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這話可不敢亂講。”


    朱洪臣正色道:“君為臣綱,君為父。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即使是皇上要殺誰,那也是一種恩典……”


    “狗屁!俺又不拿他一個大子兒,吃他一口飯,他憑啥隨便殺俺?”淩雲打斷朱洪臣的話。


    “這個……”朱洪臣的麵色變了又變,如同萬花筒一般。


    最後定格在訕笑上:“賢侄既然拜在太花山仙人的門下,自然可以不受吾皇的管轄。老夫隻能告訴賢侄,皇上要懲辦的是丟失邊關的罪人。而處心積慮想要害賢侄一家人的,卻是另有其人。這事,你爺爺一清二楚。回頭見到你爺爺,一問便知。”


    “俺能見到爺爺?”淩雲急切地問。


    朱洪臣苦笑道:“按律是不能見的。可既然北山仙人,都親自出馬了,誰又能攔阻?”


    水母大士、枯木道人以及不醉羅漢,相視訕笑。


    他們都知道,朱洪臣說的是大實話。以北山春影人仙的道行,別說潛入天牢,就是硬闖天牢,怕是也無人能擋住。


    除非朝廷大動幹戈,招集人仙甚至地∠,仙與之對抗。否則,誰又能擋住他們進入天牢?


    “那就別費話了。趕緊帶俺們去天牢!”北山春影吩咐弟子一般地,吩咐朱太師。


    “這個……”朱洪臣為難地苦笑道:“前輩容稟,天牢雖非宮廷禁城,卻也是頂頂要緊之處!即便是白日進入,也必需種種手續。深夜前往,除非有皇上的聖旨。可這會又怎麽能驚動皇上?即便是洪臣拚死去見,可皇上也不一定能下聖旨啊!”


    “說來說去,不還是不能見嘛!”北山春影不耐煩地道。


    “前輩莫急。洪臣的話還沒說完。”


    朱洪臣訕笑道:“依洪臣之愚見,前輩與淩雲賢侄,還有白玉宮主,暫且在寒舍住下。等到明日,洪臣去設法打通關節,便可相見。”


    “明天就一定能見到人嗎?”北山春影問。


    朱洪臣小心翼翼地陪笑道:“前輩,這個洪臣不敢打保票。因為,現在朝中至少有兩股勢力,盯著淩晨老軍主。洪臣隻能找信的過的人,當班之機,才能帶前輩等悄悄進去。”


    “那你的意思,是得等機會了?”北山春影問。


    “正是。”朱洪臣嚴肅地點頭。


    “朱太師,是哪兩股勢力要害俺們?”淩雲斜視著朱太師問。


    “這個嘛……”朱洪臣沉吟一下,斬釘截鐵地說道:“賢侄,這個老夫不能告訴你。你得自己去查。”


    “為啥不能說?”北山春影同淩雲異口同聲問。


    朱洪臣肅容道:“前輩、賢侄,盡管這事並不隱秘,知道的人甚多。但這事卻不能從朱洪臣口中說出!”


    “為啥?”北山春影不解地問。


    朱洪臣昂首挺胸,擺出一副忠正嚴明、寧死不屈的架勢,大聲道:“前輩,洪臣雖然不才,卻位居無極帝國太師之位。乃是群臣之首,百官表率,朝廷重臣。如果洪臣在這種類似威逼的詢問之下,暴露了朝廷機密、大臣們之間的矛盾。對上是不忠,對下是不義,對國是出賣!此乃是大義大節,洪臣寧死也不能為之!”


    “嗨,不就是一兩句話嘛,弄的這麽緊張幹甚?”


    北山春影不以為然地搖頭道:“既然你不願意說,俺也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要你的命。那就算了。回頭俺去宮裏抓個人問問,也就知道了。你告訴俺,再就沒有別的法子進天牢了?”


    “除非是硬闖!要不然,隻能找機會。”朱洪臣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那就不麻煩你了。俺這就帶孬兒進天牢看他爺爺去。”


    北山春影說話起身,拉著淩雲便向外走。那架勢,仿佛根本不是要去闖天牢,如同要帶孩子回姥姥家一樣。


    “你……”白玉青雲瞪了朱洪臣一眼,氣憤地一跺腳,追趕出去。


    白玉青雲是個老江湖,見朱洪臣繞來繞去。最後一句話,將北山春影繞到硬闖天牢上,卻無計可施。


    人家說的句句是實話,就是把北山春影同淩雲送到陷阱裏。也是他們自己願意跳的,怪不著任何人。


    “父親大人,管天牢的不是俺表哥嘛。您不是想幾時去,就幾時去嘛,為何不帶他們去?”朱錦兒迷惑不解地問。


    “為父沒說不帶他們去。是他們忍耐不得,為父又能咋辦?”


    朱洪臣淡笑道:“為父一個凡夫俗子,怎麽敢阻擋太花山仙人的大駕。”


    “俺問的是,您為何不現在就帶他們去?”朱錦兒跺腳問。


    “大士,你們看沒看到,一沾上仙山佛門,連父母都不放在眼裏了。”


    朱洪臣指著朱錦兒,對水母大士幾個人戲笑道:“這還沒當上飛柳摘花院的長老,就這樣對待老夫了。”


    “嗬嗬……”水母大士幾個人,老奸巨滑地笑起來。


    “父親,人家問您事兒,您卻拿人家取笑。”朱錦兒撒嬌地跺腳。


    “嗬嗬……”朱洪臣慈愛地一笑,緩慢地說道:“那為父就跟你說實話。淩晨一家人的生死,不在秦國丈那裏,也不在朝中任何人的手上,而是在皇上的一念之間。可皇心既天心,誰能摸透天心?如果說,皇上最後放了淩晨,咱們這麽急三火四地深夜帶他們去天牢,自然在淩家人心中,留下一個大恩情。可萬一明天皇上下旨殺淩晨,咱們這麽大張旗鼓連夜帶人去見他,不但得罪了他的對頭,連皇上都得罪了。得罪別人沒啥大不了的,可得罪皇上,二次抄家充軍發配,也不過是一道聖旨。明白不明白?”


    “理是這個理,可咱們到底幫不幫他嗎?”朱錦兒表情極其複雜地問。


    “幫,為啥不幫?”


    朱洪臣老奸巨滑地笑道:“所謂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當幫而不幫,那是不仁義。可不當幫時,硬要幫,那是愚蠢!給他盤纏,又給他報警,讓他離開中州,暫避風頭,不就是幫他嗎?可要明目張膽地,深夜帶他進天牢,就不是仁義而是愚蠢了,明白嗎,妮子?”


    “太繞圈子。頭都繞暈了。”朱錦兒困惑地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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