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爾頓夫人一個人被困在屋子裏。


    一個星期的期限很快就會到來。尼古魯這個葡萄牙惡棍,你別指望他有什麽信義和良心!


    不過,出於他個人的商業目的,他是不會讓夫人受到損害的。至少在他確定自己手中的女囚代表了一筆可觀的“價值”以後,就應該在一定程度上保護惠爾頓夫人。


    惠爾頓夫人正在找一個折中的解決辦法,使自己既能回到丈夫身邊,又不需丈夫到卡索塔來。


    惠爾頓夫人知道隻要她一封信,傑姆斯·衛·惠爾頓就會不顧一切地趕到非洲這種最可怕的地方來的。


    可尼古魯一旦十萬美元到手,肯定會放他們走嗎?誰能保證他不把惠爾頓也扣下來。


    如果莫阿娜女王心血來潮,不讓他們走呢?


    怎麽辦?


    隻有一個辦法: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立刻釋放惠爾頓夫人、小亞克和拜蒂柯特表兄。地點在海邊兒上一個事先約定好的地方。


    這樣可以免除惠爾頓先生到內地跋涉的危險,也可以避免在回國問題上的麻煩,假如能回去的話。


    惠爾頓夫人反複思考著這些問題。


    她想,尼古魯給她一周的時間,很可能是做長途旅行前的準備去了,否則不會給她這麽長時間的。


    “尼古魯真要在我孩子身上打主意?”她自言自語著。


    正好這個時候,小亞克回來了。


    惠爾頓夫人情不自禁地把他抱了起來,好像尼古魯馬上要把他搶似的。


    “媽媽,你心裏難受嗎?”


    “沒有,孩子,不難受!我隻是想你爸爸,你要是能到爸爸,該有多高興啊!”


    “那我當然高興了,爸爸要來嗎?”


    “不,不能讓爸爸來這兒!”


    “那咱們去找爸爸!”


    “好,孩子,咱們去!”


    “咱們是不是要和我的好朋友,迪克·桑德、埃瑞爾、湯姆他們一起去?”


    “是的!”惠爾頓夫人低下了頭,為的是不讓孩子發現自己的眼淚。


    “爸爸給你寫信了?”


    “沒有,孩子。”


    “那,你要給爸爸寫信?”


    “是的,可能,可能!”


    小亞克不知道,這幾個問題問到了媽媽心裏。惠爾頓夫人不再說什麽,隻是不住地吻著孩子。


    惠爾頓夫人拒絕為尼古魯寫信的原因很多,值得一提的是,惠爾頓夫人可能獲得了一個意外的機會,不用讓丈夫來非洲,也不用理尼古魯,就能恢複自由。


    這是一線目前尚難確定的希望之光,但也確實是很有可能射透陰霾的光芒。


    事情是在好幾天以前了。


    惠爾頓夫人極偶然地聽到了兩個人的談話,她覺得自己可能會在這幾天中得救,這簡直是上帝派來的救星。


    談話的兩個人,一個是阿菲斯,一個是從烏季季鎮來的混血兒黑奴販子,他們談話的地點就在離惠爾頓夫人的茅屋幾步遠的地方。


    兩個做人肉買賣的家夥談的自然是些與販賣黑奴有關的事,沒有什麽好特別奇怪的東西。


    隻是後來談到了販賣黑奴這個行當今後的前途,他們有點擔心。擔心英國人的幹涉,英國人不僅在海上派了大量的巡邏艇搜捕押運黑奴的船隻,而且向非洲大陸派出了傳教士和旅行家。


    約瑟·安東尼奧·阿菲斯認為這些到非洲來探險、布教的人,隻會損害販賣黑奴的“偉大事業”。


    那個混血兒則認為迎接探險和布道的人,隻有用步槍和子彈。


    實際上他們也確實是這麽幹的,不過,他們也感到有點難辦,因為他們殺了幾個好奇的旅行家、探險家、傳教士,就會有另外一些不怕死的旅行家、探險家、傳教士到非洲來。他們之中,隻要有一個活著回去,就會像阿菲斯所說的那樣,“誇大”宣傳販賣黑奴的殘酷可怕,從而嚴重地損害了他們這種已經非常受人卑視的商業活動。


    混血兒商人同意阿菲斯的觀點,而且麵對自己的商業上的困境非常苦悶,特別為娘威鎮、烏季季鎮、桑給巴爾,以及整個大湖區黑奴市場的衰落感到難過。


    斯帕克、格蘭特、利溫斯敦、斯坦利等旅行家、探險家都先後來過這些地方。這對於黑奴販子來說簡直是侵略!要不了多久,英國美國就都會來人占領這些地區了!


