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國玩得樂不思蜀的左小淺,本不想回天朝,但泠清若難得的堅持,讓她不得不頂著隆起的腹部跟著他在除夕的前一天趕了回來――一起回來的,還有在北國偶遇的璞兒。[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好友見麵,分外激動。納蘭明珠抱著左小淺,久久不願鬆手。泠清若微微一笑,知道自己愛妻這個時候恐怕分不出一點的注意力給自己,於是很認份的轉身,將空間留給這兩個又跳又叫的孩子似的女子!


    “怎麽樣?泠月曦那家夥對你好嗎?”許久後,兩人才停了笑鬧,左小淺懶懶的仰躺在軟椅上,笑眯眯的望著她滿臉的酡紅:“嘖,看你那樣,想來他對你極好呢!”


    納蘭明珠傻笑兩聲,挨著她躺下,似夢囈般的說道:“他對我真的很好……”


    “是啊,所以你的幸福這麽明顯的寫在臉上!”左小淺戲謔道:“人說幸福是不能炫耀與顯擺的哦――”


    “我沒有炫耀顯擺啦!”納蘭明珠不依的反駁道:“好了,不聊這個!你們這回去到北國,一直住在皇宮裏嗎?”


    說起這個,左小淺立刻眉飛色舞了起來:“當然一直住在皇宮裏麵啊,我跟你說哦,你皇兄真的好酷好有味道哦,我若不是有了若,肯定會被他迷得暈暈乎乎的……”


    納蘭明珠看著她陶醉的樣子,忍不住開口糗道:“你對我皇兄的這番評價,若被你家夫君知道了會如何呢?”


    “不如何!”隻會板著臉不理她而已,不過,他若真板了臉,她的日子就難過了!


    “對了,這是你家皇兄托我轉交給你的――”左小淺自袖袋中取出一隻錦囊來:“他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要我一定要將這東西交到你手上……還有這個,是穆雨要我轉交的!”


    她將由紅絲線套著的墨翠玉佩一並放在她的手中,斂了笑容,有些沉重的說道:“他,看起來很傷心……”


    跟以前在天朝時那輕鬆無謂的態度相去甚遠。她一直以為,穆雨對納蘭明珠是無心的,因為啟程回北國的時候,他的臉上,都帶著淡淡的,像是釋然的笑容……


    納蘭明珠低頭看向手中的玉佩,拇指緩緩撫摩著刻在上頭的栩栩如生的菊花花瓣:“這是我十歲那年,強迫他帶我溜出宮去玩的時候買下的……沒想到,他還留著!”


    隻是,他將這個還給她的用意,是什麽呢?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左小淺緩聲道:“他或許,是要你徹底的放下


    他……你,放下過嗎?”


    其實不難看出來,她一定是喜歡過穆雨這個人的,隻是,穆雨他,太冷靜了,他清楚的知道,他們的命運不會有任何的交集,因此,就算是喜歡,也默默的放在心裏,一個人慢慢的煎熬……


    她曾親眼目睹,穆雨酩酊大醉時,抱著他的侍婢,口口聲聲喚著的,卻是她的名字。那個時候,她才知道,穆雨愛她,愛得有多麽的絕望……


    “你喜歡過他,但,一定不夠深對不對?”左小淺繼續說道。


    納蘭明珠幽幽的歎口氣,緊閉了雙眼,翻過玉佩的被麵,那上麵,歪歪扭扭的刻著一行字:隻羨鴛鴦不羨仙!


    “小淺,我知道你是關心我,關心泠月曦,甚至關心穆雨。所以會問這樣犀利的令我措手不及的問題,我能理解……”她輕聲說道:“我喜歡穆雨,我甚至幻想過和他結為夫妻……”


    “砰”的一聲,房門被用力踢開,沉浸於自己思緒中的納蘭明珠與左小淺被嚇得跳了起來,下意識的回身去看――


    泠月曦那張冷凝的仿若結了冰的臉出現在她們麵前,他目光深沉,微閃的眸光裏,有掩飾不住的怒火和冷冽,定定的看著納蘭明珠有些慌亂的臉色……


    屋子裏很靜,詭異的氛圍讓左小淺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怎麽辦?她好像惹禍了!清了清喉嚨,她開口,打破一室的詭譎:“那個……泠月曦,你怎麽會過來?你大哥不是過去找你了嗎?”


