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生將橫劍想擋,但就在薑希夷軟劍將要與他長劍相交之時,風帶劍動,之間薑希夷劍尖微顫,劍路已經改變,早已斜著著他另外半邊身子而去,此時他橫劍擋在右邊,左邊身子門戶大開,薑希夷一劍刺來,單單用劍,丹青生已實在無可挽回。<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危急之中,丹青生雙足一彈,向後縱開,他站定身形後大喝一聲:“好劍術!”接著毫不留情朝著薑希夷撲了上去,連人帶劍,朝著她疾快刺了出去,勢道甚是凶猛。


    薑希夷軟劍往回一收,她看出丹青生此刻左邊肩胛處和手肘處破綻極大,劍未停住,再往外出,一劍斬向了他左邊肩胛處。丹青生使出全力,將手腕急沉,長劍刺向地麵,接著地上一股反彈之力,往後一個筋鬥翻出,穩穩落下,不過他背後卻已經撞上了那棵老梅樹幹。


    薑希夷趁勝追擊,輕身而上,斜裏刺出一劍,丹青生此刻也舞動長劍,接連使出三招,三招練成一氣,劍尖朝著薑希夷麵門而來。薑希夷劍身輕旋,將劍身拍向丹青生劍身,手腕一抖,軟劍如同蛟龍一般纏上了丹青生手中長劍。


    丹青生試了試,無法將長劍抽出,他氣息一沉,用力將長劍抽出,結果薑希夷手腕再是一抖,軟劍鬆開,丹青生往後一倒,薑希夷此時軟劍一吐,刺向了丹青生胸口。


    丹青生呀的一聲後,揮劍劈砍,薑希夷劍身輕顫,腳下步法不停,有如微風傳林一般,劍身穿過了丹青生的劍鋒,人也離著帶情人愈來愈近。


    突然,丹青生刺出一劍,看似劈山一般力道,薑希夷淡淡一笑,軟劍一挑一顫,四兩撥千斤,將長劍撥開後,直來直往,突然劍光大盛,劍尖抵住了丹青生喉嚨處。


    劍招全收,但劍氣卻未消散,依舊彌漫於天地之間,隻因為劍還沒收。


    丹青生感受到寒意未減反升,一點深寒落在自己喉嚨處,蔓延全身。他的臉被漲成了紫色,方才他所出一招一式都是他劍法之中登峰造極之作,將數十招劍法合而為一,劍法每一招均有殺著,每一招均有變化,聚而為一,端的是繁複無比。


    薑希夷卻以簡禦繁,任丹青生如何出招,一劍就是一劍,變招就是變招。


    丹青生貼在樹幹上,不知多久後,哈哈大笑,說道:“妙極!妙極!小朋友,你劍術比我高明得太多了,來來來,我須敬你三杯,單單就因為你這柄好劍,就當浮一大白,因為你這人更應該多喝一杯,你劍術如此,恐怕三百杯都不夠喝!”


    黑白子手上一沉,他一向都知道這四弟劍上造詣,在江湖之中也是赫赫有名之人,可如今居然不過十招,就被人逼到退無可退之地,薑希夷劍法之高,實在是可畏可佩,又太過於莫測。<strong>.</strong>


    丹青生拎著一個酒壺,拿著兩個空杯,一隻遞交給薑希夷,另一隻自己拿在手中,分別將兩隻酒杯斟滿後,卻沒有立刻喝下,而是盡數傾倒在劍身上,一杯倒完後,他才恍然道:“哎呀!我居然忘了,這柄劍並非是我的,而是我借來的。”


    天樞笑道:“無妨的,多謝先生幫忙洗劍。”


    丹青生笑道:“你這小子不錯,居然懂得洗劍一說!以酒洗劍,彈劍縱歌,醒來繪丹青,醉後花下眠啊!”


    薑希夷將軟劍收入劍鞘之中,飲盡了杯中酒,丹青生又給她斟了一杯,道:“小朋友,我算是佩服你了,佩服極了,你這劍術在江湖之中已可獨步了,連我都不如你,什麽五嶽劍派統統都不如你!”


    薑希夷並不言語,將杯中酒又飲盡後,丹青生再給她斟了一杯,急道:“小朋友,你切莫把這一杯也喝了,我可是要敬你酒,你怎麽都不等我就喝光了?”


    她道:“我並不知道你是對我敬酒,你也並未說過,酒杯裏斟滿了酒,難道不喝還是用來看的嗎?”


    丹青生一怔後,哈哈大笑道:“你說的是,你說的是,酒自然就是用來喝的,來來來,咱們再喝酒!比劍我第一劍就輸給了你,但喝酒絕不會落下風!”


    薑希夷眼見他於劍術上原本十分字符,今日輸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後生手中,居然絲毫不見氣惱神色,瀟灑豁達得很,風度實在是人中不多見,薑希夷笑著點了點頭,道:“好,我們再喝。”


    兩人各自喝了十七八杯後,丹青生問道:“要我說,我三哥二哥他們一個個都打不過你,我大哥恐怕也打不過你,小朋友,你幹脆莫要浪費時間,就坐下來同我喝酒好了。”


    薑希夷道:“莫非我現在不是在同你喝酒嗎?”


