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北笠國的朝堂之上,當今陛下親自封了兩位貌絕天下的女子為左相及右相,官位僅次於當朝宰相,康王與懷王是見過舞洛和舞璿的,他們對此感到十分的不解與困惑,更詭異的是,朝堂上文武百官居然沒有一人站出來反對這道旨意,這兩個來路不明的女子便就此成為了北笠國的女丞相。


    眾皇子畢竟不全部是草包,所以當日下朝後便立即著手去調查舞洛和舞璿的身份,更派了宮中的釘子查探禦前是否有不妥之處,卻是一無所獲。


    最後,在康王與懷王的反複思量中,他們終於想起來為何總覺得這兩個名字甚是熟悉,那巫沅國的兩個公主的大名不就是舞洛和舞璿嗎?


    他國公主在自己國家做了丞相,這是個什麽概念?


    康王和懷王向來不對付,但在這件事上首次達成了共識,他們立刻進宮求見安之渙,安之渙照常見了他們二人,康王與懷王假意與安之渙聊著家常,期間不斷觀察著安之渙的一舉一動,發現安之渙確實沒有任何不妥之處後,他們便直接道明了來意:


    “父皇,有一事兒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兒但說無妨。”安之渙早便看出他們此來別有用心,心想著終於繞道正題上了。


    “父皇今日所封的兩位丞相……父皇可知她們二人原本的身份?”


    安之渙一臉高深莫測的看著兩人:“朕自是知道,她們乃是巫沅國的兩位落難公主。”


    康王與懷王一愣,懷王一臉虛心求教的道:


    “既然父皇知道,那父皇為何要……”


    “這兩位畢竟是巫沅國的正經繼承人,那巡王不過是反賊,千年之期即將來臨,屆時六國之間必起戰事,東盛國與南嶽國已經決定聯盟,西安國與我們結仇已深,惜緣國地處五國之間,它必定是五國第一個準備拿下的國家,這樣的局勢於我北笠國而言極其不利,如今巫沅國的太女做了我國丞相,那麽丞相所擁有的巫沅國不也屬於我北笠國麽。”


    這言論聽起來很是完美,但天下豈會有如此便宜之事?


    前段時日巡王派來的一大批暗衛將這兩位圍在了鳶城外,這事到後來便沒了音訊,如今這兩位又出現在他們帝雪都,還搖身一變成了當朝丞相,由此可見這兩位公主的心思豈止是深沉這麽簡單?


    “父皇……父皇您可別忘了,當初幫助巡王策反,我們也是有……”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已經答應她們,待她們助朕一統天下,朕便封她們為巫沅王,封底就將巫沅國如今的國土賜給她們,她們二人到底是女子,又長得這樣絕色,日後你們皇子再去求娶,成了朕的兒媳婦,這天下照樣是我安家的!”


    “……”康王看著安之渙抿唇,心道父皇還是有不對勁的,這樣漏洞百出的計劃,若是往日精明的父皇,豈會就這般輕易地說出來?所幸他另有準備……


    “父皇……”懷王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康王適時給了個眼神製止,然後他又用餘光掃了眼站在安之渙身後右側的禦前女官,那女官得到示意後,便將手中的茶端上去給安之渙,安之渙接過茶喝了一口,正準備放下之時,卻猛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皇上!”何公公被嚇壞了,禦前侍衛立刻衝了進來將奉茶的女官給抓了起來。


    康王臉色一白,他正懷疑是那女官背叛了他時,卻發現那女官已經咬破毒囊自盡了……


    “請禦醫,快請禦醫!”


    何公公將安之渙護在懷中,禦林軍將整個昌合殿圍得嚴嚴實實,十幾個禦醫匆匆敢來,一擁而上的為已經陷入昏迷的皇帝把脈,最後為首的禦醫大驚:


    “陛下這是中了鶴毒,快,快施針為陛下控製住毒素的蔓延。”


    何公公臉色刹那間便白了,鶴毒乃是劇毒,且毒性霸道,雖有可解之道,但是藥材十分難尋,即便是皇家也不見得就能集齊所有藥材配置解藥,何公公尖著嗓子吼:


    “查!敢謀害陛下,將這逆賊平日裏有過交集的宮人全部關押起來,一個個嚴刑拷打,雜家就不信什麽都查不出來!”


    何公公是內務府總管,此時他的命令顯然比康王與懷王管用得多。


    懷王看著一旁的康王,心知這事定與他脫不了幹係,不過他似乎也被人擺了一道,心底暗笑,不管是什麽人,這一次康王死定了。


    他最大的勁敵死了,太子之位,自然而然的便落到了他的身上。


    康王知道自己被算計了,可是他實在想不出這人是誰,不可能是他的那些皇兄皇弟,他們還沒那膽子給父皇下鶴毒,也不能是後宮的妃嬪,他國細作也不可能挑在這個時候下手,那麽剩下的人選,就隻有那兩個突然拜相的異國公主了……


    康王正準備讓何公公下令把舞洛和舞璿抓來審問,就見有小公公上前稟報:


    “何總管,左相與右相來了,此時可還要請進來?”


