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霓戴著麵具的臉龐隻是微微一動,嘴角冷冷一勾,算是回應了贏宣此刻的挑釁。


    贏宣眼睛微微一眯,這個女賊既囂張又鎮定,顯然安排有後手,原本想詐一詐她出聲,臉認不出來,沒準聲音會是他熟悉之人,可惜她沒上當。


    正在蕭霓握緊手中的劍兩眼瞬也不瞬地盯著贏宣看,準備打一場惡戰脫身之時,外麵突然傳來繁雜的腳步聲。


    這變故引得正在對峙的兩人都微微一愣,下意識地朝門外看去。


    進來的是贏宣的心腹,隻見的麵容十分緊張急切,幾乎顧不上一旁的女賊,表情大變地朝自家主子稟道:“太子殿下,不好了,皇上的寢宮有人放火……”


    “什麽?”


    贏宣驚訝出聲,他父皇的寢宮平時就罷了,這會兒他病重怕人造反已是圍得銅牆鐵壁,居然還有人能闖進去偷偷放一把火?


    突然他就轉頭看向蕭霓,手中的長劍也直指她,“說,可是你的同黨所為?”


    蕭霓突然笑了笑,沒承認也沒否認,帝皇寢宮突然失火,不管火勢大不大,秦皇必然震怒,尤其他正是疑心重的時候,秦宮防守會加嚴,但也是她渾水摸魚逃脫的時刻。


    這一把火放得真是妙。


    隻可惜,那一株萬年雪蓮她此時不能帶走,她心下歎息,看來隻能日後再尋機會。


    在蕭霓的目光盯向一旁的窗戶的時候,贏宣就心叫一聲不好,這個女賊要跳窗而逃,他豈能放她逃去?


    “別想逃……”


    聲音未落,兩人幾乎同時出手,一個接近窗戶欲跳窗逃走,另一個持劍欲阻止。


    “太子殿下,三皇子已經趕去皇上的寢宮……”


    贏宣此時正與蕭霓交起手來,兩人手中的長劍相碰,蕭霓借勢摔向窗戶,瞬間就撞開了緊閉的窗戶,而贏宣瞬時撲了個空,在他正欲跳窗追出去之時,就聽到了心腹急切的聲音。


    他現在是太子,三皇子贏其也意圖爭位,他若不現身,隻怕對方又不知道在父皇麵前說了他多少不。


    可惡!


    他握拳一手捶在牆上,隨即當機立斷地轉身,將劍插回劍套中,邊走邊吩咐,“立即加派人手搜尋,務必要將這女賊給本太子抓住。”


    “是,太子殿下。”


    聽到屬下的應聲,他這才大步流星地趕往父皇的寢宮。


    今夜注定無眠。


    且不提贏宣這個秦國太子麵聖時會遇到何種猜疑和落井下石,單是蕭霓在離開這處寢宮後就遇上了比之前更加嚴密的搜尋,仿佛整座皇宮都如那煮沸的開水般沸騰起來。


    好在她還算機智,迅速地找了個身型與她差不多的小太監打暈藏在暗處,立即就換上他的衣服,從宮女扮成小太監混淆性別。


    途中遇到盤查,她迅速憶起來這秦宮時上官旭給她的一切關於秦宮的資料,似是而非地回答,居然也沒出岔子,讓她順利地往出宮的方向靠近。


    離出宮越來越近,守衛就越發森嚴,眯眼看了看,她立即閃身上梁屏息躲過一群巡查過來的禁衛軍。


    正在她思索著要如何出宮的時候,突然聽到貓叫,兩短一長,她的眼睛突然一亮,趁著夜色朝那聲音處接近。


    “你們怎麽還在這兒?”


    看到上官旭與林雪琪都還在,蕭霓微微一愣,隨後目光就掠過二人落在其他幾名黑衣人身上。


    “見過永陽公主。”


    那幾名黑衣人立即拱手行禮,他們都是齊國攝政王安插在秦國的眼線,之前已得攝政王的密信,又看過蕭霓手持的信物,自然得盡全力幫這未來的攝政王妃。


    蕭霓微微點頭回應,突然像想起什麽事,低聲問道:“那把火是你們放的?”


