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風沉默,夏依也黯然。她之所以要解釋剛才自己抱他的原因,一是想澄清自己抱他的心思很單純。另一方麵,卻又十分渴望胡風能理解剛才那句話的深層意思,希望他多少能了解一下自己對他的心思。


    但看見胡風的神色,似乎全放在了蘭蘭的身上。夏依又徹底的失望了,嘴角也出現了十分的苦澀,心中明白,若是自己不主動的話,眼前的家夥,估計到死也不會明白自己對他的心思。一想之下,不由定定的瞧著胡風,又是傷心又是淒苦,隻是默默的念嘮他的名字,黯然神傷。


    胡風回到公寓的時候,是在下午四點鍾。他很堅定的回絕了夏依要把自己送回來的好心意。一路冒著飛揚而冰冷的白雪,吹著江邊的北風,等回到公寓的時候,竟然用去了幾個時辰。


    回家的這一路,胡風的腦海裏還在想著中午自己與蘭蘭在一起時的一景一幕,如幻燈機一樣在自己的眼前再次上演。想到蘭蘭的冷嘲熱諷,再想到她對自己的寒冷與陌生,終是難受傷心,無比的痛苦與失望湧上心頭。隻覺頭痛欲裂,極度需要一個女子在自己的身邊撫慰自己。但打電話給周雨時,卻提示電話已關機,胡風隻得無奈把手機收起來。


    一到大廳,胡風便像個焉了氣的皮球一樣,如一灘爛泥般躺在沙發上,動也不動一下。隻想好好的睡一覺,不再需要別人打攪,不再需要別人關懷...


    迷迷糊糊間,終於沉沉睡去。


    這一睡不要緊,也不知道睡了多長的時間。稀裏糊塗間,便聽見一陣"踢踢踏踏"的高跟鞋聲音。緊接著一個嬌柔的、卻十分冰冷的聲音響起來:"喲?大色狼,今天怎麽焉了,像一灘爛泥一樣半死不活的躺在沙發上?莫非是與夏依出去,在半路上色性大發,然後強奸良家女子不成,反被抓到警察局裏麵去暴打一頓?"


    此刻人半睡半醒間,加之心中悲傷更加迷糊。也聽不真切這聲音究竟是誰的。不過本能反映,應該是含冰那潑辣女人才對。


    想是含冰這丫頭絕對不可能安慰自己,胡風半點興趣沒有。更何況中午在飯桌上的時候,自己還悶聲不響的喝了許多酒。此番酒勁別說過去了,還有沒有發作都是一回事。人也昏昏欲睡,便翻個身子不理睬那聲音,繼續睡自己的覺去...


    "咦?"


    來人瞧見胡風竟然又翻過身子繼續睡覺,顯然是把自己的話當做耳邊風,又氣又憤,猛的"蹬蹬"聲走到胡風睡覺的地方,便用手提住胡風的耳朵,大罵道:"大色狼,臭流氓,你現在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啊?我的話你居然聽都不聽,竟然還敢用屁股對著我,簡直豈有此理。起來...起來,你給我起來!今天你要不起來,我非把你耳朵給擰掉下來不可!"


    聲音凶悍,手勁奇大。胡風被擰得生疼,不得不重新翻轉過身子來,睡夢中乞求道:"別擰了好麽?我求你別擰了...難道我被你們傷害得還不夠,你們還想再多傷害我幾次麽?"


    聲音痛苦悲傷,臉色無助淒涼,竟又夢見剛才在飯館裏的一景一幕,渾渾噩噩的難受。


    "喔!"


    來人見胡風臉上的神色,當真是痛苦與悲傷寫滿心頭,顯然是愣了一下。她估計是猜到了,看這大色狼的神色,顯然是遇到了什麽極為痛苦的事情。否則以大色狼這嬉皮笑臉,總是沒個正形的性格,怕是很難有這種表情出現的。


    一愣之下,來人提著胡風耳朵的纖手不禁小了許多的力道,終究是把胡風的耳朵給放下來,本是凶悍的臉上,陰轉多雲。罕見的溫柔語氣,輕聲呼道:"大色狼,你怎麽了?你醒醒...你醒醒啊!別再睡覺了,再睡的話,我又擰你耳朵了。"


    但胡風此刻昏昏沉沉,酒勁才剛上來,哪會聽她的話?身子一翻,又要進入迷迷糊糊的夢想。低聲夢囈:"謝謝...謝謝你放過我。嗬嗬...終究...終究還是有個體諒我的人,謝謝..."


    "哎..."


    看見胡風的神色,來人輕聲一歎,又瞧見胡風在睡夢中,眉頭都緊緊皺著鬆不開來,顯然是真的讓他非常難過的事情。來人感同身受,居然也默默的傷心難過起來,又柔聲低語,在胡風的耳邊呢喃:"大色狼,你...起來好嗎?外麵天氣寒冷,你要是再躺在外麵睡覺的話,小心凍著了怎麽辦?我說我心裏心疼你了,你肯定不在乎,但...要是小雨也心疼你呢?你難道會不在乎?會不難過?"說到這裏,來人想是憶起自己在大色狼心中的地位來,再想到他對自己從來沒有溫柔過,黯然神傷,竟與胡風一起難過起來。


    "嘖嘖..."但來人的溫柔顯然是白廢了。胡風並沒有因為她的呼喚而醒過來,嘴巴舔了舔,然後摸摸剛被擰疼的耳朵,又要睡去。


    "哎...冤家!今生今世,我恐怕都要敗在你的手裏..."


