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熙月一聽到什麽“把赤贏讓給我”之類的話,頓時收回扶著門板的手,轉身就走,抱起針線笸籮和縫了一半的衣袍直接上了樓,一句話都沒再跟她說,任由她隔著門板,又哭又鬧的。<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桑普隔著門板鬧了好久,忽然發覺,門板對麵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她試探著喊:“熙月姑娘?熙月姑娘?”


    門板另一頭靜悄悄的,毫無回應。


    桑普氣的直跺腳,憤恨的盯著門板,咬牙切齒,恨恨的道:“熙月姑娘,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咱們走著瞧!”


    米塔大嬸回來時,桑普已經走了,兩人並沒有碰到麵。


    米塔大嬸一路上滿臉喜氣,兩個兒子的親事都說定了,她懸著的心,總算能落下來了。下麵隻要把沃西和朗吉的親事敲定,她就能閉上眼睛去見格桑了,死而無憾了。


    正巧,她進門時,顧熙月從樓下下來,準備做午飯。看見米塔大嬸滿麵春光,顧熙月就知道傲景和嵐卓的親事是萬無一失了。


    兩個人在灶房裏說說笑笑,一起忙活著午飯,卻沒想到,大門“轟隆”一聲被推開,沃西眼神木訥,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口,身後空蕩蕩的,早上被他趕出去的種牛種羊不知道哪裏去了。


    米塔大嬸一見他這般模樣,頓時就急了,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他身邊,忙著問他:“沃西,出了什麽事?”


    米塔喚了好幾聲,沃西才回過神,頓了頓,道:“沒什麽!啊,我把種牛種羊忘在山坡上了,我去趕回來。”說完,轉身就跑了,弄得米塔大嬸擔心不已,不知道他究竟是出了什麽事。


    顧熙月想了想,懷疑沃西這麽失常,是不是桑普又出了什麽事,於是如實的把上午桑普來過的事情告訴了米塔大嬸,當然她也不忘告狀:“桑普說,讓我把赤贏讓給她!做夢,我跟赤贏是有名分的,就算沒名分我也不讓!”


    米塔大嬸愣了愣,道:“桑普是個拎不清的,你甭理她。她也不想想,赤贏不是格桑的兒子,我怎麽可能會讓格桑兒子曾經的未婚妻嫁赤贏呢!”


    顧熙月偷瞄了一眼米塔大嬸,恍然大悟,原來米塔大嬸以前說“桑普不能嫁赤贏”,是因為她作為繼母,不想虧待格桑大叔的兒子們。所以,沃西提出娶桑普,米塔大嬸就不反對了,因為他和耶華都是格桑大叔的兒子。


    不過,顧熙月還是擔憂:“沃西大哥剛才臉色那麽奇怪,究竟是因為什麽事呢?”


    米塔大嬸猶豫了一下,起身往大門走,邊走邊說:“熙月,你在家先吃飯,我實在坐不住了,出去打聽打聽,是不是桑普的事情!”


    米塔大嬸出去了很久,下午都過了一大半了,依舊沒有回來。不僅如此,之前說是去趕牛羊的沃西也沒有回來。


    顧熙月坐在堂屋,一針一線的縫著衣袍,時不時的抬頭,往大門口方向看。直到日落,大門依舊靜悄悄的,也沒有動靜。她隻得放下針線,去了灶房,洗手做晚飯。


    剛把鹹肉幹切好,扔進鍋裏煮上,大門開了,是米塔大嬸回來了。


    顧熙月隨意的擦了擦手,跑了出去,看見米塔大嬸臉色凝重,像是發生了什麽不好事情似的。


    她試探著問:“大嬸,出了什麽事?”


    “是桑普,她阿媽收了西草原李地主的幹兒子四錠金子後,決定把她送過去做妾。”她頓了頓,眉頭緊鎖:“我沒看見沃西,人也不見了,草坡上的種牛種羊也不知道被他趕到哪裏去了。哎,我現在就擔心,沃西一個衝動,跑去西草原找那個李地主的幹兒子去了!”


