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個跑過去的時候,那坑裏有個東西正在掙紮。


    借著火光,能看見那玩意身體的毛色為黑褐色,背部隱約有六行肉桂黃色的斑點,頭和麵部較狹長,吻部裸露,與麵部都呈棕灰色。耳長,大而直立。短短的尾巴藏在毛下。四肢很細,後肢特別長。


    那東西叫喚著看樣子後腿被傷著了,流著血。


    “這玩意是啥啊!咋跟鹿一樣!”標子好奇


    鄒叔麵上有些興奮,嘴裏直嚷嚷,“好東西啊!好東西啊!”


    哥仨也不知道他吵吵的到底好個啥。


    “這玩意叫香獐子,別看長得像鹿,長著長著就能分出來了,這玩意頭上不長角!鄒叔順著那畜生的雙腿提起來,有些可惜的接著說道,“可惜還小著呢,再長兩年多好!”


    我急了,”叔啊,行了別墨跡了!宰了您老說怎麽個吃法!”


    鄒叔古怪的看我兩眼,照我頭上來了一巴掌,“敗家玩意!誰說吃了!”


    “叔,這裏麵還有啥道道不成?”黃標瞅著我幸災樂禍。


    “這東西能產麝香!知道啥是麝香不?值錢著呢!”鄒叔詭譎一笑!


    噢,原來麝香是這玩意產的啊!標子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然後一頭霧水的看向我和馬子:“馬子,老七,麝香是個啥玩意?”


    鄒叔:“……”


    ******************************


    獐子肉自然沒吃到,鄒叔說啥就是扭著一根筋把那獐子後腿一包放了,說什麽,“這些年獐子少見了!這隻獐子還小!


    什麽話,哥仨根本聽不懂!到手的獵物跑了,煮熟的鴨子飛了。


    鄒叔還在有一句沒一句的,“山裏人,要懂事!”


    沒肉吃了!哥仨沒精打采的,鄒叔沒好氣的瞅我們仨一眼,笑罵一聲自己走開了。


    火堆上的火還在劈裏啪啦的燒,哥仨搞不懂了,老鄒爺不讓點火,鄒叔毫無顧忌的點火!這山裏的規矩,太複雜!


    當最後一絲落日的餘輝沉入那未知的盡頭的時候,鄒叔還沒有回來。我們三個心裏說不著急是假的,商量著再不回來就去找找。


    結果,還是沒回來。哥仨坐不住了,誰料剛坐起身,那邊一聲:“哈——呸!”


    哥仨高興了,終於回來了,可不能空著手啊,都等著吃肉呢。


    可是那邊林子裏,依舊,“哈——呸!”


    “嘿我說,這鄒叔是不是被黃皮子尿嘴裏了!”黃標撓著腦門,我和馬子聳肩,不知道啊!說不準就是!


    三個十七八的年輕壯小夥子還真沒往其他方麵想,“叔啊,你噶哈呢,再不出來哥仨全餓死了!”黃標有些惡趣味,學著四不像的東北話。


    “哈——呸!”


    哥仨樂了,黃標說他去瞅瞅,我和馬子笑笑,去吧!


    半柱香的功夫,


    “哈——呸”


    “嘿我說,黃皮子尿嘴裏……”


    “哈——呸!”


    “嘿我說,黃皮子尿嘴裏啦……”


    我和馬子終於覺著不對勁了,這倆人犯啥神經呢。


    “標子,你倆搞什麽玩意!趕緊回來唄!”


    依然:“哈——呸!”“嘿我說,黃皮子尿嘴裏啦!”


    “驢日的!”我和馬子沒好氣的從火堆裏抽出根明晃晃的柴火,去看看那倆人到底發什麽神經。


    “叔啊!你可別吐了!再吐這山都成黃的了!驢日的,惡心死了!黃標,你小子哥倆過去抽你了哈!”我和馬子一邊走聽著那聲音一邊罵。


    這次,先前那兩道聲音沒了,隻是又響起,


    “來啊,來啊!你過來啊!”


    從聲音上來說,這就是黃標的聲音,可是我就覺著不對勁,哪裏不對勁,我一時半會真察覺不出來。


    馬子一把拉住我的手,“老七,咋感覺不對勁呢!”


