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霓一聽,眉間不由得緊蹙起來,衛衢來得太突然,也太及時,她忙低頭看向坐在龍椅內的天啟帝,“父皇……”


    剛喚了一聲,就看到天啟帝示意她不要做聲,她立即噤聲,不過心下卻是警惕起來。<strong>.</strong>


    天啟帝冷冷地朝孫公公道,“宣。”


    他倒要看看衛衢此番到來所為何事,在這個節骨眼內到來,顯然早就有奸細安插到了他的周圍。


    蕭霓冷眼看著衛衢邁步進來,對方的樣子一看顯然就是有備而來。


    隻見衛衢朝天啟帝行了個禮,很快就直起身笑看天啟帝,“楚皇陛下。”


    “攝政王這個時候求見朕,莫不是我們楚國有什麽地方招待不周?”天啟帝皮笑肉不笑地道。


    他現在還沒想與齊國打仗,自然不能把話說絕。


    蕭霓站在天啟帝的身旁一聲不吭,這個時候不是她插嘴之時,不過她還是微微一笑地朝衛衢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衛衢對這個朝他微笑的女人真有幾分恨得牙癢癢的,枉他掏心掏肺地對她,她倒好,一有機會就給他潑髒水。


    有時候他真想把這個女人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什麽顏色的,為何就是這般鐵石心腸?無論他如何做,她的心扉就是不對他敞開。


    “非也,貴國安排得頗為妥當,本王賓至如歸。”


    這般的外交客套辭令,天啟帝自然不會當真,不過他仍是哈哈大笑,“那就好,若有人怠慢攝政王,你大可跟朕說,朕自會懲處。”


    衛衢笑著晗首做為回應,隨後收起笑容,一臉正色道,“說來慚愧,本王之所以來求見楚皇,實乃有一事需向楚皇澄清為好,免得傷了我們兩國的和氣。”


    “哦?”天啟帝微挑眉,這衛衢是何意?


    站在他身旁的蕭霓卻是下意識地更為皺緊眉頭,直覺告訴她,她不會喜歡衛衢接下來的話。


    “攝政王與我們楚國有何誤會?依本宮所見,我們兩國可是世代友好。”她笑著插了一句,希冀可以堵住衛衢接下來的話。


    天啟帝看了眼女兒,隻見女兒眉眼之間的笑意很是冰冷,這才轉開目光,對女兒的表現還算滿意,不是一個見到男人就被迷得不知天南地北的貨色,畢竟衛衢與這個女兒接觸得最多。(.棉、花‘糖’小‘說’)


    楚宮裏麵有太多他的眼線,他的女兒中有多少人迷戀衛衢這張表皮或者身份的人,他心中是有數的。


    蕭雪就是其中一個代表。


    “永陽公主所言甚是,我們兩國世代睦鄰確是一段佳話。”衛衢看似一副很高興的樣子,接下來辭峰一轉,“不過這個誤會一定要澄清,不然本王怕永陽公主會記恨在下。”


    “攝政王這說的是哪裏的話……”蕭霓笑道。


    衛衢卻是打斷了她的外交辭令,“聽聞貴國剛抓了個奸細。”


    “你從哪聽來的消息?”天啟帝的表情突然一冷,這是公然要承認在他身邊安插奸細一事?


    蕭霓的表情也是徹底冷了下來,這個奸細的底細還是衛衢泄露給她的,不過她之前為了潑衛衢髒水,並沒有交過一段告知天啟帝。


    如今看衛衢的來意,這個男人顯然是早有後著,可惡!


    衛衢微笑地麵對天啟帝父女倆,蕭霓想要踢開他再讓他背黑鍋,那可真難,“楚皇莫要動怒,其實本王知道這事也是偶然的契機,須知這個奸細還是本王事先透露給永陽公主知曉,好讓她能有個提防……”


    聞言,天啟帝立即轉頭看向女兒,那表情說不出的詭異,無奈卻沒從女兒平靜的臉上看出什麽端倪來,直到衛衢將假宋陵一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他這才開口問女兒,“他說的是否屬實。”


    蕭霓立即躬身道,“父皇,齊國攝政王所言屬實,兒臣確是從他的嘴裏才知道假宋陵潛伏在我身側一事。”


    “那你之前的話是耍著你父皇玩?”天啟帝最恨別人隱瞞他,顯然蕭霓此舉正犯了他的大忌,所以他此刻看女兒的臉色從所未有地冷。


    “兒臣以為這並不重要,再說就算告知這事情給兒臣知曉的人是攝政王本人,那也不能說明此中沒有蹊蹺。”蕭霓冷靜地分析道。


    假宋陵是齊國人,這是不爭的事實,而衛衢是齊國的攝政王,這也是不爭的事實,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做了一場戲?