    泠月曦並不理會他,依然定定的看著納蘭明珠,深沉的眼眸裏有悲傷一閃而過……半晌,甩袖而去……


    泠月曦前腳剛走,納蘭明珠整個人便支持不住,幸而左小淺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的胳膊,擔憂的看著她血色盡失的小臉:“明珠?你還好吧?要不要叫太醫過來瞧瞧?”


    泠月曦極少發這麽大的火,別說是明珠,就連她這個號稱天下最大膽的人,也被他嚇得腿軟――這丟臉的事情若被泠清若那家夥知道,保管會被他嘲笑到死!


    納蘭明珠怔怔的靠在左小淺肩頭,她的腦海裏,一直盤桓著他方才離開時憤怒眼裏那抹受傷的神色。他之所以會露出那樣的模樣來,是因為聽到她說的話嗎?


    “明珠?”左小淺愧疚的看著她,暗暗責備自己一時失言惹出來的禍事:“對不起哦,害你們失和……”


    唉,男人都是占有欲極強的,再加上泠月曦一顆心明顯的隻放在明珠身上,於是乍然聽見明珠這番話……男性的自尊被傷害,這般付出卻仍是得不到佳人回報而感到惱怒吧?!


    “沒關係!”納蘭明珠神色疲憊的搖搖頭,重重歎息一聲,黑白分明的大眼裏染上了淒楚的顏色:“我有些不舒服,我們等下再聊好嗎?”


    “左小淺,你跟著我做什麽?”泠月曦冷冷的看著自己身邊蹦蹦跳的大腹女子,冰冷的語調凍得她幾乎要瑟瑟發抖起來。


    “泠月曦你別走這麽快呀……”她這樣追啊追的很辛苦誒,尤其是她肚子裏現在還揣著一個不小的球體。


    “你沒事跟著我幹什麽?!”泠月曦冷凝的目光緩和了一些,眼睛的餘光瞥見她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幹脆停了腳步。


    左小淺非常方便而自覺的就著他的肩膀,好半晌才順勻呼吸:“你知不知道你這模樣有多嚇人?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嚇壞明珠了?”


    泠月曦危險的眯眯眼眸:“我相信,若大哥聽見你說喜歡某個男子的時候,會比我更嚇人……”


    左小淺啞口無言的瞪著他:“那……現在是怎樣?就因為一些過去的事情,你就打算判她‘死刑’嗎?你甚至沒聽她說完……”


    “我還有必要聽下去嗎?”他嘲弄的勾了勾唇瓣,他確信,他聽到的已經夠多了:“舊情人將定情信物送回來,她那一臉悲慟的模樣……她竟然毫不避諱的說她想要做他的妻子……”


    他無法理清當他聽見她那樣說的時候,他的心緣何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般疼痛難忍,被背叛的念頭頑固的湧上腦海,讓他失控的踢壞了那扇無辜的門……


    是了,就是被背叛的感覺。他那麽疼寵她,許她唯一許她所有他能辦到的事情,可是,依然比不過她的青梅竹馬嗎?


    那深深的挫敗感,逼得他恨不能手刃了讓她露出那種表情的男人――


    “月曦,也許你該跟她好好談談……”看著泠月曦揚長而去的背影,左小淺忍不住跳腳道:“馬上就要過年了呀――”


    過年不都是歡歡喜喜快快樂樂的嗎?她垮下肩膀,哀怨的瞪著那愈來愈遠的背影,她有預感,他們有幸過一個令人提心吊膽、終身難忘的春節。唉……


    這個寒冷而蕭瑟的冬天,氣溫好像驟然間又低了好幾度。縮著脖子搓著雙臂,沒辦法,自己捅出來的簍子當然要自己負責了。為今之計,當然是去找她那萬能的老公商量對策了!


    低頭哀歎之時,沒有發現一抹藏色宮裝迅速消失於長廊的轉角,當然,更沒有發現,一張猙獰到扭曲的布滿仇恨的臉……


    “皇上,天色不早了,您早些歇下吧!”張公公捧上參茶,關心的看著直揉眉心一臉倦色的泠月曦:“明早還要出發祭奠先祖呢!”


    泠月曦接過熱騰騰的參茶,淺啜一口,抬起頭來,隱於陰影中的眉角凝著不難察覺的陰戾之色:“皇後歇下了?”


    “回皇上,老奴先前探過,娘娘尚未歇下!”張公公有些錯愕的回答,這個問題,皇上今晚已經問過不下三次了:“皇上是否要移駕玉顏宮?”


