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可以製止……”段紫蘇迷茫的看著舞洛和舞璿,眼底還泛著意絲絲對天道的畏懼,舞璿笑了笑,視線落到舞洛身上,舞洛端起酒杯淺酌一口,意味深長的把玩著手中的酒杯道:


    “辦法自然是有的,比如從此與天道為敵,可以最終勝了天道,或者搶奪天道寵兒的氣運,讓自己變成天道寵兒,然後再開創新的未來……”


    “……”段紫蘇眉頭緊鎖,隻因為舞洛所說的兩個法子都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修真大陸便是在天道規則下而存在,如果逆天道而行,那麽修真大陸極有可能會崩潰。


    又說搶天道寵兒的氣運一事,這空婭靜搶了這麽多年,不也沒有搶贏嗎?


    “又或者……”


    段紫蘇還未想明白,舞洛便又出聲打斷了她的思考,見舞洛又拋出了一絲希望,段紫蘇滿懷希翼的望著舞洛,在她的認知中,舞洛和舞璿畢竟是魔宮的繼承人,她們應是最不願意看見修真大陸被區區幾個仙修一統的……


    畢竟,她們才是天賦逆天之人……


    舞洛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對著段紫蘇一字一句的道:


    “成為被天道所忽略的存在……”


    段紫蘇聽完舞洛的話,頓時更加蒙了,她怔怔的看向舞璿,舞璿朝著她笑得更加溫柔,段紫蘇眉頭緊皺的低下了頭,細細回想琢磨著舞洛今日所說的每一句話,越想,她就越是困惑……


    舞璿見段紫蘇的眉心皺的都可以夾死一隻蚊子,便輕輕開口道:


    “段魔主現在想不明白沒有關係,可以回去好好想,想好了再來給本少主與大少主一個答複。”


    說話間,舞洛已經收起了布下的陣法,段紫蘇回神,雙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最後也隻能站起來對著舞洛和舞璿行禮辭別道:


    “是,臣告退。”


    舞璿輕輕的點了點頭,舞洛揮了揮衣袖,臉上也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悅的神情,段紫蘇懷著一顆忐忑而又疑惑的心,緩緩退下。


    待到段紫蘇徹底走遠後,舞洛的臉上才有了一絲變化,她嘴角微微一勾:


    “修真大陸之人,個個都被天道控製得死死地,連魔修都如此不開竅,更何罔仙修一眾。”


    舞璿卻不以為然的搖頭道:


    “洛洛,這妳就錯了,這世上不管是什麽人,也不管規則有多麽殘酷,隻要是被逼到了絕境,僅剩違反規則一路可走的時候,他們就會義無反顧的踏上逆天之道,好比我們,好比……源城城主,古舜。”


    ******


    兩個月前,舞洛和舞璿在源城忽有感悟並且想通了許多事情後,她們便又回到了古舜的府邸中,直接闖進了他所在的院落,在他麵前現身。


    古舜依然在與心魔做鬥爭,所以不管是心魔還是古舜,都無暇顧及闖進來之人有何企圖。


    舞璿一點也不含糊的朝著古舜彈了一滴靈水,下界中的靈泉之水有加強靈根,排除體內雜質的作用,除此以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作用,那便是淨化修士體內的靈氣。


    因為靈水的作用,古舜暫時勝了心魔,可是臉上的魔紋一點並沒有消淡,心魔不過是被靈水和舞洛及舞璿嚇到,暫且隱了下去罷了。


    古舜緩緩地睜開眼睛,不解的看著前方兩位來意不明之人,可在看清她們臉上的麵具之後,古舜便疑惑了,明明該是魔君佩戴的麵具,何故戴在了這二位姑娘的臉上?


    而她們又為何要幫他鎮壓心魔?


    感覺到體內心魔又開始躁動,古舜臉色一變,他正準備繼續調息與心魔做鬥爭的時候舞璿說話了:


    “古城主閉關多年,不知道我二人身份實屬正常,倒是我們該好好自我介紹一番,姐姐你說是不是?”


    “……”舞洛並沒有答話,倒是古舜開口問道:


    “不知二位是?”


