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誕八百餘年的鳩摩羅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通過往後卜將來,可謂博聞廣識的一代高僧。其九重天罡浩氣的修為,試問中土華夏有幾人,能是鳩摩羅什的對手?若是劍宗五祖同他單打獨鬥,絕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叱詫大唐三百年的四照堂,鳩摩羅什不僅知曉,而且還十分的了解。


    對於眼前的獨孤轍,鳩摩羅什也略有所聞。


    當慕容傑被【大般若手印】打傷時,鳩摩羅什本以為是師弟維摩羅什所為。等到他仔細的那麽一看,才發現竟是四照堂護法。


    鳩摩羅什知道,在中土大唐,佛道兩家兵戎相見,真可謂勢不兩立。


    故此,不可能有人即修習玄門功法,同時又不忘修煉沙門功法。


    就算真有人能摒棄門戶偏見,想要同時研習佛道兩家功法,隻怕天下也沒有哪位師父,願意收那朝三暮四的徒弟。


    四照堂絕不可能有沙門功法,對此鳩摩羅什萬分肯定,獨孤轍必定有古怪。


    鳩摩羅什猜的不錯,維摩羅什的【大般若手印】,並非出自玄門四照堂,而是來自四照堂九十裏外,渭水寒山【伽藍寺】。


    大隋朝建國初期,寒山伽藍寺名望不小,也曾出過不少天罡修為的高手,堪稱大隋朝八大寶刹之一。


    隻可惜好景不長,大隨朝二世而亡。李唐建國之後,又是以道為尊,寒山伽藍寺從此一蹶不振。三百多年來,一代不如一代,如今伽藍寺的方丈住持,連地煞五重的修為都不到,試問這樣的門戶,又如何能夠自保。


    二十多年前,為了抗衡新任堂主上官裕,獨孤轍決定發展自己的勢力。然而他若是以自身功法暗中作惡,恐怕用不了多久他的【青羽飛劍】,就會將他的身份暴露無遺。那時候不僅無法對抗上官裕,還很可能會被定為四照堂的叛逆。


    這讓獨孤轍急需一種全新的功法,能夠完全掩藏自身修為的功法,以便讓他瞞天過海騙過所有人。


    經過多番尋覓,獨孤轍最後把目光,鎖定在寒山伽藍寺。伽藍寺曾輝煌一時,名望在佛門之中可算不小。縱然如今很是潦倒,然而受滅佛法難所累,天下又有哪座寶刹,能夠幸免於難,保有昔日的風光。


    在獨孤轍看來,伽藍寺屬沙門,四照堂屬玄門,正好可以為其所用,使其處處與四照堂為敵。況且伽藍寺,又是距離四照堂,最近的佛寺寶刹,能夠讓他輕鬆往來其間。最重要的是伽藍寺【大般若手印】,不失為練氣修仙的絕妙功法,且能讓獨孤轍掩藏自身的功法,從而不必擔心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那時候,上官裕剛繼任四照堂主之位,朝野上下也正忙於大舉滅佛。四照堂裏有不少門人,認為該趁此千載難逢的良機,一舉滅掉寒山伽藍寺,好讓四照堂方圓百裏內,再無左道旁門的道場。


    平心而論,上官裕同樣不喜歡沙門僧,也認為那是害人不淺的邪說謬論,可是上官裕有一顆菩薩心腸。


    看到沙門弟子受滅佛牽連,一個個苦不堪言朝不保夕,上官裕不免動了惻隱之心,哪還忍心對伽藍寺趕盡殺絕。


    這就讓獨孤轍,看到了可乘之機。他偷偷帶領幾個心腹弟子,出其不意偷襲了伽藍寺。不僅強占【大般若手印】功法,還讓伽藍寺上上下下的僧侶,全都淪為他獨孤轍的私人奴仆。


    為了能讓這些和尚對他惟命是從,獨孤轍勾結苗疆【五毒魔尊】,以殘忍無比的蠆蠱降,迫使伽藍寺僧侶聽命與他。


    此後沒過多久,伽藍寺徹底淪為賊窩。獨孤轍招攬來不少土匪惡寇,其目的就是為了對付四照堂,好讓上官裕不得安寧。


    以此同時,獨孤轍開始修煉【大般若手印】,五年過後算是學有所成,當他施展起【大般若手印】時,已經不會牽動原有自身功法,任何人都不可能從中看出破綻。


    隻不過【青羽神龍】獨孤轍,師出四照堂東門,功法屬性五行屬木,而伽藍寺【大般若手印】,功法屬性五行屬水,兩種功法屬性完全不同,使得【大般若手印】修煉難度極大,而獨孤轍又並非上官裕,尚未參悟兩種屬性的交泰之術,因此所能施展出的【大般若手印】,遠不足自身實際修為的三成,讓獨孤轍常有力不從心之感。


    既便如此,用來對付一些修為不高的弟子,獨孤轍的【大般若手印】已是綽綽有餘。


    獨孤轍認為時機已經成熟,他讓伽藍寺招攬的眾多惡匪,隔三差五就到四照堂附近挑事。從而進一步激化玄門與紗門的矛盾,讓佛道兩家的衝突始終縈繞在四照堂。算是給上官裕一點顏色看看,且看他如何處理燙手的山芋。


    獨孤轍不隻找人惹事那麽簡單,時不時的他還會以伽藍寺功法,殺害幾名四照堂的入室弟子,好讓四照堂門人,更加痛恨伽藍寺,以此來對上官裕施壓。


    上官裕宅心仁厚,無論到什麽時候,都不忍心殺生害命,敗在他手裏的惡寇很多,但他從不曾輕易害人性命,總是希望他們能夠改過自新。


    麵對慕容傑和龍葵,上官裕就是這樣的心態。依照敦煌瑤台所言,慕容傑這個小畜生,根本就是十惡不赦。他不僅打傷瑤台弟子,火燒敦煌瑤台,還綁架了淩波仙子,早就該挫骨揚灰,怎能夠讓他活到今天。


    而那個怎麽看怎麽別扭,無論如何都不像女人的龍葵,實乃是天山縹緲宗的弟子。那可是惡貫滿盈的魔教弟子,天下武修人人得而誅之,死一萬次也不會有人嫌多。


    幸虧有上官裕苦口婆心為他們求情,眾人才看在上官裕的麵子上,勉強答應不殺慕容傑和龍葵,同意由上官裕將他們帶回四照堂,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而敦煌瑤台那樣的左道旁門,遇到亙古未有得空前劫難,鎮山之寶【玄冰劍】被盜時,也就隻有上官裕這樣的誌士仁人,才肯不記得失率領群雄替她們解圍。如若當時上官裕不在西域,恐怕四大神堂其他幾位堂主,絕沒有誰願意挺身而出,不記得失的幫助敦煌瑤台。


    麵對伽藍寺的惡行,上官裕同樣不忍傷害伽藍寺弟子。在他看來無惡不作者畢竟隻是少數,絕大多說伽藍寺弟子並不是壞人。不能因為伽藍寺出了幾個歹人,就這樣是非不分的以偏概全,把整個伽藍寺都視為窮凶極惡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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