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青雲緊追慢趕,在一片原始森林前,追趕上薄奚萬紫同淩雲。


    兩個人正坐在一棵參天大樹的樹冠上,聊的熱火朝天。


    白玉青雲一邊向薄奚萬紫道謝,一邊目不轉睛地盯住淩雲觀看。


    薄奚萬紫挑眼了:“白玉宮主,您是在給咱道謝啊,還是驗貨呢?告訴你,你的寶貝弟子,全須全尾。咱沒偷他一條胳膊一條腿。”


    “洞主莫怪。我隻是有些奇怪,這小子明明沒有武功內力,卻奔走如風,身法奇妙之極。並且能擊傷那些五鼠堂的高手,豈不是有些怪哉?”白玉青雲一邊衝薄奚萬紫拱手告罪,一邊奇異地笑道。


    “咱也納悶好奇,剛才還在問這個事。他說是自從聞了萬年人參果的味道,就耳聰目明。連蚊子打哈吃放屁都能聽見。嗬嗬......”


    薄奚萬紫忍不住笑起來。


    “也隻能做此解釋了。”白玉青雲若有所思地望著淩雲說。


    淩雲呲著小虎牙,嘻嘻傻笑。


    “那咱種地的就告辭了。”薄奚萬紫嬉皮笑臉,拱手告別。


    “洞主何≡,須如此匆忙?在下還沒好好謝謝洞主呢!”白玉青雲真誠地笑道:“容在下略盡一點心意,再走不遲。”


    “罷了。咱可不是為了拍你白玉宮主的馬屁,才出手的。咱是跟這小子,王八瞅綠豆——對眼兒。正巧聽到五鼠堂的人召集人馬,對付你們。這才趕來助他一臂之力。用不著你白玉宮主領情。”薄奚萬紫冷下臉,陰陽怪氣地說道。


    “無論如何,在下都要感謝洞主出手相助!”白玉青雲再次道謝。


    “罷了。有此心,就用在這小子的身上吧。告辭!”薄奚萬紫衝白玉青雲拱手告別。戀戀不舍地看了淩雲一眼,轉身飛奔遠方。


    “再見歪仔大爺!”淩雲跳腳揮手。


    “不愧是一個真小人!”白玉青雲望著薄奚萬紫的背影感慨地說。


    兩日後,飛行中,一朵碩大無朋的青蓮花,迎麵撲來。


    令淩雲心曠神怡。兩息之後,淩雲才看出來,那是如同蓮花一樣的山峰。


    山峰雄偉奇險,山勢峻峭,壁立千仞,群峰挺秀,險峻雄霸。


    “師傅,師傅,快停下,要撞山了!”淩雲驚叫。


    “嗬嗬,傻小子。沒聽說過望山跑死馬這句話?師傅的飛行術雖然不俗,但要撞山,還得幾息。”


    白玉青雲笑道:“再說,師傅也不敢向那山峰飛去。那裏住著咱們太花山的仙祖,沒人敢淩空飛越。咱們西嶽弟子,更是不能在距此山峰十裏的範圍飛行。一定要記住!違犯了,就是欺師滅祖的死罪!好了,咱們下去,給你買幾套衣服。”


    說話間,白玉青雲流星般地向地麵墜落。


    嚇得淩雲直叫喚:“師傅,慢點,慢點兒,別把腿摔折嘍!”


    惹的白玉青雲忍俊不禁,放慢下降速度,灑笑道:“小子,你不是挺有膽量的嗎?當著那麽些凶頑巨臂、各大派弟子的麵,你都敢裝神弄鬼。把大惡巨邪當豬宰,這會兒怎麽膽子變得這麽小了?”


