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儀


    妖冶男子周身無風自起,衣袂翻飛,落了一地的桃花花瓣更是以他為中心開始旋轉飛舞,每一片柔軟的花瓣在他的操縱下都變成了足以使人致命的武器。


    君彥行緊緊地盯著妖冶男子,人卻護到了vk身前。


    vk承君彥行的好意,卻不會躲在他身後,上前一步站到了他身邊,她要的是並肩戰鬥。


    君彥行因為vk的動作,心裏蕩起了一點漣漪,墨色的眸子看著妖冶男子的目光卻是更加堅定了。


    “去”妖冶男子一揮衣袖,原本圍繞著他飛旋的花瓣就全數朝著vk和君彥行疾射而去。


    vk和君彥行用劍護住周身,然而這些花瓣如此密集,兩人身上的傷痕還是越來越多,尤其是君彥行身上,他想要盡可能護住vk,自然衝到了前麵。他一身黑衣,乍一看看不出什麽傷痕,然而他腳下的那些桃花卻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被染紅。


    vk衝到了君彥行身前。


    君彥行眉宇深皺,企圖再度護到vk身前。


    兩人爭著送死的舉動讓一旁好整以暇的妖冶男子不由得挑了挑眉,不過當他的目光無意間落到地上,被君彥行的血染紅的那一堆花瓣上時,他的臉上先是一愣然後是一驚,繼而變成了又喜又惱恨的情緒,他袖子一揮,更多的花瓣以更快的速度朝著君彥行飛了過去。


    君彥行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原本隻是滴落的血液變成了流淌,他身上已經沒有多少地方是完好的。


    妖冶男子看著君彥行狼狽的模樣,心中那口憋了近千年的氣才終於稍微舒展了一點,不過也隻是那麽一點點而已,還遠遠不夠,想到自己被困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近千年,妖冶男子就恨不得君彥行這一身的血都流幹了才解恨,不過如果任由君彥行就這麽流幹血死在這兒,他又不知道還要等多少年才能再等到下一個擁有聖靈血的人了。


    他等得起嗎?當然等不起。


    妖冶男子咬牙切齒地看著君彥行,卻還是隻能一揮袖子,任由那些上一秒還致命的花瓣下一秒就重新變成普通的落花飄落到地上。“哼!”


    vk和君彥行都驚疑不定地看著妖冶男子,不明白他突然收回攻擊是怎麽回事。


    妖冶男子看著君彥行也不管身上的血還在不停地往下滴落,而是一門心思戒備地看著自己,頓時情緒上又暴躁了一層,“看什麽看,本座隻是突然決定留你們一條小命而已,本座身邊正好缺個伺候的小童。”


    態度轉變得這麽快,vk和君彥行自是不會輕易相信對方的話,依舊全神戒備著。


    妖冶男子看這情形忍不住胸口一滯,差點保持不住自己那等風流姿態,他索性一甩袖子消失在君彥行和vk麵前,先去解決桃花林裏那幾個東西再說。這沒處發泄受的氣,正好撒在別人頭上,霎時桃花林內就傳來了幾聲悶哼。


    vk和君彥行對視了一眼,雖然都不明白剛才這個妖冶男子究竟想要幹什麽,但他大概確實一時間沒有殺他們之心,不然也不會故意離開,還到林子裏弄出這樣大的動靜。


    “先止血。”vk果斷拿出了兩粒止血丹,塞了一枚進君彥行嘴裏後自己也吞下一枚,然後運轉體內的靈力化開止血丹。


    君彥行身體機械地動著,運轉體內的靈力去化開止血丹,神思卻忍不住有一瞬間的恍惚,隻因為剛才vk喂他吃止血丹時指尖不小心觸碰到了他的嘴唇,然後他又看到她用同一隻手喂自己吃下一枚止血丹。


    君彥行的臉忍不住浮起了淡淡的紅暈,雖然因為失血過多,臉色本就蒼白,看不出什麽,不過君彥行自己心裏卻是清楚,他好像心儀上沈星辰了,不是一開始那種淡淡的好感,隻是因為不想反駁祖父順勢應下來,而是變成了主動的情不自禁地想要親近她,保護她,心思被她的一舉一動甚至一個眼神所牽引,會因為她的一點無心的親密舉止而臉紅心跳患得患失。


    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那份淡淡的好感變成了心儀愛慕,可是他現在卻可以明確地確定自己的這一份心意,從之前她挺身護到他身前,到剛才她喂他吃藥他心裏的悸動,不是因為桃花迷障的影響,而是完完全全出自他的真心。


    甚至之前兩人在林中更親密的舉動,他對她的冒犯,雖然其中被蠱惑的成分有,可是他心底其實也是想的,承認這一點並不難,君彥行覺得坦然的同時又忍不住有些自責,他心裏冒出來兩個聲音,一個責怪他冒犯了心儀之人,一個又告訴他他必定會娶她對她負責,他這樣做反而有利於自己從今以後光明正大地照顧她,還可以借此踢掉礙眼的人。