    “魔修地域之人都喊我們二人少主。”


    聽了這話,古舜一愣,他再次分心看向舞洛和舞璿,心中開始揣測著兩人闖進來的意圖……


    難道說,魔君也開始向他動手了?


    想到這裏,古舜眉心微皺,神色冰冷,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舞洛和舞璿。


    他已經得罪了三大魔門,也不差再得罪魔君,源城維持了這麽多年的平靜,不能因他一人而毀於一旦。


    不管是三大魔門,亦或者是魔君的新勢力,即使是魔君親自派人前來說服,他也絕不改變初衷,若他真的抵不過心魔的侵蝕變成墮魔,那也隻能是他的命,反正下一任的城主他已經做好了安排……


    因為這樣消極的念想,原本被鎮壓下去的心魔便瞬間膨脹,來勢洶洶,古舜的額頭布滿了粗汗,可他硬是咬緊牙關,準備和心魔做最後的博弈!


    “古城主是否過於自大,魔修地域人才濟濟,比你靈根好,天賦好,修為高的魔修比比皆是,古城主何以認為,不管是三大魔門,亦或者是我父君會如此看重於你?你不過是一個已經淪為墮魔,殘留一絲意念的廢物罷了,三大魔門早已下令,十日後無論你是否徹底淪為墮魔,都要將你剛出魔修地域,可話雖說如此,但古城主你對三大魔門即新勢力拋出的橄欖枝頻頻拒絕,隻怕你剛才踏出這源城一步,就要被三大魔門之人五馬分屍也不為過。”


    說完後,舞璿還很不厚道的笑了幾聲,舞洛此時冷笑一聲:


    “廢話那麽多做什麽,本少主隻問你一句話,你想死嗎?”


    “姐姐,妳這話不是白問嗎?古城主自然是想死的,他本以為自己停止修煉便可一舉多得,何曾想過會落得如此下場呢?與其這樣一事無成的活著,到時候成為墮魔,傷了他護了多年的源城百姓,這樣他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呢。”


    語畢,舞璿又朝著古舜彈去一滴靈水,古舜本感覺已經不敵心魔,可在他絕望之際,心魔又被舞璿給壓了下去……


    而舞洛和舞璿說的話他自然也是聽到了的,隻是他並不睜眼,就這般靜靜的等待著心魔再次破土而出,不過其實他心底也存了一絲僥幸,這位少主隻是偶爾鎮壓心魔,並沒有幫他完全吞噬心魔,如此一來他既不會那麽快被心魔所控製,也不會欠了這兩位少主大恩。


    他的心思舞洛和舞璿又怎會看不透,所以她們並不打算給他留一絲僥幸的心理,舞洛涼涼的開口道:


    “你已成墮魔,即便是靈泉之水也無法讓你再次將心魔壓製,如今我妹妹每鎮壓你的心魔一次,你的意誌力便會削弱一次,反之心魔則會愈來愈強,若是心魔再次與你爭奪軀體,你就會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了……本少主再問你一次,有一個不用加入三大魔門,不必效力於新勢力,隻需效力於本少主與二少主便可活命的機會,你要是不要?”


    古舜睜開了眼睛,冷冷的直視舞洛和舞璿堅定道:


    “源城,絕不投靠魔修地域任何勢力。”


    哪想眼前的二位少主非但沒有被惹怒,反倒是笑了起來:


    “本少主就欣賞你這一點,若本少主再告訴你,源城永遠不屬於魔修地域的任何勢力,包括我們兩位少主的勢力一派,本少主隻需要你臣服於我姐妹二人,便可救你性命……你是想就此死去,還是想抓住這一線生機?”


    舞璿的話就猶如一團火,狠狠地灼燒著古舜的心髒,能活著,又能不負自己的初衷,這樣的機會如果都放過,那才是真正的不知好歹……


    “我……”


    “給出最終回複前,你還得想清楚,因為隻要你選擇了效忠於我們姐妹,那麽到了必要的時候你就必須舍棄一切,我們姐妹二人容不下一絲違抗,若有違者,殺無赦!”