    顧熙月也跟著發愁,雖然她不喜歡桑普,也不希望桑普嫁進來,但沃西是個死強脾氣,愛鑽牛角尖的人,萬一擰起來偏要娶沃西,定會將家裏鬧得天翻地覆。


    米塔大嬸歎了口氣,道:“我先去準備納采禮,再去桑普家試一試,把兩個孩子的親事定下來,以後變數就小一些了。”


    顧熙月沒說什麽,主動幫米塔大嬸挑布匹,把納采禮一樣樣的準備好,然後目送米塔大嬸提著那些東西出了門,身影消失在夜色裏。


    直到這時,顧熙月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哎呀,米塔大嬸中午就沒吃飯,她這是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顧熙月怕米塔大嬸因為體力不濟在半路暈倒,急忙跑回灶房,熄了火,包了兩個幹饃饃,拎了一隻水囊追了出去。[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她現在是定了親的姑娘,雖然去桑普家不合適,但隻要半路追上米塔大嬸就行了。


    桑普家跟赤贏家是一個村子的,兩個距離並不遠,等顧熙月追上米塔大嬸時,她都已經走到了桑普家的大門了。顧熙月原本要張口喊米塔大嬸的,結果桑普家大門忽然被打開,門口出現了一個半老的女人,見到米塔,又輕蔑的打量了她懷裏抱著的幾匹布,毫不客氣道:“你這又是來幹什麽?替赤贏說親?”


    米塔大嬸不由的冷笑了一聲,極其認真的說:“我們家赤贏已經定親了,我呢是替我家沃西來向桑普提親的。這些是納采禮,請您收下吧。”她雖然這麽說,但明顯態度很是敷衍,顧熙月竟然覺得,米塔大嬸似乎並不是真心替沃西求娶桑普的,好像……隻是在履行義務罷了,完全像是走個形式,至於成不成,米塔大嬸似乎毫不關心。


    對於自己的小發現,顧熙月縮了縮脖子,偷偷的往後退了幾步,把自己藏在了旁側的一棵樹後。她大概明白米塔大嬸的想法了,她並不想讓桑普嫁進來,但又怕沃西不依不饒,所以態度才會這麽敷衍。這也不能怪米塔大嬸,不說桑普阿媽三番五次的拒絕米塔大嬸,甚至還出言詆毀沃西,就說桑普那副吃著碗裏瞧著鍋裏的嘴臉,也早晚讓人心涼。


    米塔大嬸態度恭敬時,桑普阿媽都不吃那一套,如今她態度這麽不恭敬,桑普阿媽更是趾高氣揚:“我呸,放著伍賜那麽好的女婿我不要,我要你們家那個窩囊不成器的東西做女婿,我瘋了不成,快滾跨滾,哪來的回哪去,可別讓我用棒子趕你走!”


    米塔大嬸聽完,瞬間就轉身,頭也不回的往來的路走,動作突兀的,讓桑普阿媽嚇了一大跳,站在門口愣了好半天!


    顧熙月當時就被這場景逗的想發笑,她敢肯定,桑普阿媽一定還等著米塔大嬸低聲下氣、點頭哈腰的繼續求她說好話呢!


    看見米塔大嬸走近,顧熙月從大樹後麵跑了出來。米塔大嬸看見她一愣,又看見她懷裏的水囊和幹饃饃,隨即了然,笑著把懷裏的布匹替給顧熙月,又接過她帶來的幹饃饃和水囊,一口一口的啃了起來,毫不避諱的就在大路上便走邊吃。她邊吃邊說:“還是我們家赤贏眼光好,挑的媳婦兒都這麽貼心!”


