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雪山,大地突然顫抖起來,雪山劇烈搖晃,一行五人當空立在雪山外圍,不敢貿然靠近。


    雪山上的積雪盡數滑落,連綿萬裏的雪山山脈,同時雪崩,這場麵別提有多壯觀了。


    十幾分鍾轉眼即逝,雪山的外貌已經改變了**分,與剛才相比,就如同到了另一個地方。


    雪山上的積雪滑落之後,露出的山體並非是山石泥土,而是一座巨大的冰晶,整座山脈都是由冰晶構成,沒有泥土,沒有木石,渾然天成,就像是上天在大地上雕琢的一塊璞玉一般,晶瑩剔透,美不可言。


    冰山之下,一道藍光若隱若現,那藍光透出冰山,化作一團虛影,轉瞬之間就變成了一個偏偏少年,看起來和逍遙差不多大。


    此人銀發飄逸,五官端正,麵容清秀,眉宇間透著寒光,潔白的長袍,在冰山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高冷:“曲兄,別來無恙。”


    “承蒙公子掛念,曲某人冒昧驚擾,還望水君兄海涵……”曲壽陽雙手抱拳,舉止十分客氣。


    鴉羽和幽冥連忙作揖拜禮,他們永遠也不會忘記十萬年前那場大戰,當年就是此人大怒之下,一舉將他們斬殺。


    “一別十餘萬年,故人造訪,豈有怪罪之理,常言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曲兄來此,不知所為何事?”那名叫水君的少年開門見山道。


    “哈哈哈……水君兄還是這麽直爽,快人快語,實不相瞞,我們來此是為了尋找一樣東西。”對方幹脆直接,曲壽陽也不賣關子,直接將事情如實道來。


    “哦……敢問曲兄,所求何物?”水君感到疑惑,此地方圓萬裏都在自己的感應之中,除了萬裏冰川,什麽也沒有,他們來此尋找何物?


    水君這麽問,事情有些懸,曲壽陽還是決定先試一試,對逍遙點了點頭:“這位小友乃是曲某至交,雖然修為尚淺,但能力卻是通天徹地。


    此次來此驚擾水君兄,除了尋找那件東西,主要還是為了水君兄,希望能助水君兄脫離束縛,還水君兄一個自由之身。”


    水君皺了皺眉,十萬年前,曲壽陽登臨虛仙高位,天下難遇敵手,聽聞此地有絕世高人隱於山中,便貿然率眾來此拜會,欲與自己切磋論道。


    自己孕育而生之後,肉身被困於此,不得自由,唯有元神能出竅遊走,俯瞰山河百川。


    由此性情沉悶,故而不待見任何人,曲壽陽無功而返,遂不如願。


    時隔春秋,去而複返,來此大罵三個月,自己忍無可忍,被迫出手與之切磋,可一怒之下,狂暴不羈而不能自控,奮力將曲壽陽等人擊殺。


    之後不久,從獸人族口中聽聞,曲壽陽亡魂附體,死而複生,大鬧蠻荒數百年,最終導致天怒人怨,被一名下凡的仙人鎮壓在亡魂穀之中。


    本以為他早已經殞命穀中,卻不曾想到,方才感應到一股強大力量在百裏開外,由於曲壽陽的氣息已經不同往昔,一開始並不知道是他。


    可當鴉羽現身本體,水君便明白了一切,能讓鴉羽尊奉的,除了曲壽陽還能有誰?


    雖然他們的氣息已經改變,容貌也有所差異,但他們的氣勢卻比十萬年前要強出數倍不止,遠在虛仙之上。


    看來他們當年死而複生之後,因禍得福,獲得了新的力量,一種與靈氣截然不同的強大力量。


    曲壽陽此言,分明就是心中還存有芥蒂,他想要那件東西,又怕自己不給,但若果投自己所好,讓自己獲得自由,那就不一樣了。


    他很清楚,區區一件物品與獲得自由相比,自己必然不會吝嗇。


    眼神轉向逍遙,後者連忙抱拳作揖:“晚輩諸葛逍遙,拜見水君前輩。”


    “不必拘禮……”水君擺了擺手,從眾人進入北域,他就一直在看著。


    當年鳳采薇被封印在獸人村,他也是親眼所見,此刻見到鳳采薇,倒也不驚訝,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除了眼前這個逍遙,其他人都是自己的老熟人了。