    舞洛說最後三個字之時,威壓直逼古舜,古舜原本蠢蠢欲動的心魔又被舞洛強大的威壓給震了下去,於是古舜便有了更為理智的思維來考慮舞洛所說的話。


    機會,都是自己創造的,他雖不知這二位少主到底是有何用意,但是他的情況他是知道的,除非有異寶,否則無人能救他,而他也撐不了多久了……其實,源城的未來他都已經安排好了,若是下一任城主能當大任,那麽他也就沒什麽好牽掛了……


    如此,總比他現在就被墮魔所控,不能親眼看見下一任城主到底如何,將源城交到他手中是否正確,又是否有更為合適的人選要好……


    所以,古舜堅定的看向舞洛和舞璿道:


    “屬下,願意追隨二位少主!”


    舞洛和舞璿一笑,她們也不再多說什麽,舞璿直接朝著古舜扔了一個水壺過去道:


    “把它喝光。”


    古舜隻感覺這裏麵的水靈氣甚重,隻是這靈氣似乎又與純粹的靈氣有所不同,可是他也沒有過多猶豫,直接仰頭將靈水大口大口的喝下,不曾灑落一滴……


    喝完後,古舜便感覺從丹田開始升起一陣劇痛,一開始他還能忍受,但是不多會兒他便感覺全身的骨頭與經脈仿佛都已經粉碎斷裂了一般,讓他無力的倒在了橫塌之上,緊接著,他看見自己全身開始滲出黑色的血珠,但是他手上的魔紋也在漸漸的消失……


    見此,他心知這靈水確實可以重新控製他的心魔,所以他咬牙頂著劇痛,漸漸的他習慣了疼痛,腦子也開始麻木,就這般過了三日,他忽感神清氣爽,修為也從原本的金丹初期一層成為了金丹中期一層,再感知體內的心魔,竟發現心魔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古舜大驚,猛地睜開眼睛看向依然在屋內的舞洛和舞璿,可他還未問出自己的疑惑,就聽聞舞洛道:


    “如何,可是感覺不到心魔的存在了?”


    古舜點著頭,但眼中任然流露著不解,可舞洛和舞璿並不打算做任何解釋,兩人看向對方,朝著彼此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深笑,然後才轉頭看向古舜道:


    “隻要日後你一心跟隨本少主與二少主,你便再不會有心魔生出,原來的功法也可以繼續修煉,可若是你心存背叛……”


    舞洛目光一淩,古舜連忙單膝下跪在她們二人身前:


    “屬下原立心魔誓,屬下若……”


    “不必,跟隨本少主與大少主的第一點要求,便是日後再不立心魔誓。”


    舞璿打斷古舜,這時古舜便更加不解了:


    “可是……”


    舞璿朝前走了一步,她壓低臉平視古舜,眼睛笑成了月牙狀,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柔道:


    “你敢背叛,自然也要敢承擔後果。”


    語畢,古舜狠狠地打了一個寒顫,他抱拳低頭大聲道:


    “屬下,必定誓死效忠二位主子。”


    “好好享受你繼續做城主的日子吧……或許,這個位置,你座不了幾年了……”說著,舞璿緩緩直起身子,眼中笑意盡失,寒意四散的看著窗外……


    “是。”


    古舜埋著頭等待著舞洛和舞璿的後話,卻在久久得不到回應後緩緩抬頭,發現屋內哪裏還有拿二位主子的身影?


    他緩緩起身,再次坐到了橫塌之上,細細思考著未來……


    直到他徹底明白了自己前路如何之時,他才一步步走出了他十年未出過的院落……


    回想往事,舞洛淡淡一笑對著舞璿道:


    “但是璿兒,若是我們所受的每一個都是窮途末路之人,那麽這個人在再一次窮途末路之時,便一定會再一次選擇另一個生機……這世上每個人都有一個價,之所以不賣,不過是因為那不是他們心中理想的價位,一旦這個價位與他心中價格相符,甚至是更高,那麽他們將會不顧一切的將自己賣出去……”


