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贏原本就十分的厭惡桑普,沒想到桑普的弟弟也是個拎不清的,踹向挪棕的腳毫不留情,差點要了挪棕半條命,挪棕最後捂著屁股灰溜溜的跑了。(.無彈窗廣告)


    顧熙月拉著赤贏的手,勸他消氣:“別生氣,咱們不是沒讓他們得了便宜嗎?她桑普愛嫁誰嫁誰,跟你沒關係。”


    赤贏不想顧熙月誤會,立即跟她解釋:“三年前,阿爸和大哥出事,是因為去林子裏找我,我有推卸不掉的責任。那個女人,前腳退了我大哥的親事,後腳竟厚顏無恥的要嫁給我,我不同意,她就嚷嚷著,說她阿爸是我們家害死的,說我們家欠她一條命!”


    顧熙月倒是明白了,赤贏這完全是受了無妄之災。至於桑普和她的弟弟挪棕,完全是被那種被慣壞了的,腦子還拎不清,隻自私的考慮自己,以為隻要他們想要,別人就會主動拱手相讓。顧熙月歎氣,這是在峽穀中,民風樸實,村民不會拿他們怎麽樣,這要是在東擎的權貴世家中,除非有絕對的權力,否則早晚是被抄家滅族的下場。


    兩人回到家裏時,家裏靜悄悄的,既沒有看見米塔大嬸,也沒有看見沃西。院子裏堆放了一堆納采禮,是昨天耶華拿出來的,隻是現在已經擺的亂七八糟,布匹上還沾了灰塵。看來,那措所說的桑普的阿媽把納采禮扔出來的事,不是謠傳。


    顧熙月洗了一把臉,去了灶房。現在已經是應該做晚飯的時間裏,灶房裏靜靜的,米塔大嬸也一直沒出來。赤贏快速的洗了個涼水澡後,就來到灶房,跟著顧熙月一起做飯。他一來,顧熙月就淪為了打下手的了,倒是很輕鬆。


    兩個人一起把晚飯做完,赤贏便去了米塔大嬸的房裏叫她吃飯。米塔大嬸正在睡覺,聽見有人進了屋子,眯著眼睛,看清是赤贏時,伸手把他拉住。赤贏手覆蓋在她的手背上,輕拍了兩下:“阿媽,該吃飯了。”


    米塔大嬸從床上坐起來,赤贏立即幫她拿了外袍和鞋子,幫她穿上,扶她下了床。米塔大嬸望著比自己高了好幾頭的赤贏,溫柔的問他:“赤贏,你怨恨阿媽的偏心嗎?”


    赤贏一聽,搖了搖頭,老實回答:“小時候不懂事怨恨過,現在已經不怨恨了。因為阿媽怎麽會真偏心呢,畢竟我是阿媽生的。”


    “赤贏……阿媽這輩子做的最不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當初生下了你。”


    赤贏坦然一笑:“我現在很感激阿媽當年生下了我,讓我有機會遇到我喜歡的姑娘。”


    米塔大嬸歎了一口氣,道:“熙月是個好姑娘,而且她和我一樣,是東擎來的姑娘,你好好待她。在我們東擎,姑娘對丈夫是無比的忠貞,隻要你不負熙月,熙月也不會負你。”


    “嗯,我不會負了熙月的。”


    赤贏扶他阿媽到了灶房,又上樓去敲了沃西的房門,叫道:“二哥,吃飯了。”


    沃西板著臉打開門,一聲不響的從赤贏身邊越過,下了樓梯,穿過院子,進了灶房,二話不說,端起飯碗就吃飯。


    赤贏跟在身後,坐到了顧熙月身邊。看她心不在焉的吃飯,給她夾了一塊新鮮的牛肉,放在她碗裏。這牛是前幾天宰的,耶華當時自己家裏留了一些,給村子裏處的關係比較好的人家也送了一些。顧熙月不喜歡吃鹹肉幹,赤贏知道,所以今天晚上做飯時,特意燉了這種新鮮牛肉。