    不管他的目的為何,他在楚國有所圖謀同樣是不爭的事實。


    天啟帝看到女兒坦蕩蕩的眼神好半晌,這才打消了懷疑的念頭,轉頭冷冷地注視著衛衢那張年輕而英俊的臉龐,“你齊國安插奸細都到了我楚國,攝政王,你欠朕一個解釋。”


    蕭霓也轉頭直視衛衢,她倒要看看他如何脫身洗清她父皇的猜疑。


    衛衢依舊老神在在,並沒有因為這對父女冰冷的態度而神色俱變,“楚皇,永陽公主可否將那奸細押上來,本王有一禮物要給他。”


    天啟帝與蕭霓對視一眼,不知道眼前這人的葫蘆裏麵賣的是什麽藥。


    “你這是何意?”蕭霓冷喝了一聲。


    衛衢看向她的目光忽然柔和下來,“本王的用意很簡單,那就是依舊保有向公主求婚的權利。”


    聞言,蕭霓不禁想罵聲混蛋,這說的是什麽話,真當她是二八姑娘懷春啊。


    天啟帝冰冷的神色卻是減緩了一些,這衛衢還真是什麽話都敢說,“也罷,那就看看你葫蘆裏麵賣的是什麽藥?來人,押假宋陵上來。”


    蕭霓急忙喚了聲,“父皇。”


    天啟帝朝女兒擺擺手示意她看戲。


    蕭霓不甘心地看了眼衛衢,有時候她真不明白,她父皇對衛衢雖有忌憚,但對他卻還是極溫和的。


    假宋陵很快就被押了上來,這會兒他臉上的人皮麵具已經被撕下露出了他那張妖孽般的臉龐,不過因為用過刑的關係,他現在稱不上英俊迷人,反倒顯得頗為狼狽。


    見到天啟帝父女倆他並不意外,但在見到衛衢之時,他的眼睛當即睜大。


    不過眼珠子一轉,他很快就計上心頭,隻見他表情一變,立即朝衛衢求救,“攝政王殿下,救救小的,小的都是奉殿下之命行事,小的……”


    衛衢對於這個同樣想潑他髒水的人沒有半分好感,哪怕他跪在地上爬向他,還用他帶血的手拉他衣袍的下擺,他也隻是伸腳毫不留情地踢開他。


    這人是辛國舅與殷乳娘的左膀右臂,曾經在他沒有站穩腳跟之時給他製造過不少麻煩,不過對於這樣螻蟻一般存在的人,他也從來沒有放在眼裏。


    “殿下……”假宋陵裝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衛衢。


    他知道自己此番怕是在劫難逃了,不過如果能破壞掉衛衢娶蕭霓的機會,他還是不遺餘力的。


    “本王有一物要送你。”


    衛衢對他的表情不感興趣,他的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淺笑。


    假宋陵愣然地看著衛衢,他要送什麽給自己?


    在猜測之餘,他不由得看向丹陛之上的天啟帝與蕭霓,不過從那兩人冰冷的神色中他什麽也讀不出來。


    蕭霓此刻看假宋陵的目光如看死人,這人於她而言並沒有多少價值,死了也不會可惜。


    假宋陵在接觸到蕭霓那冷得可怕的目光時,倒吸一口涼氣轉開了目光,此時,他有點不能與蕭霓直視。


    這個美麗的異國公主曾經讓他心動過,當然那隻是曾經,比起辛國舅與殷乳娘對他恩情來說,這不值一提。


    他見過太多女人,隻是那些女人沒有蕭霓一張好皮相便是,但吹熄了蠟燭,女人其實都還是一個樣,並不多出什麽,也不會少什麽。


    就在他恍神之際,突然有一物拋向自己,他下意識地接過,隻是入手的滑膩濕濡讓他皺緊眉頭,不待多想,他打開這個包裹,突然一個帶血的人頭滾落出來,隨著冰融化的血水滴在地上,很快形成了一個小水窪。


    “殷乳娘――”


    他下意識地大喊一聲,然後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衛衢,他從來沒有想過衛衢會殺了殷乳娘。


    整個齊國的人都知道,小皇帝衛稹有多麽依賴這個奶大他的乳娘,這也是殷乳娘在齊宮能一手遮天的原因。


    齊國沒有太後,衛衢又沒有妻室,先皇的妃嬪也被衛衢打發的打發,整治的整治,所以就導致大權空了出來,殷乳娘這個最得小皇帝信任的女人從而能一躍成為齊宮的實權人物。


    就連小皇帝的親舅舅辛國舅對這殷乳娘也是格外敬重,他也曾目睹過殷乳娘對衛衢不敬,所以眼前這一幕是他萬萬想不到的。


    一個在齊宮權力滔天的女人如今居然人頭落地,顯然衛衢殺她不費吹灰之力。


    假宋陵此刻不禁有幾分萬念皆灰的感覺。


    “假宋陵,不,或許本王應該稱呼你為迦華才是,那才是你的真姓名。”衛衢冷然出聲,“你主子這張臉你還認得吧。”


    “你殺了殷乳娘?”假宋陵,不,迦華冷冷地直視衛衢。


    這一刻,他恨不得殺了這個給殷乳娘報仇。


    衛衢居高臨下地睥睨他,“本王明人不做暗事,你們背著本王勾結在一起意圖壞本王的婚姻大事,本王焉能饒過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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