    “不必!”心裏的怒火雖然還是找不到發泄的渠道,但聽聞這麽晚了她還沒有睡下,他心裏多多少少好過了一些――他不好受,她當然也不能好過!


    “不用人跟著,朕想一個人走走――”


    張公公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忙取了一旁的玄色披風:“皇上,外邊天寒地凍的,您看還是……”


    泠月曦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他立刻識時務的閉上了嘴巴。<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眼睜睜的看著那抹挺拔的身影走出大殿……


    寒冷的夜風並沒有澆熄泠月曦心口那把熊熊燃燒的怒火,納蘭明珠憂傷的話語無時無刻縈繞在他腦海:“該死的――”


    他恨恨的低咒,一拳捶在身旁的圓柱上,他的心意被她不留情的踐踏,他卻仍是想著她,仍是想要去見她,真是夠了……


    “啊――”小小的帶著顫音的驚呼聲驀的響起。


    “什麽人?”他低喝,目光如炬的循著聲音看向湖中央的亭閣,即便是沒有任何照明的情況下,擁有過人目力的他還是清楚的看清了亭中受到驚嚇之人的模樣。


    她瑟瑟發抖的跌坐在地上,白色裙擺在地上圓散成一抹楚楚可憐的姿態,愁慘的花容被披散的烏黑秀發半掩,隻一雙杏眸水盈盈、深幽幽的與他探究的目光對上……


    他目光微沉,緩步走了過去,瞧見她眸中那層晶瑩,緩了語氣:“你是何人?何以這麽晚出現在這裏?”


    是個相當美麗的女人,雖然此刻花容慘白,但褪盡血色的麵上,那雙晶亮的眼眸便特別的引人注意。


    “拜、拜見……皇上……臣妾,臣妾擾了皇上……請皇上恕罪……”甜脆而發抖的聲音,怯生生的從她唇形優美的小嘴裏傳了出來。


    泠月曦伸手將她扶了起來,微皺劍眉:“名字?”


    “臣妾……臣妾官諾兒……”


    “這麽晚了還在外邊做什麽?”算不得溫柔的將她推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我見猶憐的美麗女子,讓他心動了那麽一下下。


    他能肯定,這個女子並沒有像其他妃子一般,成日裏圍追堵截隻為了獲得他的青睞――因為他沒有見過她!


    “臣妾因為了無睡意,便想著出來……透透氣……”官諾兒垂首,偷覷了坐在自己對麵的泠月曦一眼。


    多麽尊貴俊美的男人啊!這些日子她聽從荷姨的安排,不拋頭不露麵,因此沒有機會見到他,但每每從白若雪口中聽說他是多麽的卓爾多麽的出色,她好幾次都差點按捺不住……


    如今親眼瞧見,他隻簡簡單單的坐在那裏,不必任何顯擺的作態,不必一群臣下或奴才在周圍前呼後擁來突顯他的尊貴身份……她還是一眼便認出來了。


    荷姨說今晚是個契機,她必須要牢牢抓住……


    泠月曦不由得有多看了她一眼:“為何會了無睡意?是不習慣宮中的生活還是怎地?”


    “不……不是這樣的!”官諾兒忙慌亂的擺手,壯了膽子抬頭望向泠月曦,微咬唇瓣的模樣更顯楚楚可憐:“臣妾隻是……在這樣特殊的日子裏,難免會想起家中的雙親,往年還能承歡膝下,今年卻不能……”


    “倒也是人之常情!”泠月曦點點頭,堅硬的麵部線條逐漸軟化下來,瞧見桌上的酒壺酒盞,很順手的替自己倒了杯尚有些餘溫的酒:“你父親可是當朝尚書官浩?”


    “回皇上,家父正是官浩!”官諾兒的表情有些驚喜,見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忙顫抖著瑩白的小手替他將酒杯又斟滿了。


    “官大人?倒是個清廉的好官……”泠月曦微點頭,瞧見她單薄的身子依然不停的顫抖,微蹙眉,起身解下自己的披風:“出來透氣也要顧好自己的身體啊!”


    官諾兒哽咽著開口,盈盈美目注滿了柔情,小手緊緊抓了披風:“臣妾……謝皇上關心……”


    泠月曦心頭忽的一熱,連呼吸都變得紊亂而快速了起來,無法控製的熱焰迅速燃遍全身――他不是未經人事的男人,他懂那意味著什麽?