    顧熙月悶不做聲,埋頭吃飯。她是看出來了,飯桌上的米塔大嬸和沃西兩個人心情極差,都不怎麽說話。


    吃過飯,米塔大嬸先回了屋子休息,她這一陣子身體總是不好。赤贏暗自思量,等收拾完灶房,他出門把村裏的大夫請來,幫米塔大嬸瞧一瞧。峽穀裏會醫術的大夫很少,健柏大叔是他們村子裏唯一的一個,是自學成才,平日裏就幫村民們看個小病小災,口碑不錯。


    顧熙月倒是擔心傲景,眼瞧著天都要黑了,他竟然還沒回來。


    赤贏拎了錢袋,正要出門,被沃西喊住了。赤贏回頭,神情不解的望向沃西。沃西垂著頭,搓著手,眼神瞄來瞄去的,不怎麽看赤贏,結結巴巴的說:“那個……四弟,我昨天是衝動了,腦子糊塗,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你別往心裏去。”


    赤贏敷衍回道:“沒事,我不介意。”


    沃西不好意思,紅著臉繼續說:“那個,我知道那些事不怪你,就是話趕話,說著急了。”


    “二哥,我不介意,我要去幫阿媽找大夫,再不去,天黑了。(.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赤贏顯然不太想跟沃西說話。


    沃西也意識到自己做錯了,扭捏的又道:“我不管你們怎麽想的,我都要娶桑普。當年因為大哥一時半會兒成不了親,縈竟不得已跟我退了婚,我已經害了一個姑娘,我不想讓桑普走上縈竟的老路,我……”


    “二哥,你想娶桑普,不應該跟我說。桑普自始至終,都跟我沒有關係,她嫁給誰,我都不在意。”赤贏說罷,轉身就走。


    沃西在他身後,還在喋喋不休的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應該跟大哥說。但是桑普和大哥已經不可能了,不能因為她跟大哥定過親,我就不能娶她是不?咱們也要講講道理,大哥已經要娶寡婦恂瓚了,也不能一直再耽誤著桑普……”


    赤贏懶得聽他講話,快步離開,他怕自己再遲一步,就會忍不住拔刀殺了沃西。強壓著體內的嗜血暴躁的情緒,他來到了健柏大叔家,形容了他阿媽的病情。


    健柏大叔剛吃完飯,爽快的拎了藥箱,跟著赤贏來看米塔。


    他們在米塔屋子內看病,顧熙月不安的守在門口,十分擔心。家裏最近的事情,每一件都讓米塔大嬸煩心,這不生病才奇怪的。


    健柏大叔給米塔大嬸號脈後,開了藥,說她是憂思過慮,心氣淤至所致,一定要心平氣和,不能動火。顧熙月急忙接了藥包,去灶房煎藥。不過,一看到那些藥,她就開始犯愁了,她隻知道煎藥要放水,卻不知道如何掌握火候。


    好在,赤贏及時來救場。他坐在矮爐前,拿著蒲扇,盯著藥罐的火候,顧熙月就蹲在他身邊,細心的學著。


    赤贏勸她回屋休息:“這裏太熱了,煎藥是慢功夫,你別熬著了。浴室裏,我已經燒了熱水,等燒好後,我幫你倒進浴桶,你再去洗個熱水澡,解解乏。”


    顧熙月當然不會走了,隻要能陪在他身邊,她在哪裏都可以。


    .


    耶華昨天夜裏,連著趕了三個時辰的夜路,終於在半夜時,趕到了牧場的帳子外。夜裏的牧場,風又急又寒,他匆忙掀了簾子,鑽進去了,整理了一番,對付了一夜。


    第二天,他按部就班,整理了行李,做了早飯。吃過早飯後,又打開牛羊圈,趕了牛羊群,選了塊肥沃的草地,放牧去了。牧場的日子過得很輕鬆,他也不去想自己令人頭疼的婚事,曬曬太陽,吹吹清風,躺在草地上,看著牛羊悠閑的吃草,時間倏忽,一晃就到了太陽下山。


