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清若從容的從左小淺身上起身,在她不屑及蔑視的目光下,解開了綁住她雙手的腰帶。[]


    左小淺氣衝衝的坐起身來,拉緊被剝開而顯得淩亂曖昧的衣衫,低低咬牙:“死變態!”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人,在對她做出這樣不堪的事情後,還能露出那樣絕美溫柔的笑容,仿若他眼裏的左小淺,是他多麽珍惜多麽疼愛的寶物一般。


    這種人,被罵成變態還是輕了的。她忿忿的想,這樣的人,就該送到精神病院去檢查一下,是不是得了人格分裂症。


    “小淺――”泠清若將她的不滿與憤怒收入眼底,依然笑得美麗異常,仿若剛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仿若他在她的麵前依然是那個可以撒嬌可以裝傻的王若一樣。


    左小淺卻覺得很想吐。這個人虛偽的程度,她很想拿尺子去度量一下:“請稱呼我為顧昭然!”


    她麵無表情的說道。極慢的放雙腳落地:“從今天開始,我要得到作為王妃應該有的待遇,否則――”


    泠清若輕揚左眉,微彎的眼眸打量她肅穆莊重的麵容,隨口問道:“否則你將怎樣?”


    “否則我就休了你!”左小淺平靜無波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著他漆黑而純淨的眼眸:“我知道你想說這是天方夜譚,從古至今還沒有女子敢做出休了自己夫婿這樣膽大的行徑來,但是本姑娘告訴你,我就要做那第一個敢吃螃蟹的人……”


    泠清若失笑,卻不是之前溫柔的無懈可擊的笑容,他唇畔的弧度明顯加深了些,眉眼也彎的很是歡快的樣子:“小淺想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可惜的是,本王已經吃過螃蟹了,隻是那滋味,不說也罷……但是要說到休了我,恐怕這輩子,你都沒有這樣的權利!”


    左小淺怒了,上前一步,仰頭,氣勢洶洶的望著他的眼睛:“別以為自己是個什麽王爺就太把自己當一回事……沒有這權利嗎?好,我立刻就把那權利給你看清楚!”


    她生氣的樣子、火冒三丈的樣子,很生動,卻絲毫不損她的美麗。泠清若看著她帥氣的轉身,步履堅定的走向小院子。


    “我尊貴的若王殿下――”左小淺氣衝衝的走了老遠之後,才發現身後沒人跟來,轉身,粉嫩誘人的唇瓣輕輕勾起,呈譏嘲的弧度:“請移動您那尊貴的雙腿,走到這個代表王府整體風貌的老鼠窩裏來,可以嗎?”


    以前她用丫鬟的身份,對他抱怨過她的處境。


    現在,她直接用嘲弄的眼神與語氣,告訴他,這個王府,在她眼裏,不過就是個上不得台麵的老鼠窩,而他,自然就是這窩裏麵的一隻老鼠。


    這個女子,的確是個聰慧得讓他也不得不側目的女子!


    左小淺怒氣衝衝的走進房間――若非必要,她實在不想邁進這個陰暗潮濕的地頭半步。徑直讓小憐找來紙筆墨硯,緩緩提起了筆,她側頭想了想,然後奮筆疾書起來。


    泠清若站在門口,陰暗光線下,少女的容顏舒雅溫文,眼神卻是那麽冷靜清澈,與他從前熟悉的冷漠深沉,截然不同。


    依然是簡單甚至有些粗鄙的粗布麻裙,低頭寫字的時候,烏黑的長發宛如絲緞一般滑下來。她寫字的姿勢很,粗魯,他大約再沒見過哪個大家閨秀會因為不敢坐凳子而直接將腳踩在凳子上這樣的寫字姿勢了……


    他不動聲色打量間,左小淺已經擱了筆,捧起絞盡腦汁才寫好的東西,她小心的用嘴吹了吹,才抬眼:“若王,您不走近一些,怎麽看得到我寫了什麽?還是,您也覺得這個地方不是常人可以忍受得了的?”


    泠清若笑了笑,宛如月光流水一般的寧靜悠閑,他的語調也十分的悠閑安然,甚至有一些隨意:“小淺,你要讓我看什麽?”


    左小淺忽然很恨,很恨這個人用這樣熟悉輕慢又好聽的語氣叫她小淺,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名字從他嘴巴裏出來,都是一種過份的褻瀆,他配叫她的名字嗎?


