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天邊飄著大朵大朵地火燒雲,紅彤彤令人心生向往!


    幹淨整潔的蕭哲立在王蘭蘭樓房窗口下方,低低地喊著:“蘭蘭……”此時此刻,王家唯有阿奶在後院棚子內喂著家禽,王家的家禽養著多,嘰嘰喳喳地,阿奶又有點兒耳背,這樣的音量是絕對聽不著;而其他人,要麽在後山拾柴查看陷阱,要麽就在大隊上工或是盯著他人上工。<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王蘭蘭身附異能,相較於普通人而言,那是相當地‘耳聰目明’,蕭哲一出聲,她並聽到有人在窗口附近喊她,她也不動,隻是放開精神力微微一掃瞄,就瞄到蕭哲瀟灑自在地立於她的窗口下,手裏還拿著兩大塊,一塊是藏青色地粗布,一塊是灰黑色地粗布,王蘭蘭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心底暗暗腹誹:他太心急了吧!


    不過,王蘭蘭依舊探出頭去,對他無聲地做了個口形:稍等一下。說是解放了,可男女還是有大防的,至少沒有旁人陪同下還是不見為妙,下鄉地八婆可不少呢!特別是對象是知青,那處處有人等候著‘捕風捉影’呢!那個女知青,與臨村的青年不是讓村民津津樂道嗎?事情是這樣子的,玉泉村有了個‘掃盲班’,與玉泉村隻有一路之隔的白泉村就有人過來蹭課,蹭來蹭去,就蹭出八卦來了!


    三分鍾後。


    王蘭蘭咚咚地下了樓,穿著布鞋的小腳踢踢踏踏跑到蕭哲前方一米遠才停下,微喘著道:“給我吧。”言罷,伸出纖細如羊脂玉的小手,唯一不完美的修長手指頭染上點墨水。


    “給……”蕭哲伸手有力的手臂將布料遞給王蘭蘭時,分開時不忘捏了下她細-膩-柔-嫩地小手,雖說他昨晚就很想摸了摸、捏一捏,但他死也不承認……。隻不過是為了引起她注意,接下去好說話罷了。


    這般明顯的吃豆腐,令王蘭蘭抬眼怒視。


    可兩人四目相對時,隻見蕭哲眼尾微微上挑,此刻又是咧著嘴唇笑著,唇形看上去特別的性感,他向前跨了一大步,低頭輕輕地俯過去,在她耳邊低語了聲:“蘭蘭,幫哥買些富強粉,錢與票在布料裏,別丟了。”言罷,他轉身瀟灑地離開了。


    蕭哲邊走邊忖思著:也許這裏是南邊兒的緣故吧,村民沒有多少麥子存著,他求王支書搞些富強粉,要錢有錢要票有票,可王支書搖頭道:村裏沒有人家有那玩意兒,有一點也是留著給老人孩子吃的,縣城裏一個職工每月也隻有兩三斤的份額。<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他隻能自給自足,可以在那三分荒地上種冬小麥,村裏提供麥種給他。


    當時蕭哲不信邪,挨家挨戶地說討換,結果隻換了點白米,吃得他很不習慣。昨日,他去了縣城想法子。可是,他沒有縣城的糧本,就算有全國糧票與錢也隻能去國營飯店大吃一頓。是買不到富強粉自己做麵條吃、包餃子吃。


    一般來說縣城都有黑市,可是人生地不熟,他一下子找不到黑市,昨日無意之中發現了這個小姑娘在給那個婦人送三大布袋東西,離得有點遠,不知道是什麽?不過,可是看那婦人慌慌張張地模樣,一定是好東西。真看不出來,一個小姑娘有門路,她幹這事是瞞著家人的,他已旁敲側擊地問過保國,問得保國一頭霧水。也許她是中間人呢,無論如何,他能買到富強粉就滿足了。


    王蘭蘭惴惴不安地抱著那兩大塊粗布,望著氣宇軒昂的男人瀟灑離去,才懨懨地轉身上了樓,打開粗布,用力一抖,五張大團結,花花綠綠地糧票落了下來,她一一拾起,點了點,五十塊錢,十五斤糧票。


    無力地趴在床上,將小腦袋埋入硬硬地枕頭裏,開始回想那家夥到底知道多少?


    每次,她在收放自行車時,都是放開精神力警戒著,這裏沒有出紕漏;每次,進出黑市那小巷子時,也會放開精神力警戒著兜幾個圈兒,那這裏也沒有出紕漏;那麽隻有在縣中後門時,她背靠著參天古樹,視野之中全是雜草時,有些失禮有些放鬆,如果蕭哲看到了什麽,那就是在這時了。


    王蘭蘭拍了拍自己的小腦袋,拍得短發亂飄。


    大意了,還是大意了!她隻在黑市內蒙了黑紗,從來沒有換過衣裳,如果熟悉她的人,一見她立即認出她,萬一有人舉報什麽的,雖捉不了她什麽,不過家裏地窖內的糧食就有些可疑。如今王家人頓頓細糧白麵,粗糧不是換給別人家就是喂家禽家畜們,養大了吃肉。


    下回還是換換裝吧,心動不如行動!


    可是沒有粗布啊,她盯著蕭哲這兩塊粗布,有了,就先用他的了,明天再扯回來補給他吧。


    王蘭蘭隻花了一個小時就給自己做件簡單地大大寬寬灰褂子,套到衣服外麵,加上包臉包腦的黑紗,就是老媽來也認不出來了。


    放心之餘,又開始想,可是出了黑市?還這樣子穿就不成,不是吸引別人的眼球嗎?說不定革委會的人就找上她,要好好教育她了呢。聽說夫妻上街也不能牽手什麽的,騎車載人也不能攔腰什麽的。管得真寬!


