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跟人真的不一樣。


    當初,楊成風說的那些沒頭沒腦的話,七夜到這時候才真的有點明白過來了!


    楊成風說的對,此時的七夜這麽久以來從未有過的想把一個人徹徹底底的從這世上除去!


    這股殺意,恨意,比對之前所有的妖邪鬼怪都要濃重,楊成風這樣的人,讓他厭惡!


    七夜的大怒,似乎讓齊大大很興奮,麵上堆滿了僵硬的笑!


    頭發被風雨帶進了嘴裏,七夜咬著發絲問齊大大:“我師門怎樣了!告訴我,我師門怎樣了!”


    齊大大似乎在斟酌語言,片刻,有些遲疑的說:“別的,我不敢保證,至少,那幾個老東西還死不了,當然了,前提是,你把兩生門交給我,一切都好說!”


    七夜身子驀的有些軟,眼前陣陣的發黑,如果山門因此傾覆,他絕不會原諒自己……


    從胸腔翻湧出的腥甜徹底的點燃了七夜心中積壓的所有扈氣。


    齊大大有些吃驚的站起來,緊緊的盯著七夜那雙血紅的眸子,良久,嘴角掛著笑說:“不得不說,若你修為還在,我借這具普通人身子還真難奈何得了你。都說你七夜天生為術而生,我以前不信,現在看來,怪不得棺門那幾個自命清高的老雜毛不惜把所有的期望都壓在你身上!即便是豁上其他弟子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七夜的嗓子像塞了一塊燒紅的碳,艱難的說:“我不管你們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你們今日所給我師門之恨,眾師兄弟之仇,諸師長之辱,我七夜必百倍奉還,我曾想,於人無擾,於世無憂的過完殘生也好!可是,你們逼我,你們一直都在逼我,拿我最在乎的人逼我……逼我去殺戮……”


    齊大大仿佛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笑的很扭曲,揉著臉依舊忍不住譏諷的笑著說:“就憑現在的你?哈哈哈……哎呀呀,真是……哈,笑死人了,你也不看看你現在除了那一身虛張聲勢的扈氣,還有什麽東西?聽我的,兩生門交給我,你啊,想怎麽度過你這廢物的下半生,隨你去!”


    七夜掌心托著那口小棺材呢喃說:“這是師父他們最後的期望了吧,即便,我死了,也不會再辜負他們!”


    齊大大有些不耐:“好話不聽,那你便去死吧!”


    “哢嚓!”


    一道異常粗大的閃電,遊蕩在烏雲中,久久未絕。


    齊大大的臉上迷蒙著一團烏黑煞氣,帶著怪笑,纏向七夜。


    七夜仰天長嘯,像哭,又像在笑。


    渾身青筋暴起,宛如密密麻麻的虯龍,裸露的皮膚在往外滲血,被雨水衝刷之後,便又滲出一層殷紅。


    你們可以欺我,也可以逼我!可唯獨不能欺我心中之人,唯獨不能逼我在乎之人!


    老兵家的院子裏的雨絲詭異的不再向下落。


    劇烈的氣場衝突,把本該落到此處的雨絲頂到了院子之外。


    齊大大的驚呼聲,他不相信一個沒有修為的人可以單單憑借著一具身體中純粹的氣力在自己的麵前還能掙紮!


    雨重新落下,還有骨骼破碎的聲音。


    七夜弓著身子趴在地上,雙手烏黑,那黑氣還在蔓延,正在慢慢的變成青灰色。


    七夜的鼻孔,血水已經淌成了兩條河,傾盆大雨,也衝刷不去!


    齊大大蹲下身子譏諷之色更重:“可惜了,到底還是個廢物,也好,我正缺一具配得上我的屍妖,日後與你那師弟也好做個伴!哈哈哈……”


    張狂的笑聲,回蕩在夜間。


    七夜的發絲變得灰白,沒人知道他的心底此刻到底承受著怎樣的煎熬,這種煎熬,遠遠比刀劍可怕……


    七夜捧著那口小棺材,第一次,因為無助哭的像個孩子,七夜捧著那口小棺材泣不成聲說:“幫幫我……我求求你,幫幫我,山門裏師父他們守護你不知多少世……如果可以,我求求你幫幫我好不好……”


    眼中淌出的血淚把那口小棺材染成了暗紅色。


    齊大大有些鄙夷:“難得啊,可憐兮兮的樣!真該讓你的師門兄弟看看你這幅德行,他們寄以厚望引以為傲的七夜如今可憐蟲一樣……”


    雨水似乎輕易的便衝開了那口小棺材一角。


    血水伴著雨水順著那一角澿進去。


    二十多年前,呂正陽把七夜帶回山門的那晚,三清殿。


    呂正陽問:“掌門師兄,你說我們這一脈萬般術法之源,都在兩生門之中?”


    張正靈思量片刻,說:“曾有過一絲記載,真假不知!畢竟,太過遙遠,也太過縹緲!總之,是非自由天定,我等師兄弟盡人事就好……至於天命,隨他去吧……”


    ……


    七夜的手上有些清涼。


    啪嗒,那口小棺材蓋忽的落在在七夜手上,發出一聲脆響。


    那小棺材中的迷霧似乎在被什麽攪動,原本如何也看不透的那一團白色霧氣,在一點一點變得透明,也在一點一點在七夜眼前放大。


    七夜看到了無盡的黑暗處,死寂的空間中,一麵巨大的石碑,石碑上正麵被人刻下:“日月有常理,人生無常道!”


    背麵,卻是密密麻麻一行小字,在七夜看到那些字眼的第一刻起,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符仿佛活了過來,從石碑上飄下,一點一點印在七夜眼中,最後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那口小棺材之中的霧氣再一次聚集,重新模糊起來!


    七夜失神,口中不受控製一般在反複呢喃:“太極之先,天地根元,老君立教,秘旨真傳……如今當壇用法術土,切莫兒戲,切記十決如下,一決天文字取乾方氣一口,以晝為夜,辨明陰陽……二決地文取坤方氣一口,穿山入石,渡河過江,識世間五行……三決人文,取坤氣一口,識人間善惡……是謂總咒十決……”


    齊大大怪笑兩聲:“怎麽了?堂堂七夜瘋瘋癲癲的胡言亂語起來了?哈哈……”


    可齊大大的怪笑聲,很快就僵在了臉上,轉而是巨大的詫異,最後匯聚成濃重的驚懼之色。


    或許是因為這股恐懼,齊大大的聲音異常的尖利:“不可能……”


    七夜身上那股青灰色的死死在緩慢卻平穩的褪去,原本扭曲的的胳膊也在悄然恢複原狀……


    練屍一脈,永遠與死起死屍打交道,所以此時的齊大大對七夜身上這股氣場異常的敏感。


    與死氣相對的,是生氣,枯木逢春一樣的生氣……


    七夜擦幹了眼眶下的血淚,看著齊大大,目光深邃的可怕:“我說過的……都是你們在逼我……”


    ps:前幾天在話題圈子裏,發了個帖子,關於一些書友想知道的東西,比如上不上架(不會!)和這本書的大概篇幅等等,不過不知道因為啥,隻有我自己能看見,別人看不到。很尷尬,我在裏麵用的是筆名,對,就是冷七棺材鋪。不怕麻煩的可以找一下哈,他不顯示我也沒辦法,氣死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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