    何公公沉默片刻後便道:“請進來!”


    康王正想著何公公總算有些頭腦,既然如此他便先按兵不動,畢竟秋蕊是他的人,若是何公公真查出來什麽,他此時出頭就顯得掩耳盜鈴。


    “康王殿下,懷王殿下,還請二位殿下到內殿稍作休息,畢竟……”


    何公公的話沒說全,但是康王和懷王都明白,畢竟他們今日麵聖,偏偏父皇就在此時中毒,在沒有真相大白之前,他們是有嫌疑,並且不能出宮的。


    兩人點頭表示明白,淡定的在禦前侍衛的護送下進了內殿。


    內殿與大殿還是有些許距離,即使康王與懷王都是武功高強之輩,耳力強於常人,可他們仍是聽不見大殿內所雲。


    所以他們也不知道,短短兩個時辰,秋蕊便被查出了是康王之人,並且在康王府找出了鶴毒,而康王在宮中所布下的釘子也一一被揪了出來。


    整個帝雪都,除了康王和懷王,所有人都知道,康王完了……


    而兩個時辰前,兩位丞相在得知陛下身中鶴毒後,右相舞璿便獻上了一枚可解百毒的丹藥,原本昏迷不醒的安之渙,也在半個時辰後清醒了過來,雖然五髒六腑因為鶴毒的侵蝕一時還未痊愈,但行動意識無礙。


    康王的鐵證呈到安之渙手中時,安之渙又被氣得吐了一口血,大怒之下立下聖旨,將康王及其家眷,府上家丁護衛等全部斬首,行刑時間就定於翌日午時。


    並下令徹底清洗皇宮,湊巧的是,所有皇子,所有妃嬪的暗釘都被查了出來,安之渙大怒之下將這些釘子全部誅滅,甚至一氣之下要將所有皇妃與皇子貶為庶民,在左相與右相的勸解之下,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件事湊巧得很,漏洞也大得很,但是文武百官沒人敢站出來說一個不字,隻因他們全家老小以及自己的性命早在舞洛和舞璿被封為丞相的前一夜便被捏在了這兩位公主手中。


    她們的手段很簡單,無聲無息的讓所有人都中了一種間接性發作的□□,再將帝雪都的所有大臣都‘請’到了一處,漫不經心的告知了大家她們此行的目的,誰敢不從,誰便再無見天之日,再則那一夜舞璿已經讓大臣們明確的知曉她控製了安之渙以及安之渙身邊之人,為了不與安之渙一般成為行屍走肉,他們心中再是不服,再是恨,也隻能選擇先保命。


    這兩位公主的勢力,太可怕了……


    當懷王得知康王要被斬首之時,他原本的幸災樂禍消失得蕩然無存。


    他也看出這其中的門門道道了,若舞洛和舞璿就是要謀權,那麽下一個要對付的人不就是他……


    懷王雖沒有被降罪,卻被下令禁足懷王府,沒有聖旨不得出門。


    皇宮中的暗線已被剔除,懷王被禁足後,便完全失去了外界的消息,徹底的與世隔絕。


    就在康王被斬首三日後,安之渙又頒布了一道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左相舞洛,右相舞璿,救駕有功,朕特封二人為攝政王,在朕靜養期間,朝務均由二位攝政王代理,凡是無需請示朕之旨意,欽此。”


    “臣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萬歲。”


    舞洛和舞璿接過聖旨後,群qun臣便跪喊:


    “臣等,參見二位攝政王。”


    再有不甘又如何?這北笠國,在短短的七日之內,便完全落到了這舞氏姐妹的手中,這手段雖然卑鄙,但又不得不讓人敬畏……


    接下來兩位攝政王的手段更是雷厲風行,短短五日之內,凡是麵上順從心底還在設法拯救眾皇子的大臣,全部被以各種罪名斬首示眾,如此一來,便在沒有敢心存二心之輩,眾臣的重心自然也放到了該如何向這兩位攝政女王表忠心,展示自己的能力。


    而舞洛和舞璿麵對投誠的大臣也會給上幾分甜頭,讓那些大臣明白,隻要他們聽她們的話,她們自然也不會虧待於他們,甚至會讓他們過得比之前更好!


    舞洛和舞璿在製度上也做了相應的調整,主要是頒布了幾條減輕農戶與商戶付稅的令條,這極大的滿足了北笠國農戶與商戶的需求,所以對於新上任的兩位攝政女王他們很是心悅,大街小巷都在討論著這兩位奇女子的功績,連說書館的說書先生也把舞洛和舞璿描述成了神女下凡。


    舞洛和舞璿還親自前往駐紮在北笠國各地的軍隊中,親自贈送物資,與將士們切磋武藝,與那些將軍們共同討論兵法,陣法,短短一月,便俘獲了軍心,民心……


    此時,整個北笠國已經完全成為了舞洛和舞璿的天下,旁人想要再動搖已是難之又難,也是此刻,各國藏在北笠國的暗線又能正常傳遞信息……


    但事已成定局,他們再是驚心,再是不甘,再是驚恐,這又能改變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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