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青玉緩緩走近她的皇帝夫君,臉上盛滿著嘲笑,湊到他的麵前,她才開口道:“皇上,你該休息了。”


    “嚴青玉,誰準你出來的?你想造反嗎?”


    晉國皇帝滿臉的憤怒與恨意,這個女人,若不是當初為了拉攏嚴家,他才不會娶她為後,果然現在成了尾大不掉之勢,他恨得握緊拳頭,青筋布滿額頭與脖頸,這顯示他已經出離了憤怒。


    林雪琪聽到這晉國皇帝憤怒之言,遂冷哼一聲嘲諷道:“就你那關押的地方還想攔住人?真真可笑。”


    蕭霓看了眼林雪琪,不得不承認這小丫頭還是有兩把刷子的,至少在與嚴青玉的合作上,她出了不少力。


    “你!”


    晉國皇帝被人嘲笑了,遂抬頭狠狠地看向林雪琪,這小姑娘從哪兒冒出來的?莫不是嚴青玉拉來的救兵吧?


    遂他似想通了什麽一般猛然看向坐在一旁老神在在的蕭霓,“永陽公主,你身為楚國公主,插手我晉國內政是什麽意思?”


    “抱歉,我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不代表我楚國。”蕭霓笑道,仿佛晉國皇帝正在說一個好笑的笑話。


    晉國皇帝指著蕭霓,被她這無恥的話搏得一時間不知做何反應,經曆過宮變的他,這會兒哪不知道嚴青玉正在逼宮?


    遂他把矛頭又指向嚴青玉,深吸一口氣道:“皇後,你真要與朕撕破臉皮嗎?”


    “皇上,與我撕破臉皮的人不是你嗎?趁著我哥傷重,你就不顧道義將我軟禁起來,這可是皇上你先出手的,怪不得臣妾。”嚴青玉冷笑道。


    “你別以為你現在就贏了?這皇宮的人都是朕的,隻要朕一聲令下,就算那楚國公主也救不了你。”


    “皇上,我好怕哦。”


    嚴青玉故意做出一個可怕的動作來,臉上的嘲弄卻是一分也不少,到了這步田地,他怎麽還會如此天真?


    如果沒有萬全的布署,她怎麽可能冒冒然然地出現在他麵前?


    “嚴青玉,你別得意,朕一定要將你千刀萬剮!”晉國皇帝被徹底激怒,朝外大喊道:“來人,快來人,將這賤人給朕拿下——”


    外麵的侍衛聽聞,步履匆匆地衝進殿裏,手裏的長槍紛紛指向嚴青玉和蕭霓等人,晉國皇帝看到這一幕,心下方才稍安,隻要嚴青玉沒有掌握皇宮,他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嚴青玉沒有怕,蕭霓也沒有怕,這兩人甚至連腳步都沒有移動一下。


    林雪琪倒是心裏突了一下,這氣氛瞬間緊張起來,斜眼看到蕭霓端起茶盞還在悠閑地喝著,遂嘴角抽了抽道:“你不怕這裏麵有毒?”


    “不是還有你嗎?”蕭霓抬頭看了她一眼,意思是你不是用毒專家嗎?不會連一點小毒也對付不了?


    再說,她可不信這晉國皇帝敢下毒毒死她,就他這晉國的小地界,承受不了齊楚兩國的怒火,到那時候,就不是嚴青玉逼宮這麽簡單了,晉國分分鍾要滅國。


    林雪琪被蕭霓這態度霹到了,這女人到底有沒有怕的時候?


    晉國皇帝現在可沒有心思理另外兩個女人的鬥嘴,他一彈衣袖上前兩步,這回輪到他嘲弄地看著嚴青玉,“嚴青玉,朕本來還想留你一命,好歹你也算是朕的女人,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朕不念夫妻之情……”


    嚴青玉大笑地打斷他的話,隨後表情一整道:“夫妻之情?你我之間有這玩意兒?新婚之夜你在合巹酒裏給我下了絕育藥,你以為我不知道?”


    晉國皇帝臉色一愣,隨後眼睛一眯,這事果然沒能瞞了她,“你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反正這輩子你是一子半女也生不了,朕給你留了後路,隻要你聽話,就算無子你依然穩坐中宮,可你卻讓朕失望了,你夥同你嚴家軍都不將朕放在眼裏,朕豈能容你?”


