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多言,遲則生變,有什麽話,等出關再說。”秦一飛敦促道。


    天仇隻好不敢再問,維摩羅什也隻能無奈的搖搖頭,他本想大談特談一番,這五百年可把他憋屈壞了,他本就是個話多的和尚,可是自從秦一飛出現後,那家夥又總是一言不發,但凡事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讓維摩羅什憋屈的難受。


    五個人匆匆過了玉門關,守城的軍校也沒有攔阻他們,見他們帶著三個孩子,還以為他們是人口販子,這一帶的人口販子,早就在守關主將那打點過了,守城的軍士自然不敢多管閑事,免得惹出事來吃不了兜著走。


    離開玉門關五裏地,放眼所見,一馬平川,戈壁連天,塵沙滾滾,漫漫旅途,這才剛剛開始。


    天仇再也忍不住心中疑惑,忠於又一次開口問道:“究竟何為【迷鴻璧玉】?”


    “哈,哈,哈!此事說來話長,你且聽為師娓娓道來。許久以前,關城西麵,有一驛站名曰【馬迷途】。那裏滿是沼澤溝壑,卻是商隊前往中原必經此地。塞外夏熱,為免白日人畜中暑,商隊紛紛改為夜間行路。每每到那漆黑一片,摸不清方向,就連常往返此路的老馬也難以識途,故而名曰【馬迷途】。”維摩羅什比手畫腳的說道。


    天仇瞪著眼睛點了點頭,可她還是不知什麽是【迷鴻璧玉】。


    維摩羅什親了親嗓子接著又說:“那年有支商隊,剛進入【馬迷途】就迷路了,焦急萬分之際,突然空中落下一孤雁,隊中有一善良小夥,拾起鴻雁藏於懷中。怎料鴻雁落淚且口出人言曰:‘咪咕,咪咕,給我食,能出迷途’。小夥便予它幹糧與水,鴻雁吃飽,飛上天空領著商隊走出了【馬迷途】。”


    “鴻雁托書,莫不是有事相求。”天仇感歎道。


    維摩羅什點著頭說道:“不久,商隊又迷路了,鴻雁再次飛來在空中盤旋著說道:‘咪咕咪咕,商隊迷路,方盤鑲玉。’鴻雁邊叫邊飛,又引著商隊走出了迷途。適時商隊恰從中原尋得一傳世美玉,實為不舍,就未曾答應。怎料在折返途中,再次迷路,數天尋不到水源,性命岌岌可危。此時,鴻雁歸來在上空叫道:‘商隊迷路,方盤鑲玉,不舍寶玉絕不引路。’商隊首領趕忙跪地起誓:‘一定鑲玉,絕不食言。’商隊得救後,守約割愛,將所得寶玉,鑲在關樓的頂端,自此每當夜幕降臨之際,寶玉徹夜通明,過往商隊再也無人迷路。那就是【迷鴻璧玉】。”


    “‘人無信不立,業無信不興,國無信則衰。’這千古不變之理,到了哪裏都是一樣。”天仇說道。


    “我聽說【迷鴻璧玉】,除了讓黑夜如白晝,還能施雲布雨。”秦一飛搭腔道。


    “是也,是也!不過皆是虛傳,是否真就如此,隻怕沒人曉得。”維摩羅什大笑說道。


    “時間緊迫,還是趕路要緊。”秦一飛冷冷說道。


    “那【九宮八卦堡】究竟在何方?”天仇問道。


    “沒人知道,據說隻要沿著高昌方向走,就必定會路過【九宮八卦堡】。”維摩羅什說道。


    天仇和秦一飛皆不曉關外地理,維摩羅什曾是精絕國國師,對西域的了解遠比他們多得多,這一點秦一飛也隻能自愧不如,可是不知出於什麽原因,秦一飛總是對維摩羅什不太放心。


    他覺得維摩羅什,之所以和他們在一起,必然還另有所圖,絕不僅僅隻是,想救慕容傑那麽簡單。


    幾天來,戈壁炎熱,難以忍受,他們隻好晝伏夜出,白天盡可能找陰涼處休息,夜晚則披星戴月盡快趕來。


    就這樣四五天下來,別說是【九宮八卦堡】,就連一屋一舍,他們也未見到,由於行路匆忙,他們所帶的水和食物並不多,這樣下去隻怕堅持不了多久。


    茫茫戈壁中,唯一可喜可賀,便是慕容傑的傷勢,天仇每日三次,給慕容傑的傷口,塗抹【慈航雪露】,從來沒有過任何延誤。


    忠於慕容傑被燒焦的皮肉,逐漸開始幹枯脫落,生長出嬰兒般的全新肌膚。


    這是個好兆頭,說明慕容傑的傷勢,正在一天天的好轉,愁眉苦臉的天仇,心情也逐漸好起來,期盼著慕容傑能夠早日康複。


    除了趕路和敷藥,餘下的時間天仇可沒閑著。


    秦一飛早已看出,天仇的功法,多半是自學成才,雖然她修為已達天罡,劍法也練得爐火純青,可是一招一式之間,卻又不少地方差強人意,很多招式都不到位,這無疑讓【衝虛劍法】的威力大減。


    好在天仇有天罡修為,讓她劍法上的不足的以彌補,可若是能夠精確無誤的掌握【衝虛劍法】,天仇的武學造詣必將更上一層樓。


    教的真教,學的真學,如此一來,天仇進步神速,況且【破霧劍】秦一飛,本就是少年成名的高手,精通【衝虛劍法】奧義,所授皆是【衝虛劍法】的精要。


    此外,秦一飛也知道,自己如今一把年紀,在想要取得突破,隻怕沒有那麽容易,然而天仇還是個孩子,無論天資還是跟過,都遠遠勝於自己當年,她的前途可謂無可限量,隻要加以正確的指導,不出一二十年,必能將華山派發揚光大。


    若是天命所歸,說不定有朝一日,還能成為【劍宗五祖】,那樣出類拔萃的大人物。


    幾天來,維摩羅什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秦一飛可謂毫無保留傾囊相授。


    這就氣壞了維摩羅什,天仇怎麽說也是他的徒弟,就算要傳授天仇功法,也該由他維摩羅什來教,哪裏輪得到別人來插手多事。


    隻可惜為沒落實自己也知道,天仇與秦一飛關係極為特殊,又不好就這麽直言不諱,到頭來隻會把事情弄的更糟,於是維摩羅什也要交天仇功法。


    一來二去兩個人可就較上勁了,秦一飛對維摩羅什心存芥蒂,他怎能把天仇交給維摩羅什,於是總讓天仇勤練【衝虛劍法】。


    維摩羅什也不甘示弱,免得叫人覺得他沒什麽本事,說不定還會以為是他,怕了那有頭無臉的秦一飛。


    維摩羅什從來都是爭強好勝之人,他與他師兄鳩摩羅什的矛盾,可以說便是出於他的爭強好勝,入境當然也沒有任何的例外,他硬要自己的功法傳授給天仇,好讓天仇知道他的【般若雪蓮印】,絕對比那花拳繡腿的【衝虛劍法】強。


    如此這般,這趟旅程,似乎就開始變味了,原本是為尋找金蓮,替慕容傑療傷,如今卻成了一僧一道,在那一個女娃娃進行鬥法,你教一招我教一招,彼此鬥得好不快活,還真是不亦樂乎。


    幾乎誰都忘了去尋找,那雲深不知處的【九宮八卦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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