    抱著布匹拎著納采禮的顧熙月臉紅了紅,被米塔大嬸這麽誠心誠意的表揚了,她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呢。


    可能是因為中午沒吃飯,確實餓了,米塔大嬸吃的很快,不大一會兒,兩個幹饃饃都進了她的胃裏。她又仰頭,把水囊裏的水喝的一幹二淨,才說:“這下子飽了。”


    顧熙月便說:“大嬸,鍋裏還煮著肉,回頭我給你盛碗肉湯,這次我特意放了草葉子去膩去腥,口感不錯呢。”


    米塔大嬸笑嗬嗬的應道:“好,我們熙月的手藝是越來越棒了!”


    顧熙月靦腆一笑,剛要說話,忽然聽見身後一聲淒淩的喊聲:“米塔大嬸!”


    米塔大嬸本能回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道身影撲進了懷裏,伴著哀怨般的哭聲:“大嬸,大嬸,你要救救我啊,桑普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你肯定不忍心我被送到火坑裏受苦啊!求求你,救救我,讓我嫁進你們家吧!”


    這個哀哀怨怨哭哭啼啼滿臉淚痕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桑普。


    米塔大嬸無力的歎了一身,將她懷裏扶起,耐心說道:“孩子啊,不是大嬸不想救你,是……是你阿媽不肯把你許配給沃西啊,你看大嬸到你們家提過多少次親了,都是被狼狽的趕出門的。你回家吧,大嬸也沒辦法了!”


    桑普抱著米塔大嬸不肯撒手,她知道米塔大嬸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了:“大嬸,隻要你肯救桑普,桑普做牛做馬都會報答您的!求求您了,求求您大發慈悲救救我吧……”


    米塔大嬸也無奈了:“桑普,現在不是大嬸不肯救你,是你阿媽不肯把你嫁給我們家!隻要你說服你阿媽,這納采禮你現在就拿回去!”


    桑普無力垂頭:“我阿媽隻認赤贏和伍賜做女婿,赤贏不肯娶我,她就要把我許給伍賜做妾!”


    旁側抱著布匹,胳膊都累酸了的顧熙月,無力的翻了個白眼。桑普嫁給伍賜是做妾,按照這裏的規矩,伍賜根本就不是桑普阿媽的女婿,充其量隻是半個奴才的媽。不過,她倒是好奇了,為什麽桑普一家一口都咬定要嫁赤贏呢?桑普是這樣,她弟弟挪棕是這樣,就連她阿媽竟然也是這樣。


    不過,就算是好奇,顧熙月也懶得插口,桑普這麽胡攪蠻纏,她要是一開口,肯定會被纏上的,到時候想甩掉這隻狗皮膏藥就難了。所以她很理智的讓自己退後了好幾步,遠離桑普,決定冷眼旁觀這件事。


    就在桑普纏著米塔大嬸,雙臂抱著她的腰,說什麽都不肯放手的時候,遠處傳來噠噠的馬蹄聲。


    沃西來了。


    沃西來了,米塔大嬸鬆了一口氣。


    桑普看見了沃西,頓時覺得像是見了救星一樣,哭著朝他撲了過去。顧熙月趕緊抓了一個空隙,扶住搖搖欲墜的米塔大嬸,她慶幸之前讓米塔大嬸吃了點東西,不然被桑普這麽一鬧,米塔大嬸肯定會體力不支。


    沃西跳下馬,本能的一伸手,扶住了桑普。桑普趁機抓住他的手,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開始向他訴苦:“沃西,沃西,你可算來了……我阿媽要把我許給伍賜做妾,你快帶我走吧,我願意嫁給你,我願意……我寧願嫁給你,也不要嫁給伍賜……嗚嗚……”


    沃西的臉色很不好,他把手從桑普的手裏抽了出來,麵無表情,道:“桑普,我不能娶你了。”


    正哭得起勁了桑普忽然頓住了,抬起頭,滿臉震驚,不可置信的望著沃西,忽然笑了,試探著道:“沃西,你說什麽……你在說笑吧?”


    沃西依舊麵無表情,但十分堅定:“我不是在說笑,我不能娶你了。”


    桑普聽到這裏,頓時就慌了,她急忙伸手去抓沃西:“沃西,我對你是一心一意,我是想嫁給你的,我阿媽說的那些都不算,什麽赤贏啊伍賜啊,我都不要,我隻要你!”


