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桓因正在修煉,而薛不平剛好重生在桓因的旁邊,一臉驚喜之下比劃不斷,興奮至極。


    很顯然,薛不平是個閑不住的人,現在終於找到了可以交流之人,說什麽也不肯放過。桓因被他拿來解悶兒也是無奈,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一下。


    突然,桓因的靈體上傳來了一股拉扯之力,讓他心中一驚。


    桓因在這鐵水之中也不知死過了多少次,除了薛不平外再沒有遇到過任何變化。謹慎之下,他連忙收了修煉之氣,龜息應變。


    然後,眼前的薛不平突然一驚,升了上去,而桓因也感到傳到自己身上的力量驟然變大。


    “是阿傍羅刹在拉我!”桓因終於明白,生怕自己修煉之事被發現,腦中不斷思考要如何應對。


    “呼”的一聲,桓因的靈體被大力一拽,從鐵水之中衝了出來,升上了高空。


    本來這空氣之中到處都是炙熱,想當初桓因才入此地時感覺極為難熬,可他在鐵水中呆得久了,這一出來,竟然感覺無比涼爽,好不暢快!


    桓因側眼看去,發現在山崖邊上有一阿傍羅刹正在施法牽引自己的靈體,這也是自己被拉出來的原因。


    阿傍羅刹的修為不算高,大多在靈慧境界,高一些的也就在天衝的樣子,這是桓因早就發現了的。所以此刻他氣息全收之下,這些鬼差發現不了他身上的異樣。


    桓因被那阿傍羅刹拉到了身前,發現薛不平也在那裏。


    薛不平見了阿傍羅刹,全無畏懼,隻當是發現了一個新的交流對象,而且還能用口說話,那樣子顯然是極為歡喜,開口到:“這位道友,為何拉本尊出來,是不是地藏王找我?要傳位給我了?”


    那阿傍羅刹剛才拉上桓因,沒想到頭一個出來的竟然這麽說上一句,怔了一下,才厲聲到:“誰是你道友!”


    薛不平乃是罪靈,阿傍羅刹卻是鬼差,薛不平叫阿傍羅刹道友,豈不是說他也得受刑嗎?是以這阿傍羅刹如此憤怒。


    誰知薛不平卻毫不在意,兀自說到:“地藏王他老人家在哪,不勞煩他大駕來找本尊了,本尊這輩子最欽佩的就是他,這就親自去尋他。”


    阿傍羅刹眉頭一皺,顯然是以為薛不平給鐵水煮得神誌不清了,懶得去管他說什麽,徑直問到:“你叫薛不平是不是?”


    薛不平點頭到:“本尊便是這三界內正義的化身,是令群魔聞風喪膽的正氣小閻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薛不平是也!”


    阿傍羅刹一臉無奈,不再理會他,開始仔細的觀察起了桓因。很顯然的,薛不平是出去又被抓回來的魔,所以有了名字,阿傍羅刹一問便知。可是阿傍羅刹並不認為桓因有名字,因為桓因不該有記憶,所以他隻能細細觀察了半晌,才確定了桓因的身份。


    然後,那阿傍羅刹開口到:“第九殿閻羅,平等王大人要提審你們,跟我走吧!”


    平等王陸,乃是專門負責管轄阿鼻大地獄的閻羅,為第九殿之主,算是掌控桓因和薛不平二靈命運大權的閻王。他為什麽會提審桓因和薛不平,桓因根本就想不明白。


    但是他知道,既然罪行已經定下,便極難有更改的可能,所以其實根本不會有幾個閻羅想得到去提審哪個正在受刑的罪靈。可現在這罕見的事情卻發生在了自己身上,何其怪哉?


    桓因看了看身邊的薛不平,心想自己之前與他也根本就扯不上任何關係,平等王恰巧把自己和他一並提審,難道是發現了自己和薛不平身上的奇異,也知道了自己正在修煉?


    桓因現在的修為雖然高過了普通的看守和押解阿傍羅刹,可在這地獄之中他的修為依然算是極低微的,更莫說去與閻王相比了。


    所以,他想不通歸想不通,卻不敢做什麽出格之事,隻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薛不平自然是根本就沒想桓因這許多,聽到那阿傍羅刹的話,連忙接口到:“平等王要接見我們?”