    “我放的。”林雪琪突然得意出手邀功。


    上官旭沒有做聲,在看到蕭霓平安來此匯合已是鬆了一口氣,之前真怕她出事。


    “秦皇寢宮防守森嚴,我們幾次想要下手都找不到空隙,還是托了林姑娘的福。”其中似是頭領的黑衣人立即出聲。


    不得不說這林雪琪的毒氣真好使,打家劫舍必帶之物。


    “幹得不錯。”蕭霓出手揉了揉林雪琪的頭頂,她這把火放的時機太對了,要不然她隻怕還得與贏宣有場惡戰才能逃脫。


    贏宣武功雖不及她,可他自打回秦國後身邊始終有一群高手跟著,那群高手隻有一個功能就是護主,贏宣在哪兒他們就得在哪兒護駕。


    那把火將贏宣引走,那群高手也必定寸步不離。


    想來是上回在她與衛衢手裏吃了虧,贏宣才想出了這招保命。


    “看這天色就要亮了,我們趕緊走吧。”上官旭道。


    蕭霓點點頭,若天亮了於他們這一群人就相當不利,早走早妙。


    秦宮這一夜不安寧,病重的秦皇雷霆大怒,不僅斥責了當朝太子,其餘的皇子與大臣,就連後宮嬪妃也不能幸免,一時間,秦國朝廷風聲鶴唳。


    蕭霓早已藏身於齊國在秦國的一個據點,這處據點位於秦國都城內,位置居然還囂張地處於鬧市中,周圍都是民眾的叫嚷聲,頗為嘈雜。


    “這處不太安寧,委出公主暫住,等外麵風聲不那麽緊,就可以遷去另一處安靜點的據點。”


    蕭霓看了眼臉上帶著幾分歉意的齊國探子頭頭,“藏身於鬧市倒是個好法子,何來委屈之說?本宮也不是那等吃不得苦之人,還是本宮的突然到來打擾了你們。”


    就算她與衛衢有婚約,可她目前還不是名正言順的攝政王妃,沒有那麽大的臉去怪罪別人。


    聽得她這謙遜的話,那齊國的探子頭頭對這楚國公主倒是產生了一絲好感,之前那麽說隻是不想得罪了這未來的攝政王妃,可心裏卻是有點煩她的突然而至。


    “公主言重了。”他立即起身彎腰行禮,“王爺曾來密信叮囑,在下等人必定全力助公主殿下成事。”


    蕭霓自也聽明白他言下之意,知道這些人都是屬於衛衢私人的力量,隻怕齊國上層知道他們存在的人不多。


    仿佛眼前那個男人的身影,她的心房微微一顫,她還真的想他了,原來思念就是這般突然而至,讓人措手不及之餘,又感到一股甘甜流過心房。


    終於,她也體驗到思念的滋味,比以往任何一次的想念都要強烈。


    如果,如果他出現在她的眼前,她……


    正想得出神,眼前突然感覺到一片陰影,她猛地抬頭看去,急切地看著來人,可是她心中思念之人?


    隻一眼,那背光之人的麵容就讓她看清,她眼裏的希望與思念漸漸黯然,乃至消失不見。


    “上官,可是有不好的消息?”


    上官旭定定地看著蕭霓那漸漸如平日一般的麵容,似乎剛才她眼裏帶著強烈想念味道的眼神隻是他的錯覺,可他自認眼神極好沒有看錯。


    她想念的人自然不是他,而是千裏之外的衛衢。


    微不可見的失落情緒自眼底漸漸地爬進心裏,一股苦澀的味道在漫延,他到底在苦澀什麽?


    他又不真愛蕭霓,隻是心髒那兒卻是漸漸地難受,讓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上官?”


    蕭霓不解地看著他盯著自己的眼神,還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可是有什麽不妥之處?這張新麵容今早才換過,她照過鏡子沒露出易容的破綻讓人抓住,這才出房門的。


    “沒什麽。”聽出她聲音裏的疑問,他趕緊回了一句,又輕咳一聲掩下自己那不應暴露出來的心思,她已經有了未婚夫,而且這裏又是她未婚夫的地盤,身為好友,他不能做出讓人猜疑的動作來。“對了,那萬年雪蓮如今在秦宣太子的手中,小霓兒,我們怕是難以得手……”


    “叫我蕭霓或者永陽。”蕭霓立即打斷他的話。


    上官旭愣了愣,以前他這般喚她時,她雖不悅卻不曾出聲勸阻,果然,經過了這麽多事,他們的友誼難以再回到最初,眼中的黯然一閃而過,“好,我以後會注意。”頓了下,他再接續之前的話題,“你之前暴露了,秦宣太子估計會防守更森嚴,他必然等著我們再出手。”


    這倒是個不妙的消息,蕭霓的秀眉皺緊,她其實不太喜歡與贏宣打交道,贏宣現在還沒猜出她的身份,若是猜出,隻怕他寧可毀了萬年雪蓮也不會叫她有得手的機會。


    “辦法是靠人想出來的,我相信還會是有的,不過現在得盯緊贏宣以及他身邊的人和事,我要他以及太子府發生的所有事。”


    “這個容易,我每天都讓人送消息來。好在他如今被秦皇忌憚,從東宮搬出,在府外建了太子府,這倒是便宜了我們。”


    百曉閣要打探的消息,除非是極隱秘的陳年舊事,不然哪樣不是手到擒來?上官旭在這方麵是極自信的。


    蕭霓也知道不管是齊國探子還是她的人手,也都不及做這行發家的百曉閣,遂也不再做另外的安排。


    現在,她能做的就是等,等贏宣給她鑽空子的機會,心下再急也沒用。


    另一邊廂的贏宣在那夜沒能抓到膽敢放火的刺客,又讓可疑的女賊逃脫,除此外還讓父皇訓斥一頓,心情一直處於陰沉當中。


    回到這宮外的太子府,他頒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發散人手去查,到底是何人急需這萬年雪蓮,希望從這裏能查到那女賊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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