    來人拍落胡風的大手,心中湧過無限的柔情蜜意。瞧著被自己剛才擰過的耳朵,此刻真有些紅彤彤的,不免心疼難過。又輕輕的幫胡風揉起耳朵來,手法輕盈,無限溫柔。


    此番見胡風估計是很難醒過來了。來人遲疑一下,興許是感覺到外麵的雪夠大,空氣寒冷,當真擔心胡風身在外麵,若是冷得感冒發燒了怎麽辦?一想之下,又是滿懷心疼,柔情如水。竟是用嬌柔的身軀,把胡風偌大的漢子抬在背上,然後一步一步的把他背到房間去。


    當真是曆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把胡風背進了他的屋子。放下他之後,才有機會歇歇。遊目四顧,仔仔細細的打量起胡風的豬窩來。


    瞧見大色狼的豬窩,如今整整潔潔,應該是周雨時常過來打掃之故,不免有些黯然。歇過之後,來人的目光卻又重新定格在胡風的臉上。看見胡風臉上痛苦的神情,皺緊的眉頭,似在夢中都不得安寧。柔情湧動,不由用纖手撫慰他那剛毅的臉龐。但見菱角分明,帥氣英挺,不免砰然心動。悄悄的、悄悄的把紅唇吻向胡風的嘴唇。但剛觸碰到胡風的大嘴,來人又如小鹿般逃開,生怕胡風會猛然醒轉過來,然後抓住自己偷吻他一般。


    過了許久,見胡風依舊沒有反應,睡得和死豬沒有任何區別。俏臉一紅,膽子越來越大起來,先是再用紅唇觸碰一下胡風的大嘴,見他沒任何反應,臉色一紅,繼續深吻。感覺不夠刺激,竟是鮮豔紅潤的丁香小舌舔抵胡風的大嘴。眼角有著嫵媚且柔美的笑意,又癡癡低語:"冤家啊冤家,你可曾知道,我多麽喜歡你麽?每日每夜,我的腦海裏無不是轉悠著你的模樣。夜深人靜時,我的夢想也都是你的身影啊!可惜...可惜你卻一點兒也不知道,你這麽傻,這麽笨,每天都在我眼皮底下與你的小情人親熱,每天都喜歡惹我生氣,惹我傷心。但你卻渾然不知覺..."


    說到此處,心中悲苦,黯然神傷,又對著睡如死豬一樣的胡風道:"還有啊,你知道麽?我總是對你那麽凶,總是對你那麽任性,隻是想讓你多和我說說話,多和我在一起啊!我沒什麽要求,隻是想多看你兩眼,那怕是偷偷的看也行。但是...你卻連我這小小的願望都不肯滿足,每次瞧見我的時候,都是盡量繞道走。我...我嘴裏不說,但是...但是你知道我的心裏,究竟有多麽傷心嗎?"


    "你不知道的,你永遠都不知道。曾經有一個女孩兒,默默的戀著你,默默的看著你,心底最深處的願望,隻是渴望和你多說說話,僅此而已。"


    來人目光如水,生平頭一次,在胡風麵前露出這般溫柔的眼神,又是癡迷又是愛戀。輕輕的把俏臉貼在胡風的懷裏,感受著其他女孩早已經感受過的溫暖懷抱。但覺胡風胸懷廣闊,舒適無比,竟是從未有過的舒心安全,頓時又是一陣傷心流淚。暗暗想到,難怪周雨,還有當年的蘭蘭雅袖,總會動不動就膩在冤家的懷裏不起來了。敢情他的懷抱竟是如此舒適美妙,讓人躺進裏麵,就再不想挪窩。


    隻可惜自己與他相處這麽些年,直到今天,才有機會享受這種舒適。而且還是在他熟睡的時刻。等他醒來之際,自己又隻能用偽裝的麵孔與他周旋,卻要強忍住痛苦,看著他與別的女子打情罵哨,溫存快活...


    心中難受,痛苦哀傷,直欲窒息。再堅強的外表,也要險些落淚。


    來人正怔怔瞧著胡風,黯然憂傷之際。突然間發現睡夢中,胡風先是揪緊眉頭,緊接著,突然輕聲低喃起來,興許是做了什麽可怕的夢,酒勁上湧,猛的把中午飯桌上的酒菜全都吐了出來,然後慢慢的開始胡言亂語。臉色無比的哀傷,無比的難受,隻是低低念嘮蘭蘭的名字,怎麽也不住口...


    "哎..."


    來人又是歎息一聲,極盡溫柔的,也不顧胡風身上髒不髒的,便拿毛巾幫胡風把身子擦幹淨,瞧那專注的神色,一絲不苟,渾然沒了平時的潑辣野蠻,賢妻良母,不外如是。"蘭蘭,你別走...別走好麽?別嫁給秦華...別嫁給秦華啊..."


    胡風腦海裏迷糊卻混沌,等身上被來人擦幹淨了,猛的一把抱住來人的嬌軀,頓覺溫香軟玉,熟悉的香水味,卻並不熟悉的柔軟嬌軀。雙手如老虎鉗子,死死的抱住她,像是抱住了蘭蘭一樣,聲音終於變得平穩起來,低語道:"蘭蘭,你...你真乖,終於...終於被我抱在懷裏了。嗬嗬...嗬嗬...其實我早就知道,你肯定不舍得離開我,肯定是想考驗我而已,我說得對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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