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今天這是怎麽了?你突然對我這麽好,我怎麽感覺有些怕怕的……”


    林蕭旋即想到了什麽,不過並未點破,依舊是吊兒郎當的樣子。


    傳說中的亭中仙子竟然給一個男人下廚煮飯燒菜,這要是傳揚出去,恐怕整個玄一門的男弟子都得汗顏!


    亭中仙子其名由來何為?


    玄一門內外可謂無人不知。


    說來給單玉婷起綽號的長老也是夠損的,亭中仙、亭中仙,意思就是這位仙子隻有靜靜的坐在亭中那才是仙子,如果出來動手嘛……還是叫暴力仙人的好,而這下廚做飯就更加讓人難以想象了。


    “哎,大姐你這是做啥子?人家都是用勺子,哪有用鐵鍋敲頭的,簡直……真是太有仙人風範了,嗬嗬。”


    林蕭看到鐵鍋再次越來越近,果斷改口,單玉婷給了一個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繼續煮菜,仙子下廚也算別有一番風味。


    林蕭看到單玉婷專心做菜,嘴角不由的掛起淡淡的笑容,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小時候的記憶……


    人活五穀雜糧,仙汲靈氣雨露。


    修為越高越超脫於凡人,而不食用五穀雜糧就是最明顯的標誌。修士到了築基以後幾乎完全不需要進食,結丹之後甚至單憑晨間雨露就能維持生命,而修士能施法生水,自然也就完全不需和凡人一樣日進三餐。


    凡人吃飯其本源是為了吸納能量,維持身體內在循環,而修士和凡人不同,不管是施法、修煉,還是維係生命都是通過靈力。


    隻要能吸納靈氣,一切都自然而然完成,修為越高越是接近自然,道法自然,其法自通。


    這就是所謂是仙凡之別,修行其本源就是脫凡成仙的過程。


    林蕭和單玉婷雖然隻有煉氣修為,沒有達到無需進食的境界,但也沒必要每天都吃東西,吃飯乃是興趣,絕非必須。當然也有例外,像三胖福祿那廝,似乎是修為越高食量越大越想吃,簡直不像個修行之人。


    看著一桌子家常菜,雖然簡單但也是色香味俱全,就是比之大廚也不遜色。林蕭提息一聞,熟悉而清香的味道,看來大姐這幾年的手藝不但沒有下降,反倒是越來越精湛,哪天不做修士也可以下山做大廚了。


    林蕭不得不再次感歎:大姐無論做什麽都堪稱完美!不過前提是改掉這脾氣性格之後。


    “二子欠教育不是,又在心裏編排姐姐,你以為姐不知道?”


    單玉婷一勺子打斷了林蕭的魂遊天外,上完最後一道湯,這下真的堪稱完美了。


    “蕭兒,你可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單玉婷給林蕭邊盛飯邊問,一副賢妻良母的風範展露無疑。


    一聽大姐叫“蕭兒”,林蕭就知道說的是正事,也不再開玩笑,而且這天絕對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蕭兒就是忘了自己生身父母也不會忘記今天,十三年前的今天,大姐給了我名字,給了我家人,給了我一切,林蕭才得以重生。今天就是我的生日。”


    單玉婷既是欣慰,又有些心疼。雖然林蕭說的滿不在乎,但她能感覺的到,林蕭對於生身父母有氣,甚至有恨。


    “蕭兒,我知道你對於親生父母有氣,但是記住大姐一句話:有氣可以,有恨則不成。”


    單玉婷看到林蕭一個勁的吃菜打岔就知道,她說的話,林蕭聽不進去。


    林蕭平時看起來和和氣氣,沒這沒那的,但是想要真正接近他的內心,可以說比登天還難,越是會玩手段、虛以逶迤的人,內心越是冰冷,他認定的事情別人說什麽都沒有用。


    “蕭兒,你一直以為林蕭二字是姐姐起的,其實這正是你父母留給你的名字。”


    正在吃菜的林蕭聽到這個消息,筷子落地,整個人都離座而起。


    由不得林蕭不激動,他追尋了這麽多年都一無所獲的線索竟然在單玉婷這裏,好比一顆響雷直接炸在耳中,平時的淡定和從容全都不見。


    “蕭兒,你先冷靜一下。”


    “沒啥,我冷靜的很,我巴不得馬上見到他們,告訴他們無父無母的野孩子也可以活的很好,我……”


    林蕭滿臉的瘋狂之色,都有些魔障了,這讓單玉婷感到心疼。


    因為這份滿滿的恨意背後竟然隱藏著莫大的恐懼。


    單玉婷敢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自己更了解林蕭了,她自然知道林蕭恐懼的是什麽。


    “蕭兒!”


    單玉婷一聲冷喝,這才打斷激動異常的林蕭,旋即林蕭有些頹然的坐回自己座位,“抱歉,大姐,我失態了……我隻是……”


    林蕭隻是抱著腦袋,完全不知道用什麽表情去麵對單玉婷,去麵對接下來的事情。


    單玉婷輕輕撫摸林蕭失魂落魄的臉龐,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林蕭心中的苦楚,“沒事的,有姐姐在這……”,輕柔是聲音漸漸撫平林蕭的情緒,良久之後單玉婷才繼續說道:


    “蕭兒,你還記得這枚玉牌嗎?”