    君彥行心中一時思緒紛雜,竟忘記了自己身處何方。


    vk一抬頭就對上了君彥行直直地望著自己的眼睛,他墨色的眼底有些亂也有些她看不懂的東西,不過她沒有開口詢問。


    “星辰……”君彥行看著vk的臉,張了張口,差點把自己的心意就這樣莽撞地對她說出來,不過幸而到了嘴邊後又被他咽了回去,換成了一句“我會保護你的。”


    這一句是承諾其實也是變相的告白。


    雖然現在前途未卜,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保護她到何時,不過他會努力實現自己的承諾,保護她到最後一刻。


    君彥行說這話時的眼底隻剩下了堅定和暖光,vk看著他這一雙眼睛,心底不由得湧起了一股暖流,雖然她認識他的時間甚至不足半年,但他已經成為了她心裏可以將後背托付的可以信任的戰友,“嗯。”她對著他點了點頭,不過她更願意和他並肩戰鬥。隻是她這話沒能說出口,發泄完悶氣的妖冶男子又飄回了他們身邊。


    vk和君彥行立即動作一致地防備起來。


    妖冶男子一看兩人這樣子,剛降下去的火氣又站了起來,不過他卻仍要按捺住情緒,他想要自由,還得依靠這個擁有聖靈血的小子,而且一想到能夠離開這裏的條件還要給這小子當上兩百年的契約獸,妖冶男子真是鼻子都快氣歪了。


    想他當年是何等的威風八麵又逍遙自在,想調~戲雉雞精絕對不需要去攆鬣狗妖,想要美人,一個眼神下去就有多少女妖前仆後繼,跪求他憐惜,在整個靈界,他從來不需要給人讓道,永遠都是橫著走,還有那麽多妖跪在他身後恭送他離開。


    而現在,他卻被困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整整一千年,還要屈尊降貴地偽裝成一棵桃花妖,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更是要去給一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做契約獸,說得好聽是契約獸,說得難聽就是靈寵。


    見鬼的,他這樣高貴的身份居然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如果被靈界的那個家夥看到,一定會毫不留情地嘲笑自己,想到那個家夥,妖冶男子眼中快速閃過了掩飾不住的仇恨,如果不是那個家夥,他也不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隻會背後出手不敢正麵對決的小人,他一定會回去報仇的,取回自己的本體後,他一定要折磨得他生不如死,下場比他淒涼一萬倍,否則難消他心頭的這口惡氣。


    妖冶男子想著自己的仇敵,臉上的神色不由得狠戾起來。


    看得vk和君彥行麵上不由得越發凝重。


    “小子,如果想要活著出去,本座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妖冶男子暫時壓下了心底的憤恨,恢複了之前妖孽又不可一世的模樣對vk和青晏道。


    雖然這千年來他沒少想過將來要如何報仇,怎麽回報那個家夥,不過當務之急卻是怎麽從這裏解脫,而且能不能騙得眼前這小子主動乖乖地給他去獻血,又不需要訂立那個該死的契約。


    他的目光不由得暗暗地落在了vk身上,剛剛那一幕他可是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這小子對身邊這個女孩的心思簡直就是昭然若揭,他如果需要利用……


    “她是你什麽人?”妖冶男子忽然用細長的眼尾掃了一眼vk,問君彥行道。


    君彥行皺起了眉頭沒有回應,他不想回答星辰隻是他的道友,可是另一個答案,他現在還沒有資格說出口,而且憑什麽他問他就要回答?!


    妖冶男子見君彥行半天不做聲,心裏其實早就惱了,恨不得一掌劈死他算了,隻不過他現在隻能咬牙隱忍,他紫狐何曾受過這樣的氣。“那麽他又是你什麽人?”他強忍著眼底的寒意,扭頭問向vk。


    vk也隻是皺眉戒備地看著妖冶男子,不做聲。


    妖冶男子簡直被這兩個不把他放在眼裏的人類給氣笑了,他冷笑了兩聲,也不說什麽,在vk和君彥行麵前踱了兩步,然後突然長袖一揮,粉色的桃花花瓣從地上卷起,遮掩了兩人的視線,等到桃花花瓣重新落下,他們發現自己已經被挪了地方,來到了那棵巨大的紅色桃花樹下。


    vk和君彥行對視了一眼,眼底都有些壓不住的震驚。


    妖冶男子看著vk和君彥行,細長的雙眼中快速地劃過了一絲異色,他剛才那一手確實就是為了震懾兩人,他看著兩人眼底的震驚,妖異的紅唇勾了勾,徐徐開口道:“你們身後的這棵桃花樹,相傳是一對戀人一起種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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