    舞璿沒有反駁,因為當日雖然最開始用來鎮壓古舜心魔的是原來空間的靈水,因為她們曾經在儲物戒指中存放了許多。


    可是後來給古舜喝的確實現在空間的靈水,這靈水她們喝著沒什麽特別大的反應,給古舜喝的時候,她們也不過是心中猜測,拿古舜做了個實驗來印證她們的猜測罷了。


    因為不管是倒黴爹和魔君爹,他們都要她們不要去理會天道,所以她們早便開始猜測自己會不會根本就不是下界之人,但是另一個答案卻不敢去想,因為一想便會引起不良反應。


    加之他們對於魔君爹所培養的暗魔有了一定的猜測,因此她們便想從這個已經無藥可救的源城城主身上下手。


    結果證明,她們成功了。


    用了上界的靈水讓古舜成功脫胎換骨,連心魔都已經被消滅,這邊徹底的證明,墮魔這種現象並不是不能解決,不過是魔君爹不願意把所有魔修所存在的危機都解決掉罷了……


    而魔君爹此次閉關,又要她們學習統治者之術,那顯然就是在暗示她們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


    並且這個力量,不能是受製於天道的勢力……


    所以舞璿笑道:


    “有買就有賣,同樣的道理用在用樣的人身上,這樣不也很好?所以,洛洛,我們不著急……”


    舞洛也笑了,她為自己和舞洛滿上酒,兩人對飲一杯後,便不再討論這個話題。


    *****


    次日,各大魔宗果然齊齊上奏,向舞洛和舞璿陳述了有關林曉悅與上官赤溪極有可能會謀劃一統修真大陸一事,希望舞洛和舞璿可以派出修為高強的魔修前往凡界,追殺林曉悅與上官赤溪。


    舞洛和舞璿並沒有反對他們的提議,反而是把派出去追殺林曉悅和上官赤溪的魔修名單一事全權交給了各位魔宗,但是卻說了這麽一番話:


    “追殺上官赤溪與林曉悅一事凶險無比,各位魔尊要派出自己門下的弟子前往,本少主支持,但若是有哪位被指派的魔修不接受,各位魔宗亦不可強行逼迫……”


    “二少主,這恐怕不妥……”


    舞璿話還沒說完,紫衣魔宗便打斷了舞璿的話,不曾想舞洛卻更為直接的釋放威壓道:


    “紫衣魔宗是不服二少主與本少主的決定嗎?若有不服,不若本少主將父君請出來與你好好商量如何?”


    舞洛本是元嬰中期的修為,在場的魔宗都是化神期以上的修為,可是他們誰也沒想到,舞洛的威壓一出,竟讓把他們全部震攝住了,這讓他們心底大驚!


    這二位少主,難道真實修為並不是元嬰中期不成?


    若不然,她們何來如此強大的威壓?


    此刻,高台之下的各位十幾位魔宗一片鴉雀無聲,不敢再輕舉妄動。


    舞洛滿意的收回了威壓,魔宗們才抱拳彎腰道:


    “臣等,謹遵二位少主法旨。”


    “好,若是各位魔宗沒有其他事情上奏,那便退下吧。”


    “是……”


    魔宗們憋著一口氣,心情極其不爽的回到了各自的府邸,正準備找人發泄一番時,就又得到了更讓他們吐血的消息:


    “稟告魔宗,二位少主貼出了法榜。”


    “法榜?這兩個臭丫頭又寫什麽了?”


    “法榜上寫,此次魔修地域派魔修前往凡界追殺林曉悅與上官赤溪等人一事,雖全權交由各位魔宗執行,但是各位魔宗不得強行逼迫不願前往的魔修前往凡界,若有魔修被強迫,則可以直接進魔宮朝二位少主上訴,由二位少主為其做主。”


    “好是狂妄!”


    “……”


    魔宗們得到這個消息是臉色各異,有的是被氣黑了臉,有的想到了今日舞洛的威壓心生畏懼,更有的不以為然……


    可不管他們做何感想,此次有意借此機會除去自己對手的魔宗們,隻能收回這番心思,等待下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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