    阿傍羅刹和桓因均想:“怎麽提審到了你那裏便成了接見?”卻聽得薛不平又說到:“是不是平等王看出了本尊的不凡,所以想要栽培於本尊?雖然他不是地藏,隻是個閻王,不過本尊也可以先接了他的位子來坐一坐,地藏我可以晚些再當。”


    阿傍羅刹聽薛不平說話如此不敬,便想要出手懲罰。可薛不平終日在鐵水中被熬煮,這時候無論怎麽懲罰他,怕也遠不如在那鐵水中的滋味,最終都成了一種享受。於是阿傍羅刹隻能哼了一聲,帶著他和桓因往前走去了。


    薛不平這一路上不斷的與那阿傍羅刹攀談,不停的說著自己的誌向、抱負還有什麽正義雲雲,讓那阿傍羅刹好生頭大。可那阿傍羅刹卻是拿薛不平毫無辦法,畢竟想要懲罰薛不平,最好的辦法便是又將他投回鐵水之中,可是閻羅要喚他,不可不帶。最終那阿傍羅刹隻能極為無奈的帶著桓因和薛不平向前走,臉上滿是哭喪之色。


    桓因倒是感覺舒服得不行,畢竟他已經習慣了薛不平的絮叨,而此刻薛不平找別人了,他更開心。加之現在正常行走,沒有鐵水之苦,他覺得這輩子最舒服的時光就是當下,就算是讓他去天界享福也沒興趣。


    走了好一陣,桓因與薛不平被帶著進了一個與第十殿差不多的圍城,便是第九殿了。


    來到第九殿的正中,入了苦刑堂,桓因和薛不平被那帶路的阿傍羅刹押在了正中,便都不再移動。


    許是知道這是閻王的理事所在,極為神聖,薛不平到此也不再絮叨了,就那麽乖乖的等著,讓他身邊的阿傍羅刹長籲了一口氣。


    可是,此刻平等王陸並不在堂中,而且這堂上連一個鬼差都沒有,就僅僅是桓因、薛不平和那個押解的阿傍羅刹而已。


    桓因心想恐怕得等一會兒,也不心急。反正多呆一會便少被那鐵水煮一陣,倒是好事。可一想到一會兒真的見了閻羅,自己有修為之事必然被看穿,心中又是一陣打鼓。


    如此思想鬥爭了半晌,桓因才慢慢靜下了心,看了看堂上。


    這苦刑堂倒與轉輪王的賞善罰惡堂沒有多大區別,隻是堂上牌匾內容變作了:賞罰分明陰陽有律,善惡報應毫厘不差。中間橫批:毫發不爽。


    就這樣,桓因心中想著怕是過了一個時辰有餘,堂上都始終沒有半點兒動靜,就連帶他們過來的那個阿傍羅刹也是一臉莫名神色。


    一直到堂後終於是走出了另一名阿傍羅刹,叫過桓因身邊那名,低語了幾句,帶桓因他們過來那個阿傍羅刹便徑自出去了。


    然後,新出來那名阿傍羅刹走到桓因身邊,打量了他們二人幾眼,開口到:“平等王今日還有要事,先不審你兩個了,跟我回去吧。”


    桓因一臉莫名,心想難道這平等王是專門給自己和薛不平二人放個風,好讓自己二人少受些煎熬嗎?


    薛不平卻說到:“言而無信,怎麽做的閻王,真是令本尊失望。”


    這新來的阿傍羅刹可不知道薛不平的難纏,嗬斥到:“你說什麽鬼話!”


    薛不平正色到:“本尊說這平等王言而無信,提而不審,壞了我們這地獄的規矩,難道不是嗎?若是這樣的事情發生多了,那些罪靈豈不是沒事就出來放一圈風,少受了些刑,這是小事嗎?”


    桓因本來正偷著樂,誰知薛不平竟然義正言辭的說出,讓他頓感窘迫。那新來的阿傍羅刹就更不能理解了,心想給你出來放風你還不樂意了嗎?


    終於,那阿傍羅刹瞪了薛不平一眼,惹得薛不平又是一陣絮叨,說什麽你一個小小阿傍羅刹竟然也敢瞪本尊雲雲,讓那阿傍羅刹終於知道了薛不平不好惹,再也不看他一眼,更不再發一言,帶著桓因和薛不平往回返了。


    返回的路很怪,與桓因記憶中的來路並不一樣,讓他心中又是一陣疑慮。半晌,那名阿傍羅刹帶著桓因和薛不平二靈來到了一個空曠場所,看了他們兩個一眼,表情怪異的到:“我臨時有點兒事,你們在這裏等我,不要走開了。”


    在這空曠的地方,沒有任何一個其他阿傍羅刹存在,現在唯一的一個還要離開,那桓因和薛不平豈不是沒人看管了?


    那阿傍羅刹也不管這許多,說完話就走,頭也沒有回,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消失在了桓因和薛不平的視線之中。


    薛不平賊眉鼠眼的四下張望,最後一雙眼轉了回來,悄聲到:“天賜良機,天賜良機!這定是上天被本尊正氣感化,給了本尊這個機會,讓本尊又可以出去除魔了。”


    說完,他又看了看桓因,得意的到:“你可是托了本尊的洪福了。”


    桓因不解,問到:“什麽意思?”


    薛不平指著一個方向到:“你看那裏,那道門可以通往外麵!”


    桓因看了過去,便真的見到了一扇小門,表情瞬間變得極為古怪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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