    我看著馬子,有些吃驚,我以為就我自己感覺不對勁。


    “小心點,有古怪!叫咱的不是標子!”馬子皺著眉,臉色難看。


    我出了一頭冷汗,會說話的黃皮子三隻尾巴的白狐狸都見過,就是不知道這林子裏叫我們的是個什麽鬼玩意。


    “壞了!”我和馬子同時驚呼,對視一眼,“標子!”


    是的,許久了,標子過去這麽長時間,沒一點動靜,再想起平白多出來的標子的聲音,我和馬子心底都急了。


    “標子要是出了什麽事,甭管它什麽鬼東西,我拚了命也要剝了皮喝了它的血!”我心裏頭一次如此的沉重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衝馬子。馬子也好不哪去,一張臉陰的能滴出水。


    腳下的雪被踩的咯吱咯吱響,馬子再次拉住我,指著前方。


    一排腳印,很熟悉,標子的腳印。重點是,標子的腳印在一棵不算細的樹下就沒了。馬子的意思很明顯:那鬼東西很可能就在那後麵也就是標子腳印消失的地方!


    我和馬子悄悄使了個眼色,躡手躡腳的一左一右走過去,走到樹跟前,我心裏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生怕那後麵是個青麵獠牙嚇人的玩意。


    正主沒找到,到時我和馬子,腳跟子一斜失重跌在地上,來不及發出一聲聲音,我的嘴已經被人捂住連帶著我的身子都被拉了過去。


    心道完了!我心一橫正準備拚了,耳邊“噓!老七,是我,別出聲!”


    我猛地扭過頭一看,可不是標子嗎,那麵捂著馬子嘴的人正是鄒叔,邊上還躺著兩隻死兔子。我破口就想罵,驢日的,這倆孫子裝什麽鬼。


    “來啊!來啊!你過來啊!”


    我話剛到喉嚨,生生被自己咽下去,馬子更是一臉不可置信。


    標子拍拍胸脯,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指著鄒叔小聲道,“多虧了鄒叔,讓鄒叔給你們說!”


    鄒叔也有些後怕的看著那邊依然傳出我們幾個聲音的林子,“這不,弄了兩隻兔子打打牙祭,剛回來走到這就聽見有東西學老子的聲音,就在這藏起來想看看是什麽玩意。結果就聽到你們仨娃子的聲音,叔才明白,這是想把你們仨引過去!娘的,叔在山裏長這麽大這邪性的事還是頭一回!”


    鄒叔說玩朝那林子裏狠狠唾了一口唾沫。


    “嘿,哥倆,行啊,那聲音爺們自己都聽不出來,你們哥倆怎麽就認定不是我!”標子挪挪身子,湊近一臉稀奇。


    我和馬子對視一眼,嘴角都掛起笑,現在終於明白過來哪裏不對勁了,我道:“要是你,肯定這麽說,‘嘿,哥倆!爺們在呢!來來來!驢日的快過來!’”


    說完黃標愣了下,然後看看我倆,一人給了一拳,最後三人壓著嗓子大笑起來。


    笑完了,都看向鄒叔,人齊了還怕個鬼啊,總得弄清楚裏麵假冒我們聲音的是個什麽東西吧。


    鄒叔也是條有血性的漢子,抄起身上的槍,“走!幹他犢子的!”


    我們四個抄著家夥腳步輕的自己都聽不見,不遠的林子我們四個人愣是摸了近半個小時,也幸虧今天月色還可以,零零散散的能看見腳底下。


    走到地方,那聲音“來啊!來啊!你過來啊!”


    標子嘩啦一聲五六式上膛,“驢日的!爺們就見識見識是個什麽玩意!妖魔鬼怪畜生禽獸爺們統統滅了!”


    四個人猛地加速小跑跳過去,然後四個人僵住了!眼前的一幕確實把我們嚇呆了。


    一個黃白條紋的牛一樣大的老虎,臥在雪地上虎嘴一張一合,“來啊!來啊!你過來啊!”


    ps:還有一章,會晚些發,家裏太冷了!凍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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