    他一直以為,隻有納蘭明珠才能挑起自己無與倫比的熱情與疼寵,可是為什麽,眼前這個擁有盈盈眼波的女子,竟讓他起了渴望的心態?


    下藥?!他瞬間警覺,可是,除了些微的口幹舌燥之外,他的神誌非常清楚,沒有頭暈眼花沒有恨不能立刻將這個女人壓在身下的所謂獸/性……


    那盈盈的眼波一直一直望著他,他伸手,將她用力扯進自己懷裏,低


    啞的嗓音和著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雪白的頸間:“你的寢宮在哪邊……”


    他忽然有些好奇――抱別的女人,與抱那個心中有別人的女人,有什麽不同呢?


    待到一剛一柔的身影走遠後,一條隱身於樹影下的模糊但纖細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若有所思的望著漆黑的前方,須臾,她收回目光,落在被棄置在亭閣中的酒壺!


    從容走了過去,纖指提起酒壺,輕搖了搖,遺憾的神色爬上了她姣好的臉龐:“嘖,空了呢!”


    目光下移,取過杯盞,置於鼻下輕嗅了嗅,微蹙黛眉,食指探進空杯中用力劃過,然後放至唇邊,輕舔了舔:“歡情散……可,用量會不會太少了?這樣的量根本不足以讓男人血脈噴張啊……”


    “歡情散嗎?”輕柔嗓音驀的響在耳邊,她大驚,迅速回頭,與那張秀美無雙的臉龐對上:“是你?”


    “藍姑娘,這麽晚了還沒歇下?”嗓音依然溫潤,並沒有因為她明顯表現出來的不悅而改變半分。


    “泠清若,你不也沒歇下嗎?”她戒慎的看著他,不自覺的後退一步。


    後來者――白衣翩然的泠清若溫雅微笑:“藍姑娘還記得在下?真是在下的榮幸呢!”


    “哼,能找到我師父並且成功討要到絕情丹的人,我怎麽可能會忘記?”藍翠微冷笑。


    “令師可好?”不介意自己正被討厭著,泠清若依然笑的自在。


    “好的很!”藍翠微沒好氣的說道,一貫冷淡的口氣終於被打破,火大的說道:“你害的他不得不離開靈霧山尋找另外的落腳之處,你說他好是不好?”


    泠清若唇邊的笑容緩緩加深,深不可測的眸裏也染上了點點笑意:“給他老人家惹上麻煩了,在下真是過意不去――不過,藍姑娘怎會出現在這後宮之中,並且,成為當今皇上的妃子?”


    過意不去?他那樣子像是過意不去的樣子?比較像是幸災樂禍好吧?藍翠微忍不住用力瞪了他一眼:“這裏好玩不行嗎?”


    泠清若緩緩搖頭:“藍姑娘並不是貪玩之人……這宮中,有你想要的東西?”


    “你不覺得你過問的太多了嗎?”藍翠微俏臉一沉,冷聲說道。


    “抱歉!”泠清若誠懇的看著她戒備十足的眼睛:“我相信藍姑娘的品行,斷然不會是因為傷害什麽人而來……”


    這個男人,居然在向她索要保證。真是好笑,她憑什麽要跟他保證?她傷不傷害什麽人關他什麽事?管太多了吧……


    “那麽,我們現在來談談這個――”等不到她的回答,他也不勉強,伸手指了指麵前的杯盞:“你說這是歡情散?”


    “是又怎樣?”藍翠微微抬下巴,挑釁般的哼道,這個人,才不值得她給他好臉色看呢!想當初,為了得到忘情丹,他耍盡手段與心機,逼得師父本來還留有幾根頭發絲看守家門的腦袋,一夜間光滑的如同出家人。


    害她那幾天被師父哀怨的嚎哭聲弄得幾乎要瘋掉了,半個月後,師父他老人家才找回重新做人的自信,首要任務就是趕緊搬家,有多遠躲多遠,致力研發藥物,期望早日讓他光禿禿的腦袋‘起死回生’。甚至不惜將她趕下山……好聽一點是她學有所得,該下山了!


    “歡情散與忘情丹一樣,‘據說’已經滅跡了好多年了……”泠清若大方的接下她的挑釁,笑吟吟的說道:“藍姑娘可否告知在下,這種已經‘絕跡’的東西,何以會出現在守衛森嚴的皇宮之中?”