    晚上隨便吃了一口,耶華就進了帳子。最近天冷,他在帳子內點了一個暖爐,讓帳子裏暖和了一些。耶華平日裏喜歡把東西都擺的整齊,在帳子裏無事做,就開始收拾帳子裏的東西。他把一些放亂的東西都整理到一起,直到把帳子弄得幹淨整潔,才收了手,轉身去鋪床。


    他正彎腰鋪床,忽然聽見帳子的簾子那邊有動靜。


    草原的夜裏,這裏又臨近山林,會有一些饑餓的動物來偷食物,有時候是狼,有時候是野豬,還有可能是黃大仙。耶華戒備的拎起大刀,小心翼翼的朝著簾子方向靠近。


    簾子外麵,傳來了一個很小的聲音,很輕還帶著些顫抖:“耶華!”


    耶華一聽,臉色立即變了,快速掀開簾子,就看見了門口凍得瑟瑟發抖的小人兒。


    灼裳終於看見耶華,頓時小臉就委屈的一抽,眼淚劈裏啪啦的直往下掉:“耶華,我終於找到你了!”


    灼裳是下午才聽說,耶華自己去了牧場的,所以立即牽了馬,跑到牧場來找他。


    她趕到牧場時,天色已黑,草場上刮起了大風,她是又冷又餓,半途還聽到了狼叫聲。她從來都沒有這麽晚在草場裏騎過馬,生怕狼追過來,當時就嚇壞了,拚命的往耶華的帳子方向跑,希望能立即見到耶華。


    所以,當耶華的身影沐浴在搖曳的油燈火光中,出現在帳子簾子之後,她沒忍住,竟然不爭氣就哭了。


    耶華一看見是灼裳,嚇了一跳,立即放下刀,把她拉進屋子裏。小姑娘在寒冷刺骨的牧場裏,跑了一路的馬,小手凍得冰涼。他想都沒想,大掌就包裹住她的一雙小手,幫她暖手。他又急著問她,是否吃東西了。小姑娘停止了哭聲,老實的搖搖頭,而且她的肚子還十分配合的叫了一聲。


    一聽她還餓著肚子,耶華把她拉到帳子裏的暖爐旁,讓她烤火取暖,轉身就出了帳子。過了一會兒,他很快就回來了,給她端了一碗熱乎乎的暖湯,裏麵煮了鹹肉幹,讓她立即喝了取取暖。看她小口小口的喝著,他又出去忙活,把幹饃饃熱了一遍,配了點鹽巴醃製的幹葉子菜,又熬了一鍋熱乎乎的奶茶,把帳子裏的桌子清空,一樣樣的擺上去,朝著灼裳招手,讓她快過來吃飯。


    灼裳是真的餓了,從中午到現在,一直都沒吃過東西,又跑了這麽遠的路,立即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耶華勸她慢點吃,又給她倒了一杯清水,讓她解渴。等她吃完了,耶華才不緊不慢的問:“灼裳,出了什麽事嗎?你怎麽自己跑到牧場來了?”


    灼裳正襟危坐,老實回答:“我是聽他們說,你來牧場了。”


    耶華皺眉,問她:“你是來找我的?”


    灼裳用力的點頭,眼神殷切的望著耶華,充滿了期待。


    耶華無奈歎氣,故意板了臉,開始訓她:“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多危險?你要是半路遇到狼遇到野豬怎麽辦?你要是半路摔在哪裏怎麽辦?這夜黑風高的,誰能及時去救你?你……真是氣死人了!”


    他越說,灼裳的小腦袋就垂得越低,他說到最後,她的小腦袋都快貼到胸上了,弄得耶華也不舍得再說她了。隻得要求她,以後不要再幹出這麽衝動的事情。


    耶華又問:“你來找我,家裏人知道嗎?”


