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在上官裕身邊,慕容傑和林仙兒,誰都不敢太過散漫,舉手投足無不是戰戰兢兢,每天早起早睡,上官裕做什麽,他們就做什麽,誰都不敢去招惹,這位高高在上的堂主。


    饑餐渴飲,曉行夜宿,上官裕是高手中的高手,一路上雷厲風行,比千裏馬跑得還快,把慕容接傑和林仙兒累得夠嗆,這可好連遊山玩水的時間也給省了。


    都說蜀道難,難於山青天。慕容傑和林仙兒,此番身臨其境,真是體會頗深,崎嶇難行不說沒,更沒什麽好天氣,除了吃苦就是受罪,在他們看來,此行哪裏是去救人,根本就是被充軍發配。


    沒幾天的功夫,他們進入了茂密的叢林,遼闊的視野受到限製,使人感到有些壓抑,即便是豔陽高照之時,目所能見也不出十丈,趕巧偏遇上陰雨連連,每天一到正午就大雨傾盆,他們的行程因此不得不減緩下來。


    慕容傑和林仙兒都沒到過蜀地,更本不知道峨眉上又或青城山,該從哪裏走才能到達,隻好不明所以的跟著上官裕,他往哪走他們就往哪走,以其沒用的思想先後,不如省點心欣賞湖光山色。


    鬱鬱蔥蔥的樹林,掛滿了初秋的痕跡,這就是旅途中的樂趣,美麗的景色能左右人的心情。崎嶇、黑暗、泥濘讓人感到邪惡,陽光、微風、流水又讓人覺得潔淨。


    樹木高聳入雲,林間鳥語花香,清澈的河流輕快流淌,太陽照射在河畔的岩石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波光粼粼的河麵上,飄過一根長滿青苔的枯木。一隻花栗鼠在枯木上找來找去,不知道它是在尋找食物,還是在想法子從枯木上脫身。


    林仙兒劍鋒出鞘,掀起驚天巨浪,花栗鼠被凍結成冰,河裏的魚也被卷到岸邊。


    趁著上官裕打坐調息,慕容傑和林仙兒,怎能錯過唾手可得的美餐。他們已經饞了好幾天,現在終於能大快朵頤了。他們兩人都是無肉不歡的主,三天不吃肉隻怕會憋出病來。


    林仙兒掀起的驚濤駭浪,把慕容傑徹底變成了落湯雞,他可沒有功夫在意這種小事,也不管河水到底有多深,利索的飛身逃入河中,把花栗鼠和魚全都拾了回來。


    為了不耽誤事,能夠盡快享用美餐,慕容傑迫不及待的,把花栗鼠和魚,全都給開膛破肚,又用河水清洗幹淨。這時候林仙兒也找來許多枯樹枝,準備燃起火堆把花栗鼠和魚給烤了。


    他們要想在深山老林中生火做飯,都不用去找什麽火折子,紅蓮刃便是現成的火折子。


    慕容傑忙著生火,林仙兒把花栗鼠和魚,依次串在玄冰劍上,玄冰劍不怕火,在火堆裏怎麽燒都可以,借助玄冰劍的威勢,花栗鼠和魚也不會被烤糊。


    兩柄曠世神兵,就這樣淪為他們的炊具,他們不僅不認為是在暴殄天物,反而覺得這才是他們的兵刃,最為正確的使用方法。


    在紅臉刃和玄冰劍的見相輝映下,烤出來的花栗鼠和魚肉,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雖然麽有任何的調味料,天然的肉香卻也讓我無法抵禦。