    “你當我是無所不知的聖人麽?”藍翠微懶得與他廢話,轉身要走。


    “藍姑娘,在下還有一個問題不明,想要向你請教一番――”泠清若忙喚住她:“你方才說,用量太少,是什麽意思?”


    “我有義務對你說明嗎?”他得到的,依然是一聲冷哼以及越走越遠的背影,留下哭笑不得的泠清若站在原地,對著空空的酒盞沉思起來。


    “嘖,我老公的魅力是突然消失了還是怎地?怎麽那小美人仿佛是在用鼻孔看你一般,不屑得很啊!”清脆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夾雜著看好戲似的揶揄。


    晚來一步,她隻來得及看見小美人高傲離開的模樣,所以對發生的以及將要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泠清若轉身,展臂迎接同他一樣有著夜遊習慣的嬌妻:“不是仿佛,她根本就是用鼻孔在看我……想來,除了你,也沒人會將我當成寶才對!”


    “誰說的?”美目一瞪,反駁道:“你忘了在北國,那些拚命要倒貼上來的女人了嗎?哼,還金枝玉葉的公主呢,一點都不含蓄、不知羞……”


    她妒火大大的樣子,成功的惹笑了他,指尖輕點她噘起的粉唇:“那又是誰一看到北國的國君就不停流口水的?”


    現在是怎樣?清算沒啥營養的舊債嗎?


    “我天天麵對你,你也得允許我有審美疲勞的時候吧?雖然,納蘭那家夥真的很養眼沒錯,但無論如何也是比不上我親親夫君的……”瞧見那張溫潤如一的麵色倏的一沉,她立馬笑嘻嘻的拍起馬屁來。


    “哦嗬嗬,我們不要討論這些沒有營養的話題了……”趕緊轉移話題才是上上之策:“剛才那姓藍的姑娘好有個性哦,她是泠月曦的妃子?你跟她是舊識?你們怎麽認識的?”


    她的臉上寫著‘好好奇哦’的字樣,長長的睫毛扇啊扇,無辜又無邪。他沒轍的輕捏她的俏鼻,擁著她往回走去:“她是名滿江湖但又退隱江湖很多年的‘藥怪’之徒,曾與她有過一麵之緣……”


    “你是做了什麽事情讓她那麽討厭你?”他耶,這麽美麗又這麽溫柔並且謙遜有禮的絕世好男人誒,居然也會有人討厭,真的好希奇哦!


    “這個嘛……”聲音漸遠,和著刻意壓低的但並不避忌的驚呼聲……


    三更天,萬籟寂靜。泠月曦用力睜開眼睛,長長的睫毛凝著細小的汗珠,定定的看著芙蓉帳頂,待呼吸平複,他緩緩起身,將散落一床的衣袍一件件穿上。


    他的動作遲緩,雙眼依然有些呆滯,卻並不看向身旁裸著香肩的嬌美女子。經過情/欲的洗禮,她看上去更加美麗動人:“皇上?您今晚……不能留宿在臣妾這邊嗎?”


    泠月曦扣好黃袍盤扣,這才將視線轉向她,吹彈可破的肌膚,鮮豔欲滴的紅唇,欲說還休的盈盈大眼,柔弱無骨的*****身子……


    這樣美麗的*****啊!可是,為什麽在抱著她的時候,他心裏想著的,依然是‘她’?在達到情/欲頂端的那一刻,他的眼前,分明是‘她’的臉!不是‘她’,所以他連親吻都不曾,沒有憐惜愛撫,隻管放縱纏綿、盡情逞歡……


    欲/望得到紓解,可是心卻好似被桎梏了般……


    怎麽會這樣?身體交織而出的歡愉不但沒讓他的心情變好,反而讓他的心更加的空洞無邊。甚至的,此刻他的心裏,湧上了另一波名叫愧疚的情緒――他居然覺得,自己很心虛,甚至自厭!


    他泠月曦被傷害的尊嚴,居然要在別的女子身上找補回來?!他竟然因為‘她’,變成這樣沒有自信的人了嗎?


    ‘她’不愛他,自然有別的女人愛――他當時,是抱著這樣的想法要了官諾兒的吧!官諾兒的美目,毫不掩飾的訴說著對他的愛慕與傾心,他看得到,可是為什麽卻沒有半點滿足與驕傲?