    看到他這副麵容,嚴青玉真想做嘔,當初求娶她的是他,先反目的也是他,若不是自己機緣巧合之下知道了他下藥的秘密,隻怕被他賣了還在幫他數錢?


    “曾經,曾經我是喜歡過你的。”嚴青玉似悲歎似幽怨地道,“隻是我們到底緣淺,終究還是成了對怨偶,當初我哥就反對我們的婚事,可我一意孤行,最終還是嚐到了苦果……”


    聽到眼前這女人突然剖白內心,晉國皇帝突然感到一陣惘然,他有沒有喜歡過嚴青玉?


    答案是否的,當初也是看中了她的家世可以幫他爭得晉國大位,不然他又豈會舍棄心愛的女人轉而給她後位?


    看到眼前男人的表情變了又變,嚴青玉又“咯咯”地笑出聲,“不過你放心,我這人一向公平,你當初能給我下藥,我也同樣回敬給了你……”


    “你說什麽?”


    晉國皇帝突然臉色大變地上前一把掐住嚴青玉的脖子。


    嚴青玉挑釁地笑看他的勃然大怒,“沒聽清楚啊?那我再說一遍好了,我呀,也同樣給你下了絕育藥,這早就不是秘密了,你居然還不知道?”得意笑了幾聲,“這些年你寵愛的那些小美人兒有誰給你生了孩子?”隨後笑容一收,惡意道:“你這輩子注定絕後了。”


    “我掐死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晉國皇帝大受刺激掐緊了嚴青玉的脖子,沒有後代,他還要這龍椅來做什麽?


    從來沒有一刻他是如此絕望。


    這些年他不是沒有懷疑,為什麽他如此努力在後宮播種,卻始終沒能等來豐收的喜悅?原來根源在這裏,都是這女人的錯。


    蕭霓看到嚴青玉瘋狂的臉上似有些青紫之色,這才手指輕彈,一顆珍珠飛向晉國皇帝手上虎口處,受痛之下,他掐住嚴青玉脖子的手一鬆,逃出生天的嚴青玉一把推開麵前的男人,退後幾步猛喘氣。


    身為將門之女,她恨當年沒有隨父兄學得一招半式,倒是隨了大家閨秀的母親學了一堆無用的東西,導致她連掙開這可惡的男人都不得。


    “朕要殺了你……”


    晉國皇帝再也容不得嚴青玉在他麵前活著,一把抓過侍衛手裏的長槍就要刺向嚴青玉。


    千鈞一發之際,蕭霓猛然起身,腳尖一點就衝進包圍圈裏,一手拉開嚴青玉到她身後,另一手則抓住晉國皇帝手裏的長槍,一使巧勁,晉國皇帝就握不住這杆長槍,長槍一脫手就到了蕭霓的手中。


    “對一個弱女子動刀動槍,不是大丈夫爾。”


    “永陽公主,你真要偏幫這惡婦?”


    晉國皇帝臉上的錯愕被憤怒取代,沒想到這美豔無比的楚國公主還有如此強悍的戰鬥力。


    蕭霓將長槍一丟,先問了下嚴青玉有沒有事,看到她搖頭這才轉頭看向晉國皇帝,“你這豈不是廢話?我想我的來意我早就說明了。”


    她欠的是嚴宇的恩情,可不是他這晉國皇帝的,從一開始,她就是幫著嚴家的。


    嚴青玉輕推開擋在她身前的蕭霓,再度走向表情陰狠的晉國皇帝,“皇上,你該休息了。”


    “你——”晉國皇帝心下隱隱有了不好的猜測。


    果然下一刻,嚴青玉大喊一聲,“來人——”


    隨著她的聲音落地,一群士兵魚貫地步入大殿,領頭的將領讓晉國皇帝的臉色大變,這不是被他關押起來的嚴家同黨?