    單玉婷輕輕撫過林蕭脖子上的玉牌,玉牌不大,隻有大拇指的一半,平滑整潔,隻刻印這“林蕭”二字,背麵是複雜什麽的紋理,好似符文,又好似普通的篆刻。


    “我怎麽敢忘記,這是我第一次生日大姐送我的,‘林蕭玉牌贈林蕭,一定要好好珍惜’,往事曆曆在目!”


    林蕭想起那幾年的點點滴滴,心中一片柔和,不自覺的抓~住了單玉婷的玉手,人似乎完全平靜下來。突如其來的牽手,難得這位亭中仙子竟然俏~臉微紅,竟然生出幾分嬌羞的模樣,林蕭一時間竟然有些癡了。


    這還是我心中的大姐嗎?


    “咳咳,嗯,沒錯。其實……”,單玉婷不著痕跡的抽回玉手,正色的說道。


    “其實這個是我父母留下的是麽?即使如此,那又能代表什麽?林蕭還是林蕭。”


    林蕭直接打斷單玉婷的話語,其實這些事情他也有了幾分猜測,但是光憑一塊玉牌,一個名字就想讓自己原諒他們,怎麽說都不可能。


    自己的親人隻有大姐、三胖和師傅,頂多在算上還未見麵的小師妹,林蕭很難承認這種不負責任的父母,那個整天和野狼爭食的記憶不是那麽輕易就能撫平和忘卻的。


    “蕭兒,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單玉婷頓了一下,這個事情其實她也不知道如何勸慰林蕭。


    但是,她相信:天下沒有不疼孩子的父母,更不該有仇恨父母的孩子,退一萬步講,就算有,她也不希望那個人是林蕭。


    “蕭兒,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那個場景嗎?”


    “記不清了,我隻記得一個漂亮的仙女從星海飄落,給了我新生的契機,我從此……”


    砰的一聲,一個頭槌打斷了口花花的林蕭,不過如此神態的林蕭倒是讓單玉婷放下心來,


    “當初的你除了那把斷劍,就是身上披著那件大人衣袍,當年的我雖然沒什麽見識,但也敢肯定蕭兒你的身世必定不凡。”


    林蕭聽單玉婷這麽一說似乎是這麽回事,但是他真的記不清當時的情景,確切的說:隻要和自己身世有關的事情他的記憶都很模糊。


    單玉婷看到林蕭一副眉頭緊皺的的樣子,但似乎沒有剛才的激動,繼續說道:“依那件衣袍和斷劍來看,你的父母很可能是遭人迫害,萬般無奈下把你拋下得救,這枚玉牌就藏在那衣袍之內,而且……”


    “接著說,大姐,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林蕭看著玉牌平靜的開口,似乎準備接受一切。


    “而且那件衣袍和斷劍是殘破的法器,也就是說:你的父母可能也是修士!”


    “嗬嗬,修士,原來如此,怪不得這麽多年什麽都找不到,師父的命理推演也沒有絲毫結果,果然是這樣嗎?修士,該死的修士……”


    “蕭兒……我相信能把這枚玉牌隨身戴在懷裏,能舍命救自己孩子的人,不會是失格的父母,蕭兒……你沒事吧?”,單玉婷看著林蕭越來越沉默,不由的擔心起來。


    “沒事,大姐不用擔心我,應該說我從來都沒有這麽好過,我現在終於找到了進入修仙界的具體目標了,雖然大姐你老是說一家人不用說謝謝,但是我還是想說謝謝你!”


    林蕭聽完單玉婷的推論,心中不由的長出一口氣,雙眸再次閃出異人的光彩,心底深藏的那份冰冷正在慢慢融化。


    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父母定然是被人所害,萬般無奈之下,隻好把自己藏匿山林,引走追兵,當時恐怕就凶多吉少,可是讓他欣慰和感激的是:自己並沒有被親身父母拋棄這個事實。


    雖然他從來沒有說過,但是誰不希望自己在一片祝福中~出生,如果自己是被父母拋棄,即使有大姐和三胖,林蕭也不知道自己會發生什麽,雖然對於自己的父母有些抱歉。


    但是他還是慶幸一聲:太好了,還有,謝謝你們。


    林蕭抓著那枚玉牌,輕輕撫摸上麵的林蕭二字,心底湧~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溫暖和解脫,與此同時自己肩上又多了一份責任,為人子女的責任。


    林蕭心中發誓:自己的身世,我一定要查清楚,父母到底發生了什麽,還有這個仇我必須要報!我絕不放過任何一人!


    “蕭兒,不管你做什麽,別忘了你還有姐姐,還有三胖,我們是你永遠的家人。”


    林蕭望著單玉婷擔憂的眼神,是啊,自己已經有了重要的家人,一股溫暖油然而生,那個自信的少年又回來了。


    “放心吧,大姐,我一定不會做出讓你後悔的事情。”


    “嗯,我信你。”


    “大姐,我們還是趕緊吃飯吧,我可不敢辜負大姐的一片心意,否則小命難保啊。”


    “又欠教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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