    心虛?他憑什麽要感到心虛?‘她’心裏能住著別的男人,他為什麽不可以抱別的女人嗎?


    “皇上?”怯怯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


    官諾兒緊張的看著他愈加鐵青的臉色,艱難的吞了口口水……不明白他情緒驟變的原因,可又忍不住期盼的開口,希望他能留下來。這個男人從現在開始,是她的夫君,她的天呢!


    她交付的,不隻是她的身體,還包括她的心!


    荷姨說,她的身體現在正是受孕的最佳時機,若能借此機會懷上龍種,還怕不能母憑子貴嗎?皇後的肚子沒有傳出消息,傳聞與皇上同進同出過好幾次的藍翠微那邊也沒有動靜,所以,她若能趕在她們之前懷上孩子,皇上他,必然會更加的疼寵她吧……


    “你睡下吧!”他不自覺的皺眉,胡亂套上鞋子,大步離開。心中煩躁更甚,原本已經想到了法子將這些清白的女子以賜婚的名義賜給朝中大臣,如今……


    就算以後再不會碰她,但也無法將她遣出宮了。


    “皇上……”惶惶然的顫聲,也沒能留住他的腳步。緊咬了唇瓣,淒楚的杏目緊咬著他那般決絕的背影……


    “娘娘,已經三更了,您……別再等了!”燭火搖曳,將佇立在窗前的單薄身影拉的極長。


    昏黃燭光下的那張小臉,失了往日的顏色,大眼空洞茫然的望著黑糊糊的窗外:“……畫眉,這邊不用伺候,你下去歇著吧!”


    他沒來,她從晚膳開始一直等,可是他沒有來。


    他在生氣,那樣狂怒的模樣啊!可是,他在氣什麽呢?因為她說她喜歡穆雨那句話嗎?他為什麽不再等等?為什麽不聽她將話說完?


    是的,她喜歡穆雨,甚至一度想要跟他共結連理。可,這都是認識他之前的想法啊,她現在愛著的人,想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人,是他啊!


    在一起這麽些日子了,他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她是不是非要將自己的心掏出來,他才肯相信,現在這顆心,是為著他而跳動的與別人無關?


    他離開時,那麽憎惡的眼神啊……她痛苦的閉上眼睛,無力抗拒的任心痛主宰著所有的思緒!


    “娘娘,皇上今晚,怕是不會過來了!”畫眉心疼又焦慮的咬著嘴唇,上前將取暖的爐火燒的旺了些,眼角的餘光偷偷注視著一臉蒼白的納蘭明珠:“明早您要陪著皇上接受眾臣的朝賀,還要祭拜天地與先祖,晚上還要出席晚宴……您若再不休息,身體會吃不消的……”


    “無礙,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她揮手讓畫眉退下,寫滿傷痛的眸子與漆黑的夜色緊緊膠著。他今晚,會留宿在哪個宮裏呢?會……留宿在別的女子那邊嗎?


    她緊緊揪著自己的領口,像是阻止心痛蔓延一般,重重歎息,疲憊的轉身……


    燭火微晃,眼前一花,那個讓她揪心了一整晚的人,滿麵冰霜的坐在軟塌之上,如夜般的眼眸不待任何情緒的望向她,似有懊惱一閃而過。


    怎會遊魂一般的跑到她這裏來?怎會見她這邊微弱的燭火依然搖曳而忍不住心疼起來――她以往,戌時便已經睡著了!


    等他回過神來,他人已經坐在了這裏。該死的,這樣更深露重的寒冷夜裏,她是想要將自己凍成冰柱子嗎?心下的懊惱與自責,立刻被怒氣取代!


    納蘭明珠呆呆的看著他,不敢眨一下眼睛,深怕這是自己的幻覺,而一眨眼,他便會消失不見。屏了呼吸,她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被嚇成這樣?!泠月曦不悅的皺了眉心:“還愣在那邊做什麽?不打算睡覺了麽?”


    她是特意在等他――這個認知,讓他的心稍稍舒坦了一些!所以,縱然語氣稍嫌冷漠了些,但冷凝的神色卻緩和了不少!