    灼裳老實交代:“我阿爸知道,我跟他說,我來找你學鞭子。”


    灼裳的鞭法都是耶華教的,這個借口,已經被她用了三年了。


    耶華歎氣,心中苦笑,想到族長要是知道他的女兒來找他根本就不是為了學鞭子,估計要氣的吐出一口老血了。


    灼裳吃完之後,耶華又給她端了一盆熱水,讓她洗漱。他解釋說:“帳子裏的浴桶好久沒用過了,刷幹淨才能用,你對付一晚上吧。”


    灼裳美滋滋洗了臉,又脫了鞋襪,把自己洗了幹幹淨淨,就站在帳子裏等著耶華。


    耶華把床上的被子鋪好,讓她快點上床睡覺,自己卻抱了一床被子,在桌子邊的臨時搭起了一個板子,躺在上麵閉眼睡覺了。


    坐在床上,蓋著被子的灼裳,咬了咬唇,低聲叫他:“耶華……你別在那睡,會冷的。”這個季節,牧場的夜裏非常冷,耶華要是真這麽窩一晚上,肯定會著涼的。


    耶華拒絕:“沒事,我身體強壯,你快點睡吧,要是害怕,油燈就別吹了。”


    灼裳小聲嘀咕:“你每回都是這樣,我才十三歲,有什麽男女避嫌的!”她往床上一躺,把被子往頭上一蒙,氣呼呼的準備睡覺。可是躺下之後,她又不放心,試探著跟耶華說話:“喂,耶華,你……不會再想著娶別人了吧?”


    木板上的耶華翻了個身,不想和她談理論這個話題,催促道:“快點睡吧,明天我送你回去。”


    灼裳皺眉:“我跟阿爸說了,要在牧場呆好幾天呢,我才不走呢。你在這裏,我就陪著你。”她身上蓋著的被子,應該是曬過後的新被子,是耶華特意幫她拿出來了。


    耶華哄她:“乖,你明天就回家,過一陣子,我也就回家了。等牛羊出欄了,我去鎮子上,給你帶東西。”


    灼裳翻了個身,把臉朝著窗外,揪著微弱的油燈的光亮,看著耶華,久久沒有出聲,就那麽靜靜的看著。


    耶華發覺她的臉朝著他這邊睡覺,刻意翻了個身,把後背朝向他。他可不想等她半夜睡迷糊時,看見他的臉嚇得哇哇大哭這種事情發生。


    灼裳自然知道耶華是因為他的臉,才轉過去的。以前她在耶華這裏留宿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生怕嚇到她。可是,耶華根本就不知道,她其實一點都不在乎,也不覺得他的臉有多醜多嚇人。就算別的男人長了一張英俊的臉,也不及耶華十分之一好,他總是能體貼細微的把她照顧的很好,讓她每天都開開心心,無憂無慮。


    不過,雖然耶華現在這麽樣,她可是打定主意了,除非耶華離開牧場,不然她就在這裏一直陪著他。


    .


    清晨一早,太陽升起,顧熙月正在愁眉苦臉。她蹲在灶房的小藥爐前,手裏捧著一張藥方。上麵的字,各個都認識她,她卻一個都不認識。想她當年在京城閨中時,也是可以一手寫被人稱讚的簪花小楷,可如今,她竟然連一張藥方子都看不懂,因為上麵寫的是夷字。


    夷話,她現在說的已經很好了,但是麵對夷字,她真的是大字不識一個。


    赤贏正在旁邊做早飯,見她捧著藥方發呆,笑著喊她:“藥碗已經端給阿媽了,你還蹲在藥爐前麵做什麽?”


    顧熙月可憐兮兮的回頭,泫然欲泣的望著赤贏:“我變成大字不識一個的村婦了……”


    赤贏輕笑了一聲,被她這幅撒嬌的模樣逗樂了,蹲在她身旁,朝著她的臉頰親了一口:“我是村夫,你是村婦,多麽般配。”


    顧熙月仰頭,勉為其難道:“想當年我也是名動京城的才女,既然風光過,就勉強給你這個村夫當村婦吧!”


    兩個人在廚房裏有說有笑,傲景鑽進了進來,嚷嚷著:“四哥,有飯沒,我餓死了?”