    丹青生笑道:“那倒也是,不過喝完酒後你我就要散了,也實在是太可惜,不知道你下一路要往哪裏去?”


    薑希夷道:“大家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既然我都來了杭州,離了杭州之後,當然隻有一個去處。”


    丹青生拍了拍腿,道:“你要去蘇州!哎呀,蘇州實在是個好地方,也有好酒,莫非你去蘇州是去喝酒的?”


    薑希夷道:“不錯,我就是去蘇州喝酒的。”


    丹青生道:“這個好,這個好!你去蘇州喝什麽酒?橋酒還是冬釀酒?”


    薑希夷道:“你猜錯了,都不是,我這次去蘇州是喝喜酒的。”


    丹青生好奇道:“喜酒?誰的喜酒?”


    薑希夷道:“我的一個朋友的弟子,說出來恐怕你也不曉得。”


    丹青生道:“你是一個劍客,能與你為朋友的,想來還是用劍的多,而我又是一個用劍的,天下聞名的劍客,十之*我幾乎都是認得的聽過的,你可說說看。”


    薑希夷道:“那個請我去喝喜酒的人,叫做風清揚,不曉得你可否聽說過。”


    丹青生神色大驚,後又大喜,突然轉向黑白子道:“二哥,你可聽見了嗎,是風清揚那小子要成親了!”


    黑白子點了點頭,麵無表情道:“我自然是聽見了,你何必大呼小叫。”


    丹青生哈哈大笑道:“小朋友,你說的這個人,我不僅聽過還見過,他既然大婚,我也要去湊個熱鬧瞧瞧!”


    丹青生說的不算清楚,薑希夷看向黑白子,他見薑希夷望來,道:“風清揚風少俠劍法如神,我們兄弟四人同他有過一麵之緣,對他的為人和武功十分仰慕,然而江湖之大有緣才得見,這麽多年無緣當然是再也未見過,今日遇上薑姑娘恐怕也算是有緣。”


    薑希夷這次明白了,原來是不知多久之前,風清揚和這梅莊裏的四兄弟見過一麵,恐怕幾人之間還切磋比劃過,她再想到之前黑白子說她此行怕是為了揚名而來的,於是問道:“這麽說來,當初風清揚同你們兄弟四人有過短暫相遇?”


    黑白子道:“不錯,我方才不是說過了嗎?”


    薑希夷再道:“想必相遇之後,你們五人必有一戰。”


    黑白子道:“正是,武林中人還是以武功說話。”


    薑希夷繼續道:“然後他一劍連敗了你們四人,以此揚名了嗎?”


    黑白子冷冷看向薑希夷,一言不發。


    丹青生拊掌道:“確實如此,風清揚一劍連敗我們兄弟四人,不過卻沒有以此揚名,因為他在江湖之中早已聲名赫赫,何必需要以此揚名,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話說回來,沒想到風清揚居然還是你的晚輩,你同華山派原來還有淵源。”


    薑希夷道:“你又說錯了,我同華山派的淵源也就是因為同他認得而已。”


    丹青生疑惑道:“這可就十分奇怪了,你方才才說過,去蘇州是去喝一個朋友的弟子的喜酒,但風清揚是華山派門下江湖中人盡皆知,你卻說跟華山派淵源隻有風清揚,那他究竟是誰的弟子?”


    薑希夷頓了頓,垂下雙眸,又抬眼看向他道:“不如你親自同他問一問就曉得了。”


    丹青生道:“是,是!想來蘇州也不遠,我就同你去一趟好了。”


    接著他轉向黑白子道:“二哥同不同我們一路去?”


    黑白子搖了搖頭,道:“大哥此時仍然在閉關中,三弟今日得到一張碑帖日日臨摹停不下手,我若隨你去了蘇州,這偌大梅莊豈不是沒一人看護,我自然是隻得留下來。”


    丹青生道:“辛苦二哥了,小朋友,你等我收拾收拾行李後,隨你出發。”


    薑希夷道:“好,我在此處等你。”


    蘇州是東南繁華之地,與杭州幾乎不分上下,錦繡盈城,花光滿路,庭園之麗,人物之盛更是甲於天下諸城。


    薑希夷和丹青生攜眾人在蘇州城內一路打聽,終於打聽到了蘇州風府在何處,一行人穿過花林柳樹,越過街市繁華之景,眼看著太陽要沒入山後時,終於是到了一座朱門白牆黑瓦大院附近。


    越走越近時,薑希夷忽然見得前方一束發黑衣年輕人,他走得很慢,卻很穩,一步踏實後才會踏另外一步,背後斜背著一柄劍,他的背挺得直直的,就像他背後那柄劍。


    薑希夷幾乎差點以為,前麵那人就是獨孤求敗。


    丹青生忽然大聲道:“風清揚,風清揚!”


    那年輕人回身看來,果然是風清揚,他見到薑希夷和丹青生雙眼一亮,走了過來,對兩人抱拳道:“薑前輩,丹青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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