    她不喜歡他用如此漫不經心的語氣喚她,不喜歡甚至厭惡到了極點。(.)那張接近奢華高雅的臉,宛如曠世美玉般的臉,讓她厭煩到了極點。


    他從容上前走了兩步,就站在左小淺身前兩三步遠,溫柔的朝她伸出手來――他壓根沒將這潮濕陰暗的環境放在眼裏,仿若依然身處豔陽高照下一般,隨意安適。


    左小淺於是有些忿忿的將手上還未幹透的紙張放在他攤開的修長美麗的手裏:“警告你,不許再叫我小淺――”


    “可是一開始,明明是你讓我這樣稱呼你的啊!”泠清若說這話的時候,溫潤如玉般的麵上,帶著些些無辜。


    “開始是開始,現在是現在!”左小淺惡狠狠的答,這不不要臉不要皮的臭家夥,居然還敢在她麵前扮無辜?倒真應了那句: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神情安適的泠清若並不將左小淺的憤怒和無禮放在心上,低頭掃了一眼手上娟秀的字跡,秀氣的眉微微斜挑了下。


    顧昭然慣用行書,而這女子寫的,卻是小楷。這麽漂亮的一手字,一筆一劃,娟秀而靈活,恐怕真正的顧昭然,也寫不出這樣的感覺來。


    可是這內容,卻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因他低了頭,左小淺看不清他的表情,於是不耐的催促道:“喂,看夠了沒?看夠了就簽字蓋章……”


    “簽字蓋章?”泠清若從紙張中抬起頭來:“你說的可是簽字畫押的意思?”


    “差不多啦!”左小淺沒啥耐心的點頭。


    泠清若漫不經心的語調又響了起來:“小淺,你不知道顧昭然擅長寫行書嗎?”


    左小淺的耐心終於被磨盡,惡狠狠的瞪過來:“我怎麽知道顧昭然是寫行書的……”


    還沒吼完立刻住嘴,這個臭東西,竟然不知不覺中套她的話!太過分了,而更過分的是,她竟然中套了!


    這個人,真是太太太陰險了,太狡猾了!真是一刻都大意不得!


    泠清若瞥眼她警惕慌亂卻故作鎮定的樣子,卻並不拆穿,放佛沒聽見般,目光放在手上的紙張上:“小淺想要跟我約法三章?”


    慌亂了一陣的左小淺見泠清若並沒將她說的話聽進去的樣子,這才抬頭,疑惑的看向麵容依舊溫和淡定,如天邊白雲漫卷的少年。


    怎麽可能?她剛剛說得那麽大聲,他有什麽理由聽不見?還是,他短暫性失聰?


    迅速瀏覽了一遍紙張上的內容,泠清若這才抬起臉來:“小淺,請恕我資質駑鈍,看不懂你這是什麽意思?”


    左小淺輕擰秀美,這個人比任何艱難的考試比任何一場艱難的手術都還難纏一百倍不止。那麽淺顯的意思,她不信他還看不懂?


    一把奪過那張紙來,左小淺翻了個白眼後才逐字逐句的念到:“約法三章之一,承認我王妃的身份,就給我王妃一樣的待遇,否則,分手――”


    她知道古代沒有離婚這一說,所以,用分手這個詞語來代替了那兩個字,反正意思都相近。


    “分手的意思是――”泠清若微微一笑,飛快的眨了眨眼睛。


    左小淺清清嗓子,靜立於一旁的依然摸不著頭腦的小憐立刻端了水過來,她接過來,狠狠喝了一大口,隨手擦擦嘴角:“是指兩個相戀的人或夫妻因為外界異常的因素而理智的分開,就叫做分手。你的(di),明白?”


    泠清若專注的看著以眼神相詢的左小淺,含笑點頭。


    左小淺見他神情專注傾聽自己講話,本就生得翩翩的他,這般神情更顯動人,漆黑深邃的眼眸宛如漆黑無月的夜空,安寧,深邃,美麗……


    哦呸呸呸,左小淺及時收回自己花癡般的視線,麵前這少年雖美,可是危險猶如罌粟,是絕對不能肖想的對象!“這第一章,你是同意了?”


    “當初可是昭然你自己提出不要王妃品銜,也是你自己主動要搬來這個院子住的,怎麽?你忘了?”


    這該死的狐狸,現在怎麽不叫她小淺了?


    顧昭然自己不要王妃頭銜,寧願搬來這個潮濕陰暗的小院子?接受甚至是下人都敢隨意侮辱的生活,她腦袋有問題吧?


    “可是現在這地方我不住了!”左小淺揚起下巴,完美的頸部曲線暴露無遺,頗有些無理取鬧的樣子。.txt6


    泠清若淺淺笑開:“好,你想搬離這裏,隨時可以。隻是第二條,又是什麽意思……”


    答應得這麽爽快,該不會有問題吧?左小淺眯眼望著少年坦蕩美麗的眼眸,一時間看不出有任何問題,才狐疑的低頭,繼續念第二條:“不得幹涉我的人身自由,人身自由――懂嗎?算了,你別開口說話,就點頭搖頭好了……”


    聽他說話都覺得煩心,她幹脆剝奪了他的說話權利。


    泠清若絲毫不介意,隻微微頷首,然後想了想:“唔唔唔唔……”


    “你唔什麽唔啊?”左小淺不解的看著他閉了嘴巴,唔唔出聲,不能理解他現在演的是哪一出?