    圍觀的顧熙月:“……”


    這桑普真是能屈能伸,這話變得可真快,之前還說是要嫁赤贏呢!


    沃西躲開她手,讓她抓了隔空,搖頭道:“桑普,我現在不能娶你了,你回家吧!”


    “不,沃西,沃西!你不能不管我!你不管我,我隻有死路一條……”桑普見之前的辦法無效,立即開始裝柔弱,哭訴著:“沃西,你不娶我,我就隻能嫁給伍賜了,嫁給他我是生不如死啊,你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去死啊!”


    沃西滿臉真誠,語氣認真,反問:“你不是總讓伍賜鑽你帳子嗎?嫁給他,也沒什麽不好的。我是真的不能娶你了,所以你快點回家吧!”


    “不,沃西!那……那都是以前我年少不懂事,做下的糊塗事,你不能因為這個不娶我,這是族規,是風俗,我沒有錯,我隻是識人不清。沃西,我是真心真意的想要嫁給你的,你不能因為以前那些事不要我……嗚嗚……”


    “我不是因為那些事不能娶你,桑普,我要娶別人了,所以不能娶你了。”沃西說的真誠,語氣溫柔,但卻極為堅定。


    桑普猛地抬頭,搖著頭不相信,嘶吼著:“不可能,你怎麽可能娶別人!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肯嫁給你啊!你在撒謊,你在撒謊!你不想娶我,你不敢去惹伍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個草原上,除了英勇無畏的赤贏,誰也不會跟伍賜硬碰硬,你是懦夫,你是懦夫!算我瞎了眼,我……嗚嗚嗚……沃西,我還是想嫁你啊!”


    她罵著罵著,忽然就變了語氣,又變得可憐兮兮的,一邊哭還一邊偷瞄沃西。她就不信,自己這般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沃西能不動心。從小到大,隻要她一哭,沃西就會心疼她的。


    沃西這次卻格外堅定,把她扔到一邊,朝著米塔大嬸走了過來,朝著米塔大嬸深深的鞠了一躬,聲音堅定:“阿媽,兒子請你替我向縈竟提親!”


    “縈竟?!”米塔大嬸驚住:“她……她已經嫁人了啊!”


    “她被夫家休了,我要向她提親。”


    “你……”米塔大嬸還在震驚中,腦子很亂,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沃西卻說:“阿媽,我是認真的,我已經錯過她一次了,我不想錯過她第二次,阿媽,我求你了!”


    米塔大嬸最終點頭,道:“既然你決定了,阿媽就幫你去走一趟。”


    米塔大嬸這邊答應了,但是桑普卻不肯放棄,直接朝著米塔和沃西撲了過來,又吼又叫,完全沒有之前的柔弱模樣:“沃西,你怎麽能娶她不娶我呢!她是個被夫家休掉的女人啊,我還是個沒嫁人的姑娘啊!她是個生不出孩子的,不然她夫家也不會休了她的!你要想清楚啊,我比她好太多了,你怎麽能舍棄我,去選她呢……你……”


    “桑普,我當時答應娶你,是為了救你。可是,現在我救不了你了,你去找別人救吧!我要娶縈竟,誰也改變不了我的決定!”


    沃西平日裏是老實憨厚,為人木訥,但往往這種人,一旦做了決定,沒有人能更改,無論桑普是哭是鬧是求,都無動於衷。


    顧熙月雖然有點可憐桑普,但是赤贏曾經說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話形容桑普完全沒錯。她是吊著沃西,又盯著赤贏,吃著碗裏瞧著鍋裏,最後落到個竹籃打水一場空,也沒什麽值得同情的。


    顧熙月正要扶著米塔大嬸回家,桑普見纏著沃西沒有救了,又跑過來,纏著米塔大嬸,哀求著:“大嬸,大嬸,你不能走,你要救救我啊……”


    米塔大嬸無奈,隻能說:“沃西是鐵了心要娶縈竟,大嬸沒辦法救你的!”


