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秀紅的手裏拿著一個手帕,手帕裏包著手鐲,張遠誌驚奇的問道:“媽,這是怎麽一回事?啊?這是怎麽一回事?”


    因為張遠誌明白,這個東西是外婆留下來的,那天已經給了江小湖,怎麽這時候媽拿在自己的手裏,難不成媽是跟爸去要這個銀手鐲不成,張遠誌很納悶這個手鐲的來曆。


    “那天晚上你不是跟小江住在你的房間嗎?我跟你爸第二天收拾你的房間的時侯,發現這個手鐲竟然放在炕角上,當時我們想你們年輕人不注意,晚上肯定不小心把手鐲遺到炕上了,本來我打算給你打電話的,可是你爸是盼媳婦心切,他就想呀!你郭叔家給玉茹辦完婚事,咱家也給你辦婚事,讓你給咱張家爭一口氣,誰曾想啊!我跟你爸去了鄉政府,找到小江的時侯,她竟然說你們兩個沒有什麽感情的,隻是玩玩而已!這幾句話可是一下子把你的爸爸給氣暈了,一下子就鬧出了如此的事情!”


    等著媽媽呂秀紅說完,張遠誌的心一下子就要蹦跳出來一般,他一個箭步躍將了出去,騎著自己的自行車準備立即往鄉政府而去,他非得把這個事情搞清楚不成,畢竟自己的爸爸那是生命呀!不能讓一個男人的生命就此結束呀!


    媽媽呂秀紅沒有想到兒子會發瘋,倒是妹妹香香穿了鞋子撲到了門口,一把拉住了張遠誌的自行車的車後座。


    “二哥!你做什麽,別去呀!”


    “香香,你不管,二哥非去不可,爸不能白死!”張遠誌朝著香香推了一把。


    呂秀紅這時侯衝到了張遠誌的車子跟前,擋著去路:“孩子,千萬別去呀!你爸爸的病他自己知道,與人家閨女無關的,你知道嗎?孩子,你怎麽可以把這個嫁禍到人家小江的身上呢!這是不公平的!”


    “媽,你?”張遠誌憤怒的哭將著,“媽,我?”


    “二哥!聽媽的話,別去了,不怪小江的,真不怪的。”香香的淚水滾了出來。


    “唉!你別這樣,人家願意就願意,不願意就不願意,你說咱們怎麽可以左右人家的想法呢!孩子,婚姻的事情不能強求的。”


    “可是,媽,我不能便宜這個女人,是她害了我爸!”張遠誌強忍著淚水,恁是沒有讓流出來,雖然兩個女人強拉著自行車的前輪跟後輪,但張遠誌還是想去尋找小江。


    “孩子,你爸沒了,你,你還想怎麽樣?我們就娘四了,你!”呂秀紅的淚水冒了出來,香香撲到呂秀紅的跟前,緊緊的撫著呂秀紅的手,


    張遠誌聽著媽媽的話訕訕的用手撫著淚水,說真得,雖然爸爸的病是這樣,可是為什麽這個女人不能再騙一下自己的爸爸呢!啊!難道一個農村人的生命就那麽的不值錢麽,難道一個女人可以因為自己的嗜好而不顧惜一個男人的生命嗎?


    “孩子,你別犯傻了,好不好?你別犯傻了,好不好!咱不怪任何人的,這幾天你一直精神狀態不好,倒是寡夫劉的女人兒劉紅經常過來看你,唉!這女娃,聽說結婚後一直不下蛋,常常被村裏人責問呀!咱,咱還是少跟她來往吧!”


    一聽說媽說讓自己不跟劉紅說話,張遠誌瞪了媽一眼:“劉紅人不錯,我知道你是覺得劉紅影響了我跟玉茹的感情,但是那是錯的,我與劉紅之間的事情隻是一種很清純的感情,劉紅當時曾經追過我,隻是她結婚之前我跟玉茹的感情很真,所以我拒絕了,然而郭玉茹卻拿著這個說起事情來,媽,你說,這能怪劉紅嗎?啊,肯定不能怪劉紅的對吧!”張遠誌如此的一質問,呂秀紅一下子明白了什麽,也懂得了什麽,訕訕的點了點頭,不再說有關劉紅的事情,而是靜靜的看著兒子。


    香香趁著這當兒,趕緊將張遠誌的自行車推到了家裏,放進了側邊的車棚裏。


    張遠誌這時候清醒了許多,重新被媽媽拉著坐回到炕上,張遠誌靜靜的看著媽媽,又不住的看著爸爸的靈堂,這個世界裏突然少了這麽一個人,讓張遠誌的心裏空蕩蕩的要命,爸爸,對於張遠誌來說,那是一個多麽重要的男人呀!然而突然之間沒有了,就好像家裏的一根柱子一下子倒了一般,沒有了往日的歡樂,更沒有了往日的開心,自己跟媽媽形單影隻,再想想一旦自己去鄉政府上班,香妹陪著大哥去工地,那麽自己的媽媽又成了一個人,一想到這些張遠誌自己就特別難受。


    “媽,爸爸去了!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張遠誌看著媽媽呂秀紅說道。


    “媽,沒什麽打算,你不會想著把媽媽嫁了吧!”媽媽呂秀紅看著張遠誌。


    “當然,不會的,媽,我隻是覺得爸爸離開了,你自己?”張遠誌抿著嘴,一句話也沒有說,哽咽到了極點,媽媽也跟著哽咽了起來。


    “媽,以後香香不去大哥的工地了,專在家裏陪著你,行嗎?”