    阿菲斯從心裏同情他這個大湖區來的同行。他說,西非目前還沒有多少這些探險家,可這些探險家的“禍水”已經開始泛濫了。他們雖然還沒來卡索塔騷擾過,可在阿菲斯設有商行經理處的卡鬆戈和比耶卻已經都有他們的足跡了。


    我們還應該記得,哈裏斯曾經跟尼古魯講過,一個叫喀麥隆的海軍上尉,定下了一個狂妄的探險計劃,要橫穿非洲,從桑給巴爾進入內地,再從安哥拉出海。


    事實是,幾年以後,喀麥隆上尉從非洲南部,斯坦利從非洲北部先後進入了西非這些外人罕至的地區,他們描述了在販賣黑奴的過程中的殘酷事實,揭發了外國的販奴商行代辦和當地的黑奴販子,滅絕人性的燒殺劫掠,而且指控在這些地區有管轄權的殖民當局負有全部責任。


    不,對於喀麥隆和斯坦利日後的這些探險,阿菲斯與混血兒黑奴販子當時自然是一無所知的,他們所知道的是另一件事,這件事對惠爾頓夫人的安危有著重要意義。


    惠爾頓夫人就是在這個消息的鼓舞下,才斷然拒絕了尼古魯的要求的。


    這就是大衛·利溫斯敦醫生最近要到卡索塔來。


    如果這位在非洲享有盛譽、肯定會得到安哥拉的葡萄牙殖民當局的協助的大旅行家,帶著隨從人員到卡索塔來,那麽,就有可能使惠爾頓夫人一家三口恢複她們寶貴的自由。


    尼古魯和阿菲斯是沒有辦法阻止的,不管願意與否,也得讓她們走!


    很可能在最近,她就可以帶著孩子和拜蒂柯特表兄回國,惠爾頓也就不必冒險非洲作凶多吉少的長途旅行了。


    可這消息的準確性有多大?利溫斯敦醫生真的要來嗎?


    事實是,他的確要來。他要沿著這條路線,去完成他對整個非洲中部地區的探險工作。


    你大概也聽說過一些這位富於傳奇色彩的大旅行家。他出生於蘇格蘭中部的拉納克郡布蘭太爾村,父親是個小茶葉販子,六個孩子中利溫斯敦排行老二,出生於1813年3月13日。


    大衛·利溫斯敦勤奮好學,獲得了醫學和神學的博士學位。經過“倫敦傳教士學會”的培訓以後,他於1840年乘船來到南非開普敦,要到非洲內地和傳教士莫法特一起工作。


    他從開普敦出發,到了博茨瓦納,這是他第一次探險。


    這位後來成為大旅行家的大衛·利溫斯敦醫生經過第一次探險,回到南非北部的庫魯曼以後,和傳教士莫法特的女兒結了婚。這是一位勇敢而能幹的婦女,和利溫斯敦簡直是天生的一對兒。


    1843年,利溫斯敦在馬弗丁建了一座教堂。


    四年以後,他定居於庫魯曼以北225英裏的博茨瓦納的科羅朋,在那裏傳教。


    1849年,他們夫妻倆帶著三個孩子,和兩個朋友,奧斯威爾和繆雷先生離開了科羅朋。是年8月份,利溫斯敦首次發現恩加米湖。後來,他們沿著蘇加河,又回到了科羅朋。


    因為土著人的反對,利溫斯敦醫生在這次旅行中沒能越過恩加米湖。


    第二次,他還是沒有成功。


    第三次,他成功地渡過了恩加米湖。北上的路上,他帶著全家人和朋友奧斯威爾,戰勝了缺糧斷水等等數不清的艱難困苦,冒著孩子隨時可能死在路上的危險,最後到達了讚比亞河的支流潮北河岸邊,馬科洛洛族人聚居的地方。馬科洛洛族的老酋長賽比團尼在裏年蒂鎮接待了他們。


    1851年6月下旬,利溫斯敦發現了讚比西河。然後他重返開普敦,把妻子和孩子送回了英國。


    他這麽做,是為了一個人去進行下一次探險,他下定了敢死的決心。


    他要從開普敦出發,由南向西北,斜向穿過非洲大陸,一直到安哥拉的羅安達巷口。


    1852年6月3日,利溫斯敦帶著幾個非洲土著人出發了。


    他們到了庫魯曼,沿著卡拉哈裏沙漠,於12月31日進入裏圖巴魯巴地區。


    5月23日到達裏年蒂鎮,馬科洛洛族的老酋長賽比團尼的兒子,年輕的酋長在鎮上為他舉行了隆重的歡迎儀式。


    在裏年蒂鎮,利溫斯敦醫生得了很重的寒熱病,不能走了。他利用這個機會,全力以赴考察研究了當地的風俗習慣,這使他第一次深刻地認識到販賣黑奴在非洲造成的災難的可怕!