    納蘭明珠倒抽一口氣,不置信的低呼出聲,回過神來,她人已經飛撲進了他的懷裏。緊緊摟著他的脖子,紅了眼眶可憐兮兮的哽咽出聲:“……我以為……以為你再也不要理我了……”


    隻這一句話,隻她那樣委屈的表情,他發現,他偽裝起來的冷硬,瞬間崩塌。一整天下來無處發泄的怒火以及妒火,在她撲進他懷裏時,頃刻間便煙消雲散了去:“你心裏的人,不是我――”


    是妒忌吧?是的,嫉妒那個直到現在依然在她心裏占了一席之地的穆雨,或者,不是一席之地,而是滿滿當當的,全是他!她的心上,沒有他的立足之地,天知道,他好怕聽到她這樣說――


    “不,你聽我說……”用力搖頭,噙滿晶瑩淚水的大眼緊緊膠著他失落的黑眸:“我以前,的確是喜歡過穆雨,甚至為了不惜賭氣跑來和親……可是我遇見了你,你戲弄我、疼愛我、嗬護我……”早已在她心上紮根了啊!


    “可是,依然敵不過你們青梅竹馬的情分,不是嗎?”他動容,自嘲的勾勾唇角,努力壓抑不讓自己的手圈住她冰冷的身體,不讓自己的唇吻上她的眼睛,吻掉滿眼的傷心!


    “不是的……我看到小淺給我的玉佩……我隻是,我隻是心裏邊有些難過……不是你想的那樣……”她語無倫次、焦急的想要解釋清楚她當時的想法!


    “那是怎樣?”他緊盯著她的眼睛逼問。


    “我……我愛的人是你,不是穆雨不是任何人……我愛你……唔……”她的語音,落進他迫不及待張開的嘴裏,他紮實的吻住了她的唇,撬開她的牙關,狠狠的吻痛了她的唇,她大驚,疼的想掙紮,他鉗製著不讓她後退,她隻能反咬他竄進唇裏的舌,逼她離開她。


    他卻不在意讓她咬破唇舌,血腥味蔓延著,她嚐到了鹹腥味,隱忍許久的眼淚終於成串的掉了下來,迷蒙著淚眼,她的唇角,卻緩緩的勾了起來――他絕對不是有意要傷害自己,他隻是,跟她一樣感覺不安……


    她安靜下來,他一直緊繃的身體驀的放鬆了下來,所有不安全的感覺抽離了腦子,擁著她放軟而完全依靠著他的身體,他的吻變得溫柔,卻仍是纏綿香膩,逐著她大膽回應的舌,甜蜜的喜悅自心底擴散開來。


    不管了,她的過去他不管了,她過去喜歡的人他也不要追究了……


    因為她說,她愛的人,是他!這就夠了……


    他想,這世上,再沒有比這更加動聽的情話了……


    一吻終了,兩人的氣息都有些急促。泠月曦圈著她的腰身,額頭親昵的抵著納蘭明珠的:“隻愛我?”


    納蘭明珠不安的動了動,微側頭想要避開他噴灑在她麵上灼熱的呼吸,可是,這樣的親昵,她好舍不得……是不是說,他不會再為這件事情生氣了?


    唇瓣相距不過兩寸,她忍不住輕抬頭,用力的啄了一下,軟軟的乞求道:“我隻愛你……你也隻愛我一個人好不好?不要生我的氣、不要愛上別人好不好?”


    他將她的腦袋挪開些許,幽深的眼眸眨也不眨的看著她期待而緊張的模樣……她慌了,他為什麽不說話?他這樣看著她是什麽意思?他不愛她了是不是?


    她環在他頸間的十指揪緊他的衣裳,粉嫩的被咬傷的唇瓣急切的印上他的唇瓣,慌亂而無助的胡亂啃噬著他的唇瓣,她不要從他嘴裏聽到否定的答案,她不要……


    她慌張的唇遊移到他的頸,吻住他的動脈,太用力便變成了啃咬!泠月曦倒吸一口氣,身子一僵,迅速捧了她的臉,讓她還想接著‘造次’的嘴兒落了空。沉啞的嗓音添了抹咬牙切齒的味道:“你在做什麽?”


    “你不愛我……你不愛我對不對?”她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敗給你了――”泠月曦摟緊她,將那張淚流滿麵的臉壓進自己的胸膛:“我若不愛你,便犯不著生氣了。你連這點都想不明白嗎?”


    “所以說,你是因為愛我才會生我的氣?”她猛地從他懷裏抬起頭,迷迷蒙蒙半睜著星眸,驚喜的喊道。


    “我以為我已經用行動表達的很清楚了!”他不滿的瞪她,卻又忍不住輕笑出聲,輕啄了下她紅紅的鼻頭:“以後若再被我聽見你喜歡誰誰誰這樣的話語,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你!”