    王蘭蘭低頭摸著大團結與一大疊糧票,思忖著:那就不在外麵成交啦?如果可以就送貨上門,如果不可以那就在黑市成交。蕭哲這回也算是幫了她一個大忙,因而他這個生意不做也得做。


    問題完美解決了,可是王蘭很沮喪,她想起在末世的經曆。


    乍聽之下,她能夠在末世活上三年,一定是個不簡單的人,但事實卻是,她上一世也隻是個覺醒空間異能的漂亮姑娘,對外則是一個普通的漂亮姑娘,走了狗屎運,有個三係異能的男朋友一直護著她,讓她幾乎沒正麵感受過末世的殘酷。她知道喪屍吃人,知道普通人生存不易,知道動植物有多凶殘,但也僅僅是看到過,甚至有的時候還可以發發同情心,讓男朋友救一些人回隊伍,在男朋友拒絕的時候跟他發脾氣,罵他沒同情心,事實上,她隻是知道末世很殘酷,但自己卻從來沒有一次餓過肚子,從來沒被喪屍追得走投無路,麵對著那腥臭的大嘴想要自殺。


    男朋友很強大,他所帶領的團隊也很強大,有足夠的能力把自己的愛人保護得密不透風。男朋友很愛她,對於這一點她從來沒懷疑過,也沒想過離開他,卻沒想到因此擋了別人的道,最終被男朋友兩個愛慕者害死,她不恨男朋友,這事一定與他無關,因為他大批大批地個人財產都在她的儲物空間內……她死之後,他一定很傷心。


    “蘭蘭,下樓幫阿奶燒火。”正在胡思亂想的王蘭蘭讓奶奶的叫喊聲打斷。


    “嗯。下來了。”王蘭蘭起身,咚咚地下了樓,可是發現自己還是那副灰色大褂子與黑紗包臉包腦的模樣,怪叫一聲,立馬咚咚地上了樓,關門,脫下,收入空間,又開門,咚咚下樓。


    心裏還在思忖著:給蕭哲磨多少富強粉呢。目前,富強粉是供不應求的存在,一年十二個月,也許有兩三個月缺貨,有貨時也隻消息靈通的人家一人還能買到兩三斤罷了,別的人就沒有。但,供應站的富強粉隻有三四毛一斤,外加糧票。


    而在黑市內偶爾出來時,就是三塊一斤,不用糧票。那麽給蕭哲多少斤合適呢?給他三四毛一斤,那是做夢,不可能的事情。那給他三塊一斤,也不好,他還給了她糧票呢。肉包才一毛一個,加一兩糧票,哎呀,好麻煩啊!給他五十斤吧,不,還是給他七十斤吧,多了就沒有了。


    幾日後,王蘭蘭去了縣城國營磨坊加工了一百斤,得了七十斤富城粉與三十斤糠,七十斤富強粉與兩套衣服讓小哥哥光明正大送到蕭哲的住處,說是同學的父親幫他買的,下回不一定有貨,讓他省著點吃。


    而三十斤糠在黑市裏換了八個銀元,不是她黑,黑市就是這個價,別別看十塊錢可以買100個肉包,可是沒有糧票相對應是買不了的。而,縣城有大部分人是沒有工作的,雙職業是很值得驕傲地好事,沒有工作的縣城戶口隻讓他們領二十來斤粗糧,吃不飽餓不死,個個麵黃肌瘦,孩子們個個長不高,老人們個個早衰。


    又過去了一周,學校放假了,是農忙假。


    當當的鍾聲響起,本來都在裏勞作的人們,有一小部分婦女直起了腰,但是大部分仍舊埋頭苦幹,這樣的場景在平時是很少見的,不過現在是收稻時節,大家都抓緊了一切時間搶收糧食。


    萬一來一場大雨,說不準大家一年的糧食就全栽在裏麵了。


    王支書是個慈善人,心疼鄉親們,因此便開了個會,收稻這段時間加班的每天多給記四公分,不多,但是也頂的上一個女人半天的公分了,所以即使到了下工的點兒,玉泉村的男男女女待在地裏不挪窩,剛剛直起身的是要到大隊裏打全家人的飯,送到地田來。


    王支書沒有下地,不過他家三個兒子放假回家,和他們娘一同下了地,老娘在家裏忙著家禽家畜們,老爹看管著騾馬呢,閨女剛剛還在外頭與小孩子們一同拾稻穗呢,現在應該去了大隊食堂裏打飯。


    想當年,偷偷換了優良糧種,他就時時盯著地裏,發覺收成有增的可能,他就私下拉著老會計小聲嘀咕,咋辦?咋辦?不是他覺悟不高,增了產也不上報,是村民太苦了,一年之內有三個月青黃不接時,全家老小隻能吃野菜與地瓜果腹,多少孩子夭折啊!


    後來,等到了糧食成熟時,主意下了,沒有源頭地悄悄地傳開,60歲以上老人和12歲以下孩子可以去拾麥(稻)穗,誰拾誰得,不必上交,算是補助老老小小,麵黃肌瘦的,影響祖國的精神麵貌。


    家家戶戶有老人與孩子,為了讓自家的老人孩子們都拾一些,前方幹活的男男女女們,總是有意無意的讓更多的麥(稻)穗丟下,而大隊裏也個個睜一眼閉一眼。


    可就算如此情況下,那多出來的產量還是沒有消耗完,最後與會計一合計,就做了假賬,將多餘地糧食留在大隊裏,之後的農事繁忙的時節(五六月份,與十月份)吃大鍋飯,糧食大隊出,大食堂的廚娘家家戶戶輪著來,一戶出一日工,家家有機會,不過不記工分,但是私下吃一點拿一點,那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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