    一個月之後,他沿著潮北河順流東下到達讚比西河,沿河西上行進入納尼埃萊地區。


    他製定了沿著讚比西河上行,直到葡屬殖民地安哥拉西海岸的計劃。


    他重新回到離開已經9年的裏年蒂鎮,為這次探險做準備。1853年11月11日,利溫斯敦醫生帶著27名馬科洛洛族人,從裏年蒂鎮出發,於12月27日回到了裏巴河口,沿讚比西河上行,到達巴隆達部族聚居區。


    這兒是由東向西流的馬孔多河流進讚比西河的河口。利溫斯敦醫生是第一個到達這裏的白人。


    1854年1月24日,利溫斯敦走進了巴隆達部族最強大的土著王辛泰的宮殿,受到辛泰的歡迎。


    1月26日渡過裏巴河,到達卡蒂馬土著王的領地。


    2月20日,他們到了紮伊爾西南部的迪洛洛湖邊,就在岸邊宿了營。


    從此開始,旅途變得極為坎坷:沿途的土著人提出了各種各樣的要求,還有些部落襲擊了他們,隨行的土著人中有人叛變,一係列的危險都直危及生命。


    換一個毅力稍差一點的人,早向後轉了。可利溫斯敦醫生堅持住了。


    4月4日,他抵達寬果河邊。這條寬寬的大河,是葡屬安哥拉的邊界線,向北流向紮伊爾,進入開賽河。


    6天以後,利溫斯敦醫生到達卡鬆加,阿菲斯在這兒看見過他。


    5月31日,他到了羅安達港口。


    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有記載的從南非斜穿過整個非洲大陸到達非洲西海岸的旅行,曆時兩年。


    1854年9月24日,大衛·利溫斯敦離開了羅安達,沿著曾經讓迪克·桑德一行人曆經磨難的寬紮河右岸,到達倫格奔古河交叉處,沿途碰見很多押送黑奴的“沙漠商隊”。


    利溫斯敦醫生又經過卡鬆加,於1856年2月20日從卡鬆加出發,渡過寬果河,到達讚比西河上遊的卡瓦瓦鎮。


    6月8日他又回到了迪洛洛城,又見到了土著王辛泰。


    爾後,他沿讚比西河南下,重新回到他於1853年11月11日出發的探險基地裏年蒂鎮。


    利溫斯敦醫生準備進行的探險的第二大工程,是去非洲的東海岸,這將使他最後完成從非洲西海岸到東海岸的全部考察工作。


    參觀過“煙霧彌漫雷聲隆隆”的維多利亞瀑布之後,利溫斯敦醫生離開了讚比西河向西北方向前進,穿巴托卡族聚居區。


    當地的土著人吸食大麻成癮,形狀呆傻。利溫斯敦訪問了當地最有勢力的酋長賽馬蘭卜埃,渡過了盧薩卜南部的卡富埃河,又沿著讚比西河下行,訪問了土著王穆布魯馬,參觀了尊博城的廢墟,這廢墟是葡萄牙人的古城。


    1856年3月2日,利溫斯敦醫生到達讚比西河下遊的重鎮泰特。


    這就是他探險的第二大工程的主要路程。


    4月22日,利溫斯敦醫生離開了這座當年也是非常繁華的碼頭城市,向讚比西河右岸三角洲下行,5月20日到達出海口克利馬內港,至此,從他自開普敦出發到這時已經4年了,也就是從1852年6月3日至1856年5月20日。


    7月12日,利溫斯敦醫生乘船前往毛裏求斯,爾後回到闊別16年的故鄉英國。


    巴黎地理學會為利溫斯敦醫生頒發了獎金,倫敦地理學會也為他頒發了大獎章,舉行了盛大的招待會。


    這位紅極一時的旅行家可以說擁有了他想有的一切。


    換一個人也會覺得,該休息一下了。可大衛·利溫斯敦醫生卻不這麽想。


    1858年3月1日,他帶著比丁費爾德上尉、奇爾克和梅勒爾醫生、托恩頓和柏恩斯先生以及利溫斯敦的弟弟查理·利溫斯頓,又出發去了南非。


    5月份他們到了莫桑比克海岸,他們要去考察讚比西河盆地的情況。


    這次旅行,他們七個人沒有都能活著回來。


    他們乘一艘名為“馬洛泊爾”的小汽艇沿讚比西河上行,於9月8日抵達泰特。


    1859年1月他們考察了讚比西河赤勒河的下遊和上遊西岸一帶,4月考察了奇爾瓦湖,訪問了芒剛甲族聚居區,9月10日發現了尼亞薩湖然後沿讚比西河西上,於1860年8月9日回到維多利亞瀑布城。