    此子修為不過元嬰期,在這五人之中屬他實力最弱,曲壽陽的實力深不可測,恐怕已經不在自己之下,鴉羽和幽冥的氣息也深不見底,必然已經超越了虛仙。


    而鳳采薇二十年前已經是虛仙存在,想不到區區二十年,居然在沒有渡劫的情況下,合丹成功,晉升仙人,如此天賦亙古罕見。


    沒有見到地獄三頭犬和雙首黑鱗蟒,想必他們當年並沒有和曲壽陽等人一同複活,不然又豈會不跟著曲壽陽。


    如果地獄和雙首已經複活,以他們超越虛仙的實力,天下絕無敵手,不可能死掉,很顯然是在當初,他們死在自己手上的時候,便已共赴黃泉了。


    逍遙實力雖然最弱,但剛才自己清晰地感應到,就是這個小子打破了虛仙封印,釋放了鳳采薇,由此可見,他的能力非同一般。


    而且剛才他引發的元嬰大劫,居然是天池弱水,問世間,能引發天池弱水的,恐怕也沒有幾個。


    而此刻,自己看不穿他的丹田,但憑著通天修為,又是元神狀態,勉強看到了他的命運光環。


    彩虹劫、雷龍劫、彤雲劫、九九雷劫、天池弱水,除了第一次五道散亂天劫之外,之後的每一次天劫都是罕見天劫,此子天賦比之鳳采薇,有過之而無不及。


    逍遙第一次引發天劫之前,僅僅吸收了白海成和白龍君,以及犀角獅虎獸和霜雪猿王的氣血,天劫自然顯得平常。


    可第二次引發天劫之前,卻是在丹塔內庭的地下城中,吸收了不知多少魔獸的氣血和魔核,引發的天劫自然非同尋常。


    況且,曲壽陽對逍遙如此誇讚,說明他能逃出仙人封印,多半也是拜逍遙所賜,否則以他遠超虛仙的實力,又豈能視一個小小元嬰期為至交。


    曲壽陽的想法倒是不錯,這小子既有如此通天徹地的能耐,說不定也能讓自己脫離束縛,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被困於此,並非是被封印。


    自己乃是天地生成的靈物,這座冰山就是自己的本源,根本不能離開,除非能將這這座冰山一起帶走,可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己曆經十萬餘年,想將冰山煉化,可最終還是無能為力,自己本是這股寒氣孕育而生,要克製和操控這股寒氣,實則是難上加難。


    這麽多年過去了,自己早就放棄了出去的念頭,如今又燃燒起了希望,不免有些興奮,但還是搖了搖頭,希望終究隻是希望。


    見水君眼神迷離,逍遙不知為何,興許此人是瞧不起自己,不相信自己擁有那個力量。


    逍遙再次拱手,身形一閃,祭出虛實之霧包裹肉身,瞬息之間就穿過了冰山,水君的肉身被死死壓在山腳下,冰封在冰層之中。


    逍遙沒有猶豫,用虛實之霧將之包裹,身形一閃,將之帶出了冰山。


    鳳采薇和水君見逍遙周身纏繞著神秘霧氣,居然就這樣直接穿過了冰山,當即驚歎不已!


    逍遙本以為就此得手,沒想到的是,那具身體剛離開冰山,便漸漸開始融化,他大驚失色,連忙將那具肉身又放了回去。


    無功而返,十分疑惑道:“水君前輩,你的身體為何會……?”


    後者釋懷笑道:“如果隻是離開冰山,我自己也能做到,難就難在,一旦離開冰山,我的身體就會像冰層一樣,慢慢融化,故而將肉身冰封在冰山之下。


    我乃冰源所生,無法斬斷和本源的聯係,想要離開這裏,除了煉化整座冰山,身體和肉身一同帶走之外,別無他法。


    我傾盡所能,並不能將冰山煉化,但我從未放棄過,曾經拜托過獸人族的修煉者前來助我。


    獸人族慷慨大度,並未對我設防,在獸人族的幫助下,我發現這座冰山,水火不進,金木不開,唯有土屬性能壓製一二,煉化些微冰層。


    可這座冰山巨大無比,還連接著萬裏冰川,微薄的土屬性靈氣,又哪裏能起到作用,這麽多年過去了,我早已心如死灰,不在奢求自由,但凡忍受不了孤寂,便元神出竅,出來走走……”


    逍遙瞳孔驟縮,水君的一番話,讓他回想到了三年前,自己喪失天賦,五年之內閉門不出,除了父母,已經明月和靜萱,自己從未見過其他族人。


    他很清楚那種孤獨,那種無助,曾幾何時他也親身經曆過,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獨自一人,倚天望月,觀天際星辰。


    水君在此,被困十萬餘年,他心中的寂寞何止千萬,自己若能還他自由,對自己的心靈來說,也是一種釋放,更是一種解脫。


    水君說隻有土屬性能克製和煉化冰山,所幸自己在聖荒城的時候,率先取了滅生台,若是等找到火達摩和寒玉床再回來索取,此刻必會束手無策。


    滅生台乃是極致土屬性法寶,如同金剛塚和森林木一樣,能吸收自然界中的力量,將之轉化為極致屬性,而且能源源不斷地吸收,可謂無窮無盡。


    正是對付這永恒冰山的至寶,水來土掩,雖然這是冰山,說到底,冰也是由水凝聚而成,難怪此冰會被土屬性克製。


    逍遙取出滅生台,將之遞給水君,後者如同接到一個燙手的山芋,元神險些被其所傷。


    逍遙大驚,他怎麽忘了,水君乃是由冰源衍生出來的生命,他哪裏能觸碰極致屬性的土屬性法寶。


    逍遙連忙道歉,後者擺了擺手,似笑非笑,身形一閃,一隻靈氣湧動的手掌拍在逍遙後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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