    “不,不,大嬸,你一定能救我的!你們家不隻沃西一個兒子!還有赤贏啊!還有朗吉和傲景呢!如果他們都不行,我就嫁給耶華大哥,我給他當媳婦兒,我一心一意的給他當媳婦兒!我和耶華大哥是有過婚約的啊……”


    “桑普,做人不能這麽無恥!你把我們家兒子們都當什麽了?隨便你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的!你摸著良心說說,從小到大,耶華對你怎樣?我和你格桑大叔對你怎樣?三年前,你那麽無情那麽果決的就提出退親,還說出那麽難聽的話去傷害耶華,甚至大言不慚的說什麽要繼續履行兩家婚約嫁赤贏!他們是兄弟啊,你這話,是往他們兄弟心裏插刀子啊,你怎麽忍心讓他們兄弟這麽傷情分啊!好了,現在你沒人能嫁了,又想到我們家耶華了?!我告訴你晚了!我們家耶華會娶這世上最好的姑娘,不是你這個惡婦!”


    “你們家必須救我,你們家必須要娶我,你們家可是欠我們家一條人命呢!我阿爸就是你們家害死的!”


    米塔大嬸突然就怒了,朝著桑普罵道:“我們家欠你們家一條人命?!我告訴你桑普,如果不是你阿爸為了占便宜,跟格桑和耶華一起去了林子裏,我們家格桑根本就不會死,耶華的臉也根本就不會被毀!是你阿爸在林子裏亂跑引來了熊瞎子!也是他身手不夠好逃跑時摔倒了,格桑和耶華才會跑回去救他!一切都是你阿爸惹的禍,耶華為了怕你傷心,從來都沒有把真相告訴你,可是你呢,你倒好,在他臉被毀了時,提出退親,狠心的拿刀戳他的心窩子,他那麽難過那麽疼,也二話沒說就同意退親了!你說,還要我們家怎樣?我們家哪裏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米塔大嬸喘了一口氣,大喝一聲:“桑普,你走,你立即給我消失,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


    桑普忽然知道了這些真相,根本就沒有震驚,忽然冷笑:“你們家不肯娶我,不肯救我是不是?哈哈哈,”她立即哈哈大笑起來:“米塔大嬸,你早晚會為你今天說過的這些話後悔的!我們家,可是握著你和赤贏的秘密呢!你要是不想讓秘密泄露出去,就哭著來求我吧!”


    說罷,她昂著頭,像一隻驕傲的公雞一樣,捏著帕子,扭腰走了。


    米塔大嬸根本沒管她,而是去找沃西,問他關於縈竟的事情:“你怎麽知道縈竟被夫家休了的事?”


    沃西如實回答:“我今天帶著種牛種羊去山坡溜達,半路聽聞縈竟被婆家嫌棄,一紙休書,送回家了。”


    米塔大嬸又問:“那縈竟,現在已經回了娘家?”


    沃西點頭:“嗯,我已經去過他們家了。”他垂著頭,聲音悶悶的:“可惜縈竟不肯見我。”


    米塔大嬸犯難了,在他們村子寡婦改嫁,婦人被休再嫁,雖然發生的少,但也不算是新鮮事。可是縈竟不肯見沃西,這是不是說明她並不想嫁沃西?


    米塔大嬸歎道:“沃西,阿媽今晚就幫你去打聽打聽,你別急。你要是真不嫌棄縈竟是再醮之身,想娶她為妻,就多去她家走動走動,這女子被夫家休棄是奇恥大辱,她心情不好,也是能理解的。”


    沃西急忙說:“我當然不嫌棄,隻要縈竟能嫁給我,我就是給她做牛做馬都願意。”


    米塔大嬸略微有些吃驚,看見沃西堅定的神情,終是小聲歎道:“既然如何,又何必當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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