    1861年1月31日,英國天主教派駐南非的主教麥肯西率領他的幾個傳教士到達讚比西河海口。3月份利溫斯敦考察魯伍馬河,沿河上行,9月又回到了尼亞薩湖,在那兒他們一直住到10月底。


    1862年1月30日,利溫斯敦夫人乘一艘叫作“尼亞薩夫人”號的汽船到達非洲。


    以上就是利溫斯敦醫生這次新的探險旅途中,最初幾年的主要經過。


    麥肯西主教和隨行人員中的一個傳教士已經由於當地惡劣的氣候而病故;4月27日,利溫斯敦夫人也在丈夫的懷抱中長眠了。


    5月份,利溫斯敦第二次考察莫馬河。11月底他又回到讚比西河,再沿赤勒河上行,1863年4月同行的托恩頓先生病故,利溫斯敦醫生把他的兄弟查理·利溫斯敦和奇爾克醫生送回歐洲。


    11月10日,他第三次考察尼亞薩湖,完成了這一地區的地形考察記錄。


    三個月以後,他又回到讚比西河海口,經桑給巴爾,於1864年7月20日,回到了離別五載的倫敦,在倫敦發表了《讚比西河及其上遊各支流考察記》。


    1866年1月28日,利溫斯敦醫生重返桑給巴爾,開始了他第四次探險。


    這次,他隻帶了幾名腳夫和黑人夥計,他目睹了販賣黑奴給這一地區造成的恐怖,於8月8日到達了尼亞薩湖岸邊的馬卡洛傑鎮。


    過了6周以後,他大部分隨行人員都逃回桑給巴爾去了,他們逃回去以後四處散播謠言,說利溫斯敦已經死了。


    然而,這點打擊阻止不了利溫斯敦,他要考察從尼亞薩湖到坦噶尼克湖之間的這一地區。


    12月10日,在土著向導的帶領下,他渡過了盧安爪河。


    1867年4月2日,利溫斯敦醫生發現了班韋烏盧湖。他在此地得了重病,幾經生死。8月30日,病情剛有好轉,他就趕到姆韋魯湖,考察這小湖北岸的情況。爾後回到卡申貝城,住了40天,在這段時間中,他又兩次到姆韋魯湖進行考察。


    我們現在講起他的旅行過程來,似乎隻是些日子和地名,可其中的艱辛簡直是無以言表的。利溫斯敦不愧是一個偉大的探險家!


    他的身體虛弱到了極點,自1869年1月7日始,他再也不能動了,隻好讓別人抬著走。


    2月份到達坦噶尼喀湖的烏季季鎮,在那兒他得到了加爾哥答東印度公司寄給他的一些支援他探險旅行的物品。


    當時,利溫斯敦醫生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沿著坦噶尼喀湖北上,一直到尼羅湖的發源地或者是尼羅河盆地。


    9月21日,他到達了邦巴勒鎮,這是有吃人肉的習俗的馬尼野馬部族聚居區的一個小鎮,然後他又到了盧阿拉巴河岸。


    海軍上尉喀麥隆曾經懷疑這條河就是紮伊爾河,也即剛果河的上遊,斯坦利發現盧阿拉巴河確實和紮伊爾河、剛果河是同一條河流。


    利溫斯敦醫生在盧阿拉巴河東岸卡鬆戈以北的馬莫埃拉病了80天,身邊隻有三個仆人。


    1871年7月21日,他終於又動身前往坦噶尼喀湖,直到10月23日才到達烏季季鎮,這時他瘦得隻剩一把骨頭了。


    人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他的消息了。在歐洲,很多人懷疑他已不在世上。連他自己也曾絕望過,以為自己絕對不會得救了。


    他回到烏季季鎮11天之後,11月3日,他聽見距湖岸四分之一英裏的地方響起了槍聲,利溫斯敦趕到了槍響的地方。


    他麵前的是一個白人。


    “利溫斯敦醫生,我沒猜錯吧?”


    “是我。”醫生和善地著,摘下了帽子。


    他們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感謝上帝,感謝上帝,我能在這兒遇見你!”


