聊了一陣,直到肚子餓的咕咕叫了,方婷兒看了下電腦上的時間顯示,發現竟然已經傍晚6點了。


    “時間過得好快!”方婷兒咋舌。


    “可不是。”楚歡笑笑,摸摸自己的肚子有點餓了,“我下去買點快餐吧,你要吃什麽?”


    方婷兒報上了自己的菜單,楚歡拿了錢包往樓下走去,6點的天,還不算太暗,深怕有誰誰會認出她,這廝走路的時候還特小心,左顧右盼的,結果一直走到了小區附近買快餐的店裏,也沒見有誰撲上來對著她飛唾沫星子或者惡狠狠地警告她以後別呆蕭墨夜身邊。


    楚歡童鞋鬆口氣,覺得自個兒果然是八卦雜誌看多了,以為現實真會和電視上演的那樣。


    而在公寓裏,方婷兒突然聽到了楚歡手機的聲響,一看來電顯示,是蕭墨夜。


    猶豫了一下,方婷兒接起了手機,“是蕭先生嗎?我是方婷兒,歡歡現在不在,你有事找她嗎?”


    “她去哪兒了?蕭墨夜皺了一下眉頭。


    “下樓買快餐了,一會兒就上來。”方婷兒道。


    “那好,她回來了和她說聲,我現在來這邊找她。”


    方婷兒張了張口,正想再說點什麽,卻發現手機裏傳來了嘟嘟聲,通話已經結束。她能夠感覺得出,雖然自己是楚歡的朋友,可是蕭墨夜對她卻一直都是淡淡的。


    又或者,如果她不是楚歡的朋友,蕭墨夜估計連話都懶得和她說吧。


    “人比人,真是不能比啊!”把手機重新擱放到了桌上,輕輕地歎著氣。


    在小店裏買了兩盒快餐,楚歡正打算往回走,卻發現天空中已經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僅僅隻是片刻的功夫,就從小雨變成了傾盆大雨。


    七月的天,本來就雨多,隻不過不知道這雨是不是陣雨,又會下多久。


    楚歡正想打電話給方婷兒,讓她送傘過來,一摸口袋,手機沒帶出來。正皺著眉頭在想咋辦時,倒是小店的老板娘好心的拿出了一把舊雨傘對楚歡道,“小姑娘,這把雨傘先撐回去吧,明天記得來還我傘就好。”


    楚歡經常來這裏用餐或者買快餐外帶,混了臉熟,老板娘是知道她是附近小區的住客。


    “謝謝老板娘!”楚歡道謝了,沒有扭捏地接過雨傘,“明天我一定來還傘。”


    “行、行!”老板娘笑笑。


    楚歡撐著傘,離開了小店,因為下雨的關係,天色黑了不少,街上的人少了很多,大多數人都在道路兩邊的屋簷下避雨,而走進了小區後,人就更少了,偶爾看見一兩個人,也都行色匆匆地奔跑著回家。


    雨,很大,雨聲,也響得厲害!


    落在雨傘上,就想是冰雹砸下來似,劈啪劈啪地。盡管楚歡已經走得很小心了,但是下擺的褲子還有鞋子都被雨水打濕了,連帶著包著快餐盒的塑料袋上也盡是雨水。


    雨水像是一道道連接著天際與大地的水晶珠簾,在灰蒙陰暗的天色下,衝洗著這個世界。


    楚歡走著走著,驀地,一道白色的身影,躍入了她的眼簾。


    她的心,猛然一驚,隻因為那道身影,遠遠地站著,雖然在雨簾之中,她隻能看到模糊的身形,可是卻讓她有著一種熟悉感。


    那該是……


    她握著傘的手顫了顫,一步一步地踩著雨水,朝前走去。


    近了,更近了……


    雨聲似乎也越來越響了。


    瓢潑的大雨,落在那人的身上、臉上,他沒有撐傘,沒有站在任何擋雨的地方,而是站在她公寓的樓外,任由雨水不斷地淋透著他的全身。


    雨水讓他一身狼狽,卻怎麽也掩蓋不住他的美麗。黑色的發絲,濕漉漉地緊貼著麵頰,劍眉鳳眸,挺直的鼻梁下那透著水色的薄唇,沾滿著雨水。他的肌膚,蒼白而透明,令得他此刻看起來,就像是一具精致的水晶娃娃,純淨、清美卻又易碎。


    果然是段棠!


    楚歡想著,看著,當那雙鳳眸輕輕地揚起,透過這重重的雨水定定地看著她的時候,她的心髒就像是被巨石重重地砸了一下。


    他的眸子,透著一種無法形容的氤氳,是雨水的關係嗎?還是……


    那麽地美,那麽地冷,卻又是那麽地絕望。


    他的睫毛沾著雨水,輕輕地顫動著,然後,他抬起了腳步,這一次,變成了他一步一步地朝著她走過來……


    他的腳步停在了她的跟前,雨水打濕著彼此的鞋子,他的身子一點點的傾俯下來,壓得很低的聲音和那冰冷的語調,讓她驀地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說,“楚歡,我原來真他媽的愛上了你!”


    愛上?


    段棠愛上她?這怎麽可能!段棠所喜歡的,不是隻有她這張臉嗎?楚歡滿臉震驚地抬頭,就看到眼前這個漂亮的男人,正用著一種嘲諷的目光看著她。


    是在嘲諷什麽?


    是在嘲諷著他所愛上的人是她,還是在嘲諷著她愛的人卻不是他呢?


    他的手慢慢地抬起,濕漉漉的手,朝著她的臉龐伸去……


    她本能地往後退開一步,以至於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雨水不斷地衝刷著那修長白皙的手,他的唇角輕輕地笑著,下一刻,他的手快如閃電似的擒住了她的下巴,迫得她把下巴高高地仰起。


    “你就不打算說點什麽嗎?”段棠冷冷地道。


    楚歡隻覺得段棠的手指,像冰冷的機械一般,掐著她的下巴,又冷又痛。“我……我喜歡的是蕭墨夜。”這話,她曾對他說過好幾次。


    “就因為你覺得,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比他更愛你嗎,所以你才喜歡他?”


    是,又不是!最初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她努力地想要讓自己去喜歡,去愛那個男人,可是後來……卻是一種自然而然地吸引。


    她被墨夜吸引著,想要看他的人,想要聽他的聲音,想要他卸下麵具流露出真正的情感,更想要他發自內心的舒心愉悅地笑著……


    所以——“我喜歡他,不光是因為他可以至深地愛我,更因為我不想離開他。”是的,想要身邊有他的陪伴,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明明隻有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可是她的世界,卻已經如此地習慣了他。


    段棠冷冷地笑著,心中氣極,恨極,本以為他可以控製自己的感情,本以為這個女人可以讓他擺脫那種如影隨形的絕望感,可是結果,他卻是在一步步陷得更深。


    他允諾過她,若是她可以愛上他的話,那麽他也必然會愛她,他可以保證,自己給她的愛,給她的寵,絲毫不必蕭墨夜的少。


    可原來,愛一個人這種事情,並不是他想怎麽,就可以真的如此做。所以,即便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了他,他還還是——愛上了她。


    “就算我愛你更深,更多?你也不肯給我任何的機會?”他問著,冰冷的聲音,在大雨中,更加寒人心扉,楚歡一手拿著便當,一手握著雨傘,根本沒有多餘的手來掰開段棠的手,隻得動了動下顎,可是這一動,卻讓他捏得更緊了,就像是要把她牢牢地掌控在手中,不容許她有絲毫的反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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