    兩人吃飽喝足,躺在河邊打盹,九尾銀狐和小長耳猴,此時也都跑了出來,撿食他們身邊的殘羹剩飯。


    一路風塵仆仆,慕容傑感到十分疲憊,可是心裏頭有事,他怎麽也睡不著。


    慕容傑凝望著河水發呆,身邊的林仙兒似乎已經睡熟了。突然他感到一陣焦急的莫名呼喚,似乎有什麽東西,瞬間侵入他的意識中,又瞬間消失了。


    那種感覺真真切切,不像是憑空產生的幻覺。慕容傑心裏有些發虛,不明白為何會有這種感覺,他回頭看了看身邊的林仙兒,林仙兒似乎依舊睡的很熟。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好是壞,但這樣的感覺讓他口渴難耐。在附近似乎有什麽,某種危險、某種靈魂、某種未知,他說不上,可就是感到,附近有什麽。他感到非常不安,生怕這種擔憂,會成為現實。


    但是,能有什麽呢?這裏的一切都很恬靜,寧靜的山,寧靜的水,寧靜的叢林,寧靜的岩石,隻有鳥語花香和呦呦鹿鳴,如果真有什麽不速之客,那應該就是他們這兩個,殺生害命的餓死鬼,他們來到這裏不過一個時辰,難道是花栗鼠和魚的鬼魂回來報仇了?


    慕容傑想了很久,什麽也沒有想出來。他深吸一口氣,使心情平靜下來。


    慕容傑咽了咽口水,他想剛才的莫名擔憂,或許來自於上官裕,又或是身邊的林仙兒,畢竟上官裕是他的殺父仇人,而看似親密無間的林仙兒,慕容傑同樣對他一無所知。


    慕容傑不想再去想那些使人感到恐怖的事情,現在他沒有任何辦法改變眼前的現狀,但他至少是個樂天派,喜歡令人愉快的事情,要是每天傷春悲秋,念念不忘家破人亡,恐怕早就被逼出病來了。


    慕容傑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可他瞬間有覺得如芒在背,在他的身後仿佛出現了一個,忽隱忽現眼睛裏燃著火光的黑影。


    慕容傑立刻站起身來,他不敢回頭去看身後有什麽,又情不自禁的想要轉過頭去。


    慕容傑屏住呼吸,還是決定回頭看一看。慕容傑怯懦的轉過頭去,可他身後什麽都沒看到。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黑暗遮蔽了慕容傑的視線,但他能夠肯定自己身後什麽也沒有。


    可是剛才,他明明感受到了,難道那隻是他的幻覺而已,是因為連日來長途跋涉,始終沒能夠好好休息一下,自己的身體早已經吃不消,所以才會產生這種奇怪的幻覺。


    或許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當這些年在四照堂的生活,不僅讓慕容傑學到不少功法,同時也學到不少生活的經驗。


    慕容傑曾在四照堂的廚房做過夥夫,知道花栗鼠和魚留下的血腥味,很可能會向山林中猛獸發出危險信號。那些血腥的獵食者很可能聞腥而至,對於血腥味的洞察力許多野獸都非常明銳。


    慕容傑不敢當誤,立刻用河水洗去留下的血跡,又把花栗鼠和魚的內髒投入河中,重新點燃了剛才用來燒烤的篝火,以便驅散隨時可能聞腥而至猛獸。


    林仙兒睡的很熟,上管裕也已入定,看樣子他們明天才會醒來,慕容傑忙活了這一切,疲憊的靠在一刻梧桐樹下。


    有時候,他真為自己的無能感到悲傷,他從來沒見過自己的母親,因為他剛出生,母親就因難產而死,隻有父親與他相依為命,雖然父親對她一向都很嚴苛,但這也是處於父親對自己的愛。


    可是現在他殺父仇人就在自己眼前,自己卻沒有勇氣向他下手替父報仇。慕容傑暗自發誓,總有一天他要血債血償,總有一天他要重整慕容世家,以告慰父親的在天之靈。


    當然,他知道這並不容易,卻也不知道這究竟有多難。他不知道能否真的實現夢想,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讓自己變強,讓自己的修為超越四大堂主,隻有如此他才能為父報仇,否則自己最終的歸宿,隻能是自取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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