    泠清若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狡黠,卻依然沒有開口,繼續嗚嗚聲――


    左小淺徹底怒了,她叫他別說話,他還就真的閉了嘴巴不說話。現在又嗚嗚個不停,她哪裏曉得他的嗚嗚聲是什麽意思?這家夥,不是存心拆她的台是什麽?


    “說――話”左小淺沒辦法,隻得陰惻惻的開口。瞪著泠清若的目光,恨不能撲上去咬他兩口以示憤怒。


    泠清若似笑非笑的看著左小淺挫敗的模樣,終於開口問道:“人身自由的範圍,總得讓我知道吧?”


    雖然還不明白,她腦子裏那些精靈古怪的想法來自哪裏,不過,跟這樣一個聰慧的女子鬥法,是一件讓人覺得身心都愉快的事情,尤其是她那瞬間變化無常的小臉,比他見到的任何人都更可愛。


    “所謂的人身自由是指我享有人身不受任何非法搜查、拘禁、逮捕、剝奪、限製的權利。以及與我有密切聯係的名譽、姓名、肖像……姓名肖像聽不懂請自動忽略。禁止侮辱、誹謗和誣告陷害我。我的住宅區內不能受到侵犯,注――尤其是你寵妾們的侵犯。我的通信信件你不得扣押、隱匿、毀棄……”暫時能背出來的就隻有這麽多,左小淺背完後長長的舒了口氣。


    泠清若認真的消化著左小淺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認真專注的神情,難免又叫左小淺心跳不已,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胸口:我叫你亂跳――


    “唔――好痛!”她真是瘋了,竟然對自己下這麽重的手!痛苦的擰了眉,捧了心口蹲了下去,衰啊衰啊,為什麽她左小淺穿到這個地方來後,就沒有一件事情是順心的呢?


    “小淺,你怎麽了?”有陰影當頭籠罩下來,緊跟著,泠清若溫柔的嗓音響在左小淺的耳側,似關心的詢問。


    如果他沒看錯,她剛剛是在揍她自己,這又是因為什麽?


    左小淺條件反射,猛地後退一大步――她才不要跟這個狐狸挨得這麽近。


    不料一腳踩在拖在地上的裙擺上,身子失去平衡,就要往後仰去,驚得她大叫一聲:“救命啊――”


    泠清若眼明手快,在她的背即將親吻上地板時,摟住了她的纖腰,讓她幸免於難。


    驚疑不定的喘著氣,左小淺沒有發覺,她此刻緊緊依偎在泠清若的懷裏,那姿勢是多麽的曖昧和惹人遐想。


    泠清若摟著她的力度恰到好處,看著緊緊揪著自己衣領的那雙纖細白皙的小手,他垂下的眼睫微微動了動,唇畔溢出一朵似有若無的笑容。


    順過氣來的左小淺這才發現,自己與這隻狐狸之間的距離竟然比零距離還零距離,惱恨之餘,絕美的小臉上飛快浮上兩朵紅雲:“你你你……趁人之危,占我便宜……”


    泠清若看她將他視如蛇蠍般、飛快縮回手跳離他兩步遠後,他才長身而起,輕笑道:“小淺,剛才若非我及時拉住你,你恐怕會被摔得不輕哦,可是為什麽你非但不感謝我,還說我占你便宜,請問,我占了你什麽便宜?”


    kao,左小淺怒目相對,卻又找不到反駁他的話來,隻得梗著脖子嚷嚷道:“我說你占我便宜就是占我便宜了……”


    “小淺是忘記了嗎?你承認了自己是本王的王妃,剛才本王也同意了要給你王妃的待遇,那麽身為你夫婿的我,摟抱這樣平常夫妻間都會有的動作,怎麽到了你嘴裏,就變成了占你便宜了呢?”不管她的身份到底是什麽,他想,這樣可愛率真毫不做作的女子,除了她,世間怕是絕無僅有的吧?那麽,他又怎麽舍得放她走呢?


    “我……你,算你狠!”左小淺被堵得說不出話來,隻得咽下這口惡氣,撿起剛才不慎掉在地上的那張她親手寫的紙張:“現在我們說第三條――”


    她忍氣吞聲的樣子,氣鼓鼓的,也很好玩!泠清若隨意笑笑:“洗耳恭聽――”


    左小淺掃了眼泠清若認真聆聽的模樣,哼聲道:“保持至少兩米的距離,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碰我,否則,分手――”


    泠清若的黑眸閃了閃:“兩米的距離?兩米有多遠?”


    左小淺想了想,有看了看他們目前相距的距離:“嗯?大約,就是現在這樣的距離……這樣的距離範圍,你不許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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