    “那你也不準喜歡別的女人,不準碰她們,而且你應允過我,隻有我能生你的孩子,這話還作數吧?”雨過天晴,她蠻橫的表情看來像是在撒嬌,原本蒼白的麵色終於染上了紅暈。


    泠月曦呆了呆,扣在她腰間的手僵住了,下意識的避開她的眼,他如果跟她說,就在剛才,他抱過了另一名女子……還是,打住吧,他不認為這時候將這事告訴她合適!


    明天就下旨,讓官諾兒搬到最偏遠的西邊……這事,最好她永遠也不要知道……


    “當然作數!”他摟緊她,低低應道。下巴輕輕摩挲著她的頭頂:“別的女人不會有機會懷上我的孩子……”


    不能忘記明天給官諾兒送去一碗避孕湯――在他們好不容易互表了心意之後,他絕對不允許有任何的意外或者枝節再出現!


    “月曦,謝謝你!”納蘭明珠從他懷裏抬起頭來,滿足的微笑著,看著他堅毅的下巴,忍不住伸出舌尖,調皮的舔了上去。


    幾乎是立刻的,泠月曦便反客為主,火熱的唇瓣覆上她來不及撤退的唇,綿綿細細的吻像雨絲輕緩落在她唇角,她自然的回應,感覺自己像融化在他的吻裏般。


    他的皮膚好炙燙,煨出她一身薄汗,身子也染上了薄暈色澤,與她此時發上簪的碧綠珠簪一樣美麗,氤氳的眸子迷蒙,烙在他眼裏,風情無限……


    她是不同的,在抱過別的女人之後,他更加肯定了這一點:“你是我的,獨一無二……”


    左小淺好不容易覷著晚宴尚未開始的空檔,見到了奔走了一整天的納蘭明珠,她正揉著自己笑僵的唇角,任畫眉將數件頭飾往腦袋上堆!


    “小淺?進來啊,發什麽呆呢?”眼角的餘光瞟見一臉心急卻躊躇不前的左小淺,忙開口喚道。


    “明珠,你還好吧?”左小淺低著頭,擔憂的詢問:“唉,我幹嘛還問這樣的傻問題啊!你強顏歡笑的樣子怎麽可能會好……”


    “我很好,而且我沒有強顏歡笑!”看出了左小淺的愧疚,她忙開口打斷她。


    這邊左小淺依然萬分慚愧的‘自我反省’:“都怪我不好,你跟泠月曦本來挺好的……唉,我實在不該在你麵前提起穆雨來,雖然他有說過,如果你不再記得他,我可以將玉佩自行處理的……”


    她當時真不該將玉佩亮出來,害人家兩夫妻失和,她的罪過實在太大了。纏著夫君要他想辦法,誰知道他完全不甩,並且明白表示,他現在的興趣不在這之上。唉,誰來幫她收拾她惹下的禍事啊?


    “小淺!”納蘭明珠加重語氣,哭笑不得的看著她一臉懺悔狀,拉過她不停絞著衣角的手:“我跟月曦已經和好了啦,你不需要自責。你看,我真的好的很呢!”


    “明珠,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才這麽說,我……”


    “若王妃,皇後娘娘不是安慰你才這麽說的,她與皇上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除了!”在納蘭明珠的授意下,畫眉停下手中的動作,微笑著說道。


    “真的?”左小淺終於抬起幾乎垂到了胸口的腦袋,不置信的打量著掩唇而笑的納蘭明珠,滴溜溜的眼珠子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視線落在她脖子上紗巾遮掩不住的曖昧紫痕,終於咧齒而笑。


    “床頭吵架床尾和――”她放下心來,便起了調侃之心,拉長語調朝臉紅不已的納蘭明珠眨眨眼:“嗯,領教了……”


    “領教什麽了?”滿麵喜色的泠月曦揮開珠簾大步走了進來,沉穩的目光微一巡視,視線便定格在了盛裝打扮美若天仙的納蘭明珠身上,快步走向她,扶住她甫起身的身軀,毫不吝嗇的讚歎:“好美……”


    被忽略的左小淺聳聳肩,拉過呆立於一旁的畫眉快步走了出去:“宴會就要開始了,兩位若是想要做一些有益於身心都健康的運動恐怕是來不及了,請克製一下下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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