    “俺那時不是逃命的野孩子嘛,不雞賊,就得被他們吞嘍。跟現在怎麽能一樣。聖人他老人家不是說,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淩雲嘻嘻笑道:“俺現在是師傅的弟子了,小命有了保障。就得按照君子的一言一行,要求自己。不能讓師傅的名頭,隨便臭嘍。”


    “臭小子!你是什麽變的,怎麽會這麽雞賊?這一下連打帶削,趕上師傅的扭轉乾坤大法了。把自己的膽怯掩飾過去,還拍了師傅的馬屁。還拍的這麽舒服,想不接受都不行。你說你這麽精靈,怎麽會冒冒失失地燒人家的宅院呢……”白玉青雲迷惑不解地連連搖頭。


    “男子漢大丈夫,有所不為,有所必為!”淩雲嚴肅認真地說道。


    “嗯,不錯!男人就當如此!但是以後,可不敢當冒失鬼了!”


    白玉青雲說笑間,落在集鎮外麵的一個偏僻處。


    放下淩雲,大步朝集鎮走去。


    “師傅,等等俺……哎喲……”淩雲叫喊著,絆了個狗吃屎。


    白玉青雲回頭一看,樂不可支。


    他的袍子太大,盡管淩雲已經十五歲,經過脫胎換骨長了一點,可原來個子太小,袍子還是大的絆腳。淩雲沒留神,絆一個大馬趴。


    白玉青雲回身將淩雲拉了起來,將袍子向上提提,給他在腰裏打了一個結,笑道:“這回行了,走吧。”


    “哎喲……”淩雲又叫了起來。


    白玉青雲回頭一看,淩雲白白胖胖的小腳,在地上小腳女人似地扭動著。


    他思忖了一下,有點嚴肅地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想學神仙術,這麽點苦都吃不了?若是吃不了苦,你還是回家去吧!”


    白玉青雲說到這,轉身大步流星走了。


    走了好一會,才聽見淩雲氣喘籲籲地跟上。


    白玉青雲耳朵一動,聽到淩雲的腳步聲,不是赤腳。


    回頭一看,淩雲身上的大袍子,兩個袖子沒了,綁到腳上了。


    白玉青雲有點哭笑不得地怒道:“小子,子曰,一餐一線,當思來之不易。你怎麽把師傅的新袍子毀了?”


    淩雲笑嘻嘻地回答:“師傅,子曰,食不厭精……衣盡其用。”


    “是哪個聖子說的,衣盡其用,師傅怎麽不知道?”白玉青雲有點迷惑。


    “師傅,後一句,是俺這個小子曰的。”淩雲笑答。


    “你……”白玉青雲張口結舌,啼笑皆非。


    “師傅,別生氣。到了鎮上,俺給您買十套好衣服賠您!”


    淩雲嘻嘻哈哈地說道:“俺現在大小也是個土豪,咱們不差錢。錢是王八蛋,花光了再賺。錢是賤種,越花越湧。子曰,千金散盡還複來,不花到了一場空……”


    “住口!”白玉青雲喝道:“臭小子,你這都是跟誰學的,還一套一套的?”


    “北宮先生,當今聖上的首席蹴鞠師。”淩雲一本正經地回答。


    “你、你怎麽會認識當今聖上的蹴鞠師?”白玉青雲疑惑的問。


    淩雲一楞,不留神說走嘴了。真正應該了那句話,言多必失。


    淩雲急忙掩飾:“嗬嗬,聖上說他招蜂惹蝶,敗壞京城風氣。將他充軍發配到俺們淩家鎮。大家都說他是瘋子,沒人理他,就俺跟他好,他跟俺成了無話不說的忘年哥們。他說,原來聖上賞賜給他的那些銀子,他舍不得花,都積存起來。結果聖上抄家,又都拿回去了。後悔的他腸子差點兒沒斷十八節。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對俺說,人生最痛苦的一件事,就是自己有錢沒花著。他教導俺,有錢就趕緊花。要不然,第二天早上起來,錢就不知道是誰的了。”


    “一派胡言!”白玉青雲斥道:“入了西嶽宮,再不許油腔滑調!要不然,小心屁股!”


    “是,師傅。”淩雲笑道:“子曰,跟啥人學啥人,跟了巫師跳大神。以前弟子沒碰著好人,自然就是油腔滑調。現在跟了師傅,肯定往後也是一個小正人君子!”


    “罷了,不許再說話了!要不然,立馬將你送回淩家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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