    赤贏問他:“你昨晚回來那麽晚,怎麽嵐卓連飯都沒給你吃?”


    傲景忽然紅了臉,眼神左右亂瞄,支支吾吾的:“我們兩個忙忘了……”


    顧熙月頓時臉紅了,她是明白了,這就是傲景鑽帳子給鑽忘了。


    吃飯時,傲景見到沃西,還不肯說話。尤其是米塔大嬸這一病,讓傲景更有理由去討厭沃西了。


    沃西倒是老實,吃飯時一句話也沒說,看起來神色自然,沒什麽異常。吃過飯後,他套了馬,準備出門。


    傲景倚著門,沒有好氣的問:“二哥,你這是良心發現,想要去換回大哥?”


    傲景的語氣十分不禮貌,沃西也沒生氣,甚至還露出一個笑容,說:“不是,不是,我是去牧場接桑普,她跟我約好了,讓我去接她。”


    傲景心中的小火苗頓時就躥了出來,快速轉身,大步離開,連看都不想看上一眼。


    赤贏倒是沒管那些事情,交代好傲景白天給阿媽熬藥的事情,帶著顧熙月去了田裏幹活。


    家裏最近的氣氛怪怪的,顧熙月當然不願意留在家裏,立即拎著籃子,裝了幹糧和水囊,帶了她的那條馬鞭,跟著赤贏去了田裏。


    今天早上,因為擔心米塔大嬸的病情,赤贏沒有帶她去山坡上練鞭子,她倒是不在意,反正去田裏,赤贏要幹活,她自己留在田埂也無事可做,不如在旁邊耍耍鞭子,赤贏能看見她,也不會不放心。


    她的想法,赤贏倒是沒反對。她最近的鞭法很有進步,已經能輕易的收放自如,而且還傷不到自己。整日呆在田裏實在無聊,她要是能找些消磨時間的事情,他也不會說什麽。


    在田裏時,耍了一會兒鞭子,顧熙月就累得滿頭大汗。她現在的體力,比剛來的時候好了不少,至少在做家務的時候,搬運一些沉一些的東西沒問題,但是依舊不比米塔大嬸,就連耍鞭子,她也很容易累。


    赤贏見她累了,就讓她靠著昨天的那捆草休息。他心很細,早就在地上幫她墊了外褂,讓她坐下去,不至於那麽硬邦邦的。


    顧熙月休息了一會兒,在旁邊尋了根木棍,回憶著今天早上看到的藥方上麵的字,一筆一劃的寫著。好在她過目不忘,竟然也能背著寫出幾個字,隻是不知道念什麽。


    赤贏悄無生氣的走到她身側,看見她在地上寫的那些字,心中了然,笑著說:“我教你寫夷字吧。”


    顧熙月頓時眼睛就亮了,像一個好學的學生,朝著她的新先生作揖。


    赤贏教她寫夷字時,顧熙月也提出要教他寫漢字。不過,赤贏的漢字學的水平要比顧熙月學夷話強多了,至少不是會說不會寫,簡單的漢字他竟然也會寫,讓顧熙月不得不佩服教他漢話的人。


    他卻一笑,問她:“還記得我們在部落時的老三嗎?他當時教了我很多漢字的寫法,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隻會寫,不會說,在漢人麵前,像是一個啞巴。”


    雖然他這麽謙虛,但是顧熙月卻是十分的佩服,僅僅一年,他就能學的如此好,可以說是簡直是天才。


    顧熙月想到那個西夷部落裏,僅有幾麵之緣的“老三”,忽然問他:“你曾說過,老三和占領了康城的部落有關係,聽說那個部落已經稱康王了,老三現在也會升了很大的官吧?他那個哥哥,是不是還要殺他?”


    赤贏頓時一笑,告訴顧熙月:“我可能一直沒有告訴你‘老三’的名字,他叫做禺薑。”


    禺薑,就是現在呼聲極高、直逼西梁國都的康王禺薑?他就是當時的那個“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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