    “非常榮幸,在此歡迎你的到來!”


    這個白人不是別人,他就是美國人斯坦利,《紐約先驅報》的記者。他這是受報社經理班奈特先生所托,專門來非洲尋找大衛·利溫斯敦醫生的。


    1870年10月,他果敢地從孟買上了船,來到了桑給巴爾。他幾乎完全是沿著斯帕克和伯爾吞走過的路線前進的,幾經磨難,數度生死,才到了烏季季鎮。


    他們馬上成了好朋友,一起去考察了坦噶尼喀湖北部地區的情況。


    他們坐船一直到麥加拉角,經過一次仔細考察以後,他們發現,這個大湖通向盧阿拉巴河的一條上遊支流,就是它的溢洪道。這也是喀麥隆和斯坦利本人在幾年以後作出的肯定結論。


    12月12日利溫斯敦醫生和他的朋友斯坦利,又回到了烏季季鎮。


    12月27日,經8天航行,利溫斯頓和斯坦利到達了盧林巴,2月23日到達了庫伊哈拉。


    3月12日是兩位旅行家分手的日子。


    利溫斯敦醫生說:


    “你已經完成前人極少能幹出來的事業。你取得的成就已經遠遠超過了很多大旅行家。


    “十分感謝你,我的朋友,願上帝引導你前進,上帝保佑!”


    斯坦利緊緊地握著利溫斯敦的手回答道:


    “親愛的醫生,上帝保佑,你會安然無恙地回到我們中間。”


    說罷,斯坦利鬆開手扭過了頭去,他不願意讓利溫斯敦醫生看到自己的眼淚。


    “朋友,再見,親愛的!”斯坦利泣不成聲。


    “再見!”利溫斯敦的聲音十分微弱。


    斯坦利走了,1872年7月12日,他到達法國的馬賽。


    利溫斯敦準備再次開始自己的旅行和考察。他在庫伊哈拉休養了5個月之後,於8月25日向坦噶尼喀湖南部進發。


    跟隨他的有黑人仆人蘇齊·舒馬和阿莫達、佳科·溫瑞特,以及另外兩個仆人。斯坦利給了他56名土著護從,也跟著。


    一個月以後,利溫斯敦的旅行小隊抵達姆拉,到姆拉的旅途中,因嚴重的幹旱而引起了風暴。


    風暴結束,下起了大雨,土著人不肯幫忙,在舌蠅叮咬下,馬匹相繼病倒死亡。


    1873年7月24日,到達齊屯庫艾。繼而向齊坦博村前進。


    這就是黑奴販子們議論紛紛的利溫斯敦的行蹤,也就是阿菲斯和那個從烏季季鎮來的混血兒人販子所了解的情況。


    他們估計利溫斯敦醫生,在考察過坦噶尼喀南部以後,就會穿過羅安達山區,去考察西部那些外人未至的地方。


    再從那兒去安哥拉,考察販奴活動猖钁的地區,一直要到卡索塔,這條路線是既定的,利溫斯敦醫生不會改變。


    也正是基於此,惠爾頓夫人希望這位偉大的探險家馬上就會到來。


    現在是6月初,離利溫斯敦預定到達班韋烏魯湖南岸的時間,隻有兩個多月了。


    可是,6月13日,也就是尼古魯所定寫信期限到期的前一天,傳來了一個悲慘的消息。


    這個消息使阿菲斯和所有的人販子欣喜若狂!


    1873年5月1日,晨曦微露時分,利溫斯敦醫生逝世了!


    4月29日,利溫斯敦是躺在一副擔架上被抬進班韋烏魯湖南岸的村莊齊坦博。


    30日深夜,他在劇烈的疼痛中,斷斷續續地著:“啊!天哪!天哪!”


    說完,他就昏死了過去。


    一個小時後,他醒過來,呼喚仆人蘇齊,給他拿點藥來,然後有氣無力地說:


    “好了,你去吧。”


    淩晨4時,蘇齊和另外5個護從走進醫生的茅屋。


    大衛·利溫斯敦雙手扶著床邊,跪著。額頭伏在兩隻手上,似乎是在祈禱,


    蘇齊用手摸了一下醫生的額頭:已經冰涼了。


    大衛·利溫斯敦死了!


    9個月以後,他的幾位忠實的仆人,曆盡千辛萬苦,把他的屍體運到了桑給巴爾。


    1874年4月12日,大衛·利溫斯敦醫生被隆重安葬在倫敦的威斯敏斯特教堂,這裏是安葬國王和受到英國人愛戴的偉大的國葬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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