    “傻孩子,你大哥的工地剛剛鋪開,你還是過去給幫忙吧!遠誌呢!好好的上班,媽要等著你們一個個結婚,然後都生下孩子,媽給你們哄孩子,最近媽準備到你舅家,轉上一些日子,唉!你們的事情媽也幫不上忙,你們自己好自為之呀!”媽撫了一下淚水,又啜泣了數聲,待張遠誌與香香的手撫到媽媽呂秀紅的臉蛋上的時侯,媽輕輕的挑了一下眉毛。


    農家的天總是黑得特別長,今天是周六了,明天是星期日,張遠誌準備周一就去鄉裏上班,有些事情不能一直拖著呀!手機一直關著,張遠誌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上好像空靈了一般,對於一切的東西自己已經沒有太多的追求,就好像沒有爸爸的日子,自己的航向突然也出了問題,風似乎大了起來,但是時間過得非常得慢,家裏的空氣一下子就凝滯了。


    香香一大早去了工地,中午不大放心,又跟大哥張遠恒告了假,她騎著自行畫回了家,央著張遠誌到外麵轉一下,張遠誌知道妹妹香香的心思,她不想讓自己窩著,張遠誌點了點頭,跟著香香出了村子,天很藍,白白的雲很純潔,每一片不停的在天空中移動,有的像山峰,有的像繡球,好看極了。


    張遠誌與香香朝著水王山走了幾步,香香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趕緊拉著張遠誌往山下走,張遠誌搖了搖頭:“沒事的,二哥把生死都看透了,還有什麽看不透的,香香,大哥的工地聽說又包下活了。”


    “是啊!二哥!在鄰縣,幾家蓋房。”


    “那好,隻要有活計,大哥也就可以多賺些,再積些經驗,爸沒了,他得學著當老板,經營工程,你呢!好好的扶持一下,大哥念書少,學習又不好。”


    “嗯!有奎叔呢!很經心,大哥有什麽事情常常谘詢奎叔,二哥,倒是你,要操心媽了,大哥說,我們工隊要去鄰縣一兩個月,中間也不回來,人家催得緊。”


    “嗯!二哥知道,香香,你不用操心家裏了。”


    香香點了點頭:“二哥!現在家裏最最操心的就是你了,你,有什麽打算!”


    張遠誌看了一下天,又呼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我能做什麽,準備幹工作了,不過,生死的事情都能想通,那麽再沒有什麽想不通的事情了。”


    “二哥!你的婚事呢!”香香的臉色很不好看,頭也沒敢抬。


    “暫都不想了,我知道你跟媽操心我會去找玉茹跟小江的錯,不會了,我又不傻,人各有誌,不能強求,香香,放心吧!”


    香香點了點頭:“大哥的工隊,你不用操心,奎叔那幫人還算盡心,我呢!眼著大哥!你也不用掛心!”


    張遠誌點了點頭:“我們以後三個人要好好的,照顧好媽媽,誰都要很好。”


    這時侯,一股涼風吹了過來,張遠誌覺得渾身好像吹透了一般,香香緊緊的裹了一下衣服:“二哥!有些冷,回吧!我穿得衣服太少。”


    張遠誌趕緊將自己的外衣褪下來送到了香香的身上,香香很感動的拉著二哥的手:“二哥真好,想起小時侯,我們兩個一起去地裏收玉米,下雨的時侯很冷,當時好像就是二哥你給我弄得衣服,我一直記得。”


    張遠誌緊緊的撫著妹妹,香香的身子很軟,身子在顫動:“二哥抱會你,香妹,還冷嗎?”


    “不冷了,二哥!謝謝你!”香香把手伸到了張遠誌的手心裏,張遠誌緊緊的拉著,兩個人朝著家裏而去。


    剛到家裏,香香弄了熱水,張遠誌清洗了一把臉,外麵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媽媽呂秀紅立即衝了出去。


    “秀紅啊!你看我們一直在女兒家,剛回來,沒有想到竟然出了這個事情?”這不是郭嬸的聲音嗎?這個女人,張遠誌一聽到心裏就發寒磣,若不是剛才媽媽開解了自己,張遠誌真會衝進廚間拿一把刀子朝著這個女人的心口狠命的剜上幾下。


    但張遠誌沒有,隻是坐在炕上一動不動,他不想跟這個女人打照麵,更不想跟這個女人說太多的話。


    “他嬸子,你看這三守的事情也沒給咱村長打電話,就給埋了!這是我們的不對,他嬸子,改天見了村長,我再賠不是!”張遠誌的媽媽呂秀紅補充了一句。


    “我?我?這事情怪我們,你看本來咱把女兒嫁附近就不用這麽老遠了,一直在縣裏住,這都不適應,玉茹讓我捎來一百塊錢,說她跟咱遠誌是一起玩大的,她等下就過來,你,你先拿著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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