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青最終得到北野玄的一個擁抱,滿意離去。


    望著她漸漸消失的背影,北野玄歎了口氣,他的心思亂到了極點。許多事情突如其來,令他措手不及。不僅是部落危機,還有個人感情。這些東西都令他壓抑,壓抑的喘不過氣來。他不懼挑戰,壓力再大,他都能承受。唯獨感情,他理不順,更不知該如何是好。


    到底缺少這方麵的經驗,北野玄對於感情的處理,頭痛不已。


    這時,大族老走了過來,笑了笑,問道:“怎麽,你在怪我?”


    北野玄搖了搖頭,說道:“這樣也好。有些話我實在說不出口,但若刻意隱瞞,心裏又過意不去。事情變成這樣最好。隻是我心裏已有她人,不知該如何處理這段感情。”


    “這裏幾乎每天都會有人死亡,能夠安享晚年的寥寥無幾,大多數人隻能活到四十歲,三十歲,甚至二十歲!”大族老沉聲說道,“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感情是什麽,可能是少年人的相互喜歡,也可能是偶然情況下擦起的火花。但我要告訴你,部落裏不是每一對夫婦都因為感情才結|合在一起的!很多時候,談感情都太奢侈。在這個隨時都有可能會死亡的世界,想做什麽就去做,因為大家很可能過了今天,就沒有明天……”


    “過了今天就沒有明天?”北野玄咀嚼著這句話,嘴角漸漸勾起一個笑容,那些惹人的煩惱瞬間消散不少,他笑著說道:“大族老,我想我已經明白了。謝謝你。”


    大族老擺擺手,道:“謝我什麽?我隻是作為一個過來人跟你分享些經驗罷了。眼下危機將至,正是需要你大展身手的時候,你可不能讓我們失望啊!”


    “族老盡管放心,”北野玄神情一肅,道,“部落安危與個人感情,北野玄還是能分得出輕重的。”


    “這樣就好,”大族老點點頭,又道,“走吧,諸位族老都在等我們呢!”


    族老殿,燈火通明。


    光滑的岩石地麵上,九位族老盤膝而坐,環繞成圈。大族老與北野玄到了以後,在空餘的位置坐好。族老會議開始。


    “那麽,先來匯報一下情況吧。”大族老率先開口,“我們花費一整天的時間,勘察了部落的地形,也選好了祈天祭壇的搭建位置,隻待明日,便可開土動工!”


    莫顏族老直了直身,接著說道:“陶罐的燒製工作已經開始著手,兩天後將會燒製出第一批陶罐,預計成品數量能達到四千五;今日獵殺的五千餘條怪蛇,在下鍋之前,其精血均被收集起來,有27壇;藥堂的醫師們正在抓緊時間煉製藥丸、藥水,暫時能供應所需。”


    緊隨其後,三族老匯報起族中勇士的情況,“勇士們已經將搭建祭壇的部分區域清理幹淨,開鑿山石的工作也在進行,隻是由於工具的問題,效率並不怎麽樂觀。”


    “我來說說地底溶洞的情況,”九族老環顧眾人一眼,說道,“守陽經的修煉太過困難,尤其是對這些少年而言,直到入夜前,尚無一人能修煉成功。修煉進度最快的是一個叫八方威的小家夥,已經到了晴明穴。大多數少年卻是停留在風池穴。盡管我們已經為這些少年準備了充足的食物與藥物,但情形依舊難以樂觀。”


    北野玄聽後點點頭,將八方威這個名字暗暗記在心底。他理了理思路,發言道:“三千少年的狩獵收獲,大家都能夠看到。經過初次實戰磨練,少年們的修為實力都有了不小的提升。遺憾的是,盡管我已用心照看,但仍有二十三名少年戰死蛇盤山。”


    “僅有23人麽?”大族老寬聲說道,“這已經夠好了。就算是日常狩獵,都會有族中勇士傷亡。這些少年初次狩獵,便與漫山怪蛇交鋒,收獲如此之巨,傷亡卻又如此之小,令人欣慰。北野,你做的很不錯。”


    “但是,”北野玄不得不提醒道,“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少年們還要接受更嚴峻的挑戰。我能保證他們的修為實力會得到極速增長,但不能保證最後能活下來的會有多少人!”