    “娘娘。”


    那嚴家軍出身的將領上前朝嚴青玉行了一禮,然後才直起身體看向晉國皇帝,半點向他行禮的意思也無。


    “你們,你們果然要造反……”


    “你這廢話已經說過了。”


    嚴青玉不耐煩地看向晉國皇帝,看到終於趕到的自己人控製住局麵,這才長舒一口氣,好在有蕭霓給她拖延時間,要不然隻怕趕不上這波宮廷政變。


    “將他給本宮拉下去。”


    她不想再與他廢話,直接朝自己的心腹吩咐了一句。


    “嚴青玉,你要幹什麽?放開,你們放開朕,聽到沒有?朕是皇帝,你們……”


    晉國皇帝被反縛雙手,表情又驚又恐又怒,不停地放著嘴炮。


    嚴青玉嫌他吵,直接示意心腹拿塊破布堵住他的嘴,然後揮手趕緊讓人將這男人拖下去。


    一場政變結束得匆忙,仿佛一夕之間,這間大殿又恢複了原先的安寧,嚴青玉與蕭霓分賓主重新落坐,新沏的茶水擺在兩人之間。


    林雪琪坐在蕭霓的身旁,看了一場戲,倒是識趣地沒作聲,而是好奇地看著麵前的另兩人。


    “接下來,嚴皇後有何打算?”蕭霓又問了這一句。


    “我嚴家軍人馬已經調齊,接下來也沒那昏君什麽事,我打算將他毒啞了弄癱就是,過兩日就從宗室過繼一個孩子到我名下重立新君。”


    嚴青玉表情淡淡地道,她總算熬成太後了,可心下卻沒有半分喜悅,這輩子都沒能有個親生的孩子是她心底永遠的痛。


    還有兄長的傷勢,她也是萬分擔憂,隻是連蕭霓都沒有能力令兄長醒來,她隻怕也是沒有辦法的。


    林雪琪聽聞,反應極快地從懷裏掏出兩小瓶藥遞給嚴青玉,“這兩瓶藥正合你使,給。”


    “這?”嚴青玉直到現在都不知道眼前這小姑娘到底是什麽身份?可她用毒的功力她是看到了。


    之前蕭霓與那昏君會麵,就是這小姑娘出現在她麵前,一出手就將一群人毒倒,讓她從軟禁之地出來得毫無壓力。


    不過錯愕了一下,她就笑著接過林雪琪遞給她的藥,然後滿口道謝。


    蕭霓看了眼林雪琪臉上的赧然,她也會害羞?真是稀奇,看得出來,林雪琪挺喜歡嚴青玉的,要不然依她的性子是不可能幫人幫得如此徹底。


    嚴青玉人看起來有時候冷淡,可有時候卻又是溫溫柔柔的,尤其幾次麵對林雪琪時都沒有氣場大放,這讓林雪琪想起自己死去的親娘也是這個樣子,遂對她印象遠遠好過蕭霓那個煞星。


    “你看我幹嘛?我的藥可不給你。”林雪琪微抬頭不屑蕭霓。


    “我可對你的藥不感興趣。”蕭霓直接就懟了回去,這小姑娘果然不討喜。


    蕭霓與嚴青玉商量了一下接下來的布署,在談到嚴宇的傷勢時,她還是再一次表態會盡力尋找名醫。


    嚴青玉也惟有滿口道謝,畢竟這次她是借了蕭霓的力,也不好指責她害得兄長昏迷不醒。


    晉國在權力交接之時免不了要動蕩一下,她還需要蕭霓背後勢力的支持,有齊楚兩國保駕護航,她的太後之位才能坐得穩固。


    大家都是聰明人,遂相談的氣氛一直十分好。


    嚴青玉很快就將兄長接回大將軍府,看著瘦得隻剩皮包骨的兄長,她不禁悲從中來,握著兄長的手大哭起來。


    蕭霓表情暗淡地站在一旁,並沒有上前相勸,這種情形她說什麽都是錯的。


    就連上官旭都不能為她尋到神醫治病,就算嘴上不說,她心下也漸漸有點絕望,再好的天材地寶到底不能起生回生,嚴宇能撐到現在就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就連嚴青玉也知道,兄長是活一天賺一天了,他的生機已經漸漸逝去,離死不遠了,遂蕭霓沒有急著起程到齊國,她也沒有催促,彼此都知道,她們要送嚴宇最後一程了。


    在這絕望之際,一個好消息突然而至,殺得蕭霓瞬間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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