    諸位族老倒吸一口涼氣。


    有族老驚聲說道:“這樣做,會不會太過殘酷?三千少年是我黑炎部落的未來。若是損失慘重的話,那……”


    “能夠傳承部落未來的不是年輕一代所有人,而是其中的佼佼者!”北野玄沉聲說道,“我知道這樣做有些殘酷,但是為了部落的未來,為了讓這些少年具有更強的生存能力,隻能這樣去做。零霄以及他的宗門隨時都有可能上門,留給這些少年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我同意十三族老的計劃。”大族老表態,支持北野玄。


    莫顏族老神色複雜的望了北野玄一眼,也跟著表態,“我也同意,隻是希望十三族老能夠為部落多留下一些火種。畢竟,人口問題一直都是限製部落發展的一大難題。”


    諸位族老也清楚形勢嚴峻,最終隻能同意十三族老的計劃。


    這時,大族老問道:“不知諸位族老可有遇到什麽難題?”


    諸位族老相互對視半晌,一時無人開口。


    三族老掃視眾人一眼,說道:“難題尚沒有碰到。不過,我們在開鑿山石過程中,倒是遇到一件怪事!”


    怪事?北野玄詫異。


    “起初,我們開鑿山石很順利,但不久,有勇士發現某處的山石難以撬動,而且這些山石似乎會移動!也許當時還不能開鑿,但過後沒多久,就能輕鬆撬動。又或者一開始還能撬動,但沒多久,便再也難以開鑿。”三族老敘說這件怪事的時候,眉頭皺起,眼神中盡是疑惑。


    四族老跟著說道:“我也收到了族中勇士的匯報。蛇盤山的情形似乎很詭異!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控製這一切。我懷疑,那裏肯定有什麽怪異的東西。”


    “你們說,會不會有一條成精的怪蛇在作怪?”六族老猜測道,“蛇盤山,乃怪蛇的聚居之地,存在不知有多少年。從有曆史記載,那裏就一直被怪蛇盤踞。數百上千年的歲月,也許真的誕生了一條了不得的怪物!”


    北野玄眉頭一皺,六族老的猜測很有可能!無論何種生靈,一旦生活歲月過久,都會通曉日月變化,感知天地靈氣,並漸漸摸索出修煉之道。


    “若是如此,那蛇盤山豈不是很危險?”有族老質疑。


    大族老也心有疑慮,最後向北野玄說道:“明日一早,你就和三族老去查看一番。若真有難以對付的怪蛇,便把少年和勇士們都撤回來。能夠開鑿山石的地方不止這一處,其它地方雖然遠了些,但若是足夠安全,我們也可以考慮!”


    族老會議結束,北野玄從族老殿中走出來,他有些不解,若是真有強大的怪蛇存在,以他的神識和靈覺,不可能發現不了!難道那蛇盤山另有蹊蹺?


    帶著疑惑,他來到地底溶洞。這裏已經有一百五十名少年在等候。他們坐在台階上,表情都有些痛苦。黑炎侵蝕靈魂的那種疼痛,非同一般。


    見到北野玄出現,少年們的表情頓時生動起來。


    北野玄沒有說話,他走下階梯,越過少年們的身體,來到石子小道上,又徑直走向黑炎,始終輕鬆自如,沒有絲毫不適。少年們都很驚異,沒想到對他們來說恐怖無比的黑炎,十三族老竟視若無物!


    北野玄淡淡一笑,終於開口,道:“黑炎,是部落的鎮族之寶。你們未曾修成守陽經,靈魂弱小,精神力脆弱。現在的黑炎,對你們來說,隻有恐怖和無邊的疼痛。越是靠近它,這種疼痛越是劇烈,越是難忍。若你們從現在的位置,來到我身前。我敢肯定,頃刻間,你們就會魂飛魄散,死的不能再死!”


    “族老,你距離黑炎如此之近,為何卻好似感受不到疼痛?”有少年問道。


    “這是因為我的靈魂比你們強大太多!即使近距離靠近黑炎,也不會受到它的傷害。守陽經是部落中最高級的一部煉魂功法,修煉起來很困難,但若能修煉成功,其帶來的好處也會超乎你們的想象。”


    頓了頓,北野玄又說道:“黑炎是鎮族之寶,先前零霄與其師叔上門,便與這黑炎有關。作為黑炎部落中的一員,你們有權利享受黑炎的饋贈。也許有一天,你們會為了守護這黑炎而戰死。若是不能享受這黑炎的饋贈,對你們來說,似乎太虧了一點……”


    這時有少年忍不住問道:“族老,您說的獎勵是什麽?”


    “守陽經!”北野玄微微一笑,說道。


    “可是,我們已經有了守陽經啊!不僅是我們,其他少年也都從九族老那裏得到了守陽經。族老,您的獎勵……”有少年質疑。


    “沒錯,你們都有守陽經,但據我所知,到現在為止,應該還沒有人能修煉成功吧?”北野玄淡淡一笑,說道:“我的獎勵,便是助你們修煉